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藏來到那尹溫烈的臥房之時,尹溫烈早已失去知覺與意識,任憑葉居霜等人如何呼喚也無有應聲,縱然葉居霜通曉些醫術,但卻不知尹溫烈傷在何處,一時間亦是手足無措,隻等那葉藏來時,眾人慌忙聚攏上前,將他圍住,詢問那尹溫烈的情況。而那葉藏則是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又為那一動不動的尹溫烈把了脈,良久才將實情對眾人說道:“溫烈體內有兩股並不屬於他的內力,一股便是先前從楊雄那吸取,這一股,隻怕是夏侯桀的。”


    “夏侯桀的內力?是夏侯桀自己的內力,還是連同他吸取的內力?”令狐厭當即問道。葉藏則是指了指令狐厭自己,苦笑著說道:“你看看你現在還生龍活虎的模樣,便知道這裏隻是夏侯桀自己的內力。他通過他那還未大成的倚天神功吸取的內力早已在他身死的那一刻回到原本的身體之中,至於那些無主的內力,則消散於天地之間。”、


    眾人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葉藏則長歎一聲說道:“這兩股內力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衝擊他的五髒六腑與奇經八脈,幾乎使他周身的經絡都受到了損傷,故而他才會昏死過去。”葉居霜深知茲事體大,尹溫烈的的情況更是不容樂觀,故而趕忙問道:“那爹爹,我們該如何如何治好尹大哥?”葉藏卻沉默不言,許久,才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爹爹也無有辦法,除非將他內力的功力化解或是引出體外,再修複損傷的心脈,才能救他一命,但爹爹卻做不到......”


    聞聽此言,眾人心如死灰,就連葉藏都無計可施,看來尹溫烈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但那一直坐在桌旁的尹溫烈卻站起身來,忿忿說道:“我不甘心!明明都走到這一步了,莫非我們義軍剛剛組建,就要痛失大元帥?不行,我回漠北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甚麽法子,一定要救他一救!”可他剛準備離開,卻被葉藏阻止:“小厭,你休要這般衝動......”可令狐厭卻一把甩開他的手道:“甚麽叫衝動,做都還沒做過,怎就先料定失敗了?我偏要試上一試,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也永遠不會安心!”


    見他如此執著,竟也激起了那莫隨風與葉居霜的信心,故而莫隨風也拍案而起,指著令狐厭上前說道:“我也與你一同去,哪怕是尋遍大江南北,想必天下之大,定有能人義士奇珍異草之類,能救尹大哥的性命!”比其他倆,那葉居霜還是稍冷靜些,複又問那葉藏說道:“爹爹,莫非真的無有辦法了麽?”望著女兒那急切的神情與閃動淚光的雙眸,即便是葉藏再想安慰她,也不好蒙騙,隻得如實說道:“是爹爹無能......實在無有辦法......”


    “既然如此,女兒願遂令狐大哥與師兄,一同去四海八荒,尋找醫治尹大哥的辦法......”說罷,那葉居霜便要轉身。眼看著三人都執意如此,葉藏不好阻攔,正在腦中苦思冥想應對之策,不想那原本緊閉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二人並肩毫無顧忌,大搖大擺的闖進屋來,左邊那人眾人認識,原是氤氳山莊沈念星,與眾人再度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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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皆是愁眉苦臉的模樣,遂抱拳笑道:“諸位,好久不見,為何都是這副模樣?莫非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小女子我?”


    而那葉居霜側急忙轉過身去抹去那眼角將要垂下的淚珠,複又轉過身來,強笑著對那沈念星說道:“不知沈姑娘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寬恕。隻是此地乃是我尹大哥的臥房,實在不便在此會客,故而煩請二位到大廳,我們也好奉茶招待,免失待客之道。”不想那沈念星身旁的黃粱老毛病又犯,胡亂擺了擺手,絲毫不將自己當外人:“哎,無須那麽多繁文縟節,真是麻煩。”說罷,便要推開那擋在身前的令狐厭與莫隨風,想要去那尹溫烈的床榻邊一看究竟。


    但令狐厭與莫隨風哪裏知道他們二人此行的來意,見眼前這五短身材的老叫花子二話不說就往屋裏闖,便料定他不是好人,自然也不能讓他得逞,故而不僅不肯後退,反倒邁步上前,一言不發,卻將那黃粱死死擋住。黃粱見去路被截,冷笑一聲,便飛身而起,空翻數個筋鬥,身法極為輕盈,轉身便落在那尹溫烈的床榻之前,動作幹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就連葉藏都不免在心底暗暗讚歎。


    令狐厭與莫隨風仿佛受到了侮辱,當即轉過身來,想要合力去捉住那黃粱,不想卻被葉藏擋住。此時此刻,那一直笑而不語的沈念星終於開口說道:“不必去正廳擺茶,我們此行就是衝著那尹溫烈將軍而來。”聞聽此言,那原本滿頭霧水的葉居霜當即回過神來,扯開軟鞭就要擋在那沈念星身前,即便她明知道自己全然不是沈念星的對手。沈念星卻身處兩根手指撥開那擋在身前的軟鞭,那巨大的壓迫力與親和力並存,叫葉居霜有些恍惚,直到沈念星笑著說道:“諸位,你們誤會了。我們此行非是前來搗亂,而是前來救治那尹溫烈將軍。”


    “救尹大哥?”葉居霜、莫隨風與令狐厭三人極為默契的齊聲說道,既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驚喜。葉藏似乎早已猜到二人的來意,隻因他相信氤氳山莊的少莊主萬萬不會做出甚麽出格的事,但他卻不知那老者的身份,故而先是衝著那沈念星拱了拱手,複又朝那尹溫烈榻邊的黃粱躬身一拜,開口問道:“葉藏多謝二位及時出手相助,但不知前輩身份......”不料那黃粱聞言撫須笑道:“看模樣你我歲數相差無幾,為何稱老頭子我為前輩?”


    葉藏微微一笑,遂解釋道:“實不相瞞,方才葉藏以內力試探,驚覺老前輩的內力極為深厚,某之內力有如泥牛入海,不見深淺,便知老前輩非是我輩可比擬,但不知前輩名號。”黃粱見他如此謙恭有禮,便心滿意足的撫須笑著回應道:“老朽名叫黃粱。”眾人皆不知黃粱身份,唯獨那見多識廣的葉藏聞言驚歎不已,但即便如此,依舊沒有失了禮數:“原來是老劍仙黃粱前輩,晚輩葉藏,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不必多禮......”黃粱這老頑童死性不改,見葉藏如此謙卑,本還想端起架子好好裝上一番,不想卻被自己的徒弟沈念星看穿,當即打斷道:“師父,休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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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了!辦正事要緊!”見沈念星如此說,那黃粱無奈之下也隻好作罷,還有些埋怨的調侃道:“知道了,知道了,總是這般摧,老頭子這輩子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討嫌的徒弟。哎......”見那玩世不恭的黃粱終於消停,沈念星也好趁此機會,上前對那葉藏拜道:“不請自來,唐突冒犯,請葉老前輩多多包涵。這位是我師父,我倆此行前來就是要為葉老前輩排憂解難。”


    葉藏聞言大喜,忙還禮道:“原來黃老前輩是沈姑娘的師父,真是名師出高徒啊。多謝二位出手相助,葉藏代溫烈向諸位道謝了。”沈念星則擺手笑道:“葉老前輩不必如此,也多謝葉老前輩信任我二人,才能叫我等得以救治尹溫烈將軍。”葉藏當即按照沈念星及黃粱的吩咐尋來各種草藥,做好完全的準備,待諸事安排盡皆妥當,才帶著葉居霜三人出了房門,將這屋中的一方天地讓給黃粱與沈念星。


    可正在那屋外的四人心急如焚,等待結果之時,那葉家三兄弟的飛鷹複又折返歸來,落在那葉藏的肩膀之上。葉藏遂解下那綁在鷹爪上的信筒,取出一張手指長短粗細的紙條,薄而白的紙條上赫然寫著四個清晰明了的字,寫的正是“承天陷落”。葉藏見此戰報,如遭雷擊,好似被抽幹了氣力一般,當即朝後倒去,葉居霜與莫隨風見狀慌忙去扶,倒是那身手敏捷,輕功極高的令狐厭先騰身落在那葉藏的身後,將其扶住,才免得葉藏跌坐在地。


    但也因此,那令狐厭無意間瞥見了那葉藏手中的紙條,逐漸平靜下來,接受現實的葉藏也終於將此事向眾人講明。原來早在數日之前,承天府便已然陷落。


    且說自那南理城破後,承天府以北再無屏障可守,朝廷幾乎是窮兵黷武,將所有可派之人盡皆派上沙場,全然不顧及有些隻是空說大話紙上談兵的書呆子,有些則是膽小如鼠道貌岸然的小人。這些人複又率領那些根本沒有經過正規統一訓練的新兵或是民兵,去抵抗那來勢洶洶,勢如破竹的北軍的鐵蹄,幾乎是有來無回,必死無疑。故而這些膽小怕事的人便動起了別樣的心思,要麽謊報軍功,帶著部隊晃悠一圈便班師回朝,要麽直截了當投靠北軍。


    自南理城之後,幾乎無有死戰之將與奮力之兵,所有人都知道頑強抵抗的下場究竟是甚麽,漠北五族的聯軍對南理城的血腥屠殺極大的震撼了那些本還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叫他們徹底倒向北族。大大小小的城池望風而降,沈欽這才能率領大軍兵不血刃,一路高奏凱歌,浩浩蕩蕩的直逼承天府,轉眼已經來到遙龍驛,距離承天府不過幾十裏的路程。此時此刻,諸將皆請命出戰,他們紛紛表示,薑國的可戰善戰之兵已然損失殆盡,此事在承天府內的不過是三萬老弱殘兵,此時若是派出一支勁旅,突然襲擊,強行攻城,定能在三個時辰內攻陷承天府。


    奈何那沈欽卻不肯聽從此言,他還有自己的盤算。諸將雖不解其意,奈何這一路南下,沈欽已然展現出了自己極高的軍事才能,故而也無有人質疑他的計劃。隻管遵命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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