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騅雖然閉了耳識,但王藥兒走出來,他還是察覺了,開了耳識,轉身過來,笑著問道:“王公子,恭喜你成為一個大人了,昨晚可還滿意?”


    王藥兒又一陣窘迫,隨後似想通了一般,反問道:“黃大哥,你不會坐一晚上吧?”


    說著目光投向黃騅的下身。


    黃騅沒好氣的看了王藥兒一眼,問道:“現在放心了吧?”


    王藥兒登時一愣,隨後又反問:“這就是你帶我來這裏的原因?”


    黃騅道:“不然?”


    又道:“不讓你放心,我們又怎麽會合作愉快!”


    王藥兒笑道:“黃大哥,我昨天都說了相信你,你多慮了,何必多次一舉呢?”


    黃騅道:“你不喜歡?”


    王藥兒嘿嘿一笑,不作言語!


    這時憐香也從裏麵走了出來,一身大紅,如燃燒的雲,打理的整整齊齊,來到二人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這一著,一下使得二人有些驚訝。


    黃騅問道:“這是何意?”


    王藥兒則有些憐香惜玉地上前,想要將憐香扶將起來。


    而憐香對著黃騅叩了一個頭,又對王藥兒叩了一個頭,然後道:“憐香看兩位公子不是普通人,請兩位公子大發慈悲,救救憐香!”


    黃騅無動於衷,見王藥兒朝他看來,說道:“這是你的事兒,你別看我!”


    王藥兒扭頭回來,說道:“你先起來,說說何事?”


    憐香不起,又對王藥兒叩頭,說道:“公子慈悲,憐香本名秦如玉,千葉府黃羊城人氏,父親早喪,母親辛苦養如玉到十一歲,遭奸人垂涎,強納為妾,又私下將如玉貨賣。


    如玉幾經倒轉,逾時五年,流落至此!


    原以為如玉將會在幾日後,被人競去,從此青樓了過一生,不想遇到公子這樣的大人物。


    如玉懇請公子相救,願為婢為奴,終生侍奉公子。


    好過青樓淪落!”


    說著竟抽泣起來!


    王藥兒一見此,或許是與憐香有了溫香接觸,憐憫之心大起,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黃騅,對憐香說道:“你先起來說話!”


    憐香見王藥兒沒有同意,一摸眼裏,起身對王藥兒一禮,說道:“煩擾到了公子,是憐香奢望了。”


    王藥兒道:“我又沒說不同意!”


    憐香驚喜道:“公子真的肯為憐香贖身?”


    王藥兒那肯失顏麵拒絕,爽利道:“當然!”


    黃騅全程看著,什麽也沒有多說,見黃騅同意,對憐香道:“叫人來吧!”


    憐香又喜,對黃騅也是一禮,就急往門邊走,腳下一快,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踉蹌一下,王藥兒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攙住,說道:“我去吧!”


    黃騅看著王藥兒的模樣,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藥兒止下腳步,問道:“黃大哥,你笑什麽?”


    黃騅道:“沒有,你趕緊去叫人,給憐香姑娘贖完身,我們還有事兒要做!”


    老鴇進來,一聽原委,立即撲倒在搶哭道:“我的女兒啊,我為了培養你,花了金山銀海,又曆了無盡的辛苦,才教會你作詩詞,懂琴畫,能溫柔,會說話,還沒孝敬我。”


    黃騅打斷道:“給你三個數的時間開價,不然直接將憐香姑娘搶走!”


    “一!”


    剛數了一個數,老鴇連忙開價道:“一千兩黃金!”


    真個是獅子大開口!


    一千兩黃金,足以買下兩個喜春樓了!


    可誰讓黃騅王藥兒二人,昨天那麽闊綽呢,動不動就是百金往外甩,也就是老鴇沒見過那麽多錢,不然要的更多!


    黃騅道:“好!”


    又對王藥兒道:“給錢!”


    王藥兒也不猶豫,那出百寶袋,像倒豆子一樣,嘩嘩無數銀錢,倒了出來,黃的白的,堆了一地,也不值得他數沒數。


    昨日六個金丹的財富,黃騅主要的靈石,王藥兒得了不清的黃金白銀!


    最後一塊銀子落下,王藥兒道:“自己去數,隻多不少!”


    老鴇及幾個婆奴春夏秋冬四個姑娘,早驚得說不出話來,幸好現在天還不明,客宿之人多勞累,還未起來,不然會不會出現眼熱爭搶,都說不定!


    憐香姑娘也怔愣著看著王藥兒!


    黃騅看一眼幾人,聲音微提道:“老鴇,鍥約!”


    老鴇眾人醒神,忙在屋子裏騰出一個箱子,將金銀裝了,又去取憐香的賣身契。


    待賣身契交到黃騅手中,老鴇又一臉慈愛地對憐香道:“女兒,我們這樣的人,能從良,是一大幸事,你能遇到公子這樣的人物,也是你天大的幸事,一定要牢記今天的恩德,好好報答公子!”


    跟著憐香與老鴇及春夏秋冬幾人,又摸淚一陣告別。


    使得春夏秋冬四人,連連朝黃騅王藥兒這兒看,眼中的渴望,也想像憐香一樣被贖身走。


    黃騅又是無動於衷,說道:“憐香姑娘,老鴇的恩情,王公子替你報了,沒什麽收拾的,我們就走吧,今日還有要事!”


    青樓最是無情場,你來我往假悲傷。


    如若真的動了意,也作毒藥斷人腸!


    三人出了喜春樓,天色猶暗。


    黃騅一馬當先,憐香落在最後,王藥兒夾在中間,前怕黃騅說他重色輕友,想要與黃騅並肩而行,後怕冷落佳人,又想陪伴左右。


    前後躑躅,快也不是,慢也不是!


    黃騅見王藥兒如此,又是一笑,卻也沒有吭聲,依舊不急不慢地行走。


    憐香姑娘一身紅衣,喜春樓的柔和的燈光下,像一隻翩翩而飛的蝴蝶,風一吹,裙擺搖起,如在花間上下翻舞,靈動惹人,她似看出了王藥兒的窘境。


    頭一低,說道:“公子不必管奴婢,奴婢會跟在後麵!”


    已經把她自己,當成了王藥兒婢女奴仆!


    王藥兒一聽,反更不好上前了,看了一眼黃騅後背,心道:“反正昨天也是在後麵跟了大半天,再跟在就是,黃大哥也不會說什麽!”


    後退一步,直接與憐香並肩而行起來。


    憐香腳下一頓,受寵若驚,一下不知所措!


    王藥兒看了憐香一眼,抬頭道:“黃大哥,我們去哪兒?”


    黃騅頭不回,說道:“找個小攤,吃點東西,醒醒酒!”


    王藥兒臉上登時一喜,還怕黃騅又像昨日一樣,半天不理他,說道:“好嘞,聽黃大哥的。”


    不久,找到一個出早攤的小販。


    攤子前還沒有客人,三人一來,老頭兒小販就笑著迎了上來,說道:“公子,小姐,起得早啊!”招呼三人坐下。


    黃騅笑道:“您老更早!”


    看一眼鍋裏的清粥,急正待下鍋的油膜,又道:“勞煩您老,上三分!”


    “好嘞,三位稍等!”


    憐香不由朝黃騅多看了一眼,想不到喜春樓裏傲氣淩人的黃騅,對一個路邊小販,如此的客氣,又朝王藥兒看去,見其習以為常了一般。


    黃騅偶爾的謙遜客氣,王藥兒見過幾次,對呂素白,對原山城十裏店的店家!


    三人等待老頭兒忙活,黃騅將賣身契遞給王藥兒,並示意王藥兒給憐香,王藥兒接過轉手給憐香。


    憐香沒有接,反對王藥兒跪下,說道:“奴婢已無家可歸,願終生侍奉公子,或者在公子舍下,做一個掃塵打水的丫鬟也行,請公子不要趕奴婢走。”


    王藥兒手上一頓,隨之雙手一搓,賣身契化作飛灰,說道:“你想跟著就跟著,若是受不了顛簸,什麽時候想走,我再給你些銀兩,任你來去。”


    “謝謝公子!”憐香說著感動得留下淚來,摸了一把淚,有對黃騅致謝,“謝謝公子!”


    老頭兒隻是瞥了一眼,這邊情況,就繼續忙手下,不一時就弄好,給三人端上來,說道:“三位慢用!”


    黃騅道了一聲謝,先用了起來。


    昨日喝了不少青樓的酒,一碗清粥,幾根鹹菜下去,腸胃一下清爽了許多。


    待三人用畢,又坐了一會兒。


    天色就亮了起來,東方現出魚肚白!


    起身來到老者攤前,遞上一兩銀子,笑道:“老人家,您的粥真不錯!”


    老頭兒未接,笑道:“公子,小老兒還未發利市,找不開公子,公子有沒有零碎的銅錢?”


    黃騅道:“先寄存在您這裏,下次再來,就直接喝,不給錢了!”


    老頭兒一想,笑道:“也好!”


    三人離開,走到原山城中間大街上,天已經差不多亮,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兩旁的店鋪也陸續開門,大迎四方來客。


    普通人的一天,和修士的一天,都是同一時間到來!


    沿街走了一段,在一間成衣鋪停下。


    店家剛開門,一見開門就有客上門,心情一下好了起來,笑著出迎三人。


    王藥兒看向黃騅,麵露不解。


    黃騅道:“你總不能讓你的侍女,托著長長的裙子,跟著你辦事吧?”


    王藥兒訕訕一笑,竟忘記了憐香不是修士,他們需要什麽樣式的衣服,可以法力幻化,憐香卻是不行。


    憐香微垂著頭,目光不由又想黃騅投去。


    發現這人,越發的神秘!


    喜春樓裏和小攤上,完全是兩個人,態度不一樣,花錢也不一樣,豪擲千金眼睛都不眨,為了一塊銀子,又說下次再來吃,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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