程風感覺在肩膀被點的位置有一股微弱的熱力流入體內,這一絲熱力隨著他的內力一起在經脈中流動。


    林致遠道:“第一層修練的不錯,第二層則是因為內力所需通過的大部分經脈較於狹窄,所以會有撐脹感,這是正常現象,其實為師可以施展內力以《染墨經》的路線在你體內流動,以此擴寬你體內的經脈,但是這對於你的丹田以及經脈來說容易造成很大隱患,一般的修練講求循序漸進,功法難度增加也是因為所經過的經脈越來越脆弱狹窄,在日複一日的練習下,經脈會逐漸擴寬韌度變高,丹田逐漸變強,且你操控內力的量以及速度都會有很大程度的提高。所以記住,一定要修正道,不要走歪路來提升自己的內力,以後哪怕有所奇遇,也不要讓他人以這種方式給你傳功。”


    程風道:“徒弟知曉了。”


    之後二人便來到了霧月湖的梅花樁處,看著程風穿著那厚厚的竹製盔甲,林致遠不由笑出聲。他伸出手指捅了捅這盔甲,笑道:“風兒,你這手藝不錯啊,心靈手巧的,我看你對煉器也有天賦,送你去煉器堂得了。”


    程風尷尬道:“徒弟愚鈍,想專心學武,恐怕沒那精力再去修習其他的東西了。”說完他不由得歎口氣,自己在煉器,學醫上都被說有天賦,為什麽在武學上資質卻慘不忍睹,造化弄人啊。


    他施展《泥鰍身法》在梅花樁上來回行走,《泥鰍身法》的步法雜亂異常,變化眾多,按照其步法行走時,身體則要像泥鰍那樣扭動才能保持平衡,他最近一直在練習,已經將這些步法熟記於腦中。


    今天可能是有師父在旁邊,內心大定,在梅花樁上遊走得格外順利,甚至越走越快,他已經無法控製要走的線路了,隻是隨心所欲的穿行,無論踩到多麽粗細以及表麵不平的樁子,他都是腳尖剛點到樁上下一步就邁出去了,腦海中浮現得全都是那滑溜溜的泥鰍在泥水中竄行得樣子。越走內心越順暢,身體的內力在沒有控製的情況下便自然加速流動,且流入腿腳之中,他感覺身體越來越輕,騰越的範圍也越來越遠。


    程風沒有注意到師父臉上那隱隱有些吃驚的表情。


    林致遠第一次看到這種奇怪的身法,感覺這身法很是怪異,因為其步法異常繁瑣,施展之時,往往很難控製。比鬥中,一方麵要集中去操控內力,武技,身法,同時還要去觀察周邊環境以及敵方的出招,這都要消耗大量的心神。而這本《泥鰍身法》的步法過於繁雜,光是要踩到自己想要去的地點都是無比艱難,根本沒法分出多餘精力在其他地方,而比鬥凶險,施展這種身法稍微一分神,踩錯一步沒準就挺著脖子主動送到敵人的刀口之下了。哪怕這身法施展後,閃避性如滑溜的泥鰍一般,但根本沒有心神去施展其他武技,可謂是專門用於逃跑的身法。


    不過施展此身法時,竟然對內力的修練有極大的幫助,每踩一步,為了配合平衡,身體各部位要進行扭動,同時隨著扭動,呼吸的節奏也會改變,而內力自然就根據這些變化點在體內按照一個循環流動,說是身法秘笈,倒有些像內功秘笈。創作這本身法的人,真是神人啊。


    那展師兄也並非常人,能挑出這本秘笈給風兒修練。可惜這本身法實用性較差,對於初學者大有幫助,對於他這樣的高品武者來說就如同雞肋了。


    程風一個閃身從梅花樁上跳下來,他覺得自己穿行很久卻一點也不累,且渾身舒坦,內力流過身體各處經脈,渾身熱氣騰騰的。他開心道:“有師父在身邊就是不一樣,頭一次走行的如此順暢。”


    林致遠給程風擦擦汗道:“以後在梅花樁上練習身法的時間要多分配一些。這部身法很適用於你,找機會定要去感謝一下你那展師叔。”說罷拿出一個瓷藥瓶,倒出一粒小藥丸,讓程風吞了下去,然後又把藥瓶遞給程風道:“這是我從回春堂給你要的丹藥,霧月湖這邊濕氣較大,練習身法時身體的孔穴都要打開,你內力不高,體內容易積攢濕氣,每次練功時吞服這藥丸一粒,吃完了再來向為師要。”


    程風吞了藥丸後,感覺渾身暖和許多,他開心道:“謝謝師傅。”


    林致遠出關後的這段時間,程風的生活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師父經常會過來指導他練功,且經常會帶些藥膳補品拿給程風。這又顛覆了周圍弟子的認知,本來大家都認為林長老已經將程風那廢物放棄了,沒想到出關後,一如既往的對他好,眾多弟子都開始收斂不敢嘲笑欺辱程風,不過很多人也更加眼紅。


    程風也去過秘笈閣去尋展師叔向其道謝,當展師叔一看到程風時,便喜笑顏開道:“小風師侄,你不夠意思啊,上次一別這都快一年沒見了。”


    程風抱拳道:“弟子努力練功,未曾分神,望師叔海涵。這次專門來感謝展師叔,上次展師叔指點弟子修練功法,對弟子大有助益。”


    展師叔看著程風的眼睛微微一笑:“是你師父讓你過來道謝的吧。”


    程風尷尬的笑了笑。


    展師叔道:“這就是小風師侄你的不對了,你肯定是懷疑我給你的功法較為粗淺,做人不能那麽局限啊。”


    程風低頭道:“師叔教誨,弟子謹記。”


    展師叔摸了摸胡子點點頭道:“嗯,知錯就改,可以可以,我是你師叔,還能坑害於你麽?哦對了,當然,這武林門派當中,人都太局限了,誰都能坑你,不但師叔能坑你,你師祖也能坑你,甚至連你師父都能坑你。”


    程風被他這不清不楚的怪話弄的不知所措。


    展師叔又道:“你師父這段時間也將你坑的夠慘吧,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這林師弟拍拍屁股閉關許久,扔下你這資質奇差的弟子不管不問,有趣有趣,還好你比較聰明,不似那迂腐之人,知道嚐試各種方式去修練,雖然法子不正確。我看你幹脆拜我門下得了,你那師父身負門派使命,帶徒責任心不強,對武學理解遠不如我,關鍵是我比他正直,哈哈。”


    程風眼角抽了抽,為什麽和這展師叔聊不過兩句,這人就又走偏了,他咬咬牙道:“謝展師叔厚愛,師父待我很好,他閉關前給弟子已經布置好了修練作業,隻是弟子學習經脈穴位所用時間有些偏於師父最初預估,早於他出關時間,所以造出了這一段時間的空擋,是弟子資質愚鈍,且耐心較差,走些歪路練習功法了。”


    展師叔耐心道:“你修武資質不高,武學一路走不了太遠,但你天資聰穎,還不如跟我研究各種功法,功法多有趣啊,幾代人嘔心瀝血創造的,一部功法,一代人生,讓師叔我帶你鑽入那些大師的思想,暢遊他們的人生吧,多好啊。學武有什麽好的,練到多高品階,還不是你殺我我殺你,勾心鬥角,醜陋無比。”


    程風一見到展師叔眼皮就總是跳,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道:“各種武學實在太難,弟子沒有師叔那般悟性,恐怕無法同師叔一同暢遊其他前輩的人生。弟子雖然資質較差,但會多加努力,就算練不成高手也沒關係,努力就好。”


    展師叔歎了口氣道:“小風師侄啊,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天賦很重要的啊。”


    程風可謂苦不堪言,這師叔總是揭人傷疤。他急忙抱拳道:“弟子想起來了,一會師父還要指導弟子功法,就先回去了,待有時間再來聽師叔指教。”說完就急忙逃掉了。


    程風對這展師叔很是無奈,其對武學的認知確實厲害,但人著實奇怪,看著文質彬彬的,說的話怎麽都這麽不著調。


    高階弟子每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要做,但程風入門派不足一年,且有可能加入暗堂,所以在林長老的協調下,他一直可以安心的練武。在《染墨經》和《泥鰍身法》的雙重修練下,程風內力的修練可謂異常順利,馬上就要突破內力功法的第二層了,這種修煉速度絕對算是很快的。


    林致遠已將程風最近的修練狀況告知暗堂的苗師叔,對方說等程風修練滿一年時,要對他進行測試。


    程風很期待進入暗堂,因為進入暗堂後可以修習武技了,但他又有些抗拒害怕,他不想接受殺人那些任務。


    他已經逐漸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然而一天夜裏,門派的鍾聲打破了這份平和。


    那天程風如往常一樣在家裏吃著師父帶來的點心,看著水缸裏的泥鰍,桌子上還擺著一本這房間前主人留下的書籍。就在他準備上床修練會內力睡覺時,門派的鍾聲突然響了起來,開始程風還沒當回事,可鍾響聲響了一下並未停止,程風一下一下數著,鍾聲足足響了六下。他還記著當初楊師兄告訴他,鍾響六下代表有外敵入侵,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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