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淵憋著一口悶氣,戳了戳坐在旁邊的秦鬆:“這個人長得不好看,斷不能讓他耀武揚威了去。師兄,你長得好看,你且上去滅了他的威風!”


    秦鬆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又不是選美,我去作甚?”


    這時,隻聽淩若淵的師叔聶輕寒,一聲輕喝:“秦鬆,你去!”


    淩若淵大喜,激動地蹦起來,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仿佛即將上台應戰的人就是她自己。


    而秦鬆麵目一肅,站定抱拳,朗聲一呼:“弟子領命!”接著他便騰身而起,兩三步躍到浮台之上。


    淩若淵雖剛與秦鬆置氣,此時也全然忘了。她興奮地又蹦又跳,傾盡全力,為秦鬆造起聲勢,甚至現場編了個很霸氣的口號:“九劍橫掃八方,秦鬆斬妖除魔!”


    站在浮台之上的秦鬆聽了,頗有些尷尬。他向著武問秋一抱拳,有些歉意地道:“我的小師妹本意是為我助威,不小心得罪了武兄。還請多包涵。”


    武問秋也不答話,隻是淡淡一笑。接著,他便將手中長劍一揮,向著秦鬆攻來。


    秦鬆也不猶豫,隻將手中的幽藍長劍燼瀲向空中一拋。秦鬆同時向前高高躍起,左手一揮,正持住燼瀲劍柄。


    轉瞬間,燼瀲出鞘,在空中拖出一道耀眼的幽藍劍影。


    武問秋的劍勢淩厲迅猛,轉眼間就攻到秦鬆跟前。


    秦鬆卻不徐不急,隻是在空中悠悠然一個轉身,左手持劍護在身側,輕鬆從武問秋的長劍正前方,避到了一側。


    武問秋見自己長劍一擊不中,立即站定身形,翻身便向秦鬆一個橫掃。


    秦鬆見武問秋長劍掃來,隻淡然將持在左手的燼瀲劍,換到右手。接著,秦鬆手中的燼瀲劍,便一個挽花,迎著武問秋的長劍而去。


    武問秋的劍法,以剛勁力道見長。他自認為這一橫掃,用了自己八成力道,若被擊中,輕則傷及筋骨,重則取人性命。


    但這一掃過後,武問秋竟發現,自己的長劍,仿佛掃在了泥地裏。


    不但沒有傷及筋骨,還似乎被爛泥糊住,進退不得了。


    武問秋大驚,定睛看去。他才發現,秦鬆的幽藍燼瀲劍,經過綿密的挽花劍式,竟然如同一個漩渦般,將自己的長劍牢牢吸住了。


    武問秋心中一急,狠命想要抽回長劍。


    怎奈何,燼瀲劍產生的漩渦吸力,越來越大。


    武問秋的手一痛,手中長劍竟然飛將出去。


    轉瞬間,勝負已定。


    不到三招,秦鬆就讓武問秋卸了甲。


    武問秋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不敢相信自己輸得如此幹淨利落。


    而浮台周圍的各派英雄,也有些發懵。


    直到秦鬆微笑著,將武問秋的長劍歸還,大家才回過神來。很快,喝彩叫好聲便雷動起來。


    而這雷動的喝彩聲中,自然以淩若淵的尖叫聲最為突出。


    她激動得抹著眼淚,連霸氣的口號也不甚清晰了:“九劍,九劍……秦鬆,秦鬆斬妖除魔!”


    麵對周遭的讚歎,秦鬆顯得有些靦腆。他雙手握拳,朗聲道:“還請各派同道指教。”


    秦鬆的話音未落,隻聽到一聲冷冷的低喝:“那便容老夫,來指教你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驚的是,本來是小魚小蝦們的較量,如今卻有自稱老夫的人,一本正經前來挑戰。


    更驚的是,這個自稱老夫的人,還是個宗師級別的人物!


    此人雖自稱老夫,其實是個四十來歲的壯年人。他身材魁梧高大,膚黑皮糙,滿臉橫肉,麵目陰狠。雖不至於眼歪嘴斜,但這副麵相,也實在一言難盡。


    他的容貌,雖不能讓人心生愉悅,但卻真真能讓人,心生畏懼。


    他的脾性,與他的容貌,竟然一般無二。睚呲必報,不擇手段,便是江湖中人,對他的評價。


    他便是夜晴宮掌門,祁崢!


    祁崢一身褐色長袍,滿頭亂發。他緩步走上浮台,似笑非笑地盯著秦鬆,聲如洪鍾:“數年不見,小友氣度依然啊。”


    秦鬆見上台之人竟是祁崢,也有些發懵,一時呆立在台上。


    祁崢見秦鬆不言語,便上前一步,循循善誘般道:“小友可還記得他郎城中的九頭蛇?”


    秦鬆還沒有答話,台下的淩若淵已經跳將起來,毫不客氣地道:“醜八怪,你那張臉,是驚天地,泣鬼神。我們忘了九頭蛇也不會忘了你啊!”


    祁崢轉過身,看到台下的淩若淵,立即如同得見仇人,勃然大怒起來。他虯髯倒立,怒目圓睜,臉上陰氣滾滾。他厲聲道:“小妖女,蛇玉何在?”


    淩若淵卻毫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蛇玉?我吃啦。你有本事咬我呀!”


    祁崢本來就黑的大臉,更加黑如焦炭。他冷哼一聲,卻不再跟淩若淵多費口舌,反而回頭對秦鬆說:“小子,老夫平生最恨,求而不得。因此隻要老夫誌在必得之物,一定奮力求索。偏偏你們幾個小鬼讓我吃了個暗虧。此事已是老夫心中芥蒂。今日,正好跟小友比劃比劃,就算讓此事有個善終,如何?”


    秦鬆低頭一沉吟,暗想在群雄眼皮子底下,這祁崢也不至於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於是他燼瀲長劍一收,朗聲道:“請祁前輩指教。”


    祁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他低喝一聲,向前搶出一步,蒲扇般的大手,就向秦鬆攻來。


    祁崢膀大腰圓,而秦鬆身材瘦高。兩人站在一起,如同龐然大山上長了棵小鬆樹。祁崢這一攻勢,猶如排山倒海,仿佛轉眼就要將那棵小鬆樹吞沒。


    但是小鬆樹卻異常堅挺靈活。在排山倒海的進攻之後,竟然屹立不倒。


    隻見秦鬆並沒有正麵迎擊祁崢的一擊,而是快速向後退去。同時他暗暗將燼瀲劍收到背後,蓄勢待發。


    祁崢見秦鬆後退,也快步向前追擊。同時,他雙掌交錯,掌掌攻向秦鬆麵門。


    秦鬆深知祁崢的冰炙掌威力巨大,不敢與他的雙掌接觸,於是隻是咬牙快速後退,隻守不攻。


    二人一個追,一個避,轉眼竟到了浮台邊緣。


    淩若淵看得著急。她咬著嘴唇,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差點就要把自己的衣角揪出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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