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念星其父的那些老友怎麽也未曾想到,那黃粱不僅毫無懼色,更是在比武之前又多喝了九大碗酒,沈念星其父沈遊生怕他酒後誤事,被其老友所傷,便暗中囑咐他的老友們手下留情,那些朋友們也紛紛表示,隻是想給黃粱些許教訓。同時沈遊還勸那黃粱少喝些酒,待比武之後再喝不遲,不想那黃粱好似倔驢一般,不聽勸解,還振振有詞道:“有一個對手,便喝一碗酒,每喝一碗酒,手中便多出一分氣力。”聞聽此言,那沈遊也不好再說些甚麽。


    終於到了比武之時,那沈遊的老友本是與黃粱越好,單打獨鬥,點到為止,但刀劍無眼,斟酌之下,眾人還央那沈遊取來幾柄木劍,供他們使用,好避免誤傷彼此。不想到臨近比武切磋之時,那黃粱突然變了卦,表示一個一個比太過麻煩,倒不是九個人一起上,一次比完,省去不少事,好節省時間讓他繼續飲酒。不想那沈遊竟不準,黃粱遂言道:“若不準我願,當即離去,並無留戀。”黃粱聞言頗為無奈,但也隻好答應。


    而那沈遊的九個老朋友聞言隻當是黃粱一心求死,想來這世間還未有人能抗住九大高手的圍攻,見黃粱如此輕視他們,便冷笑著交換了眼神,想要給他些許教訓。又見那黃粱滿身酒氣,麵紅耳赤,分明是起了酒勁,神誌不清,此事若要出手多少有些勝之不武的嫌疑,幾人斟酌之下,便想著名節要緊,不想因此些許小事汙了名頭,故而便想下次再比。


    不想這次輪到那黃粱不許,二話不說便舞動木劍,飛身上前與九人戰至一處,那突如其來的襲擊著實叫九人倒吸一口涼氣,那矯健的身姿與淩厲的招式全然不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花甲老人所能使出的,這下那九大高手徹底傻了眼,這才知曉不能小覷眼前這其貌不揚的黃粱,九個人不敢怠慢,當即仗開木劍,將那黃粱團團圍住,使出渾身解數,誓要將眼前這看上去已然年逾花甲的老者打敗,捍衛自己的顏麵。


    可黃粱並未有給他們這個機會,三十回合之後,九大高手盡皆落敗,黃粱的劍法極為奇特,沈遊等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故而無有破解之法,反倒是那黃粱似乎能看透每個人的劍招路數一般,每每能抓住那微不足道的小小破綻,一舉將九大高手擊潰,更是將木劍絞斷,使他們即便無有受傷在身,也同樣失去還手之力。九大高手畢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愛惜麵子,央求那沈遊莫要將此事外傳,但同樣也願賭服輸,並未做甚麽無賴的糾纏,而是一齊向那黃粱致歉謝罪。


    黃粱不是個小肚雞腸之人,知曉這些人秉性不壞,隻是久居高位便有些飄飄然,眼裏便再也裝不下與他們曾經並無多少差別的人了。隻需要時不時敲打教訓一下,他們便會恢複原來那謙恭的模樣。這下眾人終於相信眼前此人正是那傳聞之中的百年孤劍劍仙黃粱。最歡喜的人自然是沈遊,僅僅用了一十八口大缸的美酒便能請到那傳聞之中從未有人見過的劍仙黃粱,他當即下跪懇求那黃粱留在氤氳山莊之中,沈遊願親自侍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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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黃粱卻果然拒絕,隻說自己閑雲野鶴慣了,在任何地方都留不長久,不願留在莊內,沈遊又以日日供養酒肉飯食及黃金白銀為禮請他留下,這下那酒足飯飽的黃粱仍是沒有答應。沈遊無奈,又不好強迫於他,隻得央求他來做剛剛滿月的沈念星的師父。聞聽此言,那黃粱陷入了沉默,或許是因為他也覺得自己與此子頗有緣分,又或是因為自己吃了那氤氳山莊的酒肉,正所謂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實在不好再駁了那沈遊的顏麵,再三斟酌之下便答應下來。沈遊大喜,當即取出好酒好菜,複又擺了一桌新筵,宴請那黃粱與九大高手。


    筵席之上,推杯換盞之時,那黃粱遂與沈遊定下約定,每月初三黃粱便會來到氤氳山莊,傳授那年幼的沈念星武藝劍法,每次待夠十天。這幾乎是極大的妥協,沈遊也深知此事全憑緣分,可遇不可求,故而也不強求,知足常樂。這下黃粱便與氤氳山莊結下不解之緣,直至今日,沈念星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成了會與那黃粱拌嘴調侃的大姑娘。但黃粱自己也甚是疼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故而也將師徒間的插科打諢,聊天拌嘴當成一種樂趣。沈念星自然也是十分喜愛自己這位不拘一格,玩世不恭的老頭子師父。也隻有沈念星,才能時刻找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黃粱。


    而此時此刻,這一對活寶師徒便站在那青鸞峰上,居高臨下,注視著那祭天壇前發生的一切。沈念星好似頗為失望的模樣,長歎一聲,無奈的環抱雙臂說道:“若不是師父你貪杯,我們定能趕在他們之前將那夏侯桀擒住,未曾想到他還留了這麽一手,倚天神功?夏侯桀隱藏的很深呐,幸好沒有讓他得逞。”而一旁的黃粱卻為自己辯解道:“你這丫頭,甚麽都能扯上你師父我。就算不是老頭子我貪杯,那夏侯桀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青鸞莊。你看看,這不是還有你們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嘛。冥冥之中由天定,世間萬物早有定數,不必強求......”說罷,黃粱還煞有介事的捋了捋胡須,好似看透了人世間一般。


    可沈念星卻不吃他這一套,師徒二人太過了解彼此,故而也沒必要搞那些虛頭八腦的客套與華而不實的繁文縟節。長歎一聲,複又說道:“可這事情既然已被他們擺平,我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此一行又該如何向爹爹交待?虧我還特地請動你老人家出山,如今豈不是都成了徒勞無功?”黃粱畢竟是黃粱,活了幾十年的確已然看透了大多數事情的表麵,隻見他指著那祭天壇上的尹溫烈問道:“你可知那人是誰?”


    沈念星未曾想到他會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答道:“他叫尹溫烈,原是朝廷指派去貪狼關鎮守邊疆的兵馬大元帥,官拜鎮北大將軍,曾握有重兵,鎮守邊關抵禦北族長達十年,後因朝廷爭鬥,勾心鬥角,遭人陷害後被先帝貶為庶民,永不回京。如今他已成為葉家家主葉藏的義子,先前便是他一槍殺了楊雄,如今也是他擊敗了那夏侯桀。”黃粱聞聽此言,對這個命途坎坷,但總能遇見轉機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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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禁起了興趣,故而問道:“徒兒,你與他交過手麽?”


    “我曾與他交過手,他外功不錯,想來是葉藏傳授加上他自己在沙場之上琢磨出的招式,簡單有效,從不拖泥帶水,多是氣勢洶洶的殺招,但內功平平無奇,似乎是剛起步開始練,想來以他的天資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若是正兒八經比武,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但隻比外功,我還真不一定能勝他。”沈念星如實說道。


    不料那黃粱聞言撫須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喘不上氣來,一旁的沈念星大為驚詫,不知其為何意,問其原由,方才答道:“真想不到,我們心高氣傲的沈丫頭如今竟也能說出這等敗興話來。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你師父我教你的武功沒有信心?”而那沈念星聞聽此言,則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都沒有信心。”黃粱複又朗聲大笑起來,指著那尹溫烈便說道:“也難怪你無有把握勝他,這小子身上有些蹊蹺。裏裏外外透著一股子邪氣兒。”


    “邪氣兒?”沈念星頗為驚訝,但仔細回想一番,自己與那尹溫烈交手之時,似乎的確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邪氣,但那邪氣並非是來自尹溫烈本身,而是來自那杆漆黑的長槍,她便將當時的實情一五一十盡皆告知黃粱。黃粱聽罷便陷入沉思,難得嚴肅,良久才開口說道:“看來這此英雄大會果真是危機四伏,放心罷,丫頭,聽為師的,咱倆的事絕不會少,再等等看,一定會有我們出場的機會!”說罷,兩人便一齊縱身躍起,消逝在那二三縷青雲之中。


    正如那黃粱所說,這場英雄大會危機四伏,是所有人都不曾料到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叫在場之人盡皆心力交瘁,尤其是尹溫烈一眾,苦心維持,身體早已支撐不住,唯有吊著一口真氣與強大的意誌,才能是他們堅持到現在。又如葉藏先前所說,這亂雪槍乃是邪物,一直靠著尹溫烈自身的浩然正氣所壓製,陰陽平衡,才一直未發生甚麽大事,然而在此次比武大會之中也險些失手,出了差錯。幸得及時化解,才未曾釀成大禍。


    但如今尹溫烈身體正虛弱,精神也有些恍惚,那亂雪槍雖未他帶來了他人需要修行幾十年的內力,但也因此打破了陰陽平衡,亂雪槍裏的那股子邪氣兒便趁機湧入尹溫烈體內,攪動他體內的強大內力,使其體內的多股內力相互碰撞,撕扯其的五髒六腑及各處穴道經絡。且看那原本立於祭天壇上尹溫烈忽然變了臉色,身形也搖晃起來,正當身旁的令狐厭等人察覺異樣,上前詢問他的情況時,那尹溫烈本還強壓著不適擺手稱自己並無大礙,不想下一秒,尹溫烈竟當眾仰天噴出一團血霧,複又從那祭天壇上栽倒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幾乎叫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為震驚,錯愕不已,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葉藏,似乎是早已料到會有如此情況發生,但他的臉色還是極為難堪,先是請那些江湖人盡早回房歇息,不日便可啟程折返各個門派,後又招呼葉居霜等人趕忙將那尹溫烈抬回臥房,自己隨後就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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