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騅數枚劍碟堪堪擋下金丹修士挾大法力的飛劍,卻也將自己的位置徹底暴露出來。


    金丹修士一見黃騅一個化形水精,竟敢對他遞爪,心下狂怒,大喝一聲,一邊維持銅鍾防禦,一邊馭使飛劍,飛劍如流光,霎時間便到黃騅近前。


    黃騅神色凝起,禦山銅牌化作一人多高,擋住身前。


    太魔指點出,黑光離指,速度不弱金丹修士飛劍,幾乎在金丹修士飛劍到達他身前時,也到達了金丹修士胸前。


    金丹修士見黑光雖有些聲勢,卻不甚在意。


    隻運轉法力,在胸前凝聚一道氣罡。


    不信差著一個境界,眼前這個水精,能傷得了他。


    然而下一刻,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黑光一觸氣罡,如劈紙削腐,瞬間告破,眼看觸及皮膚。


    金丹修士神色一慌,法器已不及招出,忙全力運使法力,護在胸口,抵擋太魔指黑光,手上銅鍾的光芒卻不由一弱,叮叮幾聲被劍碟擊破。


    那邊的飛劍也是一抖,準頭一偏,擊碎禦山銅牌,堪堪從黃騅臉邊,劃過帶起一道傷口。


    黃騅見目的達到,立即後退,十數劍碟,如蜂跟在身後飛了一段,回到體內。


    金丹修士擋下太魔指,卻也讓太魔指撕開了皮膚,感受一下來自胸口的疼痛,心中登時怒不可遏,一個小小的化形水精,不僅敢向他遞爪,還把他給傷了。


    見黃騅逃走,就要飛身去追。


    卻覺察到身邊劉四一的氣息微弱,餘光看去,臉色霎時間變得無比難看。


    劉四一胸口洞穿,一顆心髒暴露在外,砰砰直跳,口中鮮血如泉外用,氣息隻出不進,眼看難活。


    金丹修士那顧忌去追黃騅,忙伸手去救。


    法力進入劉四一體內,發現其心脈似連非連,將斷欲斷,卻是黃騅故意如此,使他施救,拖延時間,贏得逃跑的機會。


    金丹修士胸膛如欲氣炸,縱身飛入空中,去查黃騅逃跑方向。


    林深葉密,黃騅鴻飛冥冥,哪裏還有蹤跡!


    “啊!”


    金丹修士一聲怒嘯,飛劍亂飛,地上樹木,片刻之間,全部哢哢到底,又哆哆被剁成碎枝。


    再回到馬車,劉四一已然氣絕。


    卻說黃騅在林中一陣急穿,路過一道小溪,一頭紮入其中,化作本體,遊了一段,複又登岸,林中疾行,一口氣奔了二十餘裏,方才停下。


    扶在一顆樹前,口中粗氣連喘,胸口砰砰直跳。


    在金丹修士眼下殺人,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異於虎口拔牙,幸好手段運使得當,那金丹修士也有輕敵,電閃火花之間,利用法寶之利,完成了破敵。


    不然,結果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次太過運氣,下次再遇金丹,萬不可如此了!”


    黃騅心中告誡自己一句,找一處隱瞞之所,盤膝坐下恢複調息。


    待恢複完畢,起身來到雲庭宗山腳下的小鎮雲下鎮。


    雲下鎮鎮民多是一些給雲庭宗提供果蔬糧食的農民,雲下鎮的形成,也是最早的這一類人,為了方便,在山腳下聚集,久而久之形成的。


    雲下鎮不大,兩百多戶。


    卻是什麽都有,酒肆,客棧,衣鋪,雜貨等等,應有盡有。


    雲下鎮客旅流動很大,都是一些各抱不同目的的人。


    黃騅一在雲下鎮露麵,就立即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將對他別有用心的人引出來,蓮心亭內他對衛霜說將隱在暗處,不過是拒絕衛霜同行的借口罷了。


    也就衛霜以為是真的!


    隻有知道了敵人是誰,才能隱在暗中,而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麽隱在暗中。


    互相捉貓貓嗎?


    當然也可以拋出一個誘餌,看誰先上鉤。


    可他們之間,能作誘餌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衛嵐兒。


    他不想衛嵐兒被當作誘餌,所以隻好自己露麵將敵人引出來。


    黃騅本想走到街尾,就行離開,卻不想走到街心就被攔了下來,不是別有用心的人明目張膽,而是眼前兩個攔他的是水族,看著眼前兩個同族,眉頭不由皺了下來。


    一上前道:“黃騅,同我們走吧!”


    黃騅搖頭,心中隱隱對兩者來的目的,有所猜測。


    一些人見黃騅被攔,也圍了上來。


    那水精看了一眼周圍人,伸手一個令牌亮出,喝道:“午河水府半差,不想驚動人族官府,爾等速速散去。”


    一眾人見此,神色微微一頓,卻並未散去。


    人族官府他們害怕,水族的他們卻是不怕,又不是在水中。


    隻要他們不將兩個水精殺了,縱使水族支會到人族官府去,人族官府也不會深究。


    黃騅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開口道:“好!”


    兩個水精一見黃騅點頭,戒備稍鬆,黃騅膽大包天地在齊雲城,鬧出那麽大的事兒,生怕黃騅再膽大包天地拒絕配合,那樣就少不得一番戰鬥。


    黃騅同意,這些圍上來的人,卻是不同意,圍得更緊了。


    那水精眉頭一皺,喝道:“爾等想要被官府緝拿嗎?”


    “嗬嗬,水君次話從何說起。”


    “是啊,水君大人!我等又不曾傷了水君大人,官府為何要緝拿我等?啊?哈哈!”


    “哈哈!”


    黃騅看了一眼作難的兩個水精,笑道:“兩位,讓我解決了他們,再走?”


    兩水精回看黃騅,圍堵眾人的笑聲,齊齊一收。


    “哼,積水塘水君,我等知道你天賦卓絕,手段驚人,但憑你一個,真的以為能對付我等這麽多人嗎?我等所求不過一個消息,水君何必那麽固執?”


    黃騅一聽“積水塘水君”五字,麵上尷尬之色一閃,這些人族修士不止怎麽回事,眼前的兩個午河差使卻是清楚,他已經被革職了,現在不過是一個擅離貶籍的犯官。


    兩個水君冷然看了黃騅一眼,沒有揭穿,此事是水族之事,不宜人族之地宣知,不然有損水族顏麵。


    他們此來,主要目的就是此事。


    也因此,沒有一開口,就向黃騅問罪。


    那水精掃了一圈眾人,冷道:“爾等所求惡水淵入口,不日齊雲城城主府就會宣之,若是真有心探險,可去齊雲城等候!”


    眾人哄然,哪裏再圍,全起身前往齊雲城。


    黃騅看著片刻消失幹淨的眾人,不由愣了一下,暗討:“這樣所麵臨的威脅,豈不是盡去了?”


    然後問道:“這是午河水君的決定?”


    問完忽地對宣四娘生出一絲擔心:“不知你能否逃過這一劫?”


    兩個水精沒有回答,那水精道:“走吧,積水塘水君!”


    黃騅未動,沉思了一下,又搖搖頭。


    “怎麽,積水塘水君要出爾反爾,這可不是水君所為?”


    黃騅道:“如果兩位隻是來問罪擅離之事,還有假冒之事,那就請回;如果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目的,也請回,同時幫我給午河水君帶句話,就說我的事情,午河水君最好不要摻和!”


    兩個水精聞此,神色一變,黃騅說的嚴肅慎重,一下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可若就此回去,便是違令,他們也是不敢。


    那水精開口道:“黃騅,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你擅離假冒之事,將你緝拿回去。如果你有別的要與午河水君大人說,請隨我們回一趟午河水府,當麵訴說。”


    黃騅瞥了一眼兩者,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在此逗留三天,正好讓你們回去稟報,如果午河水君聽了我的話,還要將我緝拿,你們就來將我帶回去。”


    那水精默然不語,其表情卻是再說:“你若是跑了呢?”


    黃騅又道:“你們可以留下一個,一個去稟報,不過去的那個要快,我隻在此逗留三天。”


    兩個水精聞之,隻好如此。


    黃騅的戰力,他們已經聽聞,又是渡了四九天劫的大天賦者,若是其執意不肯,他們用強,怕是打不過,如此不但完不成任務,還可能得罪黃騅。


    其方才說的煞有介事,真怕其將來一翻身,又做回水君,並踩到他們頂上,那他們可就完了。


    兩個水精,一個行得快的,趕回午河水府。


    見到午河水君,把黃騅的話稟告。


    午河水君一聽,當即陷入了沉思。


    那水精一見,暗呼:“僥幸,原來黃騅說的是真的!”


    午河水君確實別用目的,田山誌的賄賂,卻因東海的一紙文書,讓他落把柄在衛承祖手中,雖然這其中不是黃騅所為,卻餘黃騅有關係。


    使得他有些怨憤黃騅,一聽黃騅在人族所行之事,心思活泛起來。


    心想找一下黃騅的麻煩,能不能討好一下東海害黃騅的勢力,以此攀上一些關係。


    可黃騅的一句話,提醒了他。


    能使東海連連加害的水精,身份簡單嗎?


    以他的身份,有資格參與其中嗎?


    別倒是好處沒落到,反落個屍骨無存!


    午河水君如此想,卻不知這正是黃騅的計謀,拉大旗扯虎皮!


    虎皮不一定是扯身後勢力的,運用得當,強大的敵人,也是一張唬人的虎皮!


    午河水君沉思良久,拿出一個魚皮袋,說道:“送給黃騅,帶話就當此事什麽也沒有發生。”


    “是!”


    午河水君又著水精道:“遞話給齊雲城城主,惡水淵入口,三日後宣示,凡過府修士,兩塊靈石,齊雲城城主府與午河水府五五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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