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程風發現整個暗堂的氣氛都非常緊張,平時大家執行任務時都是保持高度集中的狀體,神經一直緊繃,所以回到暗堂後,都盡可能的放鬆自己的神經。但現在,眾人可謂殺氣外露。而暗堂的外圍,有很多二代內門弟子開始把守,聽候師叔介紹,外麵那些二代弟子都是派內的頂尖高手了,基本都是六層水準。


    沒過幾天穀外聚集的武林人士也越來越多,除了一些有名氣的人被邀入斬月派內部以外,其餘人都在霧月穀外的小城鎮住下來。斬月派的人可謂草木皆兵,掌門帶著眾多長老也多次來暗堂向程風詢問各種各樣的事情。


    直到玉劍門的人到達斬月派那天,這次的事才算是開幕了。


    那天程風和眾位師叔正在暗堂的前廳吃早飯。他右胸口的傷在苗朱二位師叔用毒物調製出來的藥劑調理下,大致已經愈合了,隻是胸口內的傷愈合慢了些,還是很痛,不過不影響行動。


    斬月派的鍾聲突然連續響了起來,是門中有大事發生前來集合的意思。眾人放下手中的碗筷,一齊出了暗堂,他們走到派內演武場處,隻見派內眾多弟子已經集合差不多了,一邊是藍衣的三代弟子,一邊是紫衣的二代弟子,分別位列於演武場兩側。而演武場上方擺放了很多桌椅,掌門和各位長老則站在演武場中間。


    三長老在演武場上看到了暗堂眾人,他擺了擺手,苗師叔則直接帶著程風向演武場走去,而其他師叔則四處散開,隱藏了起來。身穿暗堂黑衣的他們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紮眼,所有弟子都盯著程風,這讓他很不自在。


    程風來到演武台後,幾位長老看他的眼神也各不相同,不屑,厭惡,不耐煩,懷疑等等,掌門則是看也不看他,眼睛直盯著穀內入口。隻有三長老看向程風時,眼光是柔和的,苗師叔帶著程風站在三長老身後。


    掌門對著守在入口的弟子傳令道:“請客人進來吧。”


    不一會,一批批高手就在各位弟子的引導下進入派內,來到演武台的各個地方落座,進來的都是江湖中說的上話的人,各派的大隊人馬都還在霧月穀等著。斬月派的掌門和眾位長老背著寶刀站在那,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或者寒暄。這幫人是過來找麻煩的,所以他們也不會客氣。


    這一批批高手中,程風還見到了當時在路上遇到的落霞書生李天行,除了這些門派中人外,還有很多獨行的高手,有很多高手都上了年紀了,但看他們的氣勢,就知絕不簡單。當程風看到一小隊穿著白衣的女子進來時,內心一動,這就是玉劍門的弟子,當時在程家村,就是幾名身穿這樣白衣的女子一起圍攻林致遠,才給了葉靈救走程風的機會。


    程風急忙向這群人後方望去,果然看到了李叔和王嬸,他們二人也在環視著斬月派這邊尋找程風的身影,看到程風後,他們二人鬆了一口氣,衝著程風點了點頭,便隨那群玉劍門的人落座了。


    斬月派掌門抱拳對眾人道:“今天大家的目的都很明確,為了傳言的那把寶劍而來,寒暄的廢話我也就不說了。咱們直奔主題,眾人都是收到玉劍門傳出來的消息才來到此處,好,事件中提及我派的弟子程風就在此地,如何處理,我斬月派決不幹預。玉劍門中那兩位青峰山的朋友也出來吧。這事起因在你們,由你們來給江湖同道一個說法。”說完,他轉身和其他長老一起落座下來。隻有三長老和苗師叔還陪程風站在演武場上。


    程風一聽就明白了,斬月派已經表明態度,此事與他們無關,他們不會幹預此事,程風的死活他們也不會管。


    王嬸和李叔來到程風身前,眼神裏充滿關懷,眾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


    王嬸轉身衝著眾人道:“我是青峰山王薇,旁邊這位是我夫君也是我師兄李峰然,想必在座的各位還記的我們,拜各位所賜,我青峰山現在名存實亡。誘因就是我外出遊曆時,帶回來的那一把寶劍。你們借機滅我青峰山,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毀了此劍,也不想讓其落到你們任何人手中。”說這話時,王嬸環視著在座的所有人,好像想牢牢地將眾人記在心中。


    王嬸道:“我夫妻躲藏十五年,退出江湖不問往事,現在更是有了孩子,隻想圖個安靜的日子。什麽恩怨情仇,青峰山的舊賬,我都不想再提,而此事更將程風這個無辜的孩子牽扯進來,我們於心不安,故而決定,交出那把寶劍,以換取我們三人的安生。”


    王嬸轉身衝程風溫柔道:“孩子,還記著當初嬸給你的那把匕首麽,希望你沒有扔掉。”


    程風愣了一下,那把生了鏽的匕首?那匕首他當時用了幾次,隻知道其比較鋒利輕薄,但是看其鏽跡斑斑的樣子,感覺很容易弄壞,所以之後就不在使用了。在之後,他一直使用葉靈給他的那把黑色匕首。而生鏽的匕首他隻是當個念想,一直放到靴子裏而已。


    他很詫異為什麽王嬸突然在這個時候提到這把生鏽的匕首,這與寶劍也沒關係啊。雖然不解,但他還是伸手將匕首從靴子中掏出,遞在王嬸手中。


    王嬸接過匕首後,看了看這把匕首,眼神複雜。她抬頭看著程風道:“孩子,我本意是想將這把寶劍偷偷傳於你,江湖中人心險惡,就怕萬一你遇到功夫比你厲害的歹人,最起碼憑此劍有自保之力。可惜,我親手將你推到林致遠那卑鄙小人的手中,差點害你喪命,實在對不起你。這把劍,非但沒有保護好你,反而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危機,嬸實在對不起你。”


    程風聽的有些發懵,王嬸是糊塗了麽,她拿著一把匕首一直再說劍的事。


    隻見王嬸衝著眾人舉起手中那把生鏽的匕首道:“這就是你們眾人都想得到的那把寶劍。”


    聽到王嬸的話後,現場一片寂靜。


    人群中一老者道:“你在玩我們呢吧。小王啊,你可想清楚了,今天我們絕對不會再讓你逃跑。上次被你逃掉隻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那把寶劍的厲害程度,所以弄得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交出那把劍,我保你們一家。”


    “當時我可是親手接過那柄劍的攻擊,雖然你出劍速度很快,那把劍的模樣我們沒看清,但是長短我們還分不清麽,你真當我們都是老糊塗了麽!”人群中又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人群頓時吵雜起來,“這女人不是瘋了吧。”“就算騙也拿把像樣的劍啊。”“這哪是騙啊,這是玩呢。”“在所有江湖同道麵前開這種玩笑,不要命了啊。”


    程風現在的內心也是很慌張,王嬸這到底是怎麽了。


    苗師叔在旁邊小聲嘀咕道:“這事恐怕沒法善了了啊。”


    “都住嘴!”一個座在靠前的紫衣老者大吼一聲,聲音是內力傳出來的,震得人耳膜生疼,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這老者氣勢不凡,桌子旁斜靠著一把大劍,這是與斬月派齊名的鐵劍嶺掌門,無論是實力還是名聲都非常高。他看向王嬸隻吐出兩個字:“解釋。”


    王嬸看向鐵劍嶺掌門,冷笑道:“上次圍剿我青峰山一戰,你們鐵劍嶺這些大門派雖然明麵上未出手,但是在背後沒少推波助瀾。”


    那鐵劍嶺掌門並未回話,隻是冷冷的看著王嬸。


    王嬸話鋒一轉道:“張掌門的這把玄鐵重劍是鐵劍嶺的鎮派之寶,自貴派祖師創派以來,這把重劍就一直作為掌門信物流傳下來,至今也都有二三百年了吧。此劍以極其罕見的一整塊玄鐵經過兩代鑄鐵大師不斷鍛造才造出來的,厚重堅硬無比,在江湖中此劍被評為無鋒重劍之首。”


    鐵劍嶺掌門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看樣子頗為自得。


    王嬸晃了晃手中的那柄匕首道:“張掌門可敢拿玄鐵重劍接我一擊。”


    鐵劍嶺掌門聽到這話一拍桌子道:“有何不敢,上次我不想以大欺小,所以並未追擊你這小輩,但我早就想試試到底是你尋到的那把寶劍鋒利,還是我派的玄鐵重劍堅硬。”他拿起那把重劍,一閃身就來到演武場中間,他把劍往地上一插,那柄重劍竟然深深的插入演武場的石台中,鐵劍嶺掌門不屑道:“小輩,老夫不是過來陪你玩耍的,趕緊將那柄寶劍拿出來吧。”


    王嬸也懶得廢話了,拿著那把生鏽的匕首直接衝向鐵劍嶺掌門,對著麵門便劈砍下去,攻勢勢如閃電。


    鐵劍嶺掌門哼了一聲,提起重劍格擋,隻聽一聲短促的擊鳴之聲,那柄玄鐵重劍竟然被砍斷了,被砍斷的一半掉下去再次插入石台中,斷麵光滑無比。而剩下一半被已經呆住的鐵劍嶺掌門牢牢握在手裏。王嬸的匕首則在鐵劍嶺掌門的麵門前一寸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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