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座!第一師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孫烈臣有些興奮的說道,能讓他這種典型軍人都這麽興奮,這仗肯定少不了凶險。


    白步鼇摸了摸自己新剃的腦袋上那發青的發茬兒——不是他不想留個好看點兒的頭,而是剪了辮子之後,隻能先留一個陰陽頭,而且還是前麵陰、後麵陽的齊耳短發,過了幾個月,才慢慢留成現在這個比板寸還短的發型,“那第二師呢?騎兵旅呢?”


    王金銘、呂永發謔的站起來,敬禮道:“請鈞座放心,第二師、騎兵旅也做好了萬全準備!”


    “那就動手吧!記住,哪怕是給老子殺得血流成河,也絕對不能手軟,必須防備好會黨的反撲!至於投誠的人,必須送到政宣委,經過嚴格考核,方能編入咱們革命軍!”白步鼇說到激動處,自己也站了起來:“都聽好了!隻要解決了警備軍中的後顧之憂,這警備軍,就能徹底成為軍政府的守土之師!你們這些個一線作戰部隊的軍官,就大可以走出奉天,奔赴全國各地,為中華民族,打下一個錦繡前程來!今天,你們踏上的,就是這個偉大征程的第一步!”


    “請鈞座放心!職部一定不辱父老眾望,一舉拿下會黨!”孫烈臣、施從雲、呂大森、李玉田、王金銘、馮玉祥、石敬亭、韓複渠、蘇立城、呂永發齊齊站起來,激動的敬著禮喊道。


    “第一師拿下奉天的會黨之後,立刻電報軍政府!第二師、騎兵旅即刻奔赴全省各處,繳除其他會黨的武裝,就地設防!一旦得手,立即電報軍政府!”白步鼇激動的大手一揮,是啊,軍政府的拳頭已經握的夠久了,既然蓄滿了力,那就是打出去的時候了!


    此時警衛團已經把軍政府駐地圍成了鐵桶一般,憲兵營同樣去保護省議會了,至於蘇立城的炮兵團,一門門大炮在城頭上,烏黑的炮口對著已經查明的會黨老窩。不管他們是想衝擊軍政府、省議會,還是想從老窩中負隅頑抗,等待他們的,都是奉天最強的火力!


    奉天城,國民警備軍第一團駐地。


    因為團長張誌高平時住在張府,而不是軍營,所以當他手下的三個營長看見外麵一個個背著槍一臉凶氣的時候,全都慌了神。


    “這位爺,您是……”一個營長被推了出來,大著膽子摸索出幾根煙遞過去,問了帶兵的革命軍軍官一眼,哆哆嗦嗦的問了句。


    “少廢話!老子革命軍第一師第一團團長,奉上級軍令,特來此地駐防!”那軍官凶巴巴的回了句,卻把那警備軍軍官手裏的煙打掉了:“甭跟老子來這一套,你想害老子去憲兵營關禁閉不成?別的我也不知道,等等吧,咱們孫師長很快就來了!”


    那警備軍的軍官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綠了——眼前這架勢,誰都能看出來,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呢?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打架,他們煩人呐,這是要遭殃咯!


    “趕緊派人去聯係團長啊!你瞅瞅大營外麵這都是什麽!”這軍官回了營房,拿起搪瓷杯子來咕咚咕咚的狂灌了幾口水,這才結結巴巴的說:“外麵十幾挺麥德森、幾挺馬克沁都擺好了!誰要是不信誰出去瞅瞅,這一打槍,咱們這土圍子根本擋不住那機槍子彈啊!”


    “嘶!”營房裏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幾個人呢?咱團長讓咱們抓起來的人,說不定他們知道這是怎麽個事兒呢!”終於有聰明人拍著大腿喊了聲!


    “是了!都好吃好喝的在夥房裏關著呢!趕緊的,先派人去找團長,咱團長好歹也是省議會的副議長,怕他們也不敢動真的。另外啊,把他們幾位爺請回來,咱得問道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了!總不能白督跟咱團長這神仙打架,讓咱們底下這些煩人遭殃吧!”


    不一會兒,那幾個人被帶了過來,帶頭的,是政宣委派來的幹事。


    “實話告訴你們!你們團長對鈞座的軍令,陽奉陰違,鈞座何等人物,怎麽會看不出來?!你們幾個,咱們也知道你們是被你們團長控製的、你們是無辜的,但你們要是識相的,趕緊下了槍,舉手投降,保證你們還有一條生路!”那幹事一臉正氣的說道。


    “什麽?下了咱的槍?”幾個軍官麵麵相覷,臉色都跟隔了夜的爛菜葉似地鋥綠鋥綠的,“咱們丘八,沒了槍,拿什麽吃飯?”


    “就是啊!這位爺,您倒是出去說道說道,要不然,咱們千來號的人,就都得交代在這了!”


    營房裏頓時亂了起來。


    不過,那幹事聽他們這麽說,卻不說話了,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再不理會他們。


    “怎麽回事兒!孫師長!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營房外也是一番熱鬧景象,一溜兒馬燈讓人點著,張誌高帶著幾個腰裏別著短槍的漢子快步過來,一到孫烈臣麵前,趕緊擦了擦汗:“這是怎麽了?咱都是一家人啊!都是革命者!怎麽槍口對著自家人了啊!”


    “怎麽了?”孫烈臣冷哼一聲,對衛兵喝道:“去!下了他們的槍!”看張誌高帶來的幾個人被徹底控製住了,孫烈臣才冷冷的說道:“這是鈞座手令:國民警備軍第一團團長張誌高,私自購買槍械、彈藥,對於軍政府軍令陽奉陰違,在興京戰鬥中出工不出力。現軍政府決定,革除張誌高軍職!”


    “啊?”張誌高大驚失色,不過,等下還有他更為失色的呢!


    “啊什麽啊?”吳景濂也在一旁冷笑著:“奉天省議會前副議長張誌高,因貪墨公款、私設鴉片館、走私大煙,現經省議會議員舉手表決,除張誌高外,全體通過革除張誌高一切公職!”


    “你說什麽!”張誌高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這哪裏是要抽自己的血啊,這分明就是要把自己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啊!“我沒有參加會議,我不服!這決議是無效的!”


    “無效的?”吳景濂抖了抖手裏的《奉天省議會組織法》說道:“看來你果真是屍位素餐!連省議會的組織法都沒吃透,省議會養著你這種閑人,真是糟糕透了!”


    沒錯,這個《奉天省議會組織法》,就是白步鼇授意撰寫的,本來裏麵就藏了不少暗招兒,比如今天避開張誌高開會就是其中之一。當然了,省議會裏也有張誌高他們會黨的人,隻不過,表決的時候,憲兵營的大兵就在他們旁邊嘩啦啦的拉槍栓呢!他們沒尿褲子就算是長臉了,還投反對票?


    “你不用不服!不服就去特別法**辯解去!”孫烈臣的口氣不容置喙,大手一揮,就有衛兵把張誌高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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