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祁晚月第一次對霍北秦的酒品產生懷疑。


    肚子已經有七八分飽,祁晚月幹脆不吃了,飛快的擦幹淨小手後側過身子,很認真的看向身邊的男人,“那……你還記得你昨天說的話嗎?”


    “什麽話?你說來聽聽,我回憶一下。”


    說著,霍北秦隨手扯出紙巾湊過去,溫柔的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油漬。


    男人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鼻尖,祁晚月的心莫名又慌了。


    “不用回憶了!”她奪過對方手裏的紙巾,起身躲開,“你什麽也沒有說,我就是隨口問問……”


    總不能告訴他,你昨晚對我說……你喜歡我吧?


    祁晚月已經不想再證實什麽了。


    她的厚臉皮在男女感情這種事情上,一點用也沒有。


    霍北秦挑挑眉,“那你還有別的想問我嗎?”


    “沒有!你別誤會,我對你並不感興趣。”


    她答得飛快,連一秒鍾的遲疑都沒有。


    隻不過越是這樣,越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祁晚月想解釋,但轉念想起自己先前攔住霍北秦,問過他是不是認識自己這種蠢問題。


    她默默把話吞回肚子裏。


    差點就被這男人騙了。


    現在她很確定,這男人一定是認識她的,而且其中大概率還涉及到一段三角虐戀的關係。


    所以,說好的哭唧唧炮灰女配劇本呢?


    為毛她走的像女主人設?


    霍北秦被她臉上不停變換的小表情逗笑,輕聲問:“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


    “吃飽了。”


    說完,祁晚月跑了。


    抱著剩下的半份醬肘子,在男人的注視下,逃似的離開。


    望著小妮子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霍北秦眼底的笑意不停放大。


    不感興趣嗎?


    他不信。


    霍北秦的心情很好,以至於揚起的嘴角在離開傅家時也遲遲沒有收回去。


    等黑色的轎車駛離傅家別墅,傅家夫婦才緩緩將視線拉回來。


    傅伯遠不確定的開口:“夫人,你剛剛有看到北秦他……笑了?”


    印象中,這孩子總是冷著一張臉。


    傅伯遠不記得有多久沒見他笑過了。


    “換我,我也能笑出來。”


    傅太太眼中露出欣慰,“我就說小晚月那天把咱們那小兔崽子打趴下是個好兆頭,之前在京市,北秦連靠近小晚月都不能,哪能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坐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的。”


    一想到小晚月發瘋的樣子,傅太太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三年前,她好不容易找到好姐妹非玉的一雙兒女。


    得知兩人這些年吃過太多的苦,傅太太很是心疼,當即決定要將兩個孩子接到傅家來。


    可誰知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麽,姐弟倆就出事了。


    之後,北秦便將小晚月保護了起來。


    傅太太很詫異好姐妹的女兒,竟然跟霍家排行第二的霍北秦關係匪淺。


    也是從那時候起,一直默默無聞的霍二在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成了霍家人的噩夢。


    傅伯遠的心思也隨之一沉,伸手攬住自家夫人的肩膀,“夫人,別想太多,凡事往好的方向想,晚月現在有咱們照顧著,又有北秦護著,不會再有事。”


    “希望如此。”


    祁家那一家子都是吸血的,以前吸非玉的,現在吸小晚月的。


    偏偏自家傻兒子眼裏隻有祁曉曉,半點都看不到晚月的好。


    傅太太低低歎口氣,“如果晚月真是咱們兒媳婦就好了,我是打心裏喜歡這孩子。”


    “夫人,這種話想想就好了,要真是這樣,你覺得北秦他會不跟你急?”


    “也隻有北秦,換做別人我都舍不得把小晚月讓出去。”


    許是被自己的話逗笑,傅太太眼中的憂鬱散去一大半,平靜道:“聽北秦說,祁洛的消息又斷了,但願他能找點找到祁洛,否則就算晚月恢複過來,怕也是很難原諒他的……”


    “他走到今天這步,霍家那些人巴不得他不好過,沒找到就是好消息,既然那些人還指望拿祁洛做籌碼,從北秦這裏得到點什麽,就說明祁洛還活著。”


    傅伯遠輕拍她的肩膀安慰,“別擔心,會找到的,另外,祁洛的事暫時不要在晚月麵前提起,她剛好轉一些,受不了刺激。”


    “我知道。”


    夫婦倆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後,轉身回了別墅。


    等兩人走後,躲在院裏大樹下的人冒出個頭。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他剛剛聽到爸媽說:祁洛還活著……


    黑色轎車在寬敞的柏油馬路上飛馳。


    陳述坐在駕駛位上,雙手牢牢抓住方向盤,後背挺得筆直,一分一毫都不敢亂動。


    他甚至有點慌。


    如傅伯遠說的那樣,霍北秦在外人麵前,幾乎不會笑。


    一張臉往那一擱,堪比冰山一般的冷。


    但陳述不同,他跟在霍北秦身邊很多年,時刻掌握著他的情緒變化。


    在陳述的字典裏,二爺一笑,必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而且下場都不會很好。


    眼下二爺從上車那刻起,坐在後座光笑不說話,連自己喊了幾聲都沒聽見,陳述能不慌嗎?


    “二爺……”


    眼看要到達公館,陳述忍不住再次開口。


    他希望二爺有什麽事情能現在吩咐他去做,而不是等到半夜兩三點,等他睡下跟周公約會的時候再叫醒他。


    擔心後座的聽不見,他這次的嗓門比前麵幾個大許多。


    霍北秦將視線從車窗外拉回,路燈從外麵打進來,照在他完美的側臉上。


    聽到陳述喊自己,他抬起眼,嘴角的笑意收了回去,“什麽事?”


    聲音一如往常那樣清冷,但心細的陳述還是聽出來二爺語氣中夾帶的幾分平易近人。


    作為一名優秀的私人助理,陳述決定先發製人。


    “上次提供假消息的兩人已經抓到了,我已經安排下去,應該很快能從他們嘴裏知道是誰在故意引導我們。”


    “好。”簡簡單單一個字,可見說話的人惜字如金。


    “……”


    陳述已經準備好一大堆計劃要匯報,可才開了個小頭,二爺這一個‘好’字就把他整不會了。


    按理來說,二爺不應該是先肯定他,再鼓勵他,最後給出更好的方案嗎?


    車子很快到達海納公館。


    陳述輕車熟路的拐彎,慢開一小段路後在公館外麵停下。


    等了很久沒等到二爺多餘的一個字,眼看後座的人打開車門要下車,陳述忍不住開口問:“二爺,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沒跟我說?”


    比如,把那兩人扔到非洲去挖礦,或者扔海裏喂魚也行。


    一句狠話都不給,這可不像二爺。


    霍北秦停住腳步,扭頭瞥了陳述一眼。


    在陳述充滿期待的眼神中,他點了點頭,“確實還有話說,你跟我進來。”


    聽到這番話,陳述整個人舒暢許多。


    他一邊慶幸自己終於不用兩三點被薅起來當工具人了,一邊跟著霍北秦進了公館。


    等霍北秦坐下後,陳述很自覺的豎起兩隻耳朵。


    他之所以能成為自家二爺的得力助手,在工作方麵絕對是一頂一的好手。


    隻要二爺開口,他都能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這回肯定也沒有問題。


    年底的時候,應該可以跟二爺申請漲點工資……


    “陳述,我問你。”陳述正想著,沙發上的霍北秦突然開口了。


    他趕緊擺正態度,一本正當回答:“二爺,我在,你說!”


    “我想重新追祁小月,你覺得成功的幾率大概是多少?”


    如果說,昨晚的霍北秦在祁晚月那裏嚐到了一點甜頭,那麽今晚的他絕對是收獲了很大的自信。


    以前每一次靠近祁小月,她都會瘋了似的趕自己走。


    哪怕傷害自己,也不想看到他出現。


    霍北秦害怕,每次都隻能遠遠的看著,或者趁她熟睡之後,才有機會偷偷進她的房間多看她幾眼。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靠近她了。


    可是老天爺似乎看到了他的真心,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


    祁小月不僅不排斥他,還對他略微有點好感,這些霍北秦都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


    他不想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心裏卻多多少少還是有很多顧慮。


    或者說,在祁小月麵前,他真的很沒有自信。


    陳述做夢也沒想到,對感情的事閉口不談的二爺,會問自己這麽一個問題。


    他看著霍北秦的眼睛,反複確認沒聽錯後,他嘴角暗暗一抽,硬著頭皮道:“應,應該有三四五六七……八成吧?”


    真是要命了。


    他是助理,又不是情感導師,怎麽知道這事兒能不能成?


    不過依他這麽多年作為旁觀者的經驗來看,二爺想追祁小姐……懸。


    “那就是八成,還不錯。”霍北秦對這個答案表示滿意。


    客廳內,又是一陣沉默。


    陳述撓頭,“沒,沒了?”


    霍北秦點頭,“時候不早了,別的事明天再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起身上樓,隻留給陳述一個高冷又不太冷的背影。


    陳述石化住了。


    什麽秋天不秋天,自家二爺這分明是要迎來他的春天了呀。


    不過,這對象是祁小姐的話……


    他無奈的搖搖頭,默默祈禱:“希望祁小姐這次不要再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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