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都還是熱心的,幫忙辦起了喪事,而蕭大富也拿出了十兩銀子出來,給老爺子請大夫,還有的照顧著老頭子,王氏因為也受傷嚴重,也有人幫忙照顧著。


    也在這幫忙中知道了這老兩口過得日子一點也不好,隻看住的地方便知道,老人房間連床被子都沒有,隻有一個木板搭的床,而王氏房裏樣樣齊全。


    在看老頭子和老太太都是骨肉如柴的模樣,都是心裏酸酸的,也難怪這大伯哥要揍弟媳婦了。


    蕭二貴趕到巷子口的時候便看到有一個院子門口很是熱鬧,而巷口的餛飩店裏也有人在談論著。


    “看到那戶人家沒,就是那個告知府三姨娘的人家,男人進去坐牢了,結果爹娘被自己媳婦磋磨死了。”


    “可不是,最毒婦人心啊,那二個老人簡直都沒人形了。”


    “告訴你們一個小道消息,那戶人家的媳婦,據說是三姨娘以前的丫鬟,你們說她是不是替她以前的主子出氣啊。”


    “嗬,也有可能是她主子指使她這麽幹的呢。”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有些氣憤的說到。


    “哎呦,你們別在我這裏談論這些啦,被聽到了我這攤子也別擺了。”攤主老婦人有些後怕的說到。


    蕭二貴趕著馬車路過這裏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異常憤怒,自己的娘是真的沒了?一股悲傷湧上心頭,險些跌下馬車。


    院子門口的人看到有馬車路過,都讓了路,結果看到馬車在這裏停了下來。


    隻見架車之人跳下馬車便往裏衝去。


    進了院子,蕭二貴入眼的全是白色,腳步跌跌撞撞的往裏走去。


    “這人應該是這家親人吧。”


    “肯定是了,沒看他那傷心難過的樣子?”


    走到正屋的蕭二貴看到一口棺材停放著,頓時癱倒在地。


    蕭大富看到弟弟來了,頓時更傷心了,跑過去就抱著癱倒在地的蕭二貴哭喊道:“我們二個都來晚了啊,王氏那個賤婦作踐爹娘啊。”


    “我知道”蕭二貴噙著淚水平靜的說到。


    心裏恨得卻是想殺了王氏和那個三姨娘,還有知府。


    “哎,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拿著白帆布的大娘走到蕭二貴邊上蹲下,替他把白帆布戴到了頭上。


    不算隆重的喪禮,隻停靈了一天,期間並未有人來祭奠,隻有當初衙門口遇見的道士過來,和蕭二貴囑咐了一番。


    “你四弟的事情你無需多費心,你隻專心辦好家中事物便可。”說完話的玄真子便走了。


    蕭二貴處於傷心中,對於任何人說的話都無多大反應,可這道長沒頭沒尾的話,讓他很是不明白,便趕忙追了出去,想問個清楚,可是被道長的護衛攔住。


    “你四弟的案子,已經驚動上麵,還有宋夫人娘家人,所以會有人來重新調查,你不要擔心。”護衛說完一拱手便轉身走了。


    聽完護衛說的話,蕭二貴怔住了,但同時又高興了。


    隻要不是宋知府審案,就有希望懲治三姨娘,至於王氏,爹娘受的苦,她全都得嚐一嚐。


    第二天的時候,蕭家兄弟帶著娘親的棺木,老爺子蕭大富,王氏,還有四弟與王氏的兒子蕭瑞一起回灘河村了。


    一路上王氏驚恐萬分,多次想要逃跑,她知道和他們回去後,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蕭二貴每天都會用吃人的目光看著她,還經常陰森森的對著她笑。


    老爺子身體很差,所以蕭家兄弟給馬車裏放了個床,弄的軟乎乎的,這一路老爺子才不至於受累。


    蕭瑞已經快八歲了,他知道娘欺負爺奶,可是他怕他娘,所以也一直不敢吭聲幫助爺奶,如今見大伯和二伯照顧著爺爺,他也放心了。


    可是看到他娘的慘樣,他又有些心疼,但是他不能幫,也沒法幫,因為奶奶死了,是他娘害的,他好迷茫,不知道該怎麽辦,一路上就是傻呆呆的模樣。


    因為路上有著病人,還有棺木,本來一天一夜的路程,楞是用了二天二夜才到了灘河村。


    在家裏停靈了三天,便下葬了,實在是天氣熱了,停靈時間長了實在不妥。


    各路親戚知道是王氏磋磨的老太太和老爺子後,都是各個痛恨。


    而楊氏直接將家裏所有的活,都交給她做,每天隻給她一頓粥,一個時辰睡覺。


    王氏本來有傷,加上楊氏的磋磨,很快人便沒了,本來連席子都沒一塊,打算直接丟到了山裏喂狼。


    是蕭瑞的哭求,這才給她挖了個坑給埋了。


    期間王氏想逃走,可是逃不掉,村裏人都知道她的事,集體幫著蕭家看緊了她。


    蕭家人對王氏做的事,並無半點後悔,隻是覺得蕭瑞有些可憐,同時痛恨老四太沒原則,一開始就不該被那個三姨娘擺布。


    若是一開始不牽扯上,又如何有後來這些事?


    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後,蕭四祥回來了,但是被剝奪了秀才功名,理由是心誌不堅。


    也知道了當初是有一個看守牢房的衙役正好住在他家附近,得知了老兩口過得很不好,所以給他透了口風。


    這才有了蕭四祥偷偷摸摸寫了封信讓衙役送了過來。


    而三姨娘也在巡撫大人多方找證據之後,確定了罪名,直接判處死刑。


    其實原本隻是覬覦原配嫁妝是沒有這麽大罪的,但是她居然敢插手科考事宜,簡直是在動朝廷的根本,必須嚴懲。


    知府宋大人因為監察不嚴,判了個失職之罪。


    當然他的罪是家族為他努力後的結果,宋家在京城乃是一大戶,各方皆有人脈,有這樣的結果其實雙方都算滿意了吧。


    而宋夫人曾氏,在娘家人的幫助下請求了合離,宋家即使萬般不願,也毫無辦法,隻能同意,因為曾氏身上中毒已久,若是深查,宋家要被扒一層皮。


    宋知府被貶到了一個窮鄉僻壤做了縣令,以前的宋知府其實可以用溫潤如玉來形容,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惡鬼。


    死掉的三姨娘與他是少年相識,然後相愛,奈何門第之差,她隻能做妾,即使是個妾,卻受寵異常,而宋子恒是真的愛她,給她所有想要的,為了原配的位置,他給原配曾氏下了毒,為了曾氏的嫁妝,所以又放慢了弄死曾氏。


    紫荊朝有律法,出嫁女子死亡,若無任何子女,嫁妝一律返還給娘家。


    拖著曾氏的這麽多年,就是要她答應將三姨娘生的孩子記到名下,奈何曾氏厭惡他們透頂,又如何會答應?


    宋子恒他們也曾想過不經過她的同意便直接記到她名下,可是記到名下的孩子,需要她娘家人的知情才行,否則便不算。


    而他們不敢讓曾家人上門,怕他們知道曾氏遭遇的一切,到時候會更麻煩,隻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因為一個小小的秀才,便連三姨娘的命都沒了。


    宋子恒好恨,他想將蕭四祥挫骨揚灰,但更加憎恨巡撫王大人。


    蕭四祥知道自己害死了老娘,整個人渾渾噩噩,每天去娘的墓前跪著,嘴裏叨念著“我錯了,不該衝動,還連累了爹娘。”


    雖然王氏做惡,但是蕭家沒有人苛責蕭瑞,他的日子過得還是很好的,所以他每天會拿東西送過去給他爹吃,然後陪著他爹。


    這樣的蕭四祥,讓蕭二貴很是惱火,正準備去揍他一頓的時候,村裏居然來人喊他去抬四祥看大夫,說是被揍的嚴重了。


    蕭二貴也驚訝了,自己家人自己揍可以,外人怎麽可以揍,擼起袖子就跟著人跑過去了,打算替四弟報仇。


    然而看到揍人的人,他沒法下手了,打人的是自家大哥。


    蕭二貴最後了解到,自家大哥也是看不慣他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所以才揍人的,隻是揍的有點狠。


    蕭二貴想到四弟身上的傷,在看看自家大哥,渾身都發抖,曾聽說王氏頭上的傷也是大哥往牆上磕的。


    他忽然覺得越是憨厚的人發起脾氣來,越是凶殘。


    閑下來的蕭二貴,實在想不通那個道士是何人,為何會幫他?


    他從來都不覺得是上麵的人發現了那個案子,從而進行的調查,隻能是有人上報的,而這個人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個道士。


    一直想不明白的蕭二貴,在隔天知道了為什麽道士會幫他。


    翌日


    蕭二貴在院子裏給花叢除草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拍了拍手上的泥,便走過去開門了,打開門後看到是那天在府城遇到的道士,還有一幹護衛。


    驚愕不已的蕭二貴看著麵前的道長有些茫然,為什麽他們會來自己家?


    “蕭信士,不請老道進去坐坐?”滿臉掛著慈祥笑臉的玄真子,看著有些呆愣的蕭二貴覺得有些可愛。


    回過神的蕭二貴連忙說道:“啊……對對快請進來坐。”


    一行十多人進了院子,蕭二貴家裏隻是農家小屋,並不是很寬敞,所以直接請道長坐在了涼亭裏,便轉身進屋去準備茶水了。


    各護衛分部在院子何處把守著,隻餘二人跟隨著玄真子進了涼亭。


    玄真子從進了院子開始便有些疑惑了,蹲下身子撫摸著彼岸花,心裏想著此處為何有這種花?據觀裏典籍記載,此花名地獄花,乃是生長在地獄與人間交界處的花,而世間並無此花啊。


    不一會,蕭二貴便端來了茶水,見到道長蹲下身子摸著彼岸花喃喃自語。


    “道長請喝茶”他有些擔憂的看著道長手上正在摸著的花,心裏想著可千萬別摘了啊,閨女不在家,怎麽也得把她喜歡的東西給照顧好啊。


    玄真子聽到了聲音,但並未起身,而是轉頭看向蕭二貴問到。


    “蕭信士,可否告訴貧道,此花何名,來自何處?”


    聽到道長的問話,蕭二貴有些嘚瑟了,貴人都沒見過的花,但是他知道啊。


    “咳……咳,此花名彼岸花,長自地獄與人間交界之處。”說完後看著道長。


    玄真子聽到了此花果然就是地獄花之後,剛充滿了好奇,便又聽到了他的問話。


    “道長可想知道此花的由來?”蕭二貴蹲到道長的身邊,滿眼亮光的問著他。


    玄真子看著這麽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用著一臉你快問我,快問我的表情,實在是被逗樂了,便哈哈笑出了聲道:“貧道確實想知道此花的由來。”


    蕭二貴聽到他的問話滿意了,然後站起身走到涼亭裏,敲了敲支撐涼亭的柱子。


    “嘿嘿,答案都在柱子上呢。”


    蕭二貴的嘚瑟舒元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保準沒臉見人,那故事完全是她瞎胡謅的。


    玄真子很是好奇,走進涼亭開始觀摩起柱子上的雕刻。


    其中一個護衛也在一邊開始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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