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這一次,夏至帶著大家準備的更為充分,大家的幹勁兒也更足了。像小夏林,大家夥逗他說東西和人都太多,車裏根本裝不下,就不帶他了。小家夥急的臉都紅了,說什麽也要去,最後還說,實在不行他不坐車,他走路過去。


    “我走去集上,我可能能走過去。”奶聲奶氣的,但是神態和語氣卻都堅定無比。


    眾人本來就是逗他的,看他這樣,都哈哈大笑。小夏林這才知道大家夥是跟他開玩笑,臉上更紅了,一半是害羞,另一半則是高興。因為害羞,他又躲到夏三嬸的身後去了。


    車裏要放很多的東西,還要做人,是有些擠了。夏老爺子就表示他不著急,讓大家夥先坐車走,他稍後或者去,或者不去都行。


    第一次在集上擺攤的時候,夏老爺子是過去坐鎮的。看著沒什麽問題了,大家夥也不想總勞動夏老爺子,畢竟他還是上了些歲數的。


    少了一個夏老爺子,但卻多了一個李夏,人數還是跟上次的一樣。


    “我也能幫把手,稱分量,數錢,端茶送水,擦桌子啥的我都能幹。我也不要工錢,供我吃就行。”李夏坐在車上,笑嗬嗬地跟夏至商量。


    他今天穿著普通的青布褲褂,從遠處看就是個英俊的農家少年。薯條和薯角他都吃過了,夏至在家裏試炸的薯片他也嚐了,覺得都很好吃。實際上,他表現出來的喜歡略有些誇張。


    就算是外表像個農家少年,但李夏畢竟不是什麽農家少年,他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不會真的對這些東西那麽瘋狂。


    但是李夏的認可,還是讓夏至更加信心十足。


    李夏也喜歡吃,那說明這些薯條、薯角和薯片的顧客範圍更加廣泛,前景是非常好的。


    因為已經有了之前的宣傳,這次他們在集上把攤子擺開了,已經不用招呼,就有客人上門了,其中很多都是回頭客。


    天剛蒙蒙亮,夏至的攤子上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在排隊買薯條、薯角和薯片。李夏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也在攤子上幫忙。他手腳利落,任勞任怨,除了操作間的活計他做不來,其他的事他都能做,而且還做的很好。


    為了顯得更為正式一些,李夏還讓夏至也給他紮了圍裙,戴了口罩和帽子。來攤子上買東西的,就有和夏家人比較熟悉的,有的人還不知道李夏的身份,少不得要跟夏家的人打聽。


    夏家的人早就統一好了口徑,隻說李夏是文山書院的學生,來鄉下讀書連帶散心的,連他剛剛中了秀才的事也沒說。


    李夏自己的意思是要低調,夏至的意思也是如此。


    一個剛出爐的,又是如此年輕的秀才,在鄉下地方那可是很稀罕的。如果讓大家知道了,隻怕來看李夏的人就能踏平了夏家後院的門檻。


    必要的社交當然要有,但是夏至卻不想讓李夏成天被這些人和事絆住了腳。


    即便是如此,大家夥對李夏也是交口稱讚。一個年級輕輕的學生娃,竟然能夠放下~身段來在吃食攤子上打雜,人家都誇李夏踏實。而且,李夏身材挺拔,相貌俊朗,是那種特別能夠招人好感的長相。


    簡單地說,李夏有顏值,言談舉止還刷了眾人的好感度。


    夏至見李夏這麽受歡迎,就耷~拉下菜刀眼來,心裏琢磨著,如果李夏不是這樣的相貌,而是長相醜陋,或者隻是長相普通,隻怕他的受歡迎程度就會大大的降低。


    說到底,李夏有顏。即便是最為淳樸的莊戶人家,潛意識裏麵隻怕也都有些顏控呢。


    真是不管什麽世道,顏值就是正義,這一點幾乎亙古不變。


    “我對這個控顏的世界絕望了!”夏至想起穿越之前很流行的一句話,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李夏正好從她身邊走過,手裏還端著兩碗酸梅湯。他沒聽明白夏至的話,所以就停下來問了夏至一句。“十六,你說啥呢,什麽鹽不鹽的,是沒鹽了嗎,要不我跑一趟。”


    “還有鹽。”夏至菜刀眼,看向一旁圍著桌子坐著的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那幾個小姑娘都和她差不多的年紀,有兩個還年紀稍大。看她們的穿戴,應該是家庭條件很不錯。她們一來,就嘰嘰喳喳地又說又笑,還總往李夏身上瞟。其中一個姑娘比較潑辣,還特意指定要李夏給她們送東西。


    很好,李夏的顏也可以招徠顧客了呢!


    “你忙你的吧,小心把客人給伺候好。”夏至話裏有話地囑咐了李夏一句。


    李夏抿嘴一笑,一雙眼睛裏滿滿都是陽光:“遵命,十六大當家。”因為這兩天看著十六在家裏說話算數,在幾個小的麵前更是說啥是啥,李夏就開玩笑地稱呼夏至為大當家。


    等集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夏老爺子也來了。他說是來趕閑集的,其實主要是來攤子上看看。看著一切順利,夏老爺子就放了心,也很滿意。不過看到李夏在攤子上忙前忙後的,夏老爺子就很過意不去。


    人家府城文山書院山長家的公子,新晉的案首秀才,怎麽能在他夏家的攤子上做打雜呢?偏李夏這打雜還做的津津有味,夏老爺子怎麽要他不要幹了,他都不肯。


    夏老爺子沒辦法,隻好把夏至叫到一邊來:“十六,雖然人家李夏是不惜外,可咱不能忘記人家的身份……”意思是讓夏至想辦法,別讓李夏這麽打雜了。


    “爺,我一會就把他帶走。”夏至就笑著說道。


    “嗯,那就好。”夏老爺子放心了,就溜溜達達地去茶樓找他的老朋友們嘮嗑去了。


    所謂的趕閑集,也就是沒什麽事情要辦,純粹是到集市上來逛的。


    忙過了客人最多的那一陣,夏至瞧著攤子上少一個人照看也沒什麽問題了,就將李夏叫到一邊。


    “李夏,咱帶著老叔去逛逛唄。”


    “好啊。”李夏立刻點頭應了,因為忙活了這半天,他似乎還對這攤子生出了感情,生怕自己離開會影響了生意。“咱都走了,三叔和大橋哥他們能忙的過來吧?”


    “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人了,他們完全能忙的過來。”夏至就說,然後還朝夏橋、臘月幾個問了一句。


    夏橋、小樹兒、臘月和小夏林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答應,說他們忙得過來。很是幹勁兒十足。


    李夏這才將那一身行頭脫了,就這麽跟著夏至和小黑魚兒往集上走。


    “一會我還得去酒樓一趟。”李夏就說。


    夏至想起李夏給酒樓掌櫃的捎的那封信了,就問李夏:“能這麽快就有信兒嗎?”


    “差不多。”李夏點點頭,“這也不是啥大事、難事。在李掌櫃他們,都不算啥事。”


    臨水鎮上聚賢酒樓的掌櫃也姓李,據李夏說,李掌櫃祖輩幾代都在李家做事,是李家人的心腹,因為做事勤懇能幹,最後被賜了李姓。


    “他以前常幫著家裏料理些……嗯……”李夏給了夏至一個隻可以意會的眼神,“……他主意多,很能了事。這件事在他手裏,就是小事一樁。”


    “那敢情好。”夏至點點頭,當然不會追問這位李掌櫃以前幫著李夏處理的都是什麽樣的事。


    因為李夏這是正經要緊的事,夏至就隨便買了些東西,然後就和小黑魚兒一起陪著李夏到了聚賢酒樓。


    聚賢酒樓的李掌櫃早就在門外等候著了,看見李夏來了,他忙就上前給李夏行禮。李夏攔著他,不讓他行禮。


    李掌櫃還認得夏至和小黑魚兒,他跟著李夏喊小黑魚兒老叔,對夏至更為客氣,稱呼她為夏姑娘。


    略做寒暄,大家就進了酒樓,到裏麵的內室做了。


    “少爺的書箱到了,夫人還捎了不少東西來。”李掌櫃親自捧了茶上來,然後先就說道。


    “好。”李夏點頭,“一會讓人送到集上去,你們知道往哪兒送吧?”


    “知道,知道。”李掌櫃的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看來李夏在夏家的攤子上打雜的事,他都已經知道了。“我一會就打發人送過去。”


    略頓了頓,李掌櫃還試探著問李夏:“少爺,要不要我另外派一輛車……”


    “不用。”李夏擺手,“那車能裝下,我們擠擠就行了。”然後還扭頭跟小黑魚兒商量,“老叔,一會回去我還有些東西。要是車裏裝不下,你就坐我懷裏行不,像小夏林那樣。”


    “行吧。”小黑魚兒想了想,很大度地點了頭。


    李夏一笑,就朝李掌櫃看了過去。


    李掌櫃也笑,有些無奈,似乎也覺得很有趣。


    “我的信你收到了?”李夏問,卻並不是疑問的語氣。


    “當天就收到了。這件事,我得先問問少爺,是打算辦到什麽程度?”別的都不說,先隻問李夏要辦到什麽程度,那也就是說他辦好這件事,肯定是沒有疑問的了。


    “十六,你說呢?”李夏就問夏至。


    “嗯……”夏至略微沉吟,“孫王氏以後不能再虐~待我蘭子姐……”


    家長裏短的事,要說出一個具體的指標來,還真不那麽容易。


    李夏卻已經為夏至想好了:“不能打罵,不能不給吃飽飯,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待遇,不能再繼續使喚壯勞力一樣使喚孫蘭兒……”


    總之,他們不指望孫王氏真心為孫蘭兒好,但以後卻不能再有絲毫的虧待孫蘭兒。


    “好。”李掌櫃的手指動了動,很幹脆地應承了下來。


    “李掌櫃,這件事你打算咋辦,從哪兒入手啊?”夏至就問。


    李掌櫃看向李夏。


    李夏點頭:“十六問你話呢。”


    簡單的一句,李掌櫃就明白了。


    “我已經打發人,將孫王氏的底細都查清楚了……”這麽說著話,他還看了夏至和小黑魚兒一眼。


    李夏立刻會意,關於孫王氏的底細,有些話是不好當著夏至和小黑魚兒說了。


    跟孫王氏見過一次麵,李夏已經大致能猜出孫王氏是什麽事,會做出些什麽事來,因此就示意李掌櫃可以簡單地說。


    “這個孫王氏在娘家名聲非常不好,小辮子一抓一大把。”李掌櫃略一思索,就知道當合夏至和小黑魚兒的麵該怎麽說了。“我找到了一個可以治住她的人,這兩天就安排人過來。少爺和夏姑娘隻當沒有這回事,回去什麽都不要說,不要說,隻擎等著好消息就是。”


    這也太簡略了。


    夏至就看了李掌櫃一眼。


    孫王氏嫁給孫老五的時候,已經二十幾歲了,卻是初婚。她長的雖然不好看,但是能說會道,而且還會打扮,最主要的一點,比起孫老五來說,她是相當的年輕的。


    一般的情況下,孫王氏是絕不會嫁給年紀大,家裏窮,還有先房撇下的兩個孩子的孫老五的,可孫王氏還是嫁了過來。


    所以,大家都知道,孫王氏在娘家肯定是有些不妥的。而她嫁過來之後的種種表現,也證實了這一點。


    不過,孫老五能有個媳婦,還為他接連地生了兩個兒子,就已經心滿意足,恨不得將孫王氏供奉起來。孫王氏過去有什麽不妥,現在有什麽差錯,他根本就不會去理會,他的條件也不允許他介意這些。


    鄉下窮漢,炕上能有個女人暖被窩,還會生孩子,這就行了。


    李掌櫃說孫王氏在娘家的小辮子一抓一大把,這句話夏至是相信的。但要說隨便找個人來就能治住孫王氏,這個夏至可不相信。


    孫王氏是能把不是當理說的人,要緊的時候完全可以不要臉,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夠治住的。


    李掌櫃找的這個人,應該非常特殊。


    但李掌櫃顯然不打算詳細說。夏至想了想孫王氏的為人,也就明白了李掌櫃的顧慮。


    李掌櫃是個穩重的成年男子,有很多話,他都不會當著她和小黑魚兒的麵前說。


    李夏幹咳了一聲:“十六,老叔,李掌櫃這不少肉骨頭,你們要不要去挑挑拿回去給大青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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