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豔的楊柳師叔提醒道:“小師侄,你李師叔內力很強的,給他一口屁他都能憋半天,而且屋裏還有很多縫隙可以流通空氣,這點煙熏不到他,不夠啊。”


    程風回道:“李師叔內力深厚可以憋住,他的鳥內力也高深麽?就算他的鳥也修練了內力,大不了我放火燒房子。”他早就想好了,這次的目標是鳥,他的小鳥可不禁折騰,先拿語言刺激李師叔試試,不行可就得真放火燒房子了。


    程風剛說完這話,隻見李師叔房門突然被從裏麵踹開。站在門口的李師叔被煙熏得滿臉漆黑,白內衫也髒兮兮的,看起來狼狽之極,像個乞丐。


    李師叔拿起鳥籠舉在眼前看了看,小鳥有些發蔫的頹在籠子角落裏,看樣子吸了不少煙,李師叔呲著一口白牙對程風道:“你這混蛋,本公子記住你了。”


    程風還沒反應過來,他壓根沒想到這李師叔這麽識實務,隻是試探的用言語激他一下,竟然這麽有效果。不過看他那小鳥也的確撐不住了。待程風舉起轟雷弓時,李師叔已經帶著鳥跳上房頂了。


    程風的身法還沒有練到飛簷走壁的地步,他沒法跟著跳上房頂。隻能幹瞪眼看著李玉師叔站在房頂用小棍捅他那隻蔫了的小鳥。程風迅速捏起一粒瓜子舉起轟雷弓,對準那隻小鳥射了過去,伴隨著筋繩彈開的巨響,瓜子穩穩的彈飛出去。


    李玉師叔本來沒有特別在意程風那把轟雷弓,隻是以為拉開距離就好了,正當他聚精會神的觀察他那隻小鳥狀態時,突然聽到巨響聲,於是下意識的伸手便擋,隨著一聲慘叫,瓜子在他的手上造成一個很深的傷痕,鮮血直流。


    除了苗師叔和朱師叔這兩位老者以外,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因為眾人隻是聽說過這把轟雷弓的傳聞,卻沒見過,沒想到這把不起眼的彈弓威力這麽大。


    美豔少婦道:“我的乖乖,這真能要人命啊。”


    侯悠然師叔不滿道:“苗師兄,你也太偏心眼了,為什麽我當年進暗堂時,你沒將這把弓傳給我。”


    苗師叔滿意的看著彈弓,雖然這把彈弓在後期對他用處不大已經被封存好久,但這畢竟是他年輕時的心血,看著不起眼的彈弓一身配件全是寶貝,不知花費他多少心血與錢財,且在年輕時又幫他闖出赫赫威名,對這把彈弓,他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苗師叔笑眯眯的摸著胡子道:“你又用不到,你當時進入暗堂時都快到五品修為,在培養培養暗殺六品目標不成問題,這把彈弓對六品以上的人效果就大減了。”


    候悠然師叔道:“哎呀呀,就這麽便宜了程師侄。”


    站在房頂的李師叔緩了緩神,他抬起手看了看,傷口內有一粒脫了殼的瓜子瓤,而傷口周圍有很多倒插在肉中的瓜子皮,看著就疼。李玉師叔隨手一甩,掌心中的瓜子皮和瓤伴隨著一些鮮血被甩了出去,隨後他屈指在手掌點了幾下,血就不在流了。處理好之後他看向程風手中那把彈弓,眼裏略帶一些驚恐。


    程風喊道:“李師叔,對不住了,雖然師侄武功低微,但是苗師叔賜予的這把彈弓威力著實是驚人,師侄控製不好這把彈弓的力道,請師叔小心。”雖然程風表麵一臉鎮定,但是他內心慌得很。


    李師叔定了定神,隨手從後腰處掏出折扇,嘩啦一甩,那把騷字折扇便打開了。他故作瀟灑得扇著,可能他根本不知道他現在被熏得滿臉黑,如乞丐一般,小風一吹,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更為狼狽不堪了。他微微一笑,那一口白牙被黑臉襯托的更加白亮。“程師侄不必客氣,盡管放馬過來,師叔我會提神防守的。”說這話時,字正腔圓,聲音沉穩還帶著磁性。


    看著李師叔那泰然自若的神態與那認真的眼神,程風心中暗驚,他雖然年幼,但讀過很多關於養氣方麵的書籍,也深知養氣這門學問有多難,他能看出來這李玉師叔的養氣功夫極高,不禁感慨‘不愧是做殺手的,這人雖然性格古怪,但心態調節能力真是很強,從聽到他的愛鳥被當成目標時的驚慌,到聽到程風言語挑釁時的憤怒,以及剛剛受傷時產生的驚恐,現在一口氣的功夫這些所有負麵情緒都被隱藏起來,無論是不是裝的,這一手養氣功夫著實厲害。而且他不似那迂腐之人,善於變通,看來這些都是作為一個資深刺客所必須擁有的資質。’


    程風沒有多說話,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小把瓜子,隨手對著李玉師叔射了一粒,在筋繩繃彈的巨響剛剛響起時,他便施展起《泥鰍身法》在院子裏移動起來,伴隨著連續的彈響聲,瓜子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向李師叔飛射過去。


    眾人剛剛隻是對這把轟雷弓的威力感到吃驚,現在又開始吃驚於程風這一手本事。


    苗師叔笑眯眯的點著頭,不到短短一年,此子竟然能施展出這麽一套頗為詭異的身法,且將那把彈弓運用的如此嫻熟。


    苗師叔帶著讚賞的眼神看著程風,對於程風的資質,他最為清楚。這一小年之內,他也曾多次隱藏在暗處觀察程風,觀其在不同階段的修練,深知此子雖習武天賦不佳,但頭腦異常靈活,且善於變通,心性還異常堅韌,很適合成為一個謀略型人才。


    朱黑手師叔對苗師叔道:“此子施展的步法過於複雜,雖然詭異難測,但其自身難以控製,所以算不得高端武技,但配合你那把轟雷弓,恰好恰好。怪不得你定下這麽難的測試,看來你早就心中有數了。”


    李玉師叔站在房頂不斷揮舞著折扇,打掉從各處飛來的瓜子。那折扇的扇骨好像是精鐵所製,每次和瓜子碰觸時都會發出很響的碰撞聲。他現在不能大範圍移動,因為射來的瓜子威力極大,不能用身體接,而且程風這小子身法詭異的很,根本判斷不出他下一步落腳在哪,瓜子射來的角度也異常刁鑽,不但瞄著他的身體,還瞄著鳥籠,隱隱將他的移動範圍給封住了。他現在隻能一隻手抓著鳥籠,另一隻手用折扇進行抵擋。平時都是他隱藏在暗處盯著人殺,現在好了,被當成靶子射還不能還手,實在是束手束腳。


    熬完第一輪射擊後,李玉師叔突然發現在院子中的程風不見了,本來剛才還一直觀察他的動向呢,誰知這小子特別賊,每次射來一粒瓜子後,下次移動的方向都是朝向自己視線的死角,開始還能跟住他的身影,但後來就有些吃力了。李玉沒有移動,作為殺手的他深知,暗殺目標,最基本的一個階段就是敵動我不動,目標動了,破綻就出來了,就那麽一點破綻就有可能是致命的。


    李玉站在房頂,盡力將鳥籠護住,他有些後悔給這小鳥配這麽大的鳥籠了,這次完事以後,絕對絕對要給小鳥換個小籠子,前提是他還能留住這隻鳥。李師叔仔細的掃視著院子,其他人都帶著玩味的表情看著他。


    陽光侯師叔興奮叫喊著:“李師兄絕對要吃癟了,哈哈,堂堂六品高手,讓小師侄耍的團團轉。”


    李師叔沒搭理他,不得不說,這把轟雷弓威力太大了,如果單憑自己去躲避的話,這都沒什麽事,關鍵他那鳥籠子太大了,瓜子隨便彈在籠子哪一炸開,某個被爆裂開的瓜子皮就足以將他的小鳥給紮死。他用餘光看到小鳥已經被嚇暈了,在被程風瞄著的情況,他根本沒法伸手去掏出小鳥。


    李玉師叔移動著眸子,警惕的找尋著程風,見鬼了,這小子到底躲到哪裏去了,沒辦法,隻能通過試探將程風引出來了,他移動一下腳步,隨著兩聲筋繩的繃彈聲,從人群中飛來兩粒瓜子朝向他移動的位置飛去。


    李師叔揮扇擋開朝向小鳥飛去的瓜子,又狼狽的退回去躲開射向他的瓜子,他有些鬱悶的喊道:“你們不能這樣,這是作弊。”他看到剛才程風突然從憨大漢王大柱身後閃出來射了他兩粒瓜子,又閃到美豔少婦身後了。眾人好像有意無意的散開,拉開距離,這樣李師叔所觀察的範圍就需要展的很寬,每輪攻擊後,他很容易看漏程風到底躲在誰身後。


    苗師叔笑眯眯道:“誰說這是作弊,之前執行不少暗殺任務時,你還少往人群中躲了麽。我們隻是看熱鬧的人群,沒插手哦。”


    李玉師叔無奈道:“你們插腳了。”他不得不佩服這小程師侄,雖然那把彈弓威力無比,但是這師侄竟然憑著孱弱的內力,以及稍微有些詭異的身法就將他六品修為的職業刺客逼的動不了,現在還利用眾人作為自己的遮擋物,腦袋著實是靈光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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