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族之間的事兒,最終的結果,很多時候,都是一個結果。


    你知道我錯了,我也知道我錯了,我做出補償,你也得到補償,但我就不承認我錯了!


    暗地裏妥協,明麵上不了了之!


    黃騅和羅通川在衛承祖的見證下,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後的結果是黃騅私下得到一件九品防禦法器禦山銅牌,然後吵鬧之事不了了之,各回各家,各出各言。


    羅通川出了城衙,對等在外麵看熱鬧的眾人道:“此事純屬誤會,泄密之事子虛烏有,城主已經主持公正,占用了大家時間,實在抱歉,通錢錢莊以後,仍將竭誠為大家服務。”


    黃騅則麵帶微笑,嗬嗬一眼不發。


    一眾人見熱鬧沒得看了,懷著各自心思慢慢散去。


    羅通川看了一眼黃騅,袖袍一甩,轉身離去。


    黃騅笑道:“慢走!”


    笑容隨著羅通川的逾行逾遠,逐漸消失,暗道:“與通錢錢莊的事結束了,但與那劉四一卻沒有完。”


    正要離去,一個侍衛走來,禮道:“城主邀水君到城主府一敘。”


    黃騅點頭道:“去回衛城主,稍後登府拜訪。”


    找一間客棧,要了一間房。


    進入房間,寫了一張拜帖,著人送往城主府,又坐到床上,將剛得來的禦山銅牌煉化。


    之後走出客棧,往城主府而來。


    到了城主府,在侍衛的帶領下,一番行走,來到了熟悉的荷花池前。


    衛承祖已經擺好了宴,正站在蓮心亭下。


    一旁侍立著其女兒衛霜。


    兩人見黃騅到來,都迎到階下,衛承祖道:“黃水君。”


    黃騅道:“見過衛城主。”


    衛霜上下打量了一下黃騅,也不見外,一禮道:“衛霜見過黃大哥。”


    黃騅回道:“衛霜姑娘,有禮!”


    客套之後,衛承祖引黃騅蓮心亭內落座。


    衛霜將三者酒杯斟滿,三者舉杯一飲了一杯,衛承祖道:“多謝黃水君相救小女之恩,古泉井水府久在隱中,未幹貿然上前答謝,望黃水君勿怪。”


    黃騅搖頭一笑:“衛城主還是叫我黃騅吧,我已經被革職了,積水塘是我被發配的地方,也沒有什麽水君。”


    衛承祖愣了一下,然後嗬嗬一笑,說道:“我還道水族又立新的水府了呢?”


    黃騅道:“還得謝過衛城主幫忙遮掩。”


    衛承祖搖頭道:“若非那晚得你提醒,我怕早沒了命在,也不會有遮掩的事了。”


    黃騅道:“這個還得謝洛夫人,如果不是洛夫人將我買回,我可能早就成了醉雲樓某個食客的肚中餐了。”


    衛霜突然撲哧一笑,說道:“爹,黃大哥,你們也不要相互客套了,讓我看這就是緣分,你幫了我,我幫了你,就當扯平了。”


    又道:“你們當官的說話,就是累。”


    說完三者哈哈一笑。


    衛承祖道:“好,那就不說了。”


    黃騅也道:“沒錯!”


    飲了幾杯,衛霜問道:“黃大哥,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麽?聽師父說,你見了嵐兒之後,是準備遠行的。”


    黃騅道:“暫時還走不了。”


    衛承祖疑道:“難道你還想和通錢錢莊繼續下去?”


    又道:“黃騅,你可要三思,這次通錢錢莊被你借勢擺了一道,下次就不一定那麽容易了。”


    黃騅搖頭道:“通錢錢莊太過龐大,我不會雞蛋碰石頭,隻要以後通錢錢莊不找我麻煩,我不會再和它衝突,不過那背後算計我的劉四一,我卻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衛承祖沉默一下,說道:“劉四一是原山城通錢錢莊主事錢多樂的小舅子,錢多樂在通錢錢莊的權利極大,又極寵劉四一的姐姐,劉四一借著錢多樂的名義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兒,如此羅通川也不敢翻臉,隻得生生忍著。


    所以,你要動了劉四一,基本上算又動了通錢錢莊,你可要想清楚。”


    黃騅點點頭,沒有再說這事,而是道:“不走的原因,還有嵐兒的事情,劉四一給出消息的人,除了被我殺了兩撥人,還有其他人,而我見嵐兒的事,被他們知道,我怕他們會對嵐兒不利。”


    衛霜一聽,噌地站起,爆喝:“我看誰敢!”


    衛承祖眉頭一皺,然後搖頭說道:“嵐兒在雲庭宗,應該不會有問題。”


    黃騅道:“我也相信雲庭宗一定能保護好嵐兒,但這事因我而起,也得因我而結束!”


    衛承祖道:“那我就先替嵐兒,謝謝你了。”


    黃騅搖搖頭,說道:“衛城主,等下我就會離開齊雲城,若無意外,以後怕是不會再回來了,有一個人,請衛城主幫我感謝一下。”


    “你說。”


    “是洛夫人的丫鬟小桃,醉雲樓前時,若非她出言提醒洛夫人,或許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黃騅說著,將身上剩餘的半塊水雲石全部拿出來,遞到衛承祖麵前,又道。


    “身上別無其他,就煩請衛城主將此物處理了,代我感謝小桃姑娘。”


    衛霜一旁道:“黃大哥,小桃正在四姨娘院子中,何不親自見上一麵。”


    黃騅搖頭道:“實不相瞞,我原是西河府的濕葦湖的水君,此間事了,我就會前往濕葦湖,然後再往東海,來地上的機會,以後怕少之又少。


    既然終生都不得再見,何必多看一麵。”


    衛承祖點頭道:“好。”


    衛霜見黃騅說得傷感,也不再多說什麽。


    黃騅拱手道:“多謝衛城主。”


    又飲了一陣,黃騅便起身告別。


    衛霜問道:“黃大哥,你現在是不是要前往雲庭宗?我和你一起走。”


    黃騅搖頭道:“你正常回山即可,這次我要暗處。”


    衛霜聞此,想了一下,便點點頭。


    衛承祖將黃騅送到亭外,說道:“你們水族之事,我不便多言,不過還是祝你東海之行,一切順利,馬到成功。”


    黃騅拱手一禮:“告辭!”


    隨後衛霜將黃騅送出城主府。


    黃騅回到客棧,待到半夜,趁夜出了城,方向不是雲庭宗,而是正北的原山城。


    且說羅通川回到通錢錢莊之後,直接無視等在大堂內的劉四一,回到內裏,立即寫了一封信,將此處所發生之事的經過,原原本本記述下來,發往原山城錢多樂。


    錢多樂一見信件,氣得直跺腳,劉四一是什麽德行,他最清楚,敢將其放在齊雲城,就是知道羅通川的能力和性格,能將其惹出來的事兜住。


    羅通川不是一次兩次來信告狀,可那次也沒有這次言辭犀利,若不把劉四一撤走,他羅通川就辭去主事職位不幹了。


    錢多樂著人道:“去齊雲城,將劉四一給我拽回來。”


    又看了一眼信件,對著黃騅的名字輕輕念了兩遍,又說道:“這世界上的麻煩,還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黃騅一路急趕,待到天明時,躲到官道旁的一處密林中。


    而後擇了一株大樹,飛了上去,藏在隱蔽處,對著一覽無遺的官道看了一眼,坐了下來調息修行。


    兩天過去,黃騅看著官道上,一輛帶有通錢錢莊標記的馬車,從原山城方向而來,目送馬車前往齊雲城,嘴角挑起,笑道:“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齊雲城中,他當然不敢動劉四一。


    但若劉四一離開了齊雲城,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


    第二天通錢錢莊的馬車,果然如期而至。


    黃騅看到站在馬車前,一副意氣風發,急不可待,又似終於逃離荒蠻之地模樣的劉四一,會心地笑了起來。


    “你真開心,我也很開心。”


    小聲念了一句,飄下大樹,隱到密林邊緣。


    通錢錢莊的馬車,漸行漸近。


    待到正前,黃騅數枚劍碟驟然飛出,不到十丈的距離,頃刻間便到。


    “何敢!”


    馬車內傳出一聲爆喝,隨之一個銅鍾法器將劉四一整個罩住,然後一人從馬車內鑽出,揮指飛劍,朝來襲方向,黃騅所在之地,攻擊而來。


    一見這人,黃騅嚇了一跳,這人竟然是一個金丹修士。


    怪不得一個護衛都沒有。


    昨日還當是錢多樂自大,憑一個通錢錢莊招牌就以為能震懾宵小,卻不想馬車內坐著的,是一個金丹修士。


    在齊雲城這塊地域,金丹修士不過雙十之數,大多集中在雲庭宗、天風門兩個宗派,一個金丹修士作為護衛,確實可自持自傲了。


    黃騅驚歎了一下,錢多樂的實力強大,可以隨意驅使金丹修士。


    卻不肯就此放棄!


    眼中厲色一閃,劍碟飛勢不變,身上又出數枚劍碟,總計十二枚劍碟,前者如一線,認準冒著流光銅鍾的一個點,攻擊而去,後者如簇,迎上金丹修士的飛劍。


    麵對金丹修士的手段,他準備以四品本命法寶之利,硬碰硬!


    咚咚!


    一陣銅鍾震響!


    劍碟劍光連滅幾枚,銅鍾哢嚓一聲,出現一道裂縫,卻是在劍碟鋒利之下,受了損傷。


    金丹修士見此臉色一變,伸手抵上銅鍾,銅鍾登時光芒大漲。


    銅鍾內的劉四一,見到銅鍾上的裂縫,臉上瞬間無一絲血色,慘白無比!


    他原本不過一個普通人,借了姐姐的勢,得了錢多樂的光,才勉強進入修行,成為一名煉氣修士,從無與人交手,更沒有麵對生死過。


    乍然之下,心中隻餘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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