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向弘曆行禮問安後,都規規矩矩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弘曆如何介紹這個女子。


    弘曆坐在主位上,說道,“今天爺進宮請安,母妃嫌我後院單薄,就向皇後娘娘請旨把這個金佳氏賜給了爺當侍妾,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福晉你更要做好表率作用,知道嗎?”弘曆看向富察錦玉警告她不要亂動心思,他在看著呢。


    富察錦玉神色不變,依然笑麵春風,毫無嫉妒之色的說道,“爺放心,這個妹妹我看著也喜歡,以後我們自然會和睦相處的。”


    金佳氏見此情況,連忙跪地請安道,“奴婢金佳氏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


    富察錦玉連忙自降身價的從椅子上站起,親自扶金佳氏起來,還親熱的拉著金佳氏的手說道,“快起來吧,以後我們就是自家姐妹了,這次見麵也匆忙,也沒準備什麽見麵禮,這個玉鐲子你收下,就當是我的一份心意。”


    富察錦玉邊說邊摘下玉鐲塞到了金佳氏的懷裏。眾人看那玉鐲通透翠綠,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想著這個富察福晉可真會做表麵功夫,不過又一想這下她可是徹底得罪了側福晉了。這個金佳氏不過是個包衣奴才一個侍妾而已,福晉還賞了東西。要知道側福晉進門那會,福晉可是什麽都沒有賞賜,啊,倒是賞了,賞了杯毒茶。現在這情況不是明擺著下側福晉的麵子嗎?


    金佳氏自然也看出這玉鐲的貴重,連忙推辭道,“福晉的一片心意,奴婢萬分感激,隻是這禮物實在貴重,奴婢萬不敢受。”


    “不過是些俗物,哪裏貴重不貴重的,這不過是本福晉的一點心意罷了,妹妹你且收下,以後你好好伺候爺就當是對我的報答了。”這富察錦玉說的情深意切的,不過一句話就把以後金佳氏所做的一切都歸功到了金佳氏對富察錦玉的報答身上了。要是那反應慢的,早就感恩戴德的謝恩,還不知道別人把她賣了還幫人數錢呢?眾人包括景嫻在內都在那裏等著金佳氏的反應。


    隻見金佳氏有些依賴般的轉頭看了眼弘曆,才又對富察錦玉說道,“奴婢謝福晉賞賜,福晉的禮物奴婢就大膽的收下了。其實福晉不必如此,奴婢也會盡心盡力的照顧爺的,這是奴婢的本分。”金佳氏言語中向弘曆表示她是真心的想呆在弘曆身邊伺候他,不關任何人的事。


    富察錦玉像沒聽懂金佳氏暗示的般,“有你這番話,姐姐就放心了。”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莊的做好。


    眾人見金佳氏的反應,就知道不是善茬,心裏更加犯嘀咕。同時對富察福晉暗歎,這當福晉的心理素質就是強啊!


    富察福晉即使不受弘曆的寵愛了,但她還是知道弘曆的喜好的,剛才的那一番親近如富察錦玉所料,弘曆果然在心裏為富察福晉加了點分,雖不至於立刻改變對富察錦玉的看法,但是對富察錦玉如此上道,他還是滿意的,加上他們還有嫡子永璉和嫡女的份上,想著以後在外人麵前他也不介意給福晉幾分麵子。


    弘曆看了眼富察錦玉,又瞄了眼坐在富察福晉下手的景嫻,想著一會就有機會找景嫻說話了。其實弘曆從剛才進來,就看見景嫻了,見她麵色養的紅潤,整個人散發著迷人的光彩,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想問問她的身體狀況的,可轉念一想不應該在眾人麵前特別關照景嫻,要不然景嫻不就成了眾人的靶子了嗎。得承認除了對高氏外,弘曆其他時候還是很有腦子的,要不然雍正也不會如此培養他。


    弘曆壓下關心景嫻的衝動,把目標轉到了金佳氏身上,看著這個朝鮮族的包衣,獨在異鄉孤苦無依的,就讓他打心裏想要疼惜這個女子。然後出現了剛才弘曆的那番維護的話,可弘曆剛說完就後悔了,想起景嫻過門時自己也沒如此維護過她,這不是讓人看輕這個側福晉嗎。於是偷偷的瞥了一眼景嫻,見她沒什麽反應,才稍稍放下了心。


    弘曆見金佳氏見過了富察福晉,又指著景嫻對金佳氏說道,“這是側福晉,你以後要同尊敬福晉般,尊敬伺候側福晉。”


    金佳氏聽見弘曆的話,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快的令人無法察覺,但是仍舊恭敬謙卑的請安,“奴婢金佳氏見過側福晉,側福晉吉祥。”


    景嫻沒有像富察錦玉那般討好,隻是微笑的說道,“不用多禮,起來吧。”


    至於弘曆的話景嫻壓根沒放在心上,弘曆說的話在她心裏就如那啥放那啥一般,完全不值一聽。如果真的讓這個金佳氏伺候自己,估計她會天天被別人上眼藥,而且弘曆可能還會相信,那她就得不償失了,何況她也不想對著這麽個愁苦的臉,隻有弘曆才會喜歡這種苦大仇深的,景嫻自問自己還沒達到弘曆的審美境界。但是給這個金佳氏找個同伴,她還是有這個“善”心的。


    想到這景嫻對弘曆微笑的說道,“爺,金佳氏剛進府對許多事情可能還不熟悉,得找個人伺候才行。景嫻想著不如就安排在高氏的院子裏,讓高氏對這位妹妹指點指點,畢竟她是這府裏的老人了,妾身想高氏知道了肯定也是樂意的。而且景嫻看這位妹妹與高氏有幾分相似,肯定合得來,再說爺以後想讓她們伺候了,這她們住在一起也方便不是。”


    弘曆想這金佳氏很對自己的胃口,高氏雖然現在還不能寵幸,但是等過段時間風波稍微平息了,他還是舍不得丟開的,要是讓她們兩住一個院子,他去那時還可以順便見兩個,豈不快哉,這景嫻就是明白爺的心意。


    完全誤解景嫻的意思的弘曆頓時感動了,對景嫻說道,“景嫻的提議很好,就按你的安排行事。我看景嫻身體也恢複了,府裏的事務你就接過手去吧。”


    弘曆的一句話就注定了高氏和金佳氏“和諧而美好”的同院生活,金佳氏到後來要天天麵對高氏那哭喪臉表示也很有壓力,雖然自己也是那副樣子,可看到別人做那就鬱悶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景嫻對弘曆給與的信任做感激惶恐狀,“能為爺分憂是景嫻的榮幸,景嫻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爺以後多多指點才是。”


    “這個自然,景嫻放心的做,爺對你的能力還是肯定的。”


    接著對小德子說道,“去把府裏賬務拿來給側福晉。”一會功夫小德子就將賬冊拿來交給了弘曆。


    弘曆邊遞賬本邊對著景嫻說道,“這是府裏的一應收支開銷,你且先看看熟悉一番,如有不懂的,晚上我去你那,到時再問。”


    其實就是告訴景嫻他今天晚上要和她滾床單,要景嫻做好準備。


    景嫻心裏萬分驚奇這個弘曆今天不是應該在金佳氏那裏過夜嗎,怎麽會來她這裏?千萬不要說要特意指導景嫻管家,這話不要說景嫻不信,弘曆自己也不信。


    其實弘曆也沒有其他什麽想法,就是這些日子他總去景嫻那裏撩撥她一番,最後還不能吃,這讓弘曆很鬱悶。而且從成親起弘曆就對景嫻食髓知味了,不過後來景嫻中毒就在沒有機會讓景嫻伺候,其他女人雖然也不錯,可他還是想念新婚之夜的那個景嫻,所以想著景嫻一好就馬上讓景嫻侍寢,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他焉能錯過。


    景嫻麵上還是羞澀的紅著臉說道,“景嫻會用心的,一定不辜負爺的期望。”


    “恩,爺一會還有事要辦,至於金佳氏,景嫻你就安排吧。”


    “爺放心,景嫻定不會委屈金佳氏的。”


    弘曆點頭離開,眾人恭送完弘曆,想著也沒什麽意思,她們還想回去籌謀一番呢。也紛紛行禮告辭。


    景嫻見眾人散了,跟福晉說了幾句客套話帶著金佳氏也離開了。


    出了門,景嫻就對著金佳氏說道,“高氏是個心善的,定能照顧好妹妹,我想你們以後相處的會很好,妹妹你不用緊張放寬心就是。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就同我說,你是爺的人,盡心盡力的伺候好爺,福晉和我自然不會虧待妹妹你。”


    “奴婢謝側福晉恩典照顧。”金佳氏似萬分謙恭感激的看著景嫻說道。


    “蘭青你帶金佳氏去高氏那裏,告訴高氏一聲,以後金佳氏就算她主子了。雖然爺吩咐了不用高氏伺候人,但是照顧一下金佳氏我想高氏還是願意的,畢竟她熟悉府裏的情況,還是個熱心腸。”至於怎麽照顧就看高氏的了,她可是很期待兩淚包的正麵對決的。


    “是,奴婢告退。”說完蘭青帶著金佳氏向高氏的院子走去。


    折騰了一番的景嫻回到自家房中,揮走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容嬤嬤和蘭雨。她想一個人靜一會,想事情。


    景嫻回想著金佳氏剛才的表現,就知道這個人同高氏般,是個會邀寵的,看剛才她說話之前都要特地的看一眼弘曆,那眼中不但傳達了她對弘曆的深情還有對弘曆的依賴,這樣需要人疼愛的美人,弘曆向來是來者不拒。


    而且看弘曆的反應,明顯是很享受美人對自己的依賴。剛才弘曆介紹這金佳氏時,就表明維護金佳氏,不許人欺負,表麵上隻是警告了富察福晉,其實同時也是在暗示其他人不要作祟。


    弘曆今天才剛見金佳氏,就如此維護她,這手段可比高氏高明的多。看來得叫雷和火派人重點監視她,要是她隻是想獲寵就算了,要是敢把歪心思動到她身上。。。。


    想到金佳氏動歪心思的可能,景嫻又想起剛才在大廳裏見到金佳氏時,腦中閃過的那些過往的回憶,這讓景嫻更加確定這個金佳氏是個真正有手段的人。


    景嫻能夠知道富察氏和高氏陷害她,除了從乾隆和令妃那裏聽到的,最主要還是從富察皇後和高氏身邊的奴才們私下嚼舌中知曉的。還有其他妃嬪的那些醜事,也都是從奴才私下裏議論時聽見的。


    她四處飄蕩的日子幾乎聽遍了奴才們私下說的八卦,當時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富察氏,高氏和魏佳氏身上,對其他事隻是聽聽也沒往心裏去。


    現在再想起那段日子來,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富察氏他們手段就很高明了,生前把自己宮裏的奴才控製的服服帖帖,不過她們忽略了她們死後這些奴才會怎麽樣。雖然宮女到了年齡是要出宮嫁人的,但是太監卻是要一直呆在宮中的,而且宮女也有些留下做姑姑做嬤嬤的。所以這些奴才就成了景嫻得到消息的來源。


    可景嫻在宮中遊蕩了這麽多年,卻沒見過一個金佳氏身邊的奴才,也沒有在這些奴才當中聽到半個議論金佳氏的。這說明什麽?說明金佳氏死前就做好了準備,把自己宮裏所有的人在她死後,就陸續的安排出宮或是弄死了。她死後肯定不能親自動手,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的那些孩子們,四阿哥永a當時已經出宮建府,出宮的那些人景嫻想肯定是被永a接到自己的府裏控製起來了,省的他們以後亂說話。至於沒出宮還要消失的那些奴才,難道,難道是仍在宮裏的八阿哥和永w做的。也就是說永w也許小時候就懂得用自己的小氣吝嗇來掩飾自己的野心和心狠手辣的手段。


    想到這景嫻出了一身冷汗,她記得她從令妃那裏得知永w從她死後就疏遠了永d,而且永w還曾為奪嫡做了不少準備,拉攏了不少朝中大臣,這讓令妃對永w他們那一脈的人很不滿,但是奇怪的是永w雖然奪嫡失敗了,可最後他們還是得到了嘉慶皇帝的重用。她當時沒太注意這些朝堂上的事,隻知道最後的結果,過程卻成了她回憶的盲點,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她不知道的?


    可是永w有朝鮮的血統,不到萬不得已,乾隆不會讓這樣的皇子繼承皇位的,永w他們自然也明白,那他們還爭什麽?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永w的另一個身份,永w他可還是皇後的養子呢,那就是半個嫡子,在沒有永d的情況下,就屬他在眾皇子中身份最高貴,他完全可以拿這個做資本,爭上一爭。


    也說明金佳氏從來沒有放棄過讓自己兒子登上大寶的念頭,從她要死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切,四阿哥和八阿哥已經大了,不能叫乾隆再讓別人養著,但是永w年紀還小,她死時永w才五歲,她完全可以在臨終用那所謂的真情打動乾隆,找個理由說服乾隆把永w抱到皇後那裏養最好。


    最後的結果表明乾隆確實如嘉妃所願,把永w抱到了景嫻那裏養著。景嫻知道這裏麵一定有嘉妃的努力,但是乾隆的同意也耐人尋味,這是否說明乾隆也有心抬舉永w,所以才答應的。


    奪嫡,永w參與奪嫡那麽證明永w的野心一直不小。永d就屬和永w的關係最好,那永d的死,除了跟令妃有關外,永w是否也牽連其中。若是他真有野心,那麽永d嫡子的身份無疑是他最大的障礙。要是這樣,永d的死,永w是否也牽連其中,抑或者他早就知曉令妃對永d的所作所為,而無動於衷。最後拿這個當要挾的把柄,令他們即使奪嫡失敗還可以安然無恙。還是有其他什麽她不知道的原因。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嘉妃和她的那些孩子們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麽與世無爭般無害,反而步步為營的為那個位置籌劃,還把她和永d當做棋子般利用,這讓她不能忍受。


    最令景嫻不能忍受的是乾隆也許真的打算即使推個有鮮族血統的永w上位,也不打算給永d任何機會。可那時的永d才四歲,那還是個孩子啊,他做錯了什麽讓乾隆如此狠心,如果真有那麽恨對著她來就還了,為什麽要折磨永d呢。她記得永d來參加自己喪禮時,穿著寒酸的根本不像是個皇子,才剛滿20的年紀,鬢角就生了白發,那時的永d不再是小時候不諳世事渴望父愛的孩子,而是個絕望的如枯槁般的木偶。


    景嫻想起小時候的永d一直很渴望得到乾隆的關愛,整天在景嫻麵前念叨皇阿瑪怎麽還不來看我,我很想念皇阿瑪之類的話。可乾隆又是怎麽對永d的,景嫻不相信乾隆會不知道他如此待永d,作為嫡子的永d他以後的日子會有多慘。可他明知道還是這樣做了,她很想質問乾隆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那也是你的孩子,為了你的女人,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兒子往死裏逼。你究竟是不是人呐。


    想著最後的慘狀,景嫻心如刀割般,終於再也控製不住的大哭了起來。哭的聲嘶力竭,絕望而又無助,此刻的景嫻腦子裏隻有永d,想著從小到大永d的點點滴滴,越是回憶想念,越是傷心絕望。那個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可愛孩子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了吧,即使她以後還是會有孩子,但是那些都不會是永d了。不會是了。


    永d,我的孩子,是額娘的錯,都是額娘的錯,若不是額娘,你也不會如此。原諒額娘吧,原諒我,額娘再也不做那樣的傻人了,這輩子,額娘拚死也要護你周全,隻要是你想要的,額娘都補償給你,都補償給你。永d,如果你在天有靈,這輩子還來做我的孩子好不好,好不好。額娘會做個好額娘,真的,額娘保證,回來吧,回來做我的孩子,永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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