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尹溫烈都開口為令狐厭求情,莫隨風實在拗不過,又不好駁了他的臉麵,思量之下,也隻好搬出葉藏,才能叫尹溫烈放棄,也叫自己心安。故而他長歎一口氣,頗為無奈的對尹溫烈說道:“尹大哥,不是我不顧及你的麵子,也不是我不近人情。隻是此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對桃花峪,乃至整個武林,都是一場難以避免的浩劫。故而我實在做不了主。隻能等霜兒治好師父後,請他來定奪。這樣我也有個交待。”


    尹溫烈聞聽此言,沉吟片刻,在心中琢磨一陣,覺得此言的確有幾分道理,也是較為穩妥的解決辦法,兼顧各方,也較為合適,故而他先是謝了那莫隨風,後又緩步走到令狐厭身前,拱手一拜,說道:“閣下的救命之恩,尹溫烈沒齒難忘,但此事非同小可,隻能小心謹慎從事。方才我二人之言想必你也聽到了,事到如今,也隻好先委屈委屈閣下了。”


    “可那葉藏身中螳螂毒,你們如何救得?難道他一天不好,我就得吊在這一天麽?”心急如焚的令狐厭竟然脫口說出實情,但他並不後悔,若是此舉能換回自己之身,那自然更好。可聞聽此言的莫隨風當即變了臉色,凶神惡煞的箭步上前,一把扯住令狐厭的衣襟,逼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師父中的是甚麽毒?!莫非你就是凶手的幕後主使?!從速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令狐厭急忙解釋道:“莫師兄權且安心,我並非是凶手。隻是恰好認識凶手,說來也算巧合,若非有我,隻怕你們一輩子也抓不到那個凶手。”尹溫烈聞言與身旁的莫隨風相視一眼,皆感到有些詫異,尹溫烈仔細回想了一陣先前所看到的場景,的確有些蹊蹺,故而問道:“那人乃是從山崖之上墜崖身死......莫非是你......”


    “不錯。是我斬斷他的雙手,他才會墜崖身死。”令狐厭苦笑一聲,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嗬,若非如此,憑他的輕功和藏匿行蹤的手段,隻怕你們找到天涯海角,也抓不到他呀。”尹溫烈心知此人絕不普通,故而在莫隨風耳畔耳語一陣,且看那莫隨風表情多變,最終又恢複平靜,兩人又悄悄合計一陣,任那令狐厭豎起耳朵聽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那莫隨風與尹溫烈竟忽然上前為他解開鎖鏈,卻還按住他的臂膀,將他帶出了石室,回到廂房之中,將屋門緊閉,兩人更是擋在那令狐厭身前,防止他趁機逃跑。令狐厭自然知曉,他們這是要放自己一馬,而自己所知曉的情報更是自己談判的籌碼。且聽那莫隨風用劍鞘敲了敲令狐厭身前的小桌,開口說道:“小子,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說出來,不得摻半點虛假,否則,要你好看!”


    “氣大傷身,還望莫師兄不要動怒。”那令狐厭自恢複自由後,語氣也恢複了往日的閑散乖滑,活動了一番有些酸麻的手腕腳腕,又和眼前這兩個心急如焚的家夥插科打諢起來,“不知可有茶水?潤潤喉嚨,再說不遲。”


    “你!”莫隨風剛想發作,卻被身旁的尹溫烈攔住,也隻得警告道,“你不要得寸進尺!霜兒已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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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製解藥,我現在殺了你也並無大礙!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麽!”尹溫烈卻按著那莫隨風的肩膀,好言相勸,莫隨風這才逐漸平息,而自始至終,那令狐厭都是一副頗有玩味的神情,似乎並未將兩人當一回事。可尹溫烈卻不動聲色,麵無表情,親自倒了一杯茶,三指推到那令狐厭身前。


    令狐厭倒是有些意外,看來這尹溫烈的城府與胸懷都要比那易燥易怒的莫隨風高深許多,但他還是捧起那杯熱茶,湊到唇邊,擺了許久,卻一口沒動。沉思片刻,輕聲一笑,複又放下茶杯,望著尹溫烈微微一笑,徐徐說道:“不瞞尹大哥,如今這世上能解螳螂毒的人寥寥無幾,隻怕不是那位姑娘所能辦成的。”


    “請閣下賜教,這凶手究竟是何許人也。這螳螂毒,又該如何解?”尹溫烈拱手抱拳,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朗聲問道。那態度與莫隨風擺在一起,真是天差地別。令狐厭為人,向來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恩怨分明,公私分明,故而也抬手還禮,應聲回答尹溫烈的問題:“回尹大哥的話,此人名叫唐飛,原是我天王教的哨探使者,極為擅長施毒,暗器,變聲,隱匿行蹤,人稱飛天螳螂。”


    聞聽此言,那莫隨風拍案而起,指著那令狐厭便怒斥道:“小子,你還說不是你們魔教幹下的好事!說,你究竟有甚麽企圖,為何要害我師父,是不是想阻止英雄大會!”可那令狐厭卻一連嫌棄的望著莫隨風,用幾乎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頗為無奈的說道:“這位莫師兄是不是有些太過衝動,屢次不等我把話講完,便這般......”說罷,還煞有介事的長歎一口氣。


    他的這番神情與言語叫那莫隨風氣得不輕,頭頂上直冒青煙,恨不得將那令狐厭抽筋斷骨,生吞活剝,但幸得有身旁的尹溫烈一直阻攔卻說,才未至於做出甚麽出格的事來。令狐厭卻又說道:“莫師兄也不曾想想,倘若真是我指使他前來,又何必將他斬斷雙手,推下山崖?又何必在他得手後自投羅網?又何必將此事的實情告知你等?”


    “鬼知道你有甚麽陰謀,說不定你是來探聽虛實,殺那唐飛也不過是殺人滅口罷了......”心中不悅的莫隨風見自己說不過那令狐厭,便環抱雙臂靠在一旁,自顧自的小聲嘀咕道。一旁的尹溫烈不知該如何插畫,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複又對那令狐厭拱手道:“在下非是江湖中人,不大知曉這江湖中的紛紛擾擾,但令狐兄救過在下一命,在下感激涕零。也願意相信令狐兄,與此事無關。”


    令狐厭聞言大喜,拱手稱謝道:“多謝尹大哥信任,今日尹大哥為我求情,救我脫苦,也算是還了這恩情。日後我們兩不相欠,哈哈。”其實令狐厭自己心裏辛苦,當初跟著尹溫烈不過是為了他的銀子,卻陰差陽錯的救了他一命,真是因果循環,一念之間。見尹溫烈待人如此真誠可靠,令狐厭也不願瞞他,故而將那唐飛的情況向二人講明:“那唐飛其實早已背叛了我天王教,我此番將他誅殺,也是因為此事。他其實是受人雇傭,前來暗殺葉藏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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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令狐厭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卻未曾提及天王教覆滅等事,尹溫烈恍然大悟,轉頭看向那莫隨風。可無精打采的莫隨風卻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尹大哥若是相信,我也願意相信。隻要能救師父,我甚麽都可以答應......”尹溫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複又問那令狐厭道:“令狐兄既然知曉唐飛的來曆,不知是否能解這螳螂毒?”


    令狐厭一拍胸口,胸有成竹的說道:“那是自然。世間萬毒,萬變不離其宗。這螳螂毒之所以少有人能解,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麽高深,不過是因為罕見罷了。”尹溫烈激動的站起身來,又躬身拜謝,卻被令狐厭攔住,看來二人頗為投緣,一見如故。尹溫烈大喜過望,忙說道:“這便好了,這便好了,義父有救了!快,令狐兄,快隨我走一遭!”


    說罷,那尹溫烈正要上前來拉那令狐厭的手腕,卻被令狐厭委婉拒絕。正當尹溫烈萬分不解之時,那令狐厭卻說道:“尹大哥切莫心急。我有三個條件,若是應了我,我當即為葉藏老前輩解毒,各取所需,皆大歡喜。倘若不肯,以我的輕功,來去無蹤,想來僅憑二位,恐怕捉不住我。”說罷,嘴角還浮現出一抹有些驕傲的笑意。


    可那莫隨風聞聽此言,複又勾起心中怒火,噌的一聲站起身來,又用赤霞劍指著令狐厭的咽喉罵道:“到底還是魔教中人!行事這般詭譎,事到如今,還在與我等討價還價!”令狐厭卻毫無懼色,一動不動,冷笑一聲便調侃他道:“這位莫師兄用兵器威脅人的本事,倒不比我們魔教中人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你!”莫隨風被他氣得臉頰顫動,憋紅了臉都沒能說出三兩反駁的話來,尹溫烈感慨一聲,萬般無奈,還是得上前打圓場,勸說道:“莫師兄,切莫魯莽行事,耽擱大事啊。”莫隨風也隻得收了兵器,縱使心中萬般不情願,為了葉藏也隻好答應。無奈之下,輕聲問道:“你有甚麽條件。”


    尹溫烈生怕令狐厭未曾聽見,故而拱手抱拳道:“令狐兄有甚麽要求,但說無妨。”令狐厭聞言便點了點頭,伸出三個指頭,每說一個要求便落下一隻:“這第一,我需要大量的草藥,想來葉老前輩中毒已久,你們須在一個時辰的備好,否則毒入骨髓,雖是神仙再世,也難妙手回春。”


    “那是自然,此乃我們分內之事。”尹溫烈果斷答應道。不過他雖是葉藏的義子,在這桃花峪中說話還是沒有多少份量,一切都得看莫隨風,葉藏難以主事,便全靠葉居霜與莫隨風來主持。說罷,尹溫烈便望向莫隨風,也並非是甚麽無理要求,也不算為難,故而莫隨風做主道:“這點你大可放心,桃花峪中從不缺草藥,大可供你支用。”


    令狐厭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望著自己的兩個指頭說道:“這第二嘛,便是讓我以天王教教主的身份,參加英雄大會,爭奪《廣武遺誌》,不知你等可否答應?”此言一出,那莫隨風本想脫口而出一句拒絕,但又想到那葉藏此時正值危難之時,故而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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