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閭帶領護城禁軍適時趕到,他滿麵肅然:


    “參見王上!參見大王子!臣護駕來遲。”


    銀王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注視著泗閭:


    “先前被奸人離間,削你兵權,你仍然百裏救駕,忠誠無二,你的赤膽忠心我知道了。”


    泗閭俯首:


    “臣知,王上心中要考慮宏觀大局。為保銀國安定,臣肝腦塗地。”


    說話間,泗閭望向銀後與被她挾持的冬潯,目光一滯,心中頓時複雜湧動。


    東潯黯然的目光,仿佛有了些許生氣,隻是,她仍舊安靜地被發狂的銀後挾持著,紋絲未動。


    銀王無動於衷:


    “泗王叔在,可讓我安心。”


    這一幕,正正落入疑慮重重又心細如發的淩騫眼中。


    泗閭收回視線,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淩騫,語重心長地警誡:


    “大王子稍安,不要陷進奸邪困局。”


    淩騫立即明白泗閭所指,他微微點頭,舉目望去,心中暗自揣測------


    梨落院外葛沽城的大軍,定是授令離拿兒,才孤注一擲為了銀後的私心,不得不背上叛軍賊首之名。幸而,父王先見之明,近年不斷收回四方駐城兵權,離拿兒軍中,難有幾成是忠心赴死的心腹。


    目測,葛沽軍約有五千人馬,泗王叔所率撫珃城全部禁軍,不過三千人爾爾。勢均力敵,不是不能打,隻是,要讓這些不明就裏、盲目愚忠的葛沽軍明白,叛亂最終的結果和內戰一旦點燃,觸發銀國四麵危機的不堪後果,是當務之急。


    思慮間,葛沽城駐城首將離拿兒疾步而來,跪在銀後麵前,回話:


    “參見王後!葛沽軍衷心護主,死而後已。”


    銀後滿意地頷首,目光犀利對視東潯:


    “東潯,你看!兔死狗烹,是他慣用的伎倆,離拿兒是我母族熱血男兒,他不斷壓製,才導致今日之患。想必,他狼狽如此,也是你最想看到的。”


    “放棄吧,沒有贏家。”


    東潯緩緩開了口,她的聲音溫潤如泉,讓人聽了格外安靜。


    魚茉努力地想看清楚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一代慧後,卻隻能望其背影,徒增感歎。


    銀王冷漠看一眼離拿兒:


    “是我對你們這群蠻夷之地來的賊鼠太心慈手軟!卑鄙宵小,不足為懼。”


    聞言,離拿兒隻是低著頭,並未辯駁。


    銀後指了指桌上早準備好的一份詔書,滿麵春風:


    “王上,當真是這樣嗎?成王敗寇,你能在詔書上用玉璽,前塵舊事煙消雲散。”


    銀王輕拂開攔他上前的泗閭,取過詔書,一把狠狠撕碎,隻說了四個字:


    “癡心妄想。”


    銀後拉住東潯,憤然後退:


    “那便一戰,自見分曉。”


    淩騫拔劍向前,突然感到雙手無力,內力虛浮,他眉宇一沉: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是---厥焰散。”


    銀後見狀,仰頭大笑:


    “你們以為,我為你們準備的驚喜,隻有這些嗎?厥焰散,是我給你們最珍貴的禮物,人人有份,一個也逃不掉。”


    銀王細看院中央的木桌,懊惱地:


    “這是浸透了厥焰散的桌子,無所不用其極!”


    泗閭反應敏捷,連忙攙扶銀王、拉住淩騫退至院門外暫避。


    “離拿兒,擒住他們!至於我手裏的性命,他們是不想要了。”


    銀後步步緊逼,手裏的劍也向後壓了一寸。


    離拿兒領命,即刻動手。


    “叮叮”兩聲,銀後的手被一枚暗器打中,她吃痛地放開手裏的劍,驚愕地抬頭仰望。旁邊,看守魚茉的侍衛,也未及反應,手腕震傷。


    一抹桀驁似風的身影,自雪樹上飄下,扶住東潯、拽了一把旁邊的魚茉,瞬間把兩人帶到了雪樹後的安全地帶。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雪樹背後。


    白袍映雪,劍光濯寒,易橒澹輕掩的黑眸,幽邃如淵:


    “厥焰散是吧,那你是孛國人?”


    易橒澹此話,引得所有人再度驚愕萬分,就連一直平靜如水的東潯,也目露驚詫之色。


    銀後盯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右手,冷冷一笑:


    “鑲南郡王世子,終於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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