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府深處,兩個老頭相對席地而坐,但不同於其他人,身前支起一張小桌案,二人正在博弈,前前後後下了有十幾手。


    白子聲勢漸漸浩大,將黑子殺了個片甲,一個老頭撇撇嘴,道:“就不能讓幾手嗎。”


    “哈哈哈,老韓這下棋講究是拚盡所能。”隨後又認真起來,又交鋒幾手,白子將黑子包圍得是水泄不通,毫無還生之力。


    韓世晏不甘地用眼掃蕩著戰局,道:“行行行,棋聖又贏了。”


    “承讓。”瑾公拱手道。


    “嘚了,在我麵前就別做作了,你什麽樣我還不清楚。”見屈瑾這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不爽道。


    “哈哈哈……”瑾公緩解道:“在下幾句,把前幾年的給補回來。”


    “罷了,我下不過你,你回頭還是找舒擎川吧。”又補充道:“就他能和你下成個平手。”


    回想起老友,調侃其道:“他呀,沒挑戰性,隻能下平手,不像你,我能盤盤贏。”最後還不忘提上韓世晏玩笑道。


    “哎,十九年了。”韓世晏突然歎息道:“那時咱們還是意氣風發,上得了戰場,提得了起筆,為先帝打天下,最後跌跌撞撞,落了個不忠。”


    屈瑾不語,隻是將眉頭皺起,靜靜地聽好友傾訴。“但沒有朝廷的瑣事要事忙活,還是舒坦很,所以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當年要是沒有你,我早已葬身在鄞國。”想起少時在鄞國當人質時,所遭遇的惡事,再到被屈瑾所救,他沒有後悔過,在屈瑾毫無預兆地向朝廷提出告老還鄉時朝先帝發出質疑,屈瑾為那戰耗費多少心血,再被靖與鄞兩國秘密聯合,在不備之際時前後夾擊偷襲,屈瑾帶著剩下的將領,九死一生地活了下來回到晉朝,最後先帝竟懷疑其通敵。想到這,韓世晏的眼角泛淚:“不過最可惜的還是與你和舒擎川沒再相見過。”


    有些心酸地笑道:“有生之年,再次相逢,何其有幸。”


    ………………..


    在送走瑾公之後,雲方便約見傅恒書房相見,書案上鋪著張地圖,上麵有著晉靖鄞的大字,和那些寫有城池名的小字,在雲川的城池上擺放著小旗幟,除此外還零散著五六幟。雲方雙手撐在書案上,將目光投放在地圖上思索著,時不時地還會轉動旗幟。


    正當他深思中,一個不合時宜,有合時宜的聲音傳出,打斷雲方的思路,將頭抬起,頓了一下,道:“誰。”


    “是我。”聽清是傅恒的聲音,便將門推開,等傅恒進入書房,又將門用門栓鎖上。


    “用得了那麽小心嗎?”傅恒覺得雲方是多此一舉。


    “小心點是好的。”說起自己的憂慮:“將瑾公送到韓家,已無最大的擔慮,隻是怕有家丁擾到。”隨後又小聲對傅恒說道:“最近山匪肆虐,但交過幾次手,感覺他們不是一般的山匪,怕是鄞國派來的暗探。”


    “可曾向淩煙閣報備過。”


    “來不及,此次還要協助楊少奇將軍,攻克寧北郡,雲川府的總兵帶領府內盡數的兵馬已經潛伏在寧北郡四周,等待和楊少奇大軍來個包圍攻擊。”


    隨後走到書案前指著地圖上幾條雲川府的河流,朝廷給你的任務是守護好這幾條運河的流通,最主要的是流向你臨安的秦淮河,它聯通著京都河流,在水路上我們要守護好,這是整個晉朝的防線。


    又指向幽州十三城,道:“為了不再發生當年的瑾公所經曆的,防止鄞靖聯盟,奉天那邊也開始實施準備工作。”


    ………………...


    此時的沈辭正在自己的屋子內,打磨著藥粉,自言自語道:“希望還能挺過一陣子。”


    “咚咚咚~”聽見敲門聲,沈辭放下手中的藥罐,道:“誰?”


    “沈辭,我。”


    開門,瞧見是傅崢和江辰,招呼他們進屋。傅崢卻拒絕道:“出府嗎?”


    沈辭下意識地看向傅崢的腿,沒好氣道:“腿好了!”


    傅崢連忙表現得很健全,道:“這點小傷確實沒什麽!”其實他心裏明白,自己就是劃破了皮,就是血流得有些多,自己被嚇暈過去,今天有大夫給自己換藥時,好奇地瞧瞧傷口,也好得差不多,自己也是受不得禁錮的主,便想著去街區玩玩。


    “你受傷了?”不知道這一切的江辰問道。


    “沒事。”傅崢一句帶過。


    走在街市上,看到有些藝館和酒舍已經掛好了裝飾。“這到了晚上肯定好看。”看著張掛的花燈,傅崢不禁道。


    “是啊。”江辰回應道。


    “前麵有家酒舍,號稱是全雲川酒最好的酒舍。”問向沈辭:“去嗎?”


    征得沈辭的意見,傅崢拉著他二人便向酒舍奔去。當他們踏進酒舍時,三人的臉上的笑容立馬僵硬住,有時緣分就是妙不可言,想遇見卻不得,不想得的,總是偏偏遇見。


    “沈辭,那是錢武和王晟吧。”江辰道。


    等等,為什麽還有安然,他們為何在一起。


    同樣,他們踏進酒舍的那一秒,錢武也發覺到他們。錢武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安然,卻發現安然滿眼都是沈辭,它有些惱怒,將酒杯摔在桌案上,錢武製造的聲音,將安然的注意引到自己身上。


    看到這一幕,沈辭向前走去,道:“不用管他們。”


    “我不太舒服,便先行告退。”安然接口道。說實話,她根本就不大高興,先前遇見錢武前,還遇上了王少城和王獻。自己是和楚思恩一同的,為了不與王少城有過多的交流,便“扔下”楚思恩,看見有家酒舍,想著在這歇息。不曾想,還遇上了錢武,她也不好拒絕,就同桌了。沒想到,一股接一股,好似連綿不絕,沈辭也來到了這。想到自己和他的誤會還未完全解開,便想快些離開。


    “阿然,你不舒服嗎?”錢武殷勤道:“我送你回畫舫吧!”


    “不用了!”安然下意識地回絕,沒有緩存的時間,就在錢武話音剛落,她就回應道,不帶一絲情感。


    “額……”被安然不假思索地就回絕,心中感覺沒了麵子,但當下也沒地方能發火,腦海裏回蕩著一個聲音:都怪沈辭,若不是他,自己就不會有這些阻礙,都怪他!


    於是,錢武在心裏又默默地給沈辭記上一筆。


    “沈辭,他好像是被安然拒絕了?”江辰對沈辭說道:“安然,不會是因為你在場才拒絕錢老五的吧!”他猜測著安然的行為。


    “你別亂說,沈辭心中哪有安然的地。”傅崢每日瞧他和紅意進進出出,不由地懷疑他們的關係,調侃著道:“辭哥,心裏肯定被紅意給占滿了。”


    沈辭身為故事的主角卻一言不發,尷尬地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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