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座大木屋內,立著一名身材高大的華夏人,一身匈奴打扮,剃光了頭發,僅僅頭頂上留著一束頭發外,頭戴羽毛裝飾的金頂鷹冠,拴著鈴鐺的辮子塗了油脂,顯得烏黑發亮,古銅色皮膚滿是褶皺,手持牛角杯,喝著馬奶酒。他就是長大勇健,智略絕眾的韓歸夏。


    他道:“張賓,此事傳教如何?”


    張賓道:“雁門郡受光明聖教教義者已經如牛羊遍布草原。不出半年雲中五郡皆是我光明聖教的教徒。”


    “哦!這是大大的好消息啊。”


    侯蘭琹道:“蘭兒,給大王帶來了大光明使者。”


    “大光明使者?”


    侯蘭琹雙手推著張鬱青道:“這位是阿木桑的親傳弟子,識安息文,身懷《禦盡萬法智源經》原本。”


    韓歸夏滿麵笑容雙手抱住張鬱青道:“真乃上蒼眷顧。我在草原天天等候阿木桑的歸來,沒想等到了大光明使。”


    張賓道:“也是我兒時玩伴,馬邑人張鬱青。”


    “張賓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


    韓歸夏的真誠和親切如同發自內心,雖然夏種卻也擁有者草原牧民的豪爽。


    張鬱青道:“昔泰伯入吳,不失中國祭祀;萁子東亡,仍為諸夏君。大王之南歸,百世之後,何愁天下不念大王拳拳之心。”


    韓歸夏大笑道道:“今夜我為你舉辦盛大歡迎宴會傳令下去,今晚聖火節,拿出最美的酒,最好的羊,還有最美的舞蹈,歡迎張鬱青兄弟的到來。”


    是夜,各部族人先行祭拜聖火,韓歸夏帶頭虔誠跪拜。


    眾人念到:“凡我弟子,同心同德,不離不棄,相愛永繼。世人孤苦,攻伐不息,光明聖尊,普照萬物,無上智慧,知善知惡,滌我濁心,顯我本真。聖火熊熊,焚而除惡,掩帽拭刀,唯光明故,喜怒哀樂,皆歸粉塵。聖火灼灼,普啟諸明,苦又何妨,難又何妨妙風引路,無際淨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張鬱青聽了那禱詞,不由心有所感,跪地朝熊熊烈焰而拜。


    韓歸夏道:“張鬱青,阿木桑的親傳弟子,請他為我們傳播光明智慧。”


    張鬱青看千人矚目,頓感光明教義的偉大感召力。他先行施禮道:“開我法性光明眼,無礙得睹四處身;無礙得睹四處身,遂免四種多辛苦。開我法性光明耳,無礙得聞妙法音;無礙得聞妙法音,遂免萬般虛妄曲。開我法性光明口,具歎三常四法身;具歎三常四法身,遂免渾合迷心讚。開我法性光明手,遍觸如如四寂身;遍觸如如四寂身,遂免沉於四大厄。解我多年羈絆足,得履三常正法路;得履三常正法路,速即到於安樂國。”


    他又詳細其中道理,千人靜悄悄側耳聆聽。講完之後,千人無比虔誠跪拜,口呼:“光明使者。”


    鞞鼓喧兮從夜達明,風浩浩兮暗塞昏營。張鬱青講經完畢,眾人歡宴。入鄉隨俗,甌脫王部落也氈裘為裳、羯膻為味,宴樂以鞞鼓、胡笳為主。鞞鼓下有鼓棒為柄,鼓兩側各有繩結,旋轉鼓棒,繩結則會擊打鼓麵。


    韓歸夏手下匈奴臣於提羅、呼廚渠、須卜骨、呼衍翼,齊聚一堂,皆勇武之輩,穿著左右開叉長袍,寬大長褲在腳踝以皮帶束緊。侯蘭琹一直為張鬱青倒酒,割肉。她沉默寡言,卻善解人意。


    張鬱青與眾人交談,盡得匈奴之情。


    匈奴四角:左右賢王、左右穀蠡王,是匈奴封疆國主,駐守東南西北四角,各有王庭,是單於親派得地方軍事行政最高長官,各控製八萬騎,所以匈奴號稱控弦三十萬。六王以下,各設置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六位軍將,也就是“二十四長”,號曰萬騎,率領數千至萬騎不等。二十四長之下設置千夫長、百夫長、什長。


    單於王庭駐蹕狼居胥山(紮盧丘特山),大單於的牧場是圖蘭河驢背草原,驢背草原東與弓盧水草原相連,西綿延千裏直達燕然山北麓的安侯河岸。左右骨都侯乃大單於的輔政大臣,左右且渠為單於親衛,單於弟子又有六角是左右日逐王,左右溫禺鞮王,左右漸將王,皆是守護大單於的近部。除了右日逐王在被派往西域奴禦三十六國外,其它諸王皆在驢北草原享用匈奴最好的牧場。南有千裏大幕(戈壁砂海)為天然屏障,左右諸部守護。


    歲正月,大單於左右近部會單於王庭,祭祀祖先。五月,遠近大小諸侯大會蘢城,祭其先祖、天地、鬼神。九月秋天馬肥壯之時,在安侯河上遊,燕然山北麓山地的‘蹛林’有大的集會,考校人牲數目,交易奴隸貨物。


    單於繼承人尊號屠耆,賢能之意,屠耆為匈奴語“賢”,漢人因稱右賢王。為單於之下最高官職,以單於子弟充任,一般統轄萬餘騎,居單於西方,最為大國,下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都尉、當戶、且渠等官屬,以管理軍政事務。王庭在稽落山(汗呼赫山),那裏北有唐努烏拉山和薩彥嶺,南有金薇山,東有燕然山,是一個群山環抱的大湖盆地。山脈的河流在草原形成了以私渠比鞮海(烏布蘇湖)為代表的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湖泊,水草豐美,水鳥翔集,野獸出沒,簡直就是田園詩般的遊牧生活。右賢王海奴禦著唐努烏梁海林地中的鬲昆人、薪犁人。許多在中土掠奪的華夏人也在那裏開辟農田,為耕種。


    左賢王一般由單於兄弟侄子叔伯擔任,王庭在弓盧水北岸,檮餘山下。弓盧水乃草原中玉帶,滋潤了兩岸上佳牧場,一直向東延伸到呼倫湖,向直達鄂嫩河畔。弓盧水草原與左賢王還有西嗕羌人部落為其奴隸部落,在呼倫貝爾草原為左賢王監視鮮卑的動向,同時還為左賢王敬獻最好的牛羊和姑娘。鄂嫩河北岸的林地,也是華夏奴隸耕種之地。


    左右穀蠡王均由單於子弟充任,左穀蠡王在望建河(額爾古納河)的呼倫貝爾草原。右穀蠡王王庭在西域天山和唄山之間的且彌國。左右大都尉乃直屬軍隊長官,由單於子弟出任。左右大當戶皆異姓重要輔臣,世代由蘭氏名族出任。左右骨都侯為異姓輔政大臣。左且渠主掌政務,右且渠主掌戰事,世代由須卜氏名族出任。郝宿王掌單於庭衛戍,如今在位者刑未央,權召集貴人議會傳達單於遺詔;由單於最為寵信的人出任。左右丞相掌國政,還有貴人掌王族及單於繼承議事。


    左右賢王帳下大臣有:左右大將、左右奧犍王、左右呼知王、左右相、左右骨都侯、左右伊秩訾王、當戶、都尉、裨小王。


    呼衍氏、須卜氏、蘭氏、顓渠氏、丘林氏、喬氏為匈奴望族,常與單於家族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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