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祁晚月果斷拒絕。


    隨後她飛快往餐桌上掃一眼,幾乎出於本能的挑了個離男人最遠的位置坐下。


    不是她慫,而是這樣會比較安全。


    傅林看看霍北秦,又看看祁晚月,腦門上全是問號。


    這兩人搞什麽?


    霍北秦不聽他的話吧,他不敢說什麽。


    但是祁晚月是怎麽回事?


    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傅林不樂意了,“祁晚月,本少爺還沒坐,誰允許你比我先落座……”


    “你最喜歡的肘子。”


    “我說……”沒說完的話再次被人打斷,傅林很惱火,可抬頭看見說話的人又是霍北秦,他撇撇嘴把話吞回肚子裏。


    隨後,眼睜睜看著霍北秦起身走過來,將那盤他惦記很久的醬肘子遞到祁晚月麵前,示意她吃。


    “我才不……”


    男人的氣息靠近,祁晚月渾身一個激靈。


    她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有骨氣一點,拒絕這個男人的投食。


    但眼前的醬肘子真的太香了,到嘴邊的不字轉了個彎,最後變成了:“謝謝。”


    霍北秦被她那副小饞貓的模樣逗笑,嘴角扯出一道淺淺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忽然來了興致,沒有走也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而是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來。


    祁晚月伸出抓肘子的手,帕金森般的抖了兩下。


    這男人……他想幹什麽?


    大庭廣眾之下,傅林還在呢。


    等等,傅林還在!


    自從到了傅家,祁晚月第一次覺得傅大少爺很可愛。


    她欣喜的扭頭招呼:“傅林,傻愣著幹什麽?快來吃飯!”


    “吃飯可以,但你得把醬肘子分我一半。”


    祁晚月不知道這孩子今天哪裏來的傲嬌勁,礙於霍北秦在場,她難得好脾氣的應道:“分分分,分一半給你,別廢話,坐下吃飯!”


    隻要傅大少爺的要求不算太過分,讓她好好把這頓飯吃完填飽肚子,什麽事都好說。


    傅林卻不這麽想。


    分肘子這麽大的事,祁晚月居然眉頭不皺一下就答應了。


    肯定是她幹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所以心虛想要討好自己!


    他就知道這女人剛在爸媽麵前的硬氣都是裝出來,平時沒見她關心過自己。


    說到底,她還是害怕自己跟她離婚的。


    傅林急需證明他的家庭地位,頓時飄飄然起來。


    他沒理會祁晚月,而是大膽走到霍北秦身邊,笑嘻嘻的開口:“北秦哥,你看你也吃好了,能不能去別的地方坐?”


    幹飯人祁晚月此刻忍不住在心裏給傅林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


    霍北秦幽幽抬眸,問:“這裏不能坐?”


    “當然不是,北秦哥你別誤會,我沒有要趕你的意思。”


    那邊的傅林笑得諂媚,這邊的祁晚月默默把大拇指收回來。


    憑她對傅林的了解,接下來……這孩子怕是又要開始口出狂言了!


    果然,傅林從來不會讓她失望,“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哦對,叫振夫綱!難得祁晚月有覺悟要痛改前非,我這做丈夫的自然要滿足她,北秦哥你在這裏,我不太好發揮……”


    祁晚月:“……”


    她扭頭,狐疑的打量傅林一眼,這貨最近古裝劇看多了,振夫綱都出來了?


    霍北秦饒有興致的挑眉,視線挪到那張嬌巧白皙的側臉上,問傅林:“你想要怎麽發揮?”


    “北秦哥,你別看我脾氣好不打女人,那是因為我不跟女人計較。”


    傅林說起話來眉飛色舞:“但是如果她認錯態度不好,我是不介意用暴力解決一下家庭矛盾的,畢竟,她今天擁有的這一切都是我給她的……”


    祁晚月手裏的肘子瞬間不香了。


    聽聽,這說的什麽想挨打的話?


    這貨哪裏來的自信?


    她祁晚月今天這一切,明明就是傅家二老給的,關他傅少爺什麽事?


    她停下來,一記冷冷的眼刀子甩過去。


    傅林脊背發涼,聲音弱了幾分,“你,你瞪我也沒用,祁晚月,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傅林,別打擾她吃飯。”


    這時,一隻大掌落在傅林的肩膀上,頗有些分量。


    傅林扭頭,就見霍北秦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傅林這段時間因某種原因導致腿腳不利索,他把重心靠在餐桌上,整個人顯得矮了一截。


    他不懂霍北秦這話是什麽意思,愣愣開口:“北秦哥,這是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比她吃飯重要。”


    “她吃飯更重要。”


    霍北秦眯起眼,周身散發的冷意讓傅林雙腿發軟。


    緊接著又聽霍北秦開口:“你有什麽想談的,不妨跟我談。”


    “我突然不想談了。”


    對上男人深沉的眸子,傅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


    瘋了吧?


    他跟誰談都可以,唯獨不能跟霍北秦談。


    萬一這男人發起瘋來,絕對比祁晚月這隻母老虎更恐怖。


    傅林平時很怵霍北秦,不單單因為他的身份。


    還有絕大部分原因是他聽說,三年前霍家發生了一些事,讓一向脾氣溫順的霍北秦突然變成咬人的犬,將霍家上下全部咬了個遍。


    這些都是傅林從以前認識的那些京圈太子爺耳朵裏聽到的,真假不好說,但足夠讓他打心底裏害怕這個男人。


    “那留下來,一起吃?”說著,霍北秦把手從他肩膀上收回,重新坐到祁晚月身邊。


    他的話,聽起來雲淡風輕。


    可到了傅林耳朵裏,就成了:你敢坐下來試試?


    “飽,飽了……”傅林猛地搖頭,餘光瞥見平時最大膽的祁晚月這會兒埋頭幹飯當鵪鶉,他不由得暗暗揣測這女人是不是哪裏得罪了霍北秦,人家擺明要興師問罪來了?


    要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好了!


    得讓祁晚月吃點苦頭才行。


    想著,傅林假裝很同情的看了祁晚月一眼,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餐廳。


    臨走時還不忘留下狠話:“祁晚月,你完蛋了哈哈哈哈,北秦哥,替我狠狠的教訓她,告訴她我是你罩著的人,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打我……”


    傅林走了,祁晚月長長的舒口氣。


    真好,她終於能安安靜靜的幹飯了。


    下一秒。


    眸底的慶幸還沒來得及褪去,視線卻對上了男人那雙深邃漆黑還帶著幾分寵溺的眼睛。


    祁晚月沒看錯,是寵溺。


    “咳咳……”她好像被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霍北秦擰起眉,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慢點,沒人跟你搶。”


    有他在,傅林想搶也搶不到。


    祁晚月端起水杯仰頭喝一口,剛緩過來,聽他這麽一說,忍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什麽沒人跟她搶?


    重點是搶嗎?


    她拍了拍胸口,半晌後,深呼吸一口氣問:“霍先生不走,是想留下來教訓我?”


    霍北秦勾唇輕笑,“傅林的話,聽聽就好,別往心裏去。”


    他認識傅林時,就知道這家夥不著調。


    外表方麵倒是遺傳了傅叔莫姨的優秀基因,無可挑剔。


    隻不過這智商嘛……


    莫姨說這叫戀愛腦,及時糾正過來還有得救,晚了人就傻了。


    “那霍先生是有喜歡看人吃飯的癖好?”祁晚月沒好氣哼一聲,紅著臉把視線收回不看他。


    這男人淡定得有點過分。


    就好像昨晚的抱她親她的人,不是他。


    霍北秦知道她在別扭什麽,嘴角的笑意不減反增,“祁小月,昨晚爬窗的事,我跟你道歉……”


    “不用!這事你不說我不說,咱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祁晚月繼續咬下一口肘子肉,邊咀嚼邊道:“不過我還是要勸一勸你,不能喝酒千萬不要喝,我的房間已經裝上防護網,你肯定是進不來的,但是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爬了別人的窗,還抱了人家,親了人家,那你就……”


    “你是說,我昨晚不止抱了你,還親了……”


    小妮子鼓著兩邊小腮幫子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貪吃的小倉鼠。


    霍北秦聽她主動提起昨晚,他心思微微一動。


    原本擔心昨晚的事,會嚇到她,所以才會想著跟她道歉。


    但是話題聊著聊著,好像有點跑偏了。


    祁晚月腦子裏繃緊的弦,‘吧嗒’一聲斷了。


    媽耶,這事怎麽能當麵說?


    太丟人了!


    “我,我我沒有說,你昨晚,昨晚是喝醉了才會爬我窗戶,我身手很好的,一個能打五個,你想碰到我都難……”


    “那就好。”霍北秦聽著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沒有拆穿。


    反倒是很配合的點頭,認真道:“我對自己的酒品還是很有自信的,應該不會幹出那種出格的事,沒給你造成困擾就行。”


    霍北秦說完,臉不紅心不跳。


    好像說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其實他不知道,不管他喝沒喝醉,他的這個自信在祁小月麵前,永遠都會碎得連渣渣都不剩。


    不止這一次,以後的每一次都是。


    “……”祁晚月的醬肘子掉進碗裏。


    然後她笑了,發自內心的。


    敢情她矯情了一天一夜,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那段令人心跳加速的畫麵,在對方的記憶裏根本就不存在!


    關鍵她還不能反駁點什麽。


    如果她此刻站起來,義正言辭的對男人說,你的酒品根本不行!


    那意味著,昨晚他對自己做的任何出格的事都是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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