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臨,忙碌的城市都停止了喧鬧,日落而息的人們都陸陸續續忙完歇息了。


    燭燈照亮了大半個馨兒和小珍住的屋子,小珍來到坐在燈火旁做著女紅活的馨兒身邊,望著她手中來回穿梭交織的金絲線在紅豔豔的錦緞布料上繡出的鳳翎,那繡工精巧細致,圖案栩栩如生。


    “馨兒,你繡的真好看!”小珍情不自禁的拿起一片繡好的布料來細細端詳,又望了眼麵色微甜的馨兒,心中起了戲謔的心思。


    小珍笑道:“就憑這繡工,我就敢說,能娶到馨兒的男子定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不,不光是前世,還有前前世,前前前世……”


    馨兒抬眼看了一眼小珍,眉眼皆是笑意,口中道:“小珍,夠啦……”


    小珍沒管她的話語,兀自說道:“所以,我想好了,婚禮那天,我們要好好的為難一下阿煜……哪能叫他那麽容易的便娶了你去……”


    聽小珍這麽說,馨兒停下了手中製嫁衣的繡活,看著小珍笑道:“小珍,你打算怎麽做?”


    “之前在飯桌上,我說了要給你們一個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婚禮,自然是不能食言的。”馨兒看到小珍難得一見的開玩笑表情,進一步問道:“小珍,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


    “別著急啊~”小珍笑著拉住馨兒的胳膊,道:“看看,我們的馨兒是不是擔心我出難題為難阿煜,心疼了?”


    “哪有……”馨兒移開了視線,又低頭縫了兩針,溫柔道:“你若不說,就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先得答應我,一定配合我的計劃,可千萬不能中途變卦,給阿煜提示。”


    馨兒考量了一下,肯定應答道:“嗯,好,我答應。”


    “好,那我告訴你。”接著,小珍在馨兒耳邊說了一串悄悄話。一邊聽著,馨兒的臉上浮現出勝於之前的笑意。


    聽完小珍的提意,馨兒也是覺得有趣,隻是,她又有些猶豫:“小珍,若是阿煜沒通過這考驗呢?”


    小珍斜睨了一眼馨兒擔心的模樣,道:“那便不能怪我啦,洞房花燭夜,隻能讓他獨守空閨咯……”


    看了看小珍含笑的眼神,馨兒堅定的語氣道:“我相信阿煜肯定能通過這個考驗。”


    看到馨兒篤定的表情,小珍又想了想,謹慎道:“馨兒,你可不能放水啊?”


    “嗯,我已經答應過你了。”馨兒笑答。


    “不對。”說著小珍用力嗅了嗅馨兒的身上,“這可不行。”小珍搖搖頭,透亮眼睛眨了眨,又對馨兒道:“馨兒,你的嫁衣做好了,先讓我去熏香,知道嗎?”


    看到小珍神神秘秘的模樣,馨兒無奈笑著答應:“好……”


    ……


    北方的一座高山頂上還蓋著一圈白色的積雪,高山腳下,一處廣闊的較平坦處,坐落著一個大型的城池。城池內排列著或大或小的帳篷。即便南國的花紅柳綠的春天已是將過,這一頂頂灰蒙蒙的帳篷依然顯得死氣沉沉。


    城中央立著最大的一頂帳篷,這巨型帳篷頂端插著一麵鷹旗,原本印著強勁敏銳、令人敬畏的雄鷹的旗幟,卻因無風吹動,而耷拉下來,不複往日的神氣勇猛。


    這裏便是前幾個月剛入侵大興,與大興、金國大戰而落敗的遼國的都城。


    巨型大帳內,正中一張鋪了裘皮的寬大椅子上,坐著遼王耶律隆慶。他虎目如鋸,鼻若懸膽,臉型方正,他前額的頭發被剃去,還留著發辮。而他旁邊則坐著他的母親蕭燕。


    那中年女子相貌端莊,容顏秀麗,但那雙眼睛卻是銳利攝人,恁是再膽大之人,被她一望,便不敢再造次。她頭束高髻,前額綴著一彎黃金製的鏤空流蘇花勝,顯得莊嚴而又不失華貴。


    隻是這兩人的麵色,似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皆是陰霾。大帳內的兩人均是久久沉默未語。


    耶律隆慶長歎了一口氣,沮喪道:“王太後,雲州戰敗已經三月有餘,可我遼國軍民士氣還未平緩過來,一蹶不振,這可如何是好?”


    蕭燕亦是歎了口氣,道:“國王,此次戰敗損失極大,一時間恐難恢複元氣。”她見兒子眉目間更是陰沉,又寬慰他道:“最近也不是全無好消息,前些日子,就有人給我們送來了火炮的構造圖和製造之法,我們也已經按照此法製造火炮。等製出了這個武器,我們再也不會怕金國了。”


    耶律隆慶讚同道:“王太後所言有理。隻是本王有收到線報,其餘各國,如大興、西夏、高麗、回紇等,都同一時間收到了這火炮的構造圖及製造之法。”


    “但不知是什麽人將這火炮技術散布開來,也不知他的用意為何。”蕭燕曾試圖多次探查送信者的身份,但卻都是以失敗告終。


    耶律隆慶補充道:“這個問題,恐怕,現在各國的君主都想要知道。這件奇特的事,早已經在各國朝政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了。”


    是極,當初金國協助大興以火炮大敗遼國的戰爭,震驚了這片大陸上的各個國家。那場壓製性的勝利,莫不讓各國君主、重臣在心底戰栗,紛紛在心裏盤算,假如金國用火炮攻擊的是自己,他們能否承受的住。而答案也很明顯,連戰鬥力強橫的遼國都無法抵抗,更遑論其他小國了。


    因此,當火炮的構造圖和製造之法被有人秘密送給各國君主時,無異於在各國政要間扔了一枚炸彈,各種猜測傳言紛紛炸開了鍋。


    但是,直到現在,仍是沒人能知道到底是誰送來了這麽價值連城的重要信息。此事也因其神秘之處被各國君主或是大臣們常談於口間。


    正當耶律隆慶和蕭燕在回憶沉思的時候,帳內進來一人,上稟道:“稟告王上,王太後,有人求見,他說他知曉火炮技術的內幕,並能解答是誰送來了火炮技術的疑惑。”


    幾乎同時,耶律隆慶和蕭燕開口問道:“哦?是什麽人?”


    “一個男人,身披鬥篷,頭戴帽子,看不清楚長相。”下人如實匯報。


    “是什麽人搞的這麽神神秘秘?”耶律隆慶詫異問。


    蕭燕分析道:“物之反常者必有因。可能他真的知道一些內情。”


    “那就宣他覲見。”耶律隆慶宣布。


    接著,隨著下人引領著進來的,果然是一個個頭體型較高大壯實的披鬥篷戴帽子的男人。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亦讓人感覺到他一身的陰鷙氣息。


    見他進了大帳,也不說話,耶律隆慶有些著急問:“你是誰,你說知曉火炮技術的內幕?”


    隻聽一個陰沉似發自地底深處的聲音回答:“小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火炮技術的人。”


    “你知道那是什麽人?”蕭燕追問。


    “送信的乃是雲龍城,發明火炮的也是雲龍城。”這男人也不賣關子,直接給出答案。


    “雲龍城?”耶律隆慶重複這個名字。蕭燕聽到這個名字,眯起了眼,也在腦海裏仔細搜尋這個名字相關聯的信息。


    “雲龍城可是大興境內的一座神秘城池?傳聞城中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和各種奇特的人事。”稍後,蕭燕向那男人求證。


    “是的。雲龍城坐落在大興國南部一座名為半青山的深山中,它不僅擁有傳聞中的數之不盡的財富,還有很多外界未曾有的發明創造,其中,火炮就是其中一項。”那男人一連串話語,直將耶律隆慶和蕭燕驚的半響未說話。


    最後,還是蕭燕先從驚訝中緩過來,繼續追問:“你為何對雲龍城如此了解?而你又如何能證明火炮就是雲龍城發明的?”


    “小人為何對雲龍城如此了解,隻因雲龍城乃是我的仇人。小人名叫王彪,原本是大興朝蜀中山中的山匪頭目,有一眾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皆因雲龍城多管閑事,利用其下商業組織祥雲社的財富,聯合了專於行運生意的馬家的鏢局,設計圍剿了我一幹兄弟,軍師付伯生為救我突破圍剿被慘殺,而我本人,臉上也是永遠留了一道疤……”說著,男人脫下帽子,露出一張麵相凶悍的臉,那臉上一道長疤橫陳,頗是猙獰。


    饒是見過很多凶狠醜陋之人的耶律隆慶和蕭燕,在看見王彪的真麵目後也是感到背脊一涼。


    “不僅如此,雲龍城還對我趕盡殺絕,在他們的江湖組織龍吟幫中下達命令,務必要將我誅殺。”這個叫王彪的男人口吻間皆是滿滿的恨意。


    “祥雲社?龍吟幫?馬家?那又是什麽?”耶律隆慶不解問。


    “祥雲社,龍吟幫,分別是雲龍城在外界中的下屬組織。祥雲社專於商業,龍吟幫則是江湖組織。取祥雲社和龍吟幫的雲和龍字,即是雲龍城的名字,這也可以間接證明我說法的真實性。而馬家,就是在這片大陸上專門從是行運生意的馬路遙。馬家在陸運、船運甚至海運中都獨占鼇頭。而馬路遙與雲龍城城主畏傲然私交甚篤,親如兄弟,相信大遼境內,也不乏這三個組織祥雲社、龍吟幫和馬家的身影。”王彪繼續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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