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真狼狽呢,怎麽搞成這樣?!”


    萬鬼斜著眼睛,盯著眼前身體殘破不堪的蝰,冷笑著說到。


    蝰用左手捂著右肩,吃力的斜靠在牆壁上,低垂著雙眼並沒有接話。


    萬鬼收起笑臉,狠狠盯著蝰說到:我讓你去監視安多羅的一舉一動,你卻對秦青青狠下殺手……說到這裏萬鬼掐住蝰的脖子將她提到半空,此刻的萬鬼眼神淩厲,殺意盡露。


    知道事情敗露,又身受重傷的蝰連掙紮都已經非常吃力,隻能緊閉雙眼任人宰割。


    萬鬼雙眼圓睜,目露凶光的繼續說到:你殺掉秦青青就是想斷了我的後路!你想殺的是我!說完猛的將蝰扔出數十米遠。


    蝰在地上翻滾幾圈後艱難的用左手支撐起上半身,蝰口吐鮮血艱難說到:萬鬼,我真的隻是為了牽製安多羅,而且秦青青並沒有死。


    萬鬼怒火中燒,吼到:牽製安多羅?你是為了救他吧!你是怕他被隱娘殺掉,所以你先下手為強殺掉了秦青青,你這個女人真的是死性不改,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對安多羅癡心妄想。


    萬鬼的憤怒不是沒有緣由,畢竟他想要的效果是與現在發生的事情是截然相反的。


    萬鬼想要的是安多羅瀕死,秦青青失控,這樣他才能有機可乘,誰知竟然被蝰這女人一手毀掉。


    蝰的目光回避著萬鬼的逼視,低頭看著地麵。


    萬鬼瞬移到蝰的麵前,捏住她已經沒有手臂的右肩,陰森的說到:看來你是不打算要回你的怨靈丹了。說完萬鬼攤開手掌,一枚怨靈丹出現在手中。


    蝰睜大驚懼的雙眼說到:萬鬼,我絕對沒有要打亂你計劃的想法,我真的隻是為了牽製安多羅!而且你我都知道,秦青青沒有那麽容易死!


    萬鬼冷冷的說到:沒那麽容易死?!所以就要試驗一下是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我留著你豈不是自尋煩惱!說完正欲摧毀手中的怨靈丹。


    “用別人的怨靈丹來要挾,真是卑鄙無恥啊”!一個女聲悠悠響起。


    萬鬼猛的收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隻見一個虛影從蝰的身後走出,那虛影扭著腰肢緩緩的走到蝰的身前,竟然幻化成蝰的模樣站在萬鬼麵前。


    萬鬼心想,果然是隱匿高手,竟然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萬鬼收起蝰的怨靈丹,假笑著說到:敢問是哪位高人?


    幻化出的蝰冷笑到:別裝了,你處心積慮的把我從百裏之外引到彌陀來幫你解決安多羅,現在卻來跟我裝不認識。


    萬鬼轉過身去,一頭卷曲的長發被不知何處刮來的邪風吹起,萬鬼背著左手,似乎是思考著什麽?


    片刻之後,轉過頭來的萬鬼竟是滿臉的笑容,側頭微笑的看著眼前幻化出的蝰說到:隱娘啊,不喜歡你原來的樣子嗎?為什麽變成蝰的樣子,讓人一時沒認出來啊。


    隱娘冷笑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陰鬱凶戾氣息的俊美男子,哼笑一聲說到:萬伯駿,不喜歡你原來的名字嗎?為什麽改名字叫萬鬼啊?讓我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


    萬鬼轉身麵對著隱娘,繼續笑著說到:你想怎麽稱呼都可以,我都答應。說完挽了挽自己的長袖,將上半身微微朝著隱娘的方向傾斜。


    萬鬼一身黑袍,襯得他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的皮膚更加冰冷慘白。萬鬼雙眼定定的看著隱娘,一雙綠色瞳仁充滿戲謔又帶著幾分挑逗,嘴角拉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這表情著實有些邪魅迷人。


    隱娘眼中閃過一絲情愫,這微弱的情感波動隨即迅速消散,冷冷說到:萬伯駿,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如此攻於心計利用他人,完全沒有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的模樣。


    萬鬼並不理會隱娘的詰問,反而問到:你想怎麽樣呢?


    隱娘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啊,即便是知道了自己被利用,她到底想怎麽樣她自己沒有想過,這麽突然現身也僅僅是因為不想再失去一個可以棲身的傀儡罷了。


    萬鬼見隱娘杵在原地沒有反應,轉而朝著隱娘身後的蝰走去,對蝰說到:你的命暫時留在我這裏,今後最好是做好你分內之事,事不過三,如果再像前兩次一樣,那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完後又對著隱娘說到:隱娘,如果你想報仇的話,那你可以考慮跟我合作,要知道,當年殺死你大哥黃蜂的人可不是隻有安多羅一人而已。


    隱娘看著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恨恨的說到:安多羅、夜雲~~哼,還有你,萬伯駿!


    萬鬼邪笑著看著隱娘,甩甩衣袖說到:你現在殺不死我,連我自己都殺不死我自己。


    萬鬼說完又搖搖頭,仿佛自嘲,隨即又說到:我真誠的期待跟你合作,報仇嘛,能殺一個是一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都殺掉,你說呢。


    隱娘當然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從自己被莫名引到彌陀,再在彌陀大街上看見安多羅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事情有蹊蹺。


    蝰現身的時候,她還以為都是這個叫蝰的女人在幕後操控。誰知蝰竟然一出現就把秦青青給殺了,直接導致她的傀儡魂術失敗,自己要不是收手快,險些也跟著送命。


    到這時隱娘才意識到幕後黑手另有其人,而眼前出現的蝰隻不過是一枚棋子,而且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枚棋子竟然失控了。


    有了這個初步判斷,這才在後來紙人與安多羅大戰的時候找到了機會逃走,目的就是為了調查是誰在後麵搗鬼,現在看見眼前的萬鬼,事情的答案也就顯而易見了。


    隱娘心裏也在盤算,目前自己也是元氣大傷,眼下沒有比跟萬鬼合作更好的選擇了。


    隱娘回頭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蝰,以手掩麵,從嘴裏吐出一小塊粘膩的泥團,口中吹了一口氣就變成了一隻手臂,隱娘把這泥胎手臂朝著蝰的方向拋去,瞬間便接合到了蝰的右肩上。


    隱娘仿佛沒有看見蝰驚訝的眼神一樣,慢條斯理的說到:這泥胎手臂有你的靈魂血液,跟你原來的手臂也沒有什麽兩樣,既然要合作,就不能跟一個殘廢合作,拖後腿的事情能免則免。


    蝰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隱娘的臉,隱娘知道她的意思,無奈的說到:不用這麽看著我,救你的時候我沾到了你的血,現在變成你的樣子我也很被動。


    說完飛快的瞥了一眼萬鬼,玩笑一般的說到:要不然,萬伯駿你讓我取點血,我變成你的樣子。


    萬鬼完全不理會隱娘說的話,說到:現在安多羅他們不知道躲到了哪裏,乘勝追擊是最好的,但是不知道那個香燭店老板是個什麽來頭,這個人很不簡單,看起來有些本事。


    站在一旁的蝰聽了萬鬼說的這些話,心中感覺十分後怕,嚇得渾身汗毛倒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想到萬鬼對彌陀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看來萬鬼從來都沒有信任過她。


    萬鬼明麵上是派她去引導隱娘複仇,同時監視安多羅,暗地裏卻是還有人在監視著她。看來今天的行動真的是太冒險了,一時衝動殺掉秦青青完全是自己暴露了自己。


    而後萬鬼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故意說給在場的二人聽,萬鬼說到:現在還不是殺掉安多羅的最佳時機,秦青青還沒有發揮出她應有的作用,還需要安多羅這個催化劑才行。


    隱娘鼻子裏哼了一聲說到: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殺掉安多羅就好,其他人我可沒有興趣管他的生死。


    萬鬼冷笑著答到:口氣真不小,記性也不怎麽樣,今天你自己怎麽栽的你自己不記得了嗎?你要是能殺掉安多羅盡管去。


    隱娘見識過魂祭過後的安多羅是有多可怕,一時沒能接上話。


    萬鬼仿佛嘲笑一般的說到:所以說有的人就是有奇怪的毛病,當時安多羅被釘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時候你不幹脆點一擊斃命,非要在那裏玩兒什麽殺人誅心的遊戲,長篇闊論,廢話連篇。


    萬鬼說完戲謔的看了隱娘一眼,接著又瞟了一眼蝰,繼續說到:有的人呢又太過於急躁,上來就取人性命。人和人的性格反差真是出奇的大呢。


    隱娘與蝰對視一眼後說到:萬伯駿,你也不用說話這麽難聽,安多羅我是一定會殺的,還有夜雲我也會找出來一並殺掉,至於你,我們可以慢慢再算賬。


    萬鬼笑到:你會實現你的夢想的!不過現在你得聽我的,否則你什麽都做不到。萬鬼說完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此時的蝰看了看隱娘說到:你的目的不僅僅是報仇吧!


    隱娘不置可否,隻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眼神中竟然有些悲傷,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淡淡說到: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要是想活命就不要自作聰明,今後少來招惹我。隱娘說完也消失了。


    此刻的蝰滿腦子都是安多羅魂祭後的恐怖模樣,蝰心中的失落感揮之不去,似乎是在後悔不應該這麽衝動殺死秦青青,又或者僅僅隻是一份卑微的思念。


    蝰召喚出幾乎要斷裂的毒牙,起身返回了蛇山。


    ~~~扶乩山~~~


    “安多羅,今後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要再跟你分開。”秦青青將頭靠在安多羅的胸膛說到。


    安多羅抱著懷裏的秦青青站在朝露之中,輕聲的說到:青青,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保護你,不論代價是什麽。


    秦青青將埋在安多羅胸膛的頭側過來迎麵看著朝陽,眯起眼睛享受著劫後餘生的甜蜜恩惠。


    雖然現在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複活的,這麽多年,什麽怪事都見過了,沒什麽必要那麽驚訝。


    這一刻,什麽答案都不重要,隻要安多羅還在,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青青、安多羅,起來吃飯吧。”許嘉陵手裏提著幾人的早餐出現在茅草屋裏,房間裏卻隻有香燭店老板一人,安多羅和秦青青不見蹤影。


    這些稀飯小籠包都是許嘉陵在天還沒亮的時候,通過向香燭店老板借用遁身門到鎮上買的。


    香燭店老板看向門外,指著茅草屋東北方向示意許嘉陵。


    許嘉陵走出茅草屋,朝著這個山間平台的西北方向走了數十米,看見了相擁在一起的安多羅和秦青青。


    許嘉陵看見這一幕雖然不是在意料之外,但心裏終究還是有些難受,他低頭捏了捏拳,停頓了片刻喊道:青青,安多羅,先吃飯吧,身上都有傷,要吃東西才能恢複。


    秦青青麵對著安多羅說到:許嘉陵說的對,我們去吃飯吧。說完便拉著安多羅的手往茅草屋方向走。


    安多羅麵色憔悴蒼白,與許嘉陵擦身而過的時候許嘉陵說到:青青,我可以跟安多羅單獨說兩句嗎?你先進屋,我們很快進去。


    秦青青看了看二人說到:好吧,那就簡單說一些吧,如果需要很長時間的話可以吃完飯再說,不然早餐就涼了。叮囑完秦青青朝著安多羅笑笑就進屋去了。


    許嘉陵背對著安多羅說到:安多羅,你的傷很重吧,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可能有些殘忍,但我真的覺得你還是應該跟青青保持一些距離,她畢竟是人類,最終會老會死,而你卻永遠不會變。


    安多羅勾起蒼白的嘴唇笑到:許嘉陵,你真的是夠狠的,非要現在跟我說這個嗎。


    許嘉陵回過頭來,那是同樣蒼白又憔悴的一張臉,許嘉陵垂下眼眸說到:青青昨天已經死過一次了,看樣子她自己現在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次風波源於你的貿然現身。許嘉陵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他似乎也感覺到這樣說話太過分了,不應該這樣責怪安多羅,這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許嘉陵頓了頓說到:上次在石嶺的事情我們好不容易才把青青瞞過去,這次青青的死而複生也必定與她的特殊體質有關,如果哪天青青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她因此而恢複了石嶺當天的記憶,那這後果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希望青青能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的。


    安多羅直勾勾的看著許嘉陵的雙眼,片刻之後又輕鬆笑到:先進去吃飯吧。說完便往朝著茅草屋走去。


    許嘉陵輕歎了一口氣,也朝著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安多羅和許嘉陵前後腳進到屋內,秦青青已經把碗筷都擺好了,秦青青招呼香燭店老板也過來吃飯。


    香燭店老板揮揮手說到:我不吃了,你們幾個吃吧。說完就走到茅草屋外麵去了。


    許嘉陵說到:香燭店老板體質比較特殊,應該是不需要吃飯的。


    秦青青點點頭說到:噢,確實是的,他應該是沒必要吃飯的。


    安多羅卻拿著筷子若有所思,既沒說話也沒吃東西。秦青青夾了一個包子放到安多羅的碗裏說到:安多羅你要多吃一點,流了那麽多血。


    許嘉陵看了秦青青一眼,默默的喝了一口粥,秦青青此刻也察覺到了什麽,於是也夾了一個包子放到許嘉陵的碗裏說到:許嘉陵,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你也多吃一點。


    秦青青有些懷念安多羅和許嘉陵見麵就互懟的場麵,那氣氛至少是快樂的。而現在同在屋簷下的三人不論怎麽掩飾,怎麽溫和的回避,都難以掩飾尷尬的氣氛。三人就這樣相顧無言,默默吃完了一頓早餐。


    此時香燭店老板從門外進來說到:許嘉陵,你後背的傷要趕快催動靈力治愈才行,傷口那麽大如果一直這麽暴露在外不能愈合的話,時間越長越容易出問題,畢竟那利爪上聚集有大量的惡靈怨念,早點做處理。


    香燭店老板說完走到許嘉陵身邊,拿出一個藥瓶繼續說到:我幫你把這藥粉抹上,雖然你天生能自愈,但是你這傷也要先把怨氣逼出來,然後催動靈力才能讓你的身體自愈。說完便撩起許嘉陵的衣服,準備幫他擦藥。


    此時秦青青才注意到許嘉陵臉色蒼白,精神狀態看起來很不好。當秦青青看見許嘉陵後背的幾道恐怖抓痕的時候,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今天許嘉陵走起路來上半身似乎有些不協調的僵硬感,原來是因為後背這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在作怪。


    秦青青關切的問到:這是那妖孽抓傷的嗎?秦青青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怨鬼是什麽,當然不清楚怨鬼以什麽技能見長,理所應當就以為是那個襲擊她的怨鬼下的毒手。


    許嘉陵並沒有說話,此刻安多羅表情很不自然,看起來十分自責。


    香燭店老板見狀說到:青青姑娘,你幫許嘉陵上藥吧,我想單獨跟安多羅說幾句話。


    秦青青看見安多羅和許嘉陵的表情就已經猜到幾分,於是點點頭接過香燭店老板手裏的藥瓶。


    秦青青心想,既然是安多羅打傷了許嘉陵,那就讓香燭店老板先帶著安多羅出去,等給許嘉陵敷完藥再讓安多羅回來,這樣回避一下也好。


    秦青青說到:許嘉陵,你先到床上趴著吧,這樣也比較好均勻的上藥。


    許嘉陵點點頭走到床上趴下,秦青青用幹淨的毛巾想要先把傷口上的血擦一擦,但仔細一看,傷口的創麵雖然很大,但是血卻早都不流了。


    但是這暴露在外的創口卻仿佛被烙鐵烙過一樣,看似止血了,卻讓傷口創麵難以愈合到一起,許嘉陵後背白森森的肩胛骨幾乎都暴露在外,而且傷口上麵還依稀能看見陣陣黑氣縈繞。


    秦青青擔心的問到:這個傷口這樣暴露著不能愈合,真的不需要縫針嗎?我們要不要下山找家醫院啊。


    香燭店老板說到:隻要把傷口上的怨氣驅散,這傷許嘉陵自己應該可以應付。


    許嘉陵拉著秦青青的手說到:青青,沒事的,你先幫我上藥,後麵的事情放心交給我,我不會有事的,而且這種傷醫院也是治不好的。況且一旦下山,這事情也肯定不能瞞過於阿姨和姥姥,我們兩個未成年一定會被要求通知監護人,這就很麻煩了。


    秦青青內心依然非常忐忑,沒想到許嘉陵居然會傷的這麽重,而且還不告訴自己,心裏多少有些內疚。


    秦青青再次感覺到自己很廢柴,除了給安多羅和許嘉陵添麻煩,什麽都做不了。


    安多羅緩緩的走到秦青青麵前說到:你先照顧一下許嘉陵,我一會兒就回來。安多羅說完朝著許嘉陵點了點頭,仿佛是在致歉,然後跟著香燭店老板出門去了。


    秦青青目送安多羅出門,然後開始小心翼翼的幫許嘉陵上藥。


    香燭店老板帶著安多羅沿著山路往叢林深處走去。


    扶乩山不愧是一座靈山,山上不但植被豐茂,而且空氣怡人,是不可多得的修煉聖地,二人走到一處山澗水潭旁就停下了腳步。


    安多羅率先開口問到:先生恐怕不是凡人,或許應該說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香燭店老板緩緩舉起雙手抱拳拱手道:世子,別來無恙。


    安多羅驚詫的打量著眼前的老者,眼前的香燭店老板雖然表情如泥胎一般呆板,但仍然可以從他此刻的語氣和細微的表情中感受到他流露出的情感是喜極而泣。


    香燭店老板繼續說到:世子,小人是程無為。


    安多羅極力的回憶著,原來是安王爺某次出行偶然間救下的一個賣假藥的雲遊方士,程無為。


    安多羅扶起程無為問到:程道長你怎麽會......安多羅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程無為有些蒼然的說到:當年安王爺遭受厄運之後世子你也不知所蹤。安王爺臨終前曾今托付我尋找世子,於是我尋遍了世子曾今遊曆過的地方,始終沒能找到你的音訊。


    程無為頓了頓繼續說到:而後清兵入關明朝覆滅,安王爺生前曾說過永不當清王朝的走狗,於是我便先是追隨南明弘光帝到了南京,而後又追隨隆武帝到了福州。也就是短短數年時間,最終明朝還是被清朝取而代之。無為深知自己並非什麽可以扭轉乾坤的能人義士,於是選擇回到安王爺的封地彌陀,期待有一天還能跟世子重逢,誰知這一等就是300年。


    程無為繼續說到:在彌陀等待世子的那些年,我潛心鑽研道法,最終將自己的修行進階提升,在我六十歲時修仙得道靈肉分離。然而因為生前所造業障太多,不得飛升,隻能將元神托生在江邊的一棵黃角樹上。而後我在那黃角樹旁造了個泥胎,那就是土地廟的前身,我用自己的法力為彌陀百姓消災解難,受這一方百姓的香火供奉從而苟活至今。


    安多羅回憶起了母親伽羅姬和父親安史那舍,眼含淚水拉著程無為的手說到:父王,父王當年是怎麽死的?母親也是死的頗為蹊蹺,我現在卻是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程無為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忍,安慰到:世子,那些前塵往事便不要再想了。眼下最主要的還是世子你的處境,我看那秦青青姑娘的身份非同一般,世子可有何打算?


    程無為不希望安多羅再想起以前的事情,畢竟事隔經年,木已成舟何必強求,不要記起那些悲傷的事情反而是好事,於是提起秦青青的事情引開話題。


    安多羅稍作停歇說到:秦青青擁有天生真神之軀。


    程無為驚詫的睜大雙眼問到:那真神玉嬋與她有何關聯?


    安多羅正要解釋,隻聽有人說到:


    “安多羅,好久不見。”


    程無為與安多羅同時循聲望去,隻見二人眼前的一棵紅杉樹上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高大身影。


    “飛白,竟然是你!”安多羅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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