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青沒跟著他們來趕集,而是留在家裏陪著夏老太太了。


    李掌櫃忙就笑著點頭,還說有不少的剩飯剩菜,如果夏至和小黑魚兒不嫌棄,都可以拿回去喂大青。


    “那可是條好狗啊,這百八十裏找不出第二條來。”


    看李掌櫃這個神情,應該也是個愛狗而且懂狗的人。


    夏至卻知道,這是李夏和李掌櫃想支開她和小黑魚兒,然後說一些兒童不宜的話題。其實李夏也沒比她大幾歲啊,如果說到穿越前的年齡,她還比李夏大呢。什麽兒童不宜的話題,她比李夏更合適聽。


    隻是這個理由沒法說,夏至想了想,就露出最為純真的笑容來,好像是完全相信了李夏的話,根本就沒有懷疑到其他似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然後,她還招呼小黑魚兒,“老叔,走咱去挑點兒東西給大青帶回去。”


    “好啊。”夏至這麽說,小黑魚兒自然高興,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溜溜達達地跟著夏至走了。


    來領夏至去挑東西的是個機靈的小夥計,雖然李夏和李掌櫃說的是什麽肉骨頭和剩飯剩菜,但小夥計可沒真敢領兩人去看剩飯剩菜。


    廚房裏的吃食,夏至和小黑魚兒看上什麽,盡管拿。


    ……


    夏至和小黑魚兒走後,李夏和李掌櫃並沒有立刻進入兒童不宜的話題。兩個人都微微有些愣神。


    夏至剛才那一笑,實在是笑的太假了。


    李夏低著頭琢磨品味了半天,最後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少爺……”李掌櫃想說說夏至的話題,但是最後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李夏看出了李掌櫃的意思,隻用一個眼神,就讓他打消了評價夏至的念頭。“說說吧,你都查出些什麽來了?”


    “是……”李掌櫃恭敬地答應了一聲,如此這般地跟李夏說了他調查的結果。


    孫王氏在娘家的時候,是個有著非常豐富曆史的女人。她雖然長相並不出眾,卻很善於勾引男人。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走街串巷,花著男人的錢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她的爹娘都不大管的了她。


    之所以到了二十多歲還沒有嫁人,就是因為太過名聲遠播,沒有人敢娶她。


    據說,她還曾經勾引過同族的一個還沒出五服的長輩,也因此更加臭名昭著。


    在孫王氏結交過的許多男人之中,有一個是比較特殊的。孫王氏似乎對這個男人有幾分真情,還曾經為這個男人懷過孩子。當然最後孩子沒有能夠生下來,而是被男人和她娘家裏合夥給打掉了。


    男人並不是本分的莊稼人,也不是什麽有錢人,而是莊戶人家口中說的賴子。也就是不務正業,不幹好事,整天遊手好閑,欺男霸女。


    據說他是孫王氏的第一個男人,孫王氏在他手裏有很多把柄,對他又愛又怕。


    這個男人現在非常落魄,李掌櫃找到了他,許給他銀錢,他願意為李掌櫃做任何事。


    “所謂一物降一物,少爺說的那個女人,就這個賴子出手最為合適。”


    李夏想了想,就說好。李掌櫃辦事,他還是放心的。“一定要辦好,十六為這件事很煩惱、傷心。”


    “是。”李掌櫃飛快地掃了一眼李夏,忙就恭恭敬敬地答應。


    “對了,我娘派人來送東西,你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李夏又問李掌櫃。


    李掌櫃陪笑:“少爺放心,少爺的囑咐,我哪裏敢忘了。夫人現在還當少爺你在大佛寺裏念書散悶呢。”


    “那就好。我是別不管,但凡有我的消息傳到我娘耳朵裏,我都找你。”


    “少爺……”李掌櫃苦了臉。李夏的意思,他不僅要替李夏保守秘密,還得替李夏將有可能傳到李夫人耳朵裏的消息渠道都給堵住了。


    這可並不容易啊。


    “怎麽,是不願意做,還是做不到?”李夏問。


    李掌櫃無可奈何:“少爺的吩咐,我竭盡全力。”


    “這就對了。”李夏覺得他和李掌櫃已經說了好一會的話,該去找夏至和小黑魚兒了,“這件事情要盡快。”


    “少爺放心。”李掌櫃恭敬地應著。


    然後,李夏就讓李掌櫃帶路來找夏至和小黑魚兒。


    夏至和小黑魚兒已經挑好了給大青的吃食。雖然小夥計讓她們隨便拿,但夏至不可能真的什麽都拿。她真的隻給大青挑了幾根肉骨頭,然後還給大青要了一個豬肺。


    聚賢酒樓的生意非常好,所以他們都不去屠戶那裏買豬肉,而是買整隻生豬回來,由廚房裏宰殺。這個豬肺一般都不做菜,但是喂狗卻是很不錯的。


    “咋就挑了這點兒?”李夏看見夏至隻挑了這兩樣東西,就讓她再多拿些。


    “人家不做生意了?”夏至白了李夏一眼,“就是你自己的酒樓,什麽事都你一個人說了算,也不能這麽做。什麽事,都要有規矩。”


    “好,好。”李夏笑,本來要討好夏至的,卻招來夏至的一頓教訓。


    李掌櫃在旁邊想笑,卻還得忍著。好在他總是笑眯眯的,神情上倒是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夏至不肯再拿東西了,但李夏還是讓李掌櫃幫他挑了一壇好酒。


    “這個是我自己要喝的。”李夏還忙著跟夏至解釋。


    “那我不管你。”夏至就說道。


    李夏就朝小黑魚兒眨了眨眼睛,然後讓李掌櫃打發人將酒也送到集上去。


    從酒樓裏出來,夏至瞧瞧左近沒有熟人,就壓低了聲音問李夏。“李掌櫃找的什麽人啊,肯定沒問題吧,也別影響了蘭子姐家的生活……”


    “放心吧,肯定沒問題。”李夏就讓夏至放心,盡管等著好消息就是。


    夏至心裏想著,如果真能讓孫王氏從此不敢虐~待孫蘭兒了,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這家事要是真做成了,李夏,咱得好好感謝感謝李掌櫃。”


    “你感謝他做什麽?”李夏不滿意地瞟了夏至一眼,“你要感謝,也該感謝我呀。”


    “李夏,你可真是……”夏至笑,覺得李夏的臉皮似乎越來越厚了。“我當然感謝你啊。可是我們……嗯,跟李掌櫃是不一樣的。”


    “我明白,咱們是自己人嗎,所以你要先感謝外人對不對?”李夏立刻就說道。


    他還真說中了夏至的心思。但是他這般明明白白(大言不慚)地說出來,夏至就覺得她似乎不該承認。


    “誰跟你自己人啊!”夏至白了李夏一眼。


    李夏頓時一副很受傷的表情,然後扭頭去找小黑魚兒做告狀:“老叔,你聽十六怎麽說?老叔,你說要罩著我的。”


    小黑魚兒也拿李夏沒辦法了:“十六,李夏是咱自己人。”而且,這正直的小家夥早就將李夏當做了自己人,他和李夏、夏至,他們三個是一夥的。就是夏至也得承認這一點。


    “哼。”夏至不好反駁小黑魚兒的話,就哼了一聲。


    李夏很得意,然後還繼續討好小黑魚兒:“老叔,你走的累不累,要不抱著你走,不然背著你。”


    “你好了,別揀了便宜還賣乖。”夏至看不下去了,說了李夏一句。


    李夏哈哈大笑。小黑魚兒則是一副,他已經是大人了,才不要人背著呢,抱著更不行。


    夏至又在集市上和街上逛了一會,買了一些東西,然後才和李夏帶著小黑魚兒回到攤子上。


    此刻集市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夏三叔、夏三嬸、夏橋等人正在收拾攤子,夏老爺子也在幫忙。


    “哎呀,我們回來晚了。”李夏比夏至和小黑魚兒還自覺,一到了攤子上,立刻就卷了袖子幫著收拾,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和客人。


    夏老爺子非常過意不去,但李夏這麽實誠不見外,夏老爺子心底裏還是高興熨帖的。


    夏橋就走過來,指著大車上的一堆東西,說是剛才有人送過來的:“說是李夏的東西。”


    “是聚賢酒樓的夥計送來的嗎?”夏至問。


    夏橋點頭說是。


    “那就是李夏的。”夏至這麽說著,還上前去看了看。大包小包的東西都包裹的好好的,不過可以看的出來,裏麵應該有不少書。


    “李夏家裏送了不少書來。”夏至笑著說。


    夏橋也看出來了,臉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夏至看了夏橋一眼,低低的聲音跟他說:“哥,你願意看書,可以找李夏借啊。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李夏。”


    “真的嗎?”夏橋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李夏人很好的。”夏至點頭。


    夏橋很向往,但還有些顧慮。他就是那種最不願意麻煩別人的老好人,不過,最後還是對於書本的向往戰勝了他心頭其他的情緒。


    “十六,那……你能幫我跟李夏說說嗎?”


    她當然可以,但夏至卻搖了搖頭:“哥,不用我說,你自己跟李夏說就行。”夏至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夏橋。


    夏橋猶豫了一會,最後似乎是下了決心。他點點頭:“那我試試。”


    “肯定行。”夏至就笑。


    大家收拾好了東西,就坐上車回了大興莊。


    這一次回到家裏,別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夏至先就擺上了桌子,攤開賬冊,然後大家湊在一起開始數錢、盤賬。


    他們今天賺了整整多半布袋子的銅錢。


    夏橋、小樹兒、小黑魚兒、臘月、小夏林,又加上夏三叔和夏三嬸,大家分作幾組數錢,這還用了半晌的工夫,才將銅錢都數清楚了。


    夏至用筆,小黑魚兒用算盤,劈裏啪啦地算了一通,最後得出的結論,今天這次趕集出攤,他們賺了足足有兩千文錢掛零,折算起來,那就是二兩銀子。


    一年養一口豬,到年底的時候最多也不過才能賺上四五兩的銀子。他們出一次攤,就能賺二兩銀子。


    “今天的東西還是帶少了,後來有人來了沒買上。下次趕集,咱再多準備點兒,肯定能賣更多的錢。”夏三叔就說道。他的臉色微紅,那是高興的。


    雖然夏老爺子給了夏至全部的支持,但他也沒想到,這樁小生意真的能賺這麽多的錢。


    這樣下去,不僅家裏的生活條件能夠大大的改善,幾個孩子念書的銀錢就完全解決了。


    這簡直是太好了!


    “本錢是我爺出的,這些錢先還我爺我奶的本錢吧。”夏至將賬目理清楚了,就說道。


    “本錢不用還了。”夏老爺子幾乎沒怎麽考慮,就幹脆地說道。


    “本錢肯定要還啊。”夏至笑,“爺,那不是你和我奶的養老錢,就是給我老叔攢的定媳婦的錢。”


    不管是哪種錢,她都不能侵占。不僅她不能,其他任何人都不能。


    夏至的意思,還是按照當初說好的那樣,賺的錢先還夏老爺子拿出來的本錢,這是成本之一。


    去除了成本之後的盈利,再進行分配,也就是兩股,她和小黑魚兒一人一股。


    夏三叔和夏三嬸是說好拿工資的,夏橋幾個是幫忙的,同樣都有錢拿。


    按照現在的勢頭來計算,去除成本之後,每次趕集出攤,他們都能賺到二兩左右的利潤。夏至和小黑魚兒二一添作五,那一人也有一兩。


    一兩銀子看似不多,但是莊戶人家過日子,一兩銀子能買的東西,能辦的事兒可多了。


    “我老叔和我四姐以後就是有錢人了!”臘月感慨地說了一句。


    這個錢,夏至和小黑魚兒當然不會都自己花,最後受益的還是夏家這一大家子的人。


    盤過了賬,才是李夏開包裹的時間。他的東西,夏橋和夏三叔都幫他拿到西屋去了。夏老太太帶著夏三嬸和臘月張羅晌午飯,李夏就招呼小黑魚兒和夏至幫他拆包裹。


    “這個酒拿過去放在我大~爺那兒,我和我大~爺,我們慢慢喝。”李夏一邊拆包裹,一邊分派。


    李夫人給李夏送來不少東西。


    除了李夏的書本筆墨,還有好幾套裏外衣裳。“我哪兒穿的了這麽老多衣裳。十六,我看大橋哥跟我身量差不多,你看哪件合適,給大橋哥拿兩件過去穿吧。”


    不僅有穿的,李夫人還給李夏送來了很多吃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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