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祁家書房。


    祁天明將手裏的文件重重的摔在書桌上,隨後整個人頹廢的往椅背上一靠,半晌沒有說話。


    肖雪梅瞟了眼文件上的內容,臉色白了白,“天明,去年這幾家子公司的估值是五千萬……”


    現在僅僅兩千萬就把它們賣掉,虧了不止一半。


    “我知道。”


    祁天明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要不是公司最近缺錢,我也不至於讓人鑽了空子。”


    本以為傅家給的五百萬禮金能撐上一陣子,誰知道城北的新項目虧損嚴重,需要投入更多的資金才能讓項目重新開展起來。


    城北的那塊地皮是祁天明下了很多功夫才拿下來的,用來做房地產開發利潤會非常大。


    眼看到嘴邊的肥肉,沒有讓出去的道理。


    原打算等曉曉嫁進傅家後,就能直接跟傅伯遠開口,讓他出資幫襯一下。


    結果祁晚月賴在傅家不走。


    那丫頭是個沒良心的,根本不會管親舅舅的死活。


    祁天明不得不從別的地方想辦法填補空缺,轉讓幾家效益不好的子公司屬實是下下策。


    “你是說有人故意壓價?“


    三千萬可不是小數目,肖雪梅心疼錢的同時,有些埋怨一向精明的丈夫,竟會在這種事情上吃虧。


    祁天明撣去煙灰,麵上神色陰鬱道:“最近市場風向不明朗,加上那幾家子公司掙得少,起初我也以為隻是賣不出好價錢,後來才發現,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天明,會不會是傅家……”


    “不是傅家。”


    祁天明搖頭,“我派人查過,出麵簽合同交易的老板是他們雇來的,背後真正出手的神秘人是誰,我一無所知。”


    也正因為如此,祁天明整個人都感到煩躁不安。


    比起同行擠兌來講,你不知道對方此舉的目的是什麽,這才是最可怕的。


    沉默片刻。


    祁天明將剩下的半支煙摁滅,聲音低沉的開口道:“按照目前項目的進度來看,這筆錢應該撐不了多久,曉曉跟傅大少爺那邊有進展嗎?”


    祁氏的子公司賣掉一部分後,便沒剩多少。


    靠轉賣別的資產來填補空缺也不是長久之計。


    祁天明還是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而所謂的根本,就是讓自己女兒嫁進豪門。


    到時候,所有的問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別提了,從鄭家回來後,曉曉就再沒聯係上傅大少爺。”


    提到傅家,肖雪梅滿肚子都是氣。


    以前祁晚月沒嫁進傅家,曉曉跟傅大少爺常常出雙入對,那傅太太就跟看不見一樣,任由他們來往。


    現在有了祁晚月,傅家人防自家女兒就像防賊似的,一點情麵都不講。


    肖雪梅哼一聲繼續道:“鄭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聽說鄭三少爺被打得很慘,鄭家老太太也差點被氣死,鄭城他怎麽沉得住氣的?”


    換做是她,早就去傅家算賬了。


    肖雪梅還眼巴巴的盼著鄭家能鬧起來,到時候借著媒體曝光一波,祁晚月想脫身都難。


    屆時傅家為了保住聲譽,一定會舍棄掉這個沒用還拖後腿的死丫頭。


    如此一來,曉曉就能如願成為傅家少奶奶。


    但是鄭家遲遲沒有動作,這讓肖雪梅很意外。


    “鄭城是老狐狸,不會感情用事。”祁天明是眼神暗了暗。


    他也是生意人,明白利益至上的道理。


    傅家雖然在深城的地位不如鄭家,但是傅氏集團的實力不容小覷。


    傅伯遠這人深藏不露。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傅氏集團便能趕超鄭氏,成為深城最大的企業。


    這也是祁天明為什麽想要把女兒嫁進傅家的原因。


    “那接下來要怎麽辦?”肖雪梅心上沒主意,問道:“自從祁晚月進了傅家後,我發現她像是變了個人,處處針對咱們曉曉,有她這個絆腳石在,曉曉想嫁進傅家隻會難上加難……”


    “是我們小看她了。”


    祁天明深深吐口氣,眼底深處浮現一抹嫌惡,“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她以為嫁進傅家就可以忘記她姓祁了嗎?血緣關係是割舍不掉的,她不認我這舅舅沒關係,我認她就行。”


    “天明,你的意思是……”


    肖雪梅眼中的精光一閃,遲疑兩秒道:“祁洛?”


    “嗯。”祁天明重新抽出一支煙,點燃夾在手指縫間。


    “可是祁洛不是已經死了嗎?”


    祁洛是祁晚月的弟弟。


    送祁晚月回來的人說,姐弟倆遭遇了事故,隻有祁晚月活了下來。


    當時肖雪梅還幸災樂禍了一番。


    姐弟倆都是掃把星,祁洛天生反骨,比他姐姐的氣性更大,小小年紀什麽事都喜歡跟自己對著幹。


    那小子是個記仇的,死了倒也幹淨。


    不用擔心他把當年自己冤枉他姐姐的事情說出來。


    “連屍骨都沒找到,隻能說是失蹤。”


    祁天明看著手裏的煙燃燒著,嗓音低沉道:“以前在咱們家,祁晚月最在乎的就是她這個弟弟,如果有祁洛的消息,夫人,你說她會不會願意跟我好好談一談?”


    聞言,肖雪梅麵上露出喜色,嘴上卻嗔怪道:“你這樣做,就不怕祁家祖宗的棺材板壓不住嗎?”


    “祁家的事我說了算。”


    祁天明抬手將煙嘴放進嘴裏,深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煙圈,“不怪我心狠,要怪隻能怪他們是祁非玉的孩子,是兩個來路不明的野種。”


    祁家能有今天這一切,都是他祁天明的功勞。


    祁非玉又算個什麽東西。


    入秋的夜,風是涼的。


    傅林拄著拐杖站在自家院裏,親眼看著自家親媽將梯子遞給……這個時間點就不應該出現在傅家的男人。


    然後又見男人順著梯子爬上二樓靠右的某個房間。


    他淩亂了。


    男人的動作很麻利,傅林沒看清楚正臉。


    等男人爬窗成功,傅太太一臉欣慰拍拍手。


    剛回頭,便看到自家兒子一臉苦大情深的站在身後。


    “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祁晚月的房間。”


    順著傅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傅太太愣了愣。


    隨後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沒錯,是小晚月的房間,你記性很好。”


    傅太太說完,作勢要走。


    傅林攔住她,聲音顫抖著開口:“媽,就算我跟祁晚月感情不和目測很快就要離婚,但是你也不能在我倆還沒離婚的時候,這麽明目張膽的給她送男人吧?這,這這絕對是對我的侮辱……”


    傅林雖然很樂意看到祁晚月婚內出軌被自己抓到證據,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提出離婚,娶自己心愛的女人。


    但是他要的不是眼前這種證據啊!


    哪有親媽鼓勵兒媳婦出軌,視親兒子如無物的?


    “我以為你睡了。”傅太太瞥了自家兒子一眼。


    這臭小子平時睡得挺早,也不知道今天抽什麽風,有閑工夫跑出來看星星看月亮。


    聞言,傅林的太陽穴狠狠跳了兩下。


    什麽叫以為他睡了?


    難道他睡著了,這些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傅林很心痛。


    心痛的同時自我安慰,覺得自家親媽一定是另有目的。


    他滿懷期待的湊過去,擠眉弄眼問:“媽,你是不是……準備放大招?”


    傅太太挑眉看自家傻兒子,“什麽大招?”


    “就是把人先送進去……”


    傅林暗戳戳竊喜道:“我猜,接下來你應該把我爸叫起來,咱們一家三口衝到祁晚月房間,把她跟那個奸夫抓起來……狠狠的羞辱他們一番後再將他們趕出傅家……”


    啪——


    一巴掌毫無預兆的拍在傅林的腦袋上。


    “媽,別打頭,會變蠢!”傅林吃痛的單腳跳開,抗議道:“打壞了你上哪去找我這樣的聰明大寶貝?”


    傅太太:“……”


    行吧,下次不打腦袋。


    本來就不聰明,被祁曉曉哄得團團轉。


    再打下去,豈不是要把傅家家業直接給人家送過去?


    想到這,傅太太心情鬱悶。


    她深呼吸一口氣,就自家蠢兒子剛剛那番腦殘發言提問道:“臭小子我問你,你喜歡小晚月嗎?”


    “不可能喜歡!”


    傅林想也不想的搖頭否認。


    開玩笑,他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祁晚月那種粗魯的女人,他心裏隻有曉曉。


    他哼哼兩聲,不屑道:“像她這種對感情不忠貞的人,配不上深情的我……”


    忠貞的人是不會一邊說喜歡他,一邊又找別的男人的。


    “不喜歡你管那麽多?”


    傅太太實在聽不下去,緩緩抬起剛放下的右手。


    猶豫了幾秒後,一巴掌重重拍在傅林的後背上,“我警告你,別去打擾小晚月休息,你要是敢嚇到她,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疼。


    比打頭還疼。


    傅林感覺胸腔震了震,猛地咳嗽起來。


    路燈下,他含淚望著自家親媽瀟灑離去的背影,又抬頭往二樓某個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心情頓時五味雜陳。


    院裏起風了。


    一陣冷風吹來,傅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


    嗯,他有帽子,他不冷,一點也不冷……


    二樓房間。


    黑色的影子從窗台那邊挪過來,越靠越近。


    祁晚月默數三個數後,飛快的掀開被子。


    緊接著一個漂亮的翻身,抬腿……


    動作快又狠,目標十分明確的朝那黑影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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