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兩個多月的經曆,王欣開始反思這些日子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不過比起在冥界,他覺得更加真實,至少他私下裏嚐試過幾次,想縱身飛起來,可是咒語念了多少遍,一點不起作用。還有他也曾經聯係過孫大聖交給他的變化幻術,同樣不行,他就默認了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至於那些工廠公司開始他很懷疑其真實性,可是逐漸地他開始習慣了這些東西,因為他感覺到了在實際生活中每一樣東西都要花錢,水電氣,汽油,穿衣吃飯,就是去廁所也需要花錢,這些在冥界都是不存在的,他認識到除了呼吸暫時不用花錢之外,他還真找不到不花錢的地方。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開始掙錢。另外,和屈兵在一起他覺得很快樂,雖然他不大記得過去曾經和屈兵有過肌膚之親,可是,當他第一眼看到屈兵的時候,確實把她誤認為是天庭王母娘娘的女兒,所以他心裏還是喜歡,所以自然而然就住在了一起。王欣已經接受了屈兵的提議,盡可能早一天辦理婚姻手續,這一點王欣不反對,因為他已經知道所有事情必須有個手續,即便是生孩子也一樣,需要一個手續。這是規矩,已經不是冥界那麽自在了。令王欣興奮的是冥界使用的語言和文字幾乎都一樣,冥界有不懂的語言,可以借助係統翻譯,陽界也一樣,好像也有翻譯機器。至於是否準確,王欣從來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經過一夜的反思,王欣覺得他需要弄清楚到底自己有多少財產,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樣去管理這些財產,就像他在女媧娘娘那裏當值更官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的事情管理得井井有條。這樣效率高了,自然就會賺到更多的財富。目前他對財產的數字還沒有多大的概念,似乎花多少錢都可以,但是他不知道普通人花多少錢,富人花多少錢,在他眼裏,需要花多少都可以,因為他不用去管這些錢從哪裏來的,到了哪裏去。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是美樂迪,還是新雨欣,他都需要弄清楚。還有一個大問題,王欣覺得很頭疼,到底過去自己在這個世界裏認識了多少人,他感到好像每個人對他都很熟悉,不是擁抱就是握手,不是點頭打招呼,就是問好,他很想知道,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給他答案。過去他完全是聽屈兵的話,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可是逐漸自己需要獨立,那麽一定就需要自己的判斷。王欣也嚐試調出過去的記憶,可是這些努力都失敗了。有些事情他覺得是發生在冥界,可是又覺得像是在陽界,例如曲美鳳。他真真搞不清這個人到底屬於哪裏。不過,這個名字已經刻在了他的大腦裏,應該說比跳跳的印象還要深刻。隻不過王欣不清楚記住這樣一個名字對他的實際意義是什麽。


    另外一件讓王欣頭疼的事情,他誰也不敢說,即便是屈兵他也不敢說,不過他很想說出來,可是他很害怕。每天白天他逐漸在適應這個世界,新奇但是很世俗的世界,不過這是真實的。可是到了晚上,他經常會徜徉在冥界和仙界的環境裏,他說不清都見到了誰,可是他覺得很自由,想飛就飛,想變化就變化,甚至不用吃飯不用去洗手間,不用和喝水,不用塞車,他覺得節省了好多麻煩。甚至偶爾還會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底比琉斯城邦,自己仍然是很受歡迎的國王,往往是他正處於興奮的時候,他重新回到了陽界,見到了現實。不是他不願意回來,而是他想享受那種特殊的感覺,可惜,他不能控製這個時間節點。到目前為止,回到這個世界,唯一讓他興奮的就是身邊有個屈兵,他覺得這是天帝送給他的禮物。不過有一點王欣很明白,他一定要盡情享受他所能享受的一切。


    王欣醒了,他看了時間,才剛剛五點多,可是,房間裏還是一片漆黑,他起身去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麵已經是白晝,他想出去,可是看到樓下馬路上街道上空蕩蕩的,好像還沒有人這麽早起床,所以王欣又關了窗簾,靠在床上,想著跳跳還有那個小鳳。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像個小蛤蟆一明一暗蹦蹦躂躂的,王欣很喜歡接聽手機,他覺得有個手機拿在手上通話的感覺很好,這要比在冥界直接說話要有感覺,似乎那樣隻是對著空氣講話,如今有個手機拿在手上,感覺是在和人通話。王欣摸到手機,摁了接聽鍵,就聽到一個聲音,“你是王欣嗎?”


    “你是誰?”王欣沒有說是還是不是。


    “我是仝小新,我找王欣!”


    “我就是王欣,你找我幹啥?”


    “王欣,你幹嘛不打電話給我?你憑什麽不通知我你已經使用這個手機號碼?你難道不會寫個郵件嗎?”仝小新沙啞的聲音,一點美感都沒有,王欣隻聽到抽泣聲和責備聲。


    “你要我做什麽?請不要繞彎子!”王欣又說。


    “我想見你!”


    “好吧,你飛過來吧,我在京城呢!”王欣順口說,可是他突然發現也不對,自己用過早餐就要去機場了,所以,他趕緊補充說,“不行了,不要到京城來,我很快就飛到菩城去。”


    “你和誰一起?”仝小新問。


    “我自己。還有羅總。”


    “羅總是誰?”


    “不知道,大家都叫她羅總。因為她是美樂迪的總經理。美樂迪是我的公司。”


    “新雨欣也是你的公司,仝小新也是你的。”


    “可是,仝小新不是人名嗎?怎麽成了公司?”


    “隻要你希望她是公司,她就是一個公司。你等著我,我現在就開始回去!”仝小新也沒有跟王欣說再見,手機就下線了。王欣還喂喂了兩聲,心裏想這個人真是不靠譜。


    中午過後,王欣他們回到了美樂迪工廠,在這裏王大夯還有厲金玲已經在那裏等他了,因為路上阿妍通知了他們回來的時間,可是這兩口子已經等不及了,過了中午沒見到王欣回來,就直接來了辦公室,他們擔心王欣忘了家裏的事情。


    剛進門,還沒坐下來,王大夯就說,“欣,你知道不?人家政府通知我們家屬過去。我和你媽都不敢去,想等你回來過去問問咋回事兒?”


    “人家沒說啥事兒?”王欣問道。


    “好像說了,說是小七兒的事兒!”


    “好,我知道了。明天就過去。你們先回家吧!”王欣覺得父母都在自己辦公室裏不方便,就趕緊催促他們離開。


    “王總,這是房門鑰匙!”行政經理進來,手裏拿了兩大串鑰匙,放在王欣麵前。


    “這麽快?”王欣覺得不可思議。他走的時候才交代的事情,怎麽才一周時間就辦好了。


    “手續還需要一些時間,隻是我們簽好了合同,繳了定金,人家說知道王總您的名字,所以就直接給了鑰匙。”


    行政經理出去,王欣才拿起一串鑰匙,看了又看,然後打電話給李晟,“你來工廠一趟!”就這麽一句話,一個鍾以後,李晟和孝悌到了,進了門,兩個人多少有點緊張,不知道這個哥哥想要幹什麽,小心翼翼地打了招呼,就站在那裏等王欣說話,“這個,你們拿去吧!”王欣把其中一串鑰匙一推,到了大班台的另一邊。


    “哥,這是啥意思?”孝悌呆住了,她很清楚是一串鑰匙,


    “我不是說了,給你們買一套房子。你們不是要結婚的嗎?”王欣覺得不能理解。自己已經給他們說過了,怎麽他們不相信嗎?


    “哥,我以為,我以為你隻是說說,開個玩笑呢!”孝悌嘟嘟囔囔,既興奮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是你哥,我說了能不算數嗎?要是我沒有了信用,我的能量就會沒有的。”


    李晟和孝悌都一起看向王欣,他在說啥呢,什麽能量?不過,王欣揮揮手,“去吧,看看房子咋樣,我爹和我媽也住在那裏!”


    既然是這樣,李晟和孝悌拿了要鑰匙出去了,直接開車去了朝陽別墅區。路上,孝悌那個高興啊,實在抑製不住,就說,“李晟,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這樣我們準備買房的錢可以買一輛豪車,就像董事長那樣的車子。”


    “孝悌,你瘋了,你知道仝小新的跑車多少錢嗎?三百多萬呢!咱們準備的錢財二十萬,就算是家裏再支持一點,加上婚禮紅包也不會超過五十萬,買個寶馬都緊張呢!”


    “那好吧,買個高爾夫我開,你就繼續開這個賽歐吧!”孝悌算了一下,也是,沒必要一下子把口袋裏的錢全部花光。結婚以後,可是自己當家,既然是當家的,銀行卡裏總不能沒有一分錢存款吧?


    說著,到了朝陽小區,進門就特別氣勢,這裏李晟來過,孝悌還是第一次,沒想到門口都比原來王欣家那個小區氣派。他們知道這裏已經是博發最高檔的別墅區了。找到自己的樓棟,他們發現是一棟兩戶,三層的別墅。孝悌就問,“李晟,那邊是不是就是欣哥說的王伯伯要住的房子呀?”


    “不知道。過兩天不就知道了。快點開門!”


    孝悌打開門,李晟就故意摁了一下門鈴,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音樂,不像是門鈴的聲音,孝悌就說,“怎麽還會唱歌呢?”


    “門鈴,你以為都是叮咚聲音嗎?老土!”


    “李晟,我鄭重地警告你,不能再說我老土,我已經是你孩子的媽媽了,這一次可是正式的。你不能耍賴!”


    李晟笑了,心裏有一種滿足感,“你幹嘛呀,不是說了要結婚的嗎?結婚證都領了,你擔心啥呀?”


    “你不知道懷孕的女人都敏感嗎?”孝悌撒嬌。“哇塞,這也太大了!”兩個小年輕進來,發現房間是裝修好的,所有的家具一應俱全,隻不過房間雖說已經打掃過,可是孝悌覺得還是有些不幹淨。


    “李晟,你出去找人過來打掃衛生,我需要非常幹淨的那種,進屋就能拖鞋,我不喜歡穿鞋在屋裏。”說著,兩個人上樓,才發現二樓是地毯,他們就踩在厚厚軟軟的地攤上,“好舒服哇!不行我要接我媽過來。”


    “這是我哥給我們買的。”


    “不要太小氣好不好,我就接我媽過來看看也不行嗎?等我生孩子的時候,你能在家伺候我媽?還不是要靠我媽?”孝悌當真不當假地生氣。


    “我媽說了,你生孩子的時候,要是孫子,我媽會過來的!”


    “李晟,你混蛋,我們說好了,不管男女,都喜歡,怎麽又說這話?”


    李晟知道說錯話了,趕緊給孝悌賠不是。他們到三樓看了,這裏有客房,還有個很大涼台,坐在上麵就能看到遠方的海邊,真是太舒服了!小兩口一下子覺得自己也是富人階層了!


    隔天王欣在方敏和老三的陪同下去了拘留所,在那裏他見到了小七兒。


    “你就是小七兒?”王欣隔著玻璃問。


    小七兒點點頭。想了半天,才問,“你怎麽來了?”


    “我媽說你是我弟弟,所以我就來了,你真的是我弟弟嗎?”王欣說。


    小七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怎麽變了,現在突然承認自己是他弟弟了,早知道這樣,我還搞什麽這些下三濫,結果把自己折進去了。


    “小七兒,你說,真的是你綁架了仝小新?”王欣很嚴肅地問,同時語氣也很真誠,像是一個家長的樣子。


    “也是也不是。人不是我親手綁架的,但是是我雇的人幹的。”


    “然後呢?你拿到錢了嗎?”


    “拿是拿了,可是又被香港警察給收走了!”


    “所以你到頭來還是什麽也沒得到,是不是?”王欣依然那麽嚴肅。“結果呢,你看到了嗎?你估計要在裏麵呆多長時間?”


    “不知道,隻要不是死罪,不是槍斃,多長都行!”看來小七兒已經想好了,已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你很缺錢嗎?”王欣又問。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想想,也不需要那麽多錢,可是我覺得心裏不平衡,你為啥就能賺到那麽多錢,而我卻不能。我問美樂迪羅總要到第一筆錢的時候,我買了車,買了名牌衣服,我覺到有錢真好,所以我就想擁有美樂迪,當美樂迪的老板,想花多少錢就有多少。可是,你醒過來了,我覺得自己沒希望了,就有朋友給我出主意,想弄一大筆錢跑到國外去,他們就幫我設計綁架董事長,後來的事兒你都知道了。”


    “你需要錢,幹嘛不跟我說呢?你是我弟弟,咱們是一家人,我有的,你一定會有。今天在這裏我可替不了你的。後悔不?”


    王欣簡單幾句話,弄得小七兒眼淚汪汪的,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小七兒在香港被抓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這一輩子完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王欣會過來見他,更沒有想到王欣會是這樣的想法。到了這個地步,後悔又能怎麽樣,沒辦法,就這樣熬吧!


    “王總,讓我叫你一句哥吧?”最後,小七兒說。


    “對呀,我是你哥,幹嘛不叫呢?”


    “哥,我不行了,我媽就靠你養老了!拜托了!”說完,小七兒隔著玻璃跪了下來,給王欣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頭也不回地進去了。王欣看到了,那個孩子留著悔恨的眼淚,可是這個眼淚是救不了他的。


    三個月過後,這起綁架案分別在香港和博發宣判,直接綁架人主犯被判無期徒刑,其餘次要犯罪者十年二十年不等的刑期。與此同時,博發法院判決小七兒也就是苟中衛無期徒刑,提供幫助者欒胡嘯三年有期徒刑,範二蛋(範長進的堂侄子,前蕻臚公司保安隊長)三年有期徒刑。至此,這件案子徹底完結。


    王欣從拘留所回來,接到仝小新電話,“你在哪兒?”


    “我在家裏!”王欣也不問是誰。


    “菩城還是博發?”


    “當然是博發了!”王欣好奇怪,我家不是博發還能在哪裏。


    同樣,仝小新依然是說再見,電話就斷了。王欣剛吃完飯,準備回去朝陽小區睡覺的時候,仝小新到了,王欣正好被堵在門口。他打開門,看到一個身材矮小,黑瘦黑瘦的女孩子出現在他眼前,王欣問,“你找誰?”


    那女孩也不說話,直接上來擁抱王欣,同時大聲哭泣。樓上準備休息的王大夯和厲金玲聽到聲音,也馬上下來,這才看到這個跳天猴和自己兒子在熱吻呢!


    “回去,回去!”王大夯趕緊說。


    “你沒看,不對勁,那閨女哭得,你先回去,我得去看看!”厲金玲躡手躡腳出來,站在門裏麵,聽著這閨女哭聲,這個女人突然鼻子一酸,眼淚也湧了出來,心裏還說,‘這閨女咋這麽會哭呢!’其實她不知道仝小新可是個樂天派呢。一直等到仝小新止住抽泣,說話,“王欣,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仝小新呀!”


    其實仝小新擁抱他那一刻,王欣已經意識到這個人就是仝小新,可是,王欣不明白,她怎麽這麽瘦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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