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瞄準的那戰將當即慌了手腳,他們已然見識過了這馮彪百步穿楊的功夫,故而早已成了驚弓之鳥,見狀趕忙矮下身子,試圖躲避。不想這次根本沒有見到箭矢飛來,方知是那馮彪虛張聲勢。察覺自己遭人戲耍,難免惱羞成怒,正要拍馬上前,直取那馮彪,不想那馮彪再度撚弓搭箭,那貿然追趕的戰將毫無防備,正被射中麵門,跌下馬來,霎時斷氣。


    不費吹灰之力,連斬衛軍兩員戰將,那馮彪麵不改色心不跳,依舊氣定神閑的縱馬狂奔,穿梭在林間,不時抬起手中大刀,將身旁的衛軍斬殺。而身後那兩員衛將,並未因為同伴的戰死而停止追趕,仍在拚死追趕,奈何他們的坐騎無有馮彪那般精壯迅捷,故而早已是人馬懼疲。


    馮彪看準機會,忽然勒住韁繩,停下腳步,而那身後追趕的二將,未曾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便徑直撞了上去,登時滾下馬鞍來。不想那馮彪卻依舊屹立於原地,紋絲不動,見賊將落馬,馮彪便轉過身來,但聞胯下坐騎一聲長嘶,那馮彪麵無表情,單手抬起大刀,複又落下,便將身前衛將的人頭斬下。


    最後剩下的那一員衛將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再也支撐不住,見狀倉皇爬起身來,手忙腳亂,四肢並用,就要往回走。但事到如今,馮彪哪裏還肯放過他,見他奔走,也不去追,複又舉起弓箭,一箭正射中其背心,轉眼間連取四將性命,自己卻毫發未損,馮彪真不愧一員虎將也。後世有詩讚曰:驚弦霹靂奔流星,飛馬長刀賊無命。將軍奮勇世難有,臨危救難扶社稷。


    而那不遠處正在人群之中奮力廝殺的司馬佐早已察覺此地異樣,他見馮彪連戰自己麾下四員大將,便心知此人絕不可再留。先前在風來亭之時,便知此人不除日後必成大禍,今日得見,果然如此。但前日裏不殺他乃是因為未曾防備,準備不足,但今日有大將樊衝在身旁,司馬佐自然不懼馮彪。故而司馬佐得空,當即回頭厲聲喊道:“樊衝!速去為本座取來此人首級!否則,提頭來見!”


    那樊衝順著司馬佐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望見那殺氣騰騰,英武不凡的馮彪,但他毫無懼色,輕描淡寫的將阻攔在身前的薑軍斬殺後,這才在馬背之上拱手抱拳道:“末將遵命!”


    說話間,但見那樊衝提了手中春秋大刀,伏在鞍馬之上,轉眼間來到那馮彪身前,攔住他去路。直起身來,在馬上喝道:“賊將,納命來——”話音方落,二話不說,便揮舞大刀,拍馬上前,直取那馮彪。馮彪雖未看清來人模樣,便戰在一起,但他卻能從其身上感受到一股與自己旗鼓相當,難分伯仲的殺氣與英氣,心中便料定如此對手,絕非凡類,故而撥馬回轉,後撤幾步,朗聲問道:“兀那漢子,且休交手,報個姓名,你我好知與何人廝殺!我乃是大薑三軍陣前討逆將軍馮彪,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誰知那樊衝並不領情,隻是一心想取了馮彪性命,好與那司馬佐交差,故而不肯回答,複又拍馬上前,一刀橫劈而來:“忒地的廢話了!休要多言,隻管來戰!”馮彪無奈,隻得抬刀去擋,二人的兵器相似,武藝也難分高下,這一碰,但見火星四濺,兩人卻絲毫不退半步,手臂之上,額角之旁,早已是青筋密布,都在暗暗發力,拚死相抗。


    樊衝這一刀足有千鈞之力,換做他人,早已被斬下馬來,不想馮彪卻能“輕描淡寫”的接住。樊衝見狀,猙獰著五官,心裏難免思忖道:“這家夥果然不好對付!”而那馮彪的表情也十分難堪,兩個人幾乎都是使足了全身氣力,這心底不禁也犯起嘀咕:“不想衛軍營中也有如此戰將,實在是棘手!”


    兩人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若兩人乃是同一陣營,或許能成為感情深厚的兄弟摯友,但如今各為其主,戰場相見,隻得以命相搏,拚死鏖戰,一旦哪一方心軟,刻意保留實力,非但是對對手和自己的侮辱,那頃刻間也會丟了性命。且看這二人又過了數招,刀影交疊,叫人眼花繚亂,仍然難分高下,相持之間,那馮彪趁機喘了一口氣,故意問道:“漢子,我的大刀不斬無名之人,你且報個性命,黃泉路上也好引你!”


    這不僅是詢問樊衝的身份與來曆,更是試圖攪亂樊衝的心境,若是能激怒樊衝,叫他心機,這出招便有了破綻,好叫那馮彪有可乘之機。不想樊衝卻冷笑一聲說道:“你爺爺我乃是天兵陣前先鋒大將樊衝!今日乃是奉了我家將軍之命來取你的性命......你也算是一員好漢,竟然能與我平分秋色......就是廢話太多,莫非你是怕,現在不說,待會兒被爺爺斬落馬下,便再也沒機會說了麽,哈哈哈......”


    馮彪聞言,劍眉倒立,本想著激怒樊衝,不想卻被樊衝惹得勃然大怒,當即喝道:“賊人休要張狂,看我取你性命!”說罷,兩人不再多言,複又戰至一處。但見,雙刀爭鋒,兩馬交錯,身影交疊,皆是咬牙切齒,汗流浹背,一來一回,一招一式,一去一往,眼看已然交手七八十回合,仍然難分高下。正在此時,忽聽聞不遠處隆隆戰鼓響,那馮彪登時大喜,收了兵器,後撤數步,便對那樊衝笑道:“樊衝!你與你家將軍,中我家軍師之計也!”


    樊衝聞言大為震驚,當即回過頭去,正望見不遠處一支人馬掩殺至此,一舉將衛軍的陣型衝散,聞聽馮彪此言,他隻得衝著那司馬佐喊道;“不好!將軍,我們中計了!”不想那司馬佐不僅沒有絲毫的懼色與慌張,更是胸有成竹,好似早已料到了這一切一般,在馬背之上朗聲大笑起來:“哈哈,韓追!原來這便是你的計謀麽!為了引誘我上鉤,你真是煞費苦心呐!竟然舍得這許多的糧草......但你萬萬不會想到,最終還是我技高一籌!韓追,你也不過如此!我早已看破你的心思了,哈哈哈......”


    話音剛落,不遠處複又殺來一波人馬,正打著衛軍的軍旗!原來,那韓追先前幾次將糧草白白送“送”與那司馬佐,正是為了引蛇出洞,而在此地設伏,一舉圍殲衛軍。不想那司馬佐當真看破他的計謀,早有準備。這伏兵之外還有伏兵,真乃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馮彪正欲配合伏兵上前廝殺,不想又衝出一隊人馬,叫他措手不及,眼看著薑軍一點點被消滅,那馮彪也慌了手腳,隻好整軍徐徐後撤,想回到定遠城內,向那韓追稟明實情,以謀長遠。


    不想那樊衝見馮彪想要撤退,便率軍死死咬住他的後軍,不肯輕放,而那樊衝自己則複又拍馬上前,與那馮彪交鋒。不想馮彪此時無心戀戰,慌亂不已,自己早沒了注意,見樊衝來戰,便慌了手腳,但也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迎戰,隻是招式散漫,破綻百出。


    此時此刻,那正在後方廝殺的司馬佐見此一幕,當即下令道:“三軍聽令!盡快解決殘軍,不要戀戰!”說罷,便將目光投向正在廝殺的馮、樊二將,二話不說,彎弓搭箭,瞄準了許久,忽然鬆手,那翎羽箭不偏不倚,正射中馮彪的左臂,就在此時,那樊衝一刀劈下,馮彪強忍著劇痛去迎,不想巨大的震蕩與衝擊竟然手中大刀擊落,手無寸鐵的馮彪大驚失色,如接近的距離他又無法使出自己那百步穿楊的好本領。


    萬般無奈之下,那馮彪隻好調頭奔走,不想還未走出幾步,便被那殺氣騰騰的樊衝追上前來,手起刀落,但聞一聲悶響,那馮彪從左肩頭到腰部便分成兩截,被那樊衝斬落馬下。可憐一員虎將,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少時,且看那渾身是血的樊衝提著馮彪的首級,撥馬會轉,來到那司馬佐身前,拱手拜道:“將軍!末將向您交令!”


    司馬佐見狀極為欣慰,當即笑道:“哈哈,霄中,你果然未曾讓我失望!這馮彪已除,我大衛頓少一心頭大患!此一戰,你功勞不小啊!”樊衝卻複又拱了拱手道:“將軍謬讚!都是將軍栽培的好。但不知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司馬佐冷笑一聲便說道:“嗬,那韓追隻怕還不知他的計謀已然被我識破。本座就給他來一招將計就計!”


    “敢問將軍,何為將計就計?”樊衝靠上前問道。


    那司馬佐卻故作神秘的伏在樊衝耳畔吩咐一陣,樊衝恍然大悟,當即領命而去。而那司馬佐卻還留在此地,率領所部,將剩下的薑軍一一絞殺殆盡,而樊衝卻率領一批精銳,不知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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