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對著戰戰兢兢臉色有些蒼白的弘曆說道,“弘曆,你自己說你是怎麽看這個事的。”


    弘曆心裏雖然想替高氏開脫,但是他還沒腦殘到在自己皇阿瑪麵前直愣愣的說高氏無罪,於是斟酌了一番開口說道:“回皇阿瑪,兒臣以為這次下毒事件的主使者是富察福晉無疑。至於那絕育藥事件,兒臣覺得那綢緞衣料上的避孕藥物可能和高家有關,不過拿那些珍貴補品來避孕絕育的卻是富察福晉,雖然富察福晉推說拿哪些藥材補品都是梅香自作主張,與她無關,但是,從剛才雲大人的調查中又證實梅香的家人被富察家控製,那麽梅香肯定是富察福晉的人。而且梅香他爹還是個郎中,她對那些避孕的東西十分了解也解釋的通,富察福晉估計就是利用這點來給別人下藥的。她這樣說估計也是想找個替罪羊而已,再加上梅香已死,死無對證,還有富察家做後盾,她可能覺得我們也拿她沒辦法,所以才如此明目張膽”


    弘曆的一番話也算說的合情合理,但是在提到這一串事情的主使之時,把一切罪名都推在了富察福晉的身上。至於{子衿更是提都沒提,隻是一句帶過高家與那些避孕藥“可能”有關,意圖要把{子衿與高家分開,這樣即使真是高家做的,那麽{子衿也是無辜不知情的,況且弘曆的意思還是說高家也未必真的是凶手,這廝早把罪名按在了富察家。


    弘曆剛要為自己臨機應變而得意,他自認為把整件事說的很合邏輯,又替高氏高家含蓄的辯白了一下。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好像周圍的空氣比剛才更冷了,難道是自家皇阿瑪又生氣了。(弘曆你為自己祈禱吧。)


    雍正那是什麽牛人?那是九龍奪嫡最後的勝利者,你看平時在那些兄弟中沉默寡言的,但要是想在康熙麵前上誰的眼藥,那功力肯定是無人能及的,即說的無比含蓄不讓康熙覺得他是在搬弄是非,又能讓康熙無意中對那人產生懷疑。


    弘曆的這番話糊弄別人沒準真能被他搪塞過去,但是想糊弄雍正,那就魯班麵前玩斧子了。雍正豈會不知他的用意為何,何況從在寶親王府裏的眼線那裏傳來,昨天弘曆就知道高氏可能和此事有關,但他這個兒子昨天還是在高氏那裏過的夜。這讓雍正十分注意今天弘曆對高氏的態度,結果卻是讓他十分失望和惱怒。(然後就不斷製造冷氣,充當人形製冷機,企圖凍死弘曆。)


    “這就是你要說的,那你說該如何處理此事。”此事的雍正厲色的說道。


    “這。。。回皇阿瑪,兒臣覺得此事涉及皇家顏麵,兒臣認為應該私下處理,不宜公開。”弘曆見自己老子有生氣的跡象,忙穩妥的回答道。


    此時的雍正才覺得弘曆說了句像樣的話,知道私下處理,但是顯然又對弘曆的打太極十分的不滿,“說具體的,怎麽處理。”


    “回皇阿瑪,富蔡福晉管家不利再加上身體一直不好,兒臣想還是將管家的權力交給側福晉烏拉那拉氏吧。至於高家和高氏。。。”說道這時,弘曆抬頭看了看雍正,雍正見這個兒子此時還想替高氏開脫,當即怒目圓睜的看著弘曆,弘曆見自己老子此刻十分的生氣,也不敢開口替高氏高家說話,隻好說道,“取消高家為王府采辦的權力,至於高氏禁足三個月,罰抄女戒女則300遍。”


    雍正一聽到這,自己剛才明擺著是對這個高家和高氏十分的不滿,結果這小子竟然如此輕描淡寫,不疼不癢的處置高家和高氏。這自己還沒死呢,他還沒繼承大統呢,就如此袒護他們,要是哪天自己死了,他又登上了皇位,沒人管著,那他還不得反了天。估計他都能幹出沒出自己孝期,就冊封這個高氏的事,更甚至在朝廷上明目張膽的寵信維護高家。(四四你又真相了。)


    雍正越想越覺得可能,他覺得自己可能養出個唐明皇來,那高家不就成了第二個楊家了。(四四啊,說實話,你兒子就是和唐明皇比,那也是拍馬都趕不及的。)


    於是雍正在弘曆的腦袋上賞了杯茶,言辭厲色的對弘曆說道,“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富察福晉家你知道不能得罪,朕自然明白緣由,也能體諒。可是這個高家和高氏是怎麽回事?那是給你妻妾下絕育藥,那是幹出讓你斷子絕孫的事情出來的,你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搪塞過去了?你糊弄的是誰,是朕嗎?”


    弘曆從剛才腦袋被雍正用茶杯砸了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十分惶恐的狀態,現在弘曆又聽見這話就知道,皇阿瑪真的生氣了。(難道你皇阿瑪還有假生氣的時候?)而且這話也是可大可小的,往大裏說,那可是欺君之罪,忙想開口請罪。


    可是雍正現在根本不想聽弘曆廢話,直接揮手打斷,“弘曆啊,朕對你很失望,這件事雖然隻是你後院之事,但是卻可以看出你辦差處事的能力和態度,盲目自大,偏聽偏信,感情用事,是非忠奸不分,你這樣讓朕如何放心。”


    弘曆聽見這些評價,心都涼了,他是真害怕了,害怕雍正否定自己,於是誠惶誠恐的說道,“是兒子考慮不周,是兒子的過錯,兒子定當努力改過,請皇阿瑪恕罪,一切但憑皇阿瑪做主。” 弘曆不腦殘的時候,腦子轉的還是很快的。於是用了兒子而非兒臣這樣的自稱,弘曆就是希望雍正能夠念在父子親情上打動雍正,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雍正雖然是君王,但是君王有時也是渴望親情的,他培養弘曆了這麽多年,怎麽會沒有一點感情。現在聽弘曆這樣的自稱,想著弘曆從小到大與自己相處的一幕幕,態度也有些鬆動,語調也稍微緩和了些,“朕不管你寵愛誰,那是你後院的事,但是你要是因為個女人而受到影響,那就別怪朕不留情麵了。至於今天這個事,朕不說怎麽處置高氏,你自己做決定吧。”


    雍正雖然心裏十分想把高氏除之而後快,可是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估計是一時拐不過彎兒來,逼得太緊反而不美。更何況他可是有的是辦法,讓那個高氏生不如死,現在就給弘曆個機會。弘曆,你可前往別讓朕失望啊。


    “回皇阿瑪的話,高氏此人惡毒善嫉,兒臣決定把她貶為王府侍女,永不得晉升。”弘曆戰戰兢兢的回答道,雖然弘曆不想惹自家皇阿瑪生氣,但是要是處死高氏,他還是舍不得的。更何況從格格貶為侍女也算是很重的懲罰了。


    雍正聽了不甚滿意,不過也不再就此事糾纏,想著有時候活著比死可能還殘忍。弘曆看著是仁慈了,可是對高氏來說,活著的折磨可是比死還難受。


    雍正見自己兒子如此誠惶誠恐的樣子,就想起自己的太子二哥被廢時,在皇阿瑪麵前的樣子,心裏也是十分心疼自己兒子的,也不想自己寵信的兒子步廢太子的後塵。也正因為如此,雍正覺得更得敲打下弘曆,他一直認為太子二哥能走到最後那般境地,跟康熙太過寵溺胤i有關。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更嚴厲的要求弘曆,於是開口說道:


    “朕對你後院那些女人們的勾心鬥角不感興趣,朕以前也不過問你寵愛誰冷落誰,但是朕再重申一遍,你要是因為某個女人而影響對是非的判斷,那這個女人朕不能留,今天高氏的事,咱們就就此接過。不過你要知道為君者最忌諱因為女人而是非不分,聽信讒言,寵信奸妃墨吏。你先是因為富察福晉後因為高氏,一再的感情用事,讓朕對你十分的失望,要知道古語雲,‘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連自己的後院都弄得烏煙瘴氣,還喜歡偏聽偏信,如若今後你還再犯的話,朕就要考慮你是有否能擔大任的資格,要知道朕雖然缺兒子,但是也並非非你不可。”


    “皇阿瑪,兒臣真的知道錯了,兒臣日後定會用心辦差,謹慎行事,不再感情用事,求皇阿瑪再給兒臣個機會。”弘曆語帶顫抖甚至還有些絕望的求情道。


    雍正看著弘曆如此,也知道敲打的差不多了,是時候給個甜棗了,“弘曆啊,你知道當時朕為什麽把弘時過繼給你八叔嗎?”


    弘曆不知為什麽突然提到弘時的事情,於是隻能說他知道的,“因為當時弘時勾結八叔,企圖謀反。”


    說完又看了眼眼雍正,雍正此時的麵部表情看著倒是十分的平靜,也沒有對弘曆說的話做什麽評論,隻是很平靜的開口說道,“弘時是朕虧欠最多的孩子,弘曆你卻是朕付出最多的孩子,你千萬別做出什麽讓朕後悔自己決定的事。”


    即使冷酷無情如四四,說到弘時時,心裏也是被觸動的,不傷心那是假的,除了弘時與胤t走的很近的原因,覺得自己被最親的人背叛了外,還有他不想自己的兒子們重演自己與兄弟們那樣的爭鬥。


    於是做下了那樣的決定,憑心而論弘時弘曆弘晝他們小的時候,自己更寵溺喜愛弘時多一些,可是最後弘時卻與自己死對頭胤t他們親近,這樣自己如何不生氣,不失望,也沒給弘時反駁的機會,直接過繼給了胤t。到最後還受了胤t謀反的牽連,現在在宗親間日子過的十分尷尬。


    現在看弘曆這副摸樣,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想到這裏的雍正也是很無力,“弘曆啊,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許。”


    又看了眼跪在地上若有所思的弘曆,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弘曆也看出自家皇阿瑪難得的傷感了,所以急忙告退。隻是快到門口時,雍正又開口說道,“弘曆,以後對弘時及他的後人好些吧。”


    不是命令,而是像普通人家的父親囑咐弟弟好好待哥哥,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夠和睦相處。


    弘曆聽見雍正如此說,一個念頭一瞬間閃過,當下跪在地上,十分誠懇的說道,“皇阿瑪,無論何時,弘時都是弘曆的哥哥。”


    這是今天雍正聽見弘曆說的最像人話也最順耳的話,也知道弘曆此時也明白了自己的苦心。


    “恩,退下吧。”雍正淡淡的說道。


    弘曆推出南書房,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在閻王殿走了一遭般,真是什麽緊張恐慌都經曆過了。但是自己最後的那個念頭,卻讓他莫名的欣喜,原來皇阿瑪為自己做到這一步,而且自己最後的承諾看來皇阿瑪很滿意,雖然皇阿瑪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不過他感覺到了皇阿瑪的稍微愉悅的心情。弘曆想著看來自己還是很優秀出色的,要不然皇阿瑪能選擇自己放棄那個弘時嗎,至於弘晝嘛就更不用提了,於是自我感覺很良好的弘曆,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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