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昨天鄭太醫已經正式宣告景嫻的病已經完全痊愈,所以今天就要像其他人一樣,早起去給富察福晉請安,而且弘曆下了朝回府也要把管家的事跟她交待一番。


    景嫻到時,隻有黃格格和一些分位低的侍妾在,想著以前這個時辰那些女人早就巴巴地趕來,生怕得罪這位福晉。可現在她都來了,蘇格格還有一些侍妾還沒到,真是跟紅頂白的厲害。


    景嫻注意到這些沒來的都是弘曆這段日子十分寵愛的,弘曆雖然替高氏求了情,但是也不敢現在就跟雍正嗆聲,讓高氏伺候他。所以弘曆開始了後院的采花之旅,不過這廝的品味還是沒怎麽變,高氏不在,高氏的替代品弘曆的後院還是很多的。所以弘曆這些日子寵幸的也多是和高氏一個類型的,尤其從小在江南長大的蘇格格,還有幾個來自江南的美人,弘曆更是重點照顧。


    景嫻邊想著邊走到了富察福晉麵前,麵帶微笑的規規矩矩的俯身請安,“景嫻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快起來吧,妹妹這些日子受苦了,都怪我識人不明,誰成想安嬤嬤就然動了那些個歪心思在景嫻身上,害妹妹你遭了這份罪,姐姐真是愧對你。”邊說著邊紅了眼圈,還拿帕子輕輕的擦著,好像哭的很傷心的樣子。


    這還是出事後景嫻第一次見到富察福晉呢,雖然上了妝,但是仍然能看出她臉色不怎麽好很憔悴。


    雖然富蔡錦玉一副關心景嫻的模樣,還把責任都推到了安嬤嬤身上,臉上笑語嫣嫣的,但是那雙眼睛卻怎麽也藏不住對景嫻的仇視。


    景嫻像看不到富察錦玉的仇視般,仍然微笑的說道“姐姐你這就折煞景嫻了,景嫻怎麽能不了解姐姐的為人,相信姐姐也是被那奸人所蒙蔽,姐姐無需介懷,你看景嫻現在都已經大好了,這可不就是托了姐姐的洪福庇佑嗎?”


    “妹妹你能理解就好,姐姐就怕你產生誤會,那就不好了,畢竟爺還是希望後院能夠融洽的。”意思就是你不要找我麻煩,否則就是沒有做好團結安定的工作。


    景嫻在心裏冷笑,你以為我是那蠢人,明目張膽的找茬,她現在已經知道她命格的事,更沒必要為難她,還要好好的供著她,畢竟爬的越高摔得可越重。


    “景嫻就是萬死也不敢懷疑姐姐,姐姐怎麽會是那般狠毒之人。安嬤嬤和梅香跟著姐姐最是親近,福晉也是信任她們,才給了她們可乘的機會。不過這兩個奴才可真是不長眼的,跟著福晉你還學不到好,反而作起祟來。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麽這兩個該死的奴才卻沒赤起來,反而黑了呢?可見她們都是蠢的,沒跟著福晉學些本事,否則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姐姐你也不用難過,景嫻知道都是那些奴才不開眼。”


    富察福晉和在座的各位格格侍妾們怎麽會聽不出來,景嫻這明著是把責任都推卸到了那些奴才身上,可是卻字字句句都暗含著富察福晉不會管教下人,而且諷刺富察福晉自己本省就不是什麽好鳥,□□出來的人自然也就黑了。


    其實這番話就是景嫻故意說得,她想激怒富察錦玉,想看著這張看了兩世的虛偽的嘴臉在眾人麵前變臉,她想看富察錦玉在眾人麵前失態的樣子,這讓她有種報複的快感。如果她成功了,就可以再給這個富察錦玉在弘曆按一個罪名,如果富察福晉忍耐住了,那她也沒什麽損失。


    結果表明,富察錦玉是個合格的福晉,眼裏的憤怒隻是一閃而過,就恢複了正常,“我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姐姐見到景嫻能夠康複就比什麽都高興。”


    底下的女人們看著富察福晉和側福晉在那裏明爭暗鬥,看的正高興呢,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富蔡錦玉和景嫻虛偽的客套。


    蘇格格和一些侍妾們像商量好似的一起來的給富察福晉請安,那真是掐著點的,隻提前了半盞茶的功夫才來。


    “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眾人俯身請安道。


    以蘇格格為首的那些女人雖然來晚了,但是行禮問安還是做的很規矩的,她們雖然來晚了,但是也沒超過時辰,而且她們也都規矩的請安了,富察福晉可沒有什麽找她們麻煩的借口。況且她們也不怕她找她們麻煩,還盼著這個富察福晉找茬呢,要不然怎麽有機會在王爺麵前上這個福晉的眼藥呢。


    富蔡錦玉的臉色明顯的不怎麽好,她又怎麽不知道他們敢如此明目張膽挑釁的原因。隻是現在弘曆寵著她們,而且因為自己那事,她也隻有忍氣吞聲,不能發作她們。


    臉上勉強的掛著微笑的富察錦玉看著她們說道,“眾位妹妹起來吧,今天妹妹們來的有些晚呐,側福晉已經來半天了,本福晉等等也是無所謂,可是側福晉大病初愈就讓她等了你們這麽久,妹妹們實在是不應該。”


    富察錦玉雖然不能把她們怎麽樣,但是給她們找不痛快還是能夠的,讓她們和烏拉那拉景嫻掐去。


    這些女人聽了,臉色都變了一變,她們可知道爺雖然這段時間都在她們那裏逗留,但從爺的言談中可以感覺的出來,爺對這位烏拉那拉氏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尤其是現在側福晉病好痊愈也就是意味著她可以重新侍寢,將來變得怎麽樣還是未知,現在當然不能得罪這位。


    景嫻自然知道這是富察錦玉在挑唆她們和自己產生矛盾,心下了然的她說道,“福晉,景嫻想著蘇格格她們伺候爺有功,應該賞賜才是,景嫻又怎麽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念她們的過錯呢。”


    這些人剛開始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後來聽見景嫻的一番話,才知道這個福晉是挑撥她們和側福晉的關係,她好漁翁得利呢。雖然這個側福晉是個威脅,但是她們也不想被人當槍使。


    於是蘇格格說話了,“讓福晉和側福晉久等,是婢妾們的過錯,還請福晉責罰。”什麽都不說,就讓富察福晉責罰,隻要富察福晉罰了,那麽她有理也變的沒理。


    “什麽責罰不責罰的,既然側福晉都不怪你你們,本福晉又怎麽會真的為難你們。”


    富察錦玉見自己的挑撥沒成功,反而惹了一身騷,她就不明白怎麽這個烏拉那拉景嫻反應這麽快呢?說話技巧也高,上眼藥的功力更強呢。讓她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富察錦玉當然不知道將來她養的那匹狼,魏佳氏就是擁有如此功力之人。景嫻第一世時可沒少吃她在這上麵的虧,所以後來景嫻就拚命的練習說話的技巧,力求達到上眼藥於無形的境界,慢慢的就練成今天的地步,這也算是在魏佳氏令妃的功勞。


    就在她們在大廳說話的時候,弘曆回來了,不過不止他一個人,還帶了個美人。


    弘曆的那些女人一見弘曆回來了,立刻調整了麵部表情和神態,力求把最美的一麵展示在弘曆麵前,可是還沒等她們對弘曆放電就注意到了跟在弘曆身後的美人,表情立刻變了幾變,然後紛紛打量眼前的美人。


    隻見這美人膚色瑩白,單眼皮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眼睛裏似乎總是藏著愁緒,為她這雙眼睛加分不少。秀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被那潔白的牙齒偶爾輕輕咬著,顯得很有些緊張。穿著件湖藍色的旗裝,由於身材纖細,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如果說高氏是楚楚可憐,總是副病怏怏的樣子叫男人要不斷哄著,憐惜著。那麽這個金佳氏雖然也是楚楚可憐,但卻是帶著孤寂憂愁的楚楚可憐。前者是讓男人寵著,後者卻是讓男人心痛著。這一比較,立刻就知道,這個金佳氏更有得寵的資本。


    弘曆後院的那些女人一見到這個金佳氏就知道這是爺喜歡的類型,而且直覺覺得這個女人比高氏更難對付,更有威脅。雖然她們麵上看著金佳氏和善的微笑,心裏卻在想著有什麽辦法對付她。


    景嫻看著這個金佳氏心裏也是一陣不舒服,她可記得上一世時這個金佳氏的命運,她在高氏死後不久就立刻上位,那段時間她很是受寵,孩子也是一個接一個的生,魏佳氏那時都要避其鋒芒,直到她死後,魏佳氏才上位獲寵。


    能在高氏死後立刻就抓住機會,又能讓魏佳氏忌憚還能讓富察氏放下戒心的嘉妃,又怎麽能是整天沉浸在什麽憂愁寂寞裏而不諳世事的瓊瑤女。


    景嫻想著上輩子自己不受寵,與她的交集也不多,對她也不是很了解,原本這一世的景嫻也沒打算理這人的,她覺得這個人死的早,生的孩子因為血統的問題也沒什麽威脅。


    可現在再見到眼前這個人時,她突然想起了些東西,然後又仔細的在心裏將前因後果慮了遍,她驚覺自己似乎輕敵了,這也許是個可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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