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祖,你不會怪嶽父吧?”


    “怎麽會,嶽父也是一心為公,這是小婿該向嶽父學習的地方。”


    原山城的四位來使,看著田山誌衛承祖這對丈婿,假惺惺地客套,笑裏藏刀,微微一笑,對他們來說,眼前二人沒有對錯,隻有手段。


    小小的齊雲城,誰有本事,誰做城主。


    若是他們能在其中,落得好處,那更好!


    一來使起身笑道:“衛城主,既然田家主把話都說過了,那麽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衛承祖笑道:“幾位來使,來的不巧,關於這段時間的事兒,我剛把整理好的卷宗,派人送往原山城,想來這個時間,應該到了原山城城主梁大人手中。”


    那來使一愣,別有深意地看了衛承祖一眼。


    田山誌眉頭一皺,上下審視衛承祖,心中暗覺不對,這衛承祖表現太不正常了,是故作出來的?


    衛承祖又道:“相信梁大人看完之後,會有一個公斷,幾位來使,不若暫且在城主府住下,也讓我好好招待一番幾位。”


    田山誌道:“查看複卷也是可以。”


    “當然沒有問題!”衛承祖道,“不過,幾位來使要稍等幾天,卷宗整理好,我害怕遲了會起一些風言風語,就趕緊發往原山城,還未來得及謄抄複卷,希望幾位來使理解。”


    田山誌一聽,暗道:“想拖延時間?”


    就要開口,那來使搶先道:“無妨,難道來一次齊雲城,就當休假放鬆了。”


    田山誌餘光看了一眼此人,眼中微微露出不快。


    衛承祖道:“幾位來使請到內堂,我已安排了酒宴,給幾位接風。”


    又道:“嶽父也一道,小婿許久未與嶽父對飲了!”


    田山誌心下糾結,衛承祖的表現,讓他有些不安,急於回去,問問不再的這幾日,齊雲城發生了什麽,可又怕就此離開,衛承祖對幾位來使暗下結好。


    還未等他做出決定,那來使道:“田家主離家了幾日,應該是想家了。”


    衛承祖接道:“也是,嶽父可先回家看看,待小婿閑暇下來,再去接嶽父過來,好好招待嶽父。”


    田山誌心中登時怒起,暗道:“兩頭吃,不怕噎死!”


    麵色卻不敢過多表現,而是笑道:“是離家幾天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田山誌離開,衛承祖宴請幾位來使,席間自然少不了各種禮節,之後又安排幾人住下,又派了一些使喚的仆從。


    一切忙完後,衛承祖回到書房。


    卷宗確實整理好了,但卻還沒有送走,不是不送,而是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


    衛承祖把卷宗打開,準備再看一遍,確保沒有紕漏。


    但開篇的第一頁,他就停了下來。


    隨之取出,放進,猶豫了多次。


    最後還是取下,另寫了一分,把田山誌勾結更衣樓之事,改成了對衛嵐兒的凶手,疑似是更衣樓死士。


    由於曆史原因,大勝王朝最忌諱更衣樓插手官員更迭之事。


    大勝王朝對更衣樓一次一次打壓,也是因為此。


    田山誌想奪取齊雲城城主之位,就是官員更迭之事,更衣樓插手其中,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犯了忌諱,大勝王朝絕對不會對此事容忍。


    但更衣樓是否參與其中,卻不是他齊雲城可以查明的。


    一者齊雲城承受不了更衣樓的報複,二者查出更衣樓的功勞,齊雲城也吞不下。


    隻有上級或更上級的城主府,才能承受打壓更衣樓的後果,還有享受其帶來的功勞。


    改完這一頁,又把下麵的看了。


    鼓動修士,暗中製造兩族摩擦,勾結外族,陷害城主府等幾頁。


    沒見什麽問題,把卷宗封上。


    再看了一眼封麵,開口把外麵的高重叫進來。


    “高重,你親自去一趟原山城,將這份卷宗叫給梁大人。”


    衛承祖又叮囑道,“注意行蹤,小心行事。”


    且說田山誌回到田家,聽到衛承祖的一雙兒女拜師雲庭宗蕭成伍,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算上蕭成伍,衛承祖已經和三個金丹修士拉上了關係。


    雖然大勝王朝律令,宗門教派不得插手各城池政務,但有高階修士在身後,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威懾。


    接著又聽到女兒田香兒被關禁,知道事情已經暴露,臉色更加陰沉。


    最後又聽衛承祖派人去了午河水府,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拍碎了身邊的桌子。


    跟著仍不解恨,又把身下椅子摔了。


    “真是好女婿,怪不得那麽胸有成竹!”


    田山誌胸口起伏,氣憤不已,花費了大價錢,謀劃了那麽久,剛要發起總攻,衛承祖卻已經提前將他的攻勢化解了,安能心服氣順?


    田山誌的兒子田端看著憤怒的父親,開口道:“父親,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成王敗寇!”


    田山誌平複下來,吐出四字。


    第二天,衛承祖得到侍衛匯報,田家幾個第三代孫子,被連夜送出了城。


    衛承祖微微一笑,心道:“看來老丈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果。”


    揮手讓侍衛退下。


    田家的幾個後代離開,他也不在意,他要的是田家倒下,以此威懾城內的另外幾個家族,而不是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雖然不留後患,但也容易狗急跳牆。


    另外威懾太過,也會適得其反。


    同時,與大勝王朝一樣,他也恨拿錢賣命的更衣樓,恨其對他女兒出手,所以才不惜冒險在卷宗裏添加更衣樓的線索,準備算計一下更衣樓。


    不然就直接隱去了,少了更衣樓之事,也不影響他把田家打倒。


    到了夜晚,三更之後,忽地星月隱滅,風雨大作,不一刻大雨傾盆。


    城主府值守侍衛罵了一聲:“鬼天氣!”


    到廊簷下避雨。


    風雨如注,一隊黑衣人冒雨來到城主府後牆下,在雨打聲中,躍過高牆,跳進宅院,避雨的侍衛,卻沒有發現,這悄然而來的危險。


    黑衣人躬身快速前行,方向正是洛英的宅院。


    而此時衛承祖正在洛英處入夢中。


    不久,前麵廊簷下出現兩名侍衛,他們一邊甩身上的雨水,一邊跳腳罵鬼天氣。


    黑衣人首領抬手止下身上眾人,又揮手示意。


    隊中立即分出兩個黑衣人,朝那兩名侍衛潛隱而去。


    兩個黑衣人潛到廊簷一側,相互對視一眼,一人對著一個侍衛,投出柄飛劍法器,法器飛行之聲隱在雨中,兩名侍衛未察覺就被一劍梟首。


    頭顱滑落,身軀歪倒。


    兩個黑衣人跳出,一下各接住頭顱扶住屍軀,不讓他們落倒在地,發出聲音。


    警戒皆除,黑衣人又繼續。


    他們仿佛知道城主府的侍衛布防一樣,連連有驚無險地解決一路值守侍衛。


    又兩個侍衛解決,他們路過了荷花池。


    荷花池內,黃騅露出半個腦袋,接受雨水的衝洗。


    雨水中含有大量太靈之氣,突破蛻形七層後的停滯感,在快速地鬆動,這讓他心下喜不自勝!


    知道惡水淵水雲石影響不是那麽大,駐龍井裏帶出來的二十枚水雲石,也不再顧忌使用,一手握著一枚,頭頂淋雨,體內瘋狂地運轉《太魔真經》。


    兩枚用完,正待取兩枚,發現眼前荷花池邊,一隊黑影鬼鬼祟祟走過。


    頓時暗驚:“有人偷襲城主府?”


    隨後又想城主府還未發現,該怎麽提醒。


    他這一身之命,是城主府救下,即使沒有這些,為了衛嵐兒,也得幫忙。


    看著這一隊黑衣走過荷花池,黃騅從水中浮升上來,傾盆的大雨,雖不完全等同水中,但也足夠他維持精相。


    大雨淋遍全身,又覺體內鬆動加快。


    但他此時顧及不了去想這些,縱身一躍上到屋頂,然後一腳將望角踢飛,望角如流星朝黑衣人移動方向墜下,發出砰的一下大響。


    響聲穿過雨幕,驚動了侍衛。


    黃騅仍嫌不夠,又一腳將脊瓦踢飛。


    一隊黑衣人,他對付不過,不敢貿然上前,但可以在其後,鬧出聲響,驚醒城主府的侍衛。


    “戒備,敵襲!”


    城主府立時警聲大作,洛英房內的衛承祖,倏忽正眼,以不符合其身體的敏捷,從床上跳下來,洛英也驚醒,聽到外麵的警聲,立即露出驚懼之色。


    衛承祖安慰道:“莫怕,在屋裏帶著,我出去看看。”


    洛英道:“老爺小心。”


    再說黑衣人,聽到身後傳來聲響,當即嚇了一跳,急往後看去,卻見一隻水精在屋頂生事,頓時大怒,又想不是和這個水精置氣的時候,大喝道:“不要隱藏了,快速過去,殺了衛承祖。”


    黃騅在屋頂,見黑衣人不再隱藏,城主府也都動了起來,便不再動作,反而往屋脊上一坐,修行起來。


    在雨中,他的境界,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著。


    其實他不知,他的體內早就積攢足夠量的靈氣,隻是這些靈氣全是少靈之氣。


    現在雨中給他提供打量太靈之氣,有《太魔真經》在身,自然會提升飛快。


    雨聲中,殺聲暴起。


    黃騅的境界,在這兩種混雜的聲音中,快速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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