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劇貴妃醉酒裏麵的片段,這是咱們城裏最好的戲班子咯,今兒讓我給請出來了。”


    錢蕭生小生的對著老夫人說到。


    “這花了不少的錢吧!”


    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尖銳,拉長咯音說到。


    “沒花多少錢,今兒個不是年三十的麽!就是圖個樂嗬。”


    “娘,蕭生您還不放心麽!”


    一旁的錢淩氏拉住了老夫人的手,示意安慰。


    “也是,蕭生辦的事情不錯。”


    “老夫人您給開心就好。”


    老夫人拿起旁邊木桌上的茶杯泯了一口,繼續樂嗬嗬的看著戲台子上的表演。


    錢未然坐在錢淩氏的身後,不時的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今天來的些都是家族中的重要人員。幾個月不見的人幾乎都能夠在這裏看見。


    錢淩氏注意到了錢未然的動作,扭頭往後麵看去。


    “未然,瞅什麽呢!也不看戲,這戲演的多好啊!”


    “沒瞅什麽,就是四處看看。”


    錢未然端正了姿勢,正襟危坐,保持目光直視著舞台上的表演。


    最前排的族叔們低著頭議論紛紛,小聲的品味著這戲。


    “未然啊!你京大畢業的,你來說說這戲好在哪?讓奶奶聽聽。”


    老夫人扭過頭,對著錢未然說到。


    錢未然心中無奈,沒法敷衍老夫人。半站起身。


    “奶奶誒,我不懂這啊!完全的不了解。不過您這麽愛好,想必它就是這個。”


    錢未然說著,豎起一根大拇指。


    “你個小滑頭。罷了。”


    老夫人失聲笑出,微微搖頭。


    錢未然嘿嘿笑了笑,坐會到自己的座位上。


    戲台子上,戲曲演員的表演已經結束,大幕也從上頭緩緩的落下來。


    “各位老爺小姐,父老鄉親。今天的表演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觀看。”


    戲班主衝著台下的人群拱手行禮。


    “不錯。不錯。今兒個可是開心了一會。”


    老夫人眯著眼睛,拍著手鼓掌道。


    “這戲也演完了,咱們回去吧!”


    老夫人衝著錢蕭生和錢淩氏說到。


    老夫人緩緩從位子上坐起來,一旁的錢蕭生攙扶住。


    “櫻桃。快點把老夫人送回屋去。路上慢著點。”


    錢淩氏衝著身旁的丫鬟說到。


    “好勒,大奶奶,我這就去。”


    櫻桃邁著小碎步小心的攙扶著老夫人回到住的地方。


    “慢著。”


    老夫人擺手示意。


    “櫻桃啊!你去大奶奶那去吧!就不用送老婆子我了。未然啊!你過來。”


    “大奶奶,您看這?”


    櫻桃站在原地,神色焦急。


    “櫻桃。就聽老夫人的。未然,你把老夫人送過去。”


    錢淩氏將櫻桃叫回到身邊。


    “好勒,娘。”


    錢未然走到老夫人的旁邊,小心得攙扶住老夫人。


    別院中,錢未然和老夫人並排走著,步伐不太大,以穩重為主。後麵跟著兩個丫鬟。


    “未然啊!奶奶這兩年多沒見你,可是想念你啊!”


    老夫人邊走著邊拍了拍錢未然的手。


    “奶奶誒!我這不是回來了麽!再說了,這以後我就不走了。可以在您的身邊多陪陪您。”


    “咱們老錢家啊!上百年的曆史了。到了你這一輩啊!這主脈啊又獨出你這根獨苗。這以後得擔子可是要不輕呦!”


    老夫人笑了笑。


    “這個奶奶您放心,擔子是抗起來的。”


    “將來呐你的那些族叔們都幫襯著點。能不要計較不別太計較。但是該手軟時也別手軟。在這一點上,你爹是個明白人,你可要多向他學習學習。”


    “好的,我記住了,奶奶。”


    錢未然仔細的聆聽著老夫人的教導。


    “有相中的那家的姑娘小姐了沒?改明選個好日子,咱上她家提親去,這事要辦給你辦的風風光光。”


    “哎呦,奶奶您可說笑了。我哪裏有什麽意中人啊!這事還不急。”


    “敢情啊是我多心了,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奶奶就不替你操心了。”


    將老夫人送到屋門處,二人停住了腳步。


    “未然啊!回去吧!讓那兩個丫頭照顧我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讓丫頭們伺候我就得了。”


    “唉,行。”


    錢未然招呼著後麵的丫鬟攙扶住老夫人,隨即回去。


    老夫人七十多了,腿腳多有不便。自年輕時失去丈夫以來,獨自一個人將整個家族撐了起來,錢家的人多對老夫人充滿敬重。


    匆匆忙忙十幾天時間已過,錢府外麵也下著鵝毛大學,從遠處望去,一片塵埃之色。


    此時正值清晨時分,錢府外麵的街道之上很少有人在此經過。周圍也都是靜悄悄之色。


    錢未然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就聽到外麵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音。


    錢未然從衣架子上拿了一個襖披在身上。穿上鞋走到房門處,打開屋門就看到滿意站在外麵抄著手,帶著一副耳罩子,穿著的棉襖上麵也被淋了大片的雪花,凍的直跺腳。


    滿意的臉龐通紅,鼻子的角頭也有一個紅點。


    “滿意,什麽事抓緊進屋說。外麵這麽的冷。”


    滿意拍了拍衣服上的雪粒子,衝著錢未然咧嘴笑了笑。


    “六爺,就在這說吧!我鞋上這底板子踩的都是雪泥子,怕把您屋裏給弄髒了。”


    “說什麽話呢!讓你進來就抓緊進來,別這麽扭扭捏捏的。”


    滿意嘿嘿的笑了笑。也不繼續的做假下去。彎下腰來拍了拍袍子上的雪花,走到錢未然的房間內。


    錢未然快速關上門,搓了搓手。


    “這小天可真夠冷的。麻蛋,連個空調都沒有。真懷念以前坐辦公室的日子啊!”


    錢未然走到衣架的前麵,將衣服穿好。


    “什麽事啊!大清早的你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大奶奶讓我喊您過去呢!說是去客廳議事。”


    “說什麽事了沒有?”


    “沒有。隻是說讓您抓緊趕過去。”


    錢未然跟隨著滿意快步來到大廳會議室。剛剛走進去就看到幾個重要的族叔正坐在椅子上,姿勢形態各有不一。抽煙的,喝茶的。隻是奇怪的是,客廳會議內出其的安靜。


    錢淩氏正做在主位上,眼睛犀利的看著眾人。板著一雙臉,看樣子情況並不是太好。


    “娘,各位族爺爺們好。”


    錢未然走進正門的客廳內,衝著眾人打了一聲招呼。


    “今個這是什麽事啊!”


    出乎意料的安靜,有的族叔長輩甚至是煩悶的哼了一聲氣,將頭扭向一邊,右手端著煙槍抽著。


    “嘿!”


    錢未然暗歎一聲不好,想必出咯什麽大事。這事不好辦啊!


    “三叔,你什麽意思。現在衝人甩什麽臉色啊!”


    錢淩氏看著坐在中間的一位族叔說到。


    聽到了錢未然的訓斥,那個族叔臉色顯得有些的尷尬。


    “大奶奶,你也知道我們來的意思。今個就把話說清楚了吧!年底的分紅您到底什麽時候給。”


    “就是。”


    其他的幾個錢家的老人隨口的附和著那人。


    “錢家什麽時候虧待過你們了。大家作為錢家的老人想必都應該明白,今年個家族內的收益不太好,而且今年的大部分分紅已經發給你們了。你們現在在這裏鬧,也不是辦法。”


    錢淩氏直接站了起來,說話的聲音有些大。


    “沒錢?沒錢年三十的時候還辦什麽戲台子,那錢直接給大夥分了得了。”


    坐在後台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說到。將下身的袍子往身後一撩,翹起二郎腿端起來旁邊的熱茶,獨自品味,不再去理會眾人。


    “蕭生那孩子呢!讓他出來說話,你一女人家的在這裏也管不了那麽多的事啊!”


    “四叔。我女人家的怎麽了。老爺前幾天去了外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趁著他沒在家就跑到家裏來鬧了。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女主人當主事的了。”


    “大奶奶,我們不是這意思。你說吧!那錢什麽時候給。我們要的不多,每人兩千兩銀子。”


    “兩千兩??你怎麽不去大街上搶啊!現在沒有那麽多錢。最多一百兩。”


    “就一百兩?太少了點吧!”


    到了這裏,錢未然算是看明白了。


    “娘。要不要我把老夫人給叫過來。我看這事情啊!還是她老人家主持畢竟公道。您說對吧!”


    錢未然開口道。


    “未然,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去叫什麽老嫂子啊!有你娘在呢!”


    四太爺看到錢未然有所行動。連忙製止。萬一老夫人過來了,這事可就給黃了。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在老夫人的麵前掀起來多大的風浪。


    “四叔,沒事,我看這事呢還是交給老夫人來畢竟合適。畢竟您說了,我就是一女人家,上不了那麽大的台麵。”


    聽到錢未然的話,錢淩氏樂了。不再有剛剛的緊迫感,說話細聲慢語的。


    “大奶奶,敲您把這話說的。我們兄弟幾個又不是這意思!”


    “那是怎麽個意思啊!四叔,您剛剛可是說啦!”


    “未然啊!去別院,把老夫人給請出來。”


    “誒!好嘞!”


    錢未然正欲動身,剛剛站起來就被旁邊的錢家長老給扯住了衣服。


    “未然,慢著,你先別去呢!”


    “大奶奶,我看這事咱們再議吧!”


    錢家六長老站了起來,衝著錢淩氏說到。


    “行,那就聽六叔您的,六叔,您給說說,這事怎麽個議法。大家都在呢!咱們好商量商量。”


    錢淩氏端起來旁邊的熱茶,飲用起來。空隙處,眼角看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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