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木屋的縫隙斜照進來,隱約看到飄在空中的微塵在輕輕移動。屋內屋外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積雪從樹枝上落地的聲音。
煥奕閉著眼睛,移動著鼻子吸著空氣中彌漫的烤肉香味,口水似乎隨時可以留出來,他吧唧幾下嘴,說道:“二哥,我怎麽聞到烤肉的香味了,好香,好香的”然後認為這味道接近而不真實,拽著被子好奇的問“我是在做夢還是讒了呢,感覺這個味道離我好近好近,真的好香啊。”
看著他這個樣子,浩軒和寰宇偷偷笑著,怎麽說煥奕也是個不滿十九歲的孩子,雖然平時莽撞了點,可犯起萌來,也甚是可愛。寰宇說道:“你要是再不睜眼睛,這吃烤兔肉可就真成了做夢了”
“什麽,烤兔肉”煥奕一聽,機靈一下起來了,看著火架上的烤兔兩眼冒火星,直流口水。
“別看了,去叫你三姐過來。”
“三姐?”煥奕心裏嘀咕了一下,這個稱呼可以既熟悉又陌生,他好久沒有叫三姐了,又想到之前他因為誤會對錦瑤惡語相加,還有兩次動手,有幾分不好意思,隻不過礙於麵子沒有開口道歉罷了。現在突然讓他開口叫“三姐”,真的有些難以開口。雖然他莽撞好衝動,是非心、羞愧之心還是有的,經曆這麽多,他也想明白了三姐處境的身不由己,可一向好強的自己低不下頭,心裏反複思量,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便故意耍起孩子氣,道:“哎呀,二哥你去叫,我餓了,我迫不及待的要大吃一場,你去,我先吃。”
寰宇看到遲疑一下才回複的煥奕,心知煥奕心中不願,也不想逼迫煥奕,他相信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應聲道:“好好好,那你趕緊起來。”
“二哥,不用叫了,我醒了,這就過去”車內傳出錦瑤的聲音,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聽得清楚,心裏自卑、難受,半低著頭走了過來。
浩軒把最大的後退給了煥奕,煥奕則像一隻餓了半年的狼見到了心愛的羔羊,興奮難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心滿意足的說“我還以為今天會餓肚子,沒想到有烤兔腿可以吃,大哥,二哥,謝謝你們了”
寰宇道:“別,這個功我不領了,是大哥起早抓的兔子,我就是多填了幾把火而已。”
煥奕停下抬頭看了看浩軒,發自內心的說:“大哥,我突然發現你特好。變得有溫度了。”
浩軒聽到煥奕這話,心底充滿喜悅,笑意微微顯露,第一次聽到煥奕這麽認真、老實的誇讚自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故作嚴肅的說:“話多,快吃”。這可能也是第一次浩軒、煥奕二人感受彼此的溫暖,心裏都暖暖的。
幾人吃過飯後重新套起馬車,開始新一天的路程。
不遠處雪白的山峰被霧氣彌漫,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仿若人間仙境,幾人此時明白了瘋癲道人形容初到天山時的神往,確實美不勝收,讓人流連忘返。行走至不到一刻鍾,便到了所謂的天山神迷大峽穀,這裏穀內山體陡斜,懸崖峭壁,奇峰異石,千態萬狀,令人歎為觀止,峽穀隨山勢變化,忽而寬闊,忽而細狹。
兄妹五人停車觀望了一下,便開始打點行囊。浩軒背起菲絮,煥奕在身後攙扶,寰宇則和錦瑤搭伴,幾人踉踉蹌蹌的前行,即使小心翼翼,也會不時被腳底的山石磕絆,不時因雪滑而滑腳,險些摔倒,途中寰宇、煥奕幾次要背菲絮,都被浩軒拒絕了。
一路上磕磕絆絆,幾經艱難,申時,到達了位於中天山和北天山交界處的斷壁處,可以說是千峰競秀,萬壑流芳海拔雖不驚人,登山難度卻非比尋常,再加上一路上他們沿東南山脊爬行,已過大半日,精力體力消耗很多,幾人望著百米高的斷崖,氣喘籲籲,:不自覺歎了口氣。
寰宇拿出地圖,看了看上麵的標識,又看了看周邊的景物,說道:“這應該就是博格達峰,洗月仙人就在峰頂”
煥奕手放於額前望了望斷崖的高度,眉頭皺了起來:“可是,我們怎麽上去也,現在我們身上所剩的靈力恐怕連三分之一高度都飛不到,就要摔下來了”
錦瑤也擔憂的問:“是呀,二哥,依照目前我們幾人的情況,恐怕直接上不去,難道還要繞行嗎?”
“繞行的話恐怕至少還需三日”
浩軒立定否定了繞道:“不行,三日太久了,今天我明顯感到七彩碧璽儲存的靈力越來越弱,而且.......”他今日發現菲絮鬢角處有幾處白發,血氣影響發質,猜想菲絮各項機能在退化。他又怎麽願意說出口呢。
“而且什麽”
浩軒有意回避眼神,說道“沒什麽,寰宇,你看看地圖上可有近路”
“地圖上就是標識從斷崖處上山峰的”寰宇小聲嘀咕,反複研究這張地圖,期予能找出一條近路。忽然好想發現了什麽,叫道“大哥,你看,地圖上標識這裏應該存在鐵索的,這個標記是不是鐵索的標記?”
“拿過來我看一下”由於浩軒背著菲絮,行動不便,寰宇就直接將地圖展平,手指著地圖上鐵索的標記處。
浩軒眼睛冒出光來:“對,依照圖上所示,這裏肯定有鐵索,還不止一條,可能被雪蓋住了,你和煥奕走近看看。”
“嗯”
寰宇和煥奕走進斷崖,觀察摸索,拿著一根木棍撥滑著斷崖壁上的雪,一人從左及右,一人從右及左。忽然煥奕的木棍被什麽東西插住了,他猛的以拔,居然顯漏出半個胳膊粗的鐵索。“二哥,我這裏果真有一條鐵索”他興奮的叫了起來。
“大哥,你也過來看”
“好,這就過去”
幾人一同往煥奕的方向走去,煥奕繼續用木棍撥弄,一條,兩條。三條、四條、五條,居然有五條鐵索,幾人喜出望外。雖然露出了五條鐵索的頭,但斷崖中部和頂部的鐵索依舊被雪覆蓋著。
寰宇道:“大哥,錦瑤你們退後幾步,來煥奕,我們一起向外用力拉,讓埋藏在積雪下的鐵索顯現出來”
“好”煥奕剛一握鐵索,就大叫了一聲:“啊,好涼啊這鐵索常年在冰雪中冰封,要比冰雪還要寒上幾倍,我住時似乎能將手凍結,紮心的疼,斯..哈....”
寰宇提醒道:“你墊上一層衣服,會好一些”
浩軒見狀,叫道:“煥奕,你過來照顧小妹,我來。”
“這....”煥奕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鐵鏈誰碰不暖和。
“快點,別磨蹭。”
煥奕搓了幾下手,抖了抖肩上的雪,走過來接過菲絮,浩軒則和寰宇一同,一一將鐵索拽出來,方便一會爬行。
寰宇拍拍手說道:“大哥,四個就夠了,我們歇一下就上去。”
浩軒也抖落了一番身上的雪花,說道:“嗯,來,幫我把菲絮困在身上”
寰宇說道:“好”
寰宇,錦瑤拿出包袱裏多餘的衣服,撕成帶狀連起來,剩下的仍在了地上。除了寰宇背後的玄機傘,其餘東西他們都丟了下來,輕裝上陣,方便爬行。浩軒再次背起菲絮,寰宇和菲絮將布繩困在浩軒和菲絮身上,開始了爬行。
這百年鐵索久封於天山之中,自然寒徹透骨,隔著衣服根本不起什麽作用。煥奕剛要斯哈著手,往掌間吹點熱氣。便被寰宇製止住了。
寰宇連忙叫停:“煥奕,不要,手裏粘了哈氣,手掌會濕潤,鐵索寒氣可能將手掌黏住,輕則疼痛,重則粘下一層皮。”
聽寰宇此言,煥奕連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罵道“媽的,小爺今天拚了。”
爬行中總不斷磕磕碰碰浩軒萬非小心,卻該是不時掛碰到菲絮,因為顫動,山頂的雪塊也會不時下落。四人艱難的爬行,心恨不得立刻飛上去,可身體卻是在一點一點的上升。
由於爬行中的磨擦,綁在浩軒和菲絮身上的繩結越來越鬆,浩軒則一邊努力向上爬,一邊盡力減少對菲絮的磕碰,沒有注意到繩結的鬆動,爬至三分之二處,繩結徹底開了。
“大哥,小心小妹”寰宇著急的大叫。
待浩軒反映過來之時,菲絮已經滑下了多半個身子,浩軒轉身抓了個空。寰宇情急之下鬆開鐵索向下跳一把抱住菲絮,將自己墊在菲絮身下,右手抄起被毀的玄機傘極力劃在斷崖上,增加阻力,減緩下降的速度。由於快速下降和極大的磨擦,玄機傘傘頂和斷崖接觸處不斷擦除火花。
“二哥。小妹”
“二哥”
“寰宇”
浩軒、煥奕、錦瑤迅速沿鐵索下來,隻聽啪的一聲,寰宇和菲絮掉落在了地上。寰宇發出“呃”的一聲,胸部受到巨大的震動,口部嘔上一口鮮血來。
“寰宇,小妹,你們怎麽樣”
寰宇將菲絮護在胸前,直至落地也未曾鬆開,地上一甩,菲絮身體一砸,寰宇這一下傷的著實不清,半響咬著牙勉強回複:“沒事,小妹沒事。”
煥奕緊張的問道:“二哥,你怎麽樣,傷哪裏了”
錦瑤同樣焦急萬飛的趕過來:“二哥,都是血,你傷在了哪裏?”
“我沒事,先把小妹扶起來”寰宇擦了擦嘴邊的血,平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安慰的說道。
“二哥,二哥”錦瑤嚇得要哭,寰宇安慰道“我沒事,沒事,讓我緩一下。”
“煥奕,來”浩軒將菲絮交給煥奕,察看寰宇的傷勢,摸到胸部時,眉頭皺了一下,其實浩軒不過來,寰宇也猜出可能肋骨斷了,如今看到浩軒的表情,更加確定,說道“大哥,我沒事。”
浩軒神色凝重的問道:“肋骨斷了兩根,還能起來嗎,你在下麵等我們,我上去後拉你上崖。”
寰宇側拄著地麵坐了起來,說道:“我自己來,依我們現在的情況,想靠兩隻手的力量拉一個人上崖,太難了。”
浩軒將寰宇扶起來,幾近黃昏,太陽的餘暉籠罩著整座天山,雪晶在餘陽照射在閃閃發光,卻柔和了許多。浩軒說道“我們今晚一定要上去,不然夜間的溫度極低,這邊沒有遮蓋物,我們會被凍死的。”
寰宇道:“對,今晚必須上去,斷了兩根肋骨,不影響我爬行。”
大家看了看寰宇,有幾分擔憂,也隻能勉強如此。
浩軒說道:“來,在幫我綁一下”浩軒起身,眼前頓時空白一片,腦子一陣暈眩,險些摔倒,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一路山路,一路荊棘,浩軒一路背著菲絮已經嚴重的體力精力嚴重透支,再加上這一天隻吃了一頓早飯,更是無力。錦瑤連忙扶住浩軒“大哥,小心”,見浩軒站穩又立刻放下了手。
煥奕道:“大哥,你一路背著菲絮,體力精力已經嚴重透支,這次換我背小妹吧。”
浩軒二話沒說,一口否定:“你,不行。”
煥奕有些著急,氣勢衝衝的問道:“我為什麽不行,大哥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我嗎?這個時候我不背誰背,你這樣虛耗過度,在背著小妹,萬一一著不慎,摔下來怎麽辦?二哥現在肋骨摔斷,我不背,難道三姐背不成?”
浩軒握著拳低頭不言,不是不相信煥奕,依他們目前的靈力體力,負重爬行實屬困難,他擔心煥奕二人的安危。就連自己也不確定能否帶菲絮爬山去。
寰宇道:“大哥,讓煥奕來吧。”
煥奕拍了拍胸脯慷慨激昂的保證道:“大哥,好了我莫煥奕發誓,就算我死,也把小妹送上山頂”然後又帶著幾分傷感繼續說:“大哥,你讓我為小妹做一件事情吧,好歹,我也是她哥哥”
“大哥”“大哥”
浩軒吐了口長氣,說道:“好,你要主意安全,保護好小妹,也要保護好自己。一會你在第三鐵索,錦瑤在第四鐵索,我在第二鐵索,我們兩個護送你,寰宇,你第一鐵索”
煥奕見浩軒答應,喜出望外:“聽你的,大哥。為了避免出現剛才的狀況,小妹在背後滑落無法抓到,把小妹綁在胸前吧。”
寰宇連忙否決道:“可是這樣,你爬行的難度將會增大,需要消耗更大的臂力和腿力”
浩軒也否定道:“對呀,煥奕,這樣不行。”
煥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沒事,你們待會快點爬,先上去拉我一把就行”
四人又開始了第二次攀爬,這一次比上次更加艱難,體力精力卻越來越低。
煥奕帶著菲絮在第三鐵索,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做哥哥的自豪,他一邊緩慢的爬行,一邊護著菲絮臨近壓頂還有十幾米處,不知為何忽然有個巨大的震動,令幾條鐵索直晃東,許久才穩住,壓頂陸續滾下雪球,甚為驚人,他們需要一邊閃躲一邊爬行,無疑又增加的爬行難度。
寰宇警惕的說道:“上麵的機關可能被觸動了,大家快點往上爬,”
浩軒首先考慮到的是煥奕和菲絮的安慰,急忙問道:“煥奕,你怎麽樣。”
“我沒事”話音剛落,一個雪球從頭頂滾落。
“煥奕小心”
煥奕帶著菲絮,行動不便,閃躲不開,情急之下隻好聚靈出掌,將雪球擊碎。碎雪紛紛落下。菲絮的聚靈丹雖然幫助他們快速恢複靈力兩成,聚靈釋放靈,可他們畢竟身負重傷,身體尚未恢複,加之十幾日的奔波,體力匱乏,一掌擊出,身體虛弱不堪,他拚命抓緊鐵索,還是下滑了兩米米左右。
其他三人也被者情景下的毛骨悚然,還好有驚無險。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爬上去,十幾米的高度他倒是可以拚一拚把菲絮送上去。
“煥奕,怎麽樣了,”
煥奕:“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爬上去接著小妹。”
浩軒:“爬不動就停在那裏,我門合力上去拽你上來”
他們剛一爬動,鐵索又開始震動,煥奕想若再下來一個雪球,他和菲絮肯定都必死無疑,不行,世事多變,我不能等了,得先送小妹上去。其餘三人一邊回頭看著煥奕一邊加緊往上爬。他凝神聚靈,調動周身靈力,口叼住菲絮肩上的衣服,左手拉緊鐵索,右手解開係在身上的繩帶,解開後攥住菲絮後背的衣服,將所有靈力聚於右手。
浩軒大驚,問道:“煥奕,你在幹什麽?”
寰宇、錦瑤回頭,亦是大驚,見此情景浩軒加緊往上爬,他似乎猜到了煥奕想做什麽。浩軒敕令的叫道:“煥奕,住手別動。”
寰宇、錦瑤也拚命加緊往上爬,必須用速度阻止煥奕做傻事。可是不時雪球的下落他們躲躲閃閃,速度總是減慢,越是著急越是爬不上去。危機時刻又見危機,又一雪球滾下。
煥奕聚靈完畢,用盡渾身力氣將菲絮甩了出去“啊.....”一聲長豪,“大哥,接住”剛好浩軒到達山頂,一把抱住了菲絮。
煥奕則同雪球一起。摔下了懸崖。
“煥奕,煥奕”
“煥奕,煥奕”
煥奕閉著眼睛,移動著鼻子吸著空氣中彌漫的烤肉香味,口水似乎隨時可以留出來,他吧唧幾下嘴,說道:“二哥,我怎麽聞到烤肉的香味了,好香,好香的”然後認為這味道接近而不真實,拽著被子好奇的問“我是在做夢還是讒了呢,感覺這個味道離我好近好近,真的好香啊。”
看著他這個樣子,浩軒和寰宇偷偷笑著,怎麽說煥奕也是個不滿十九歲的孩子,雖然平時莽撞了點,可犯起萌來,也甚是可愛。寰宇說道:“你要是再不睜眼睛,這吃烤兔肉可就真成了做夢了”
“什麽,烤兔肉”煥奕一聽,機靈一下起來了,看著火架上的烤兔兩眼冒火星,直流口水。
“別看了,去叫你三姐過來。”
“三姐?”煥奕心裏嘀咕了一下,這個稱呼可以既熟悉又陌生,他好久沒有叫三姐了,又想到之前他因為誤會對錦瑤惡語相加,還有兩次動手,有幾分不好意思,隻不過礙於麵子沒有開口道歉罷了。現在突然讓他開口叫“三姐”,真的有些難以開口。雖然他莽撞好衝動,是非心、羞愧之心還是有的,經曆這麽多,他也想明白了三姐處境的身不由己,可一向好強的自己低不下頭,心裏反複思量,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便故意耍起孩子氣,道:“哎呀,二哥你去叫,我餓了,我迫不及待的要大吃一場,你去,我先吃。”
寰宇看到遲疑一下才回複的煥奕,心知煥奕心中不願,也不想逼迫煥奕,他相信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應聲道:“好好好,那你趕緊起來。”
“二哥,不用叫了,我醒了,這就過去”車內傳出錦瑤的聲音,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聽得清楚,心裏自卑、難受,半低著頭走了過來。
浩軒把最大的後退給了煥奕,煥奕則像一隻餓了半年的狼見到了心愛的羔羊,興奮難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心滿意足的說“我還以為今天會餓肚子,沒想到有烤兔腿可以吃,大哥,二哥,謝謝你們了”
寰宇道:“別,這個功我不領了,是大哥起早抓的兔子,我就是多填了幾把火而已。”
煥奕停下抬頭看了看浩軒,發自內心的說:“大哥,我突然發現你特好。變得有溫度了。”
浩軒聽到煥奕這話,心底充滿喜悅,笑意微微顯露,第一次聽到煥奕這麽認真、老實的誇讚自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故作嚴肅的說:“話多,快吃”。這可能也是第一次浩軒、煥奕二人感受彼此的溫暖,心裏都暖暖的。
幾人吃過飯後重新套起馬車,開始新一天的路程。
不遠處雪白的山峰被霧氣彌漫,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仿若人間仙境,幾人此時明白了瘋癲道人形容初到天山時的神往,確實美不勝收,讓人流連忘返。行走至不到一刻鍾,便到了所謂的天山神迷大峽穀,這裏穀內山體陡斜,懸崖峭壁,奇峰異石,千態萬狀,令人歎為觀止,峽穀隨山勢變化,忽而寬闊,忽而細狹。
兄妹五人停車觀望了一下,便開始打點行囊。浩軒背起菲絮,煥奕在身後攙扶,寰宇則和錦瑤搭伴,幾人踉踉蹌蹌的前行,即使小心翼翼,也會不時被腳底的山石磕絆,不時因雪滑而滑腳,險些摔倒,途中寰宇、煥奕幾次要背菲絮,都被浩軒拒絕了。
一路上磕磕絆絆,幾經艱難,申時,到達了位於中天山和北天山交界處的斷壁處,可以說是千峰競秀,萬壑流芳海拔雖不驚人,登山難度卻非比尋常,再加上一路上他們沿東南山脊爬行,已過大半日,精力體力消耗很多,幾人望著百米高的斷崖,氣喘籲籲,:不自覺歎了口氣。
寰宇拿出地圖,看了看上麵的標識,又看了看周邊的景物,說道:“這應該就是博格達峰,洗月仙人就在峰頂”
煥奕手放於額前望了望斷崖的高度,眉頭皺了起來:“可是,我們怎麽上去也,現在我們身上所剩的靈力恐怕連三分之一高度都飛不到,就要摔下來了”
錦瑤也擔憂的問:“是呀,二哥,依照目前我們幾人的情況,恐怕直接上不去,難道還要繞行嗎?”
“繞行的話恐怕至少還需三日”
浩軒立定否定了繞道:“不行,三日太久了,今天我明顯感到七彩碧璽儲存的靈力越來越弱,而且.......”他今日發現菲絮鬢角處有幾處白發,血氣影響發質,猜想菲絮各項機能在退化。他又怎麽願意說出口呢。
“而且什麽”
浩軒有意回避眼神,說道“沒什麽,寰宇,你看看地圖上可有近路”
“地圖上就是標識從斷崖處上山峰的”寰宇小聲嘀咕,反複研究這張地圖,期予能找出一條近路。忽然好想發現了什麽,叫道“大哥,你看,地圖上標識這裏應該存在鐵索的,這個標記是不是鐵索的標記?”
“拿過來我看一下”由於浩軒背著菲絮,行動不便,寰宇就直接將地圖展平,手指著地圖上鐵索的標記處。
浩軒眼睛冒出光來:“對,依照圖上所示,這裏肯定有鐵索,還不止一條,可能被雪蓋住了,你和煥奕走近看看。”
“嗯”
寰宇和煥奕走進斷崖,觀察摸索,拿著一根木棍撥滑著斷崖壁上的雪,一人從左及右,一人從右及左。忽然煥奕的木棍被什麽東西插住了,他猛的以拔,居然顯漏出半個胳膊粗的鐵索。“二哥,我這裏果真有一條鐵索”他興奮的叫了起來。
“大哥,你也過來看”
“好,這就過去”
幾人一同往煥奕的方向走去,煥奕繼續用木棍撥弄,一條,兩條。三條、四條、五條,居然有五條鐵索,幾人喜出望外。雖然露出了五條鐵索的頭,但斷崖中部和頂部的鐵索依舊被雪覆蓋著。
寰宇道:“大哥,錦瑤你們退後幾步,來煥奕,我們一起向外用力拉,讓埋藏在積雪下的鐵索顯現出來”
“好”煥奕剛一握鐵索,就大叫了一聲:“啊,好涼啊這鐵索常年在冰雪中冰封,要比冰雪還要寒上幾倍,我住時似乎能將手凍結,紮心的疼,斯..哈....”
寰宇提醒道:“你墊上一層衣服,會好一些”
浩軒見狀,叫道:“煥奕,你過來照顧小妹,我來。”
“這....”煥奕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鐵鏈誰碰不暖和。
“快點,別磨蹭。”
煥奕搓了幾下手,抖了抖肩上的雪,走過來接過菲絮,浩軒則和寰宇一同,一一將鐵索拽出來,方便一會爬行。
寰宇拍拍手說道:“大哥,四個就夠了,我們歇一下就上去。”
浩軒也抖落了一番身上的雪花,說道:“嗯,來,幫我把菲絮困在身上”
寰宇說道:“好”
寰宇,錦瑤拿出包袱裏多餘的衣服,撕成帶狀連起來,剩下的仍在了地上。除了寰宇背後的玄機傘,其餘東西他們都丟了下來,輕裝上陣,方便爬行。浩軒再次背起菲絮,寰宇和菲絮將布繩困在浩軒和菲絮身上,開始了爬行。
這百年鐵索久封於天山之中,自然寒徹透骨,隔著衣服根本不起什麽作用。煥奕剛要斯哈著手,往掌間吹點熱氣。便被寰宇製止住了。
寰宇連忙叫停:“煥奕,不要,手裏粘了哈氣,手掌會濕潤,鐵索寒氣可能將手掌黏住,輕則疼痛,重則粘下一層皮。”
聽寰宇此言,煥奕連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罵道“媽的,小爺今天拚了。”
爬行中總不斷磕磕碰碰浩軒萬非小心,卻該是不時掛碰到菲絮,因為顫動,山頂的雪塊也會不時下落。四人艱難的爬行,心恨不得立刻飛上去,可身體卻是在一點一點的上升。
由於爬行中的磨擦,綁在浩軒和菲絮身上的繩結越來越鬆,浩軒則一邊努力向上爬,一邊盡力減少對菲絮的磕碰,沒有注意到繩結的鬆動,爬至三分之二處,繩結徹底開了。
“大哥,小心小妹”寰宇著急的大叫。
待浩軒反映過來之時,菲絮已經滑下了多半個身子,浩軒轉身抓了個空。寰宇情急之下鬆開鐵索向下跳一把抱住菲絮,將自己墊在菲絮身下,右手抄起被毀的玄機傘極力劃在斷崖上,增加阻力,減緩下降的速度。由於快速下降和極大的磨擦,玄機傘傘頂和斷崖接觸處不斷擦除火花。
“二哥。小妹”
“二哥”
“寰宇”
浩軒、煥奕、錦瑤迅速沿鐵索下來,隻聽啪的一聲,寰宇和菲絮掉落在了地上。寰宇發出“呃”的一聲,胸部受到巨大的震動,口部嘔上一口鮮血來。
“寰宇,小妹,你們怎麽樣”
寰宇將菲絮護在胸前,直至落地也未曾鬆開,地上一甩,菲絮身體一砸,寰宇這一下傷的著實不清,半響咬著牙勉強回複:“沒事,小妹沒事。”
煥奕緊張的問道:“二哥,你怎麽樣,傷哪裏了”
錦瑤同樣焦急萬飛的趕過來:“二哥,都是血,你傷在了哪裏?”
“我沒事,先把小妹扶起來”寰宇擦了擦嘴邊的血,平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安慰的說道。
“二哥,二哥”錦瑤嚇得要哭,寰宇安慰道“我沒事,沒事,讓我緩一下。”
“煥奕,來”浩軒將菲絮交給煥奕,察看寰宇的傷勢,摸到胸部時,眉頭皺了一下,其實浩軒不過來,寰宇也猜出可能肋骨斷了,如今看到浩軒的表情,更加確定,說道“大哥,我沒事。”
浩軒神色凝重的問道:“肋骨斷了兩根,還能起來嗎,你在下麵等我們,我上去後拉你上崖。”
寰宇側拄著地麵坐了起來,說道:“我自己來,依我們現在的情況,想靠兩隻手的力量拉一個人上崖,太難了。”
浩軒將寰宇扶起來,幾近黃昏,太陽的餘暉籠罩著整座天山,雪晶在餘陽照射在閃閃發光,卻柔和了許多。浩軒說道“我們今晚一定要上去,不然夜間的溫度極低,這邊沒有遮蓋物,我們會被凍死的。”
寰宇道:“對,今晚必須上去,斷了兩根肋骨,不影響我爬行。”
大家看了看寰宇,有幾分擔憂,也隻能勉強如此。
浩軒說道:“來,在幫我綁一下”浩軒起身,眼前頓時空白一片,腦子一陣暈眩,險些摔倒,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一路山路,一路荊棘,浩軒一路背著菲絮已經嚴重的體力精力嚴重透支,再加上這一天隻吃了一頓早飯,更是無力。錦瑤連忙扶住浩軒“大哥,小心”,見浩軒站穩又立刻放下了手。
煥奕道:“大哥,你一路背著菲絮,體力精力已經嚴重透支,這次換我背小妹吧。”
浩軒二話沒說,一口否定:“你,不行。”
煥奕有些著急,氣勢衝衝的問道:“我為什麽不行,大哥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我嗎?這個時候我不背誰背,你這樣虛耗過度,在背著小妹,萬一一著不慎,摔下來怎麽辦?二哥現在肋骨摔斷,我不背,難道三姐背不成?”
浩軒握著拳低頭不言,不是不相信煥奕,依他們目前的靈力體力,負重爬行實屬困難,他擔心煥奕二人的安危。就連自己也不確定能否帶菲絮爬山去。
寰宇道:“大哥,讓煥奕來吧。”
煥奕拍了拍胸脯慷慨激昂的保證道:“大哥,好了我莫煥奕發誓,就算我死,也把小妹送上山頂”然後又帶著幾分傷感繼續說:“大哥,你讓我為小妹做一件事情吧,好歹,我也是她哥哥”
“大哥”“大哥”
浩軒吐了口長氣,說道:“好,你要主意安全,保護好小妹,也要保護好自己。一會你在第三鐵索,錦瑤在第四鐵索,我在第二鐵索,我們兩個護送你,寰宇,你第一鐵索”
煥奕見浩軒答應,喜出望外:“聽你的,大哥。為了避免出現剛才的狀況,小妹在背後滑落無法抓到,把小妹綁在胸前吧。”
寰宇連忙否決道:“可是這樣,你爬行的難度將會增大,需要消耗更大的臂力和腿力”
浩軒也否定道:“對呀,煥奕,這樣不行。”
煥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沒事,你們待會快點爬,先上去拉我一把就行”
四人又開始了第二次攀爬,這一次比上次更加艱難,體力精力卻越來越低。
煥奕帶著菲絮在第三鐵索,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做哥哥的自豪,他一邊緩慢的爬行,一邊護著菲絮臨近壓頂還有十幾米處,不知為何忽然有個巨大的震動,令幾條鐵索直晃東,許久才穩住,壓頂陸續滾下雪球,甚為驚人,他們需要一邊閃躲一邊爬行,無疑又增加的爬行難度。
寰宇警惕的說道:“上麵的機關可能被觸動了,大家快點往上爬,”
浩軒首先考慮到的是煥奕和菲絮的安慰,急忙問道:“煥奕,你怎麽樣。”
“我沒事”話音剛落,一個雪球從頭頂滾落。
“煥奕小心”
煥奕帶著菲絮,行動不便,閃躲不開,情急之下隻好聚靈出掌,將雪球擊碎。碎雪紛紛落下。菲絮的聚靈丹雖然幫助他們快速恢複靈力兩成,聚靈釋放靈,可他們畢竟身負重傷,身體尚未恢複,加之十幾日的奔波,體力匱乏,一掌擊出,身體虛弱不堪,他拚命抓緊鐵索,還是下滑了兩米米左右。
其他三人也被者情景下的毛骨悚然,還好有驚無險。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爬上去,十幾米的高度他倒是可以拚一拚把菲絮送上去。
“煥奕,怎麽樣了,”
煥奕:“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爬上去接著小妹。”
浩軒:“爬不動就停在那裏,我門合力上去拽你上來”
他們剛一爬動,鐵索又開始震動,煥奕想若再下來一個雪球,他和菲絮肯定都必死無疑,不行,世事多變,我不能等了,得先送小妹上去。其餘三人一邊回頭看著煥奕一邊加緊往上爬。他凝神聚靈,調動周身靈力,口叼住菲絮肩上的衣服,左手拉緊鐵索,右手解開係在身上的繩帶,解開後攥住菲絮後背的衣服,將所有靈力聚於右手。
浩軒大驚,問道:“煥奕,你在幹什麽?”
寰宇、錦瑤回頭,亦是大驚,見此情景浩軒加緊往上爬,他似乎猜到了煥奕想做什麽。浩軒敕令的叫道:“煥奕,住手別動。”
寰宇、錦瑤也拚命加緊往上爬,必須用速度阻止煥奕做傻事。可是不時雪球的下落他們躲躲閃閃,速度總是減慢,越是著急越是爬不上去。危機時刻又見危機,又一雪球滾下。
煥奕聚靈完畢,用盡渾身力氣將菲絮甩了出去“啊.....”一聲長豪,“大哥,接住”剛好浩軒到達山頂,一把抱住了菲絮。
煥奕則同雪球一起。摔下了懸崖。
“煥奕,煥奕”
“煥奕,煥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