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李乘風應該是被魏賢押上衙門大堂,可是此刻,李乘風昂首挺胸,闊步向前,魏賢跟在李乘風的身後宛如一個隨從一般。


    魏賢看著這李乘風即將要上堂過審了,卻走出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麵色不禁露出幾分古怪的笑容。


    或許,李乘風就是他當值這些年在上堂前,走的最瀟灑的一個“犯人”了。


    隨著李乘風走上衙門大堂,他方看到原來在衙門大堂之外竟然圍聚了近半個臨風城的人來圍觀自己。


    “哎,真不知道這些人當中,多少人是來看我李乘風笑話的......”


    李乘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他看著衙門外此刻的“人山人海”,心中莫名有些無所適從。


    魏賢步入衙門大堂之後,他沉聲喊道:“大人,嫌犯李乘風帶到。”


    路雄與薛長貴聞言,兩人皆抬向李乘風看去,不過當他們聽到“嫌犯”二字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向魏賢看去。


    “嫌犯與罪犯,別看隻是一字之差,這其中可是相隔千裏。”


    魏賢高呼一聲,衙門外的人仿若恍然大悟一般,紛紛嘟囔著,“原來李乘風隻是嫌犯......”


    嫌犯意味著,李乘風有含冤的可能。


    此刻,李乘風站在衙門大堂之上,他站如青鬆,腰背挺的筆直。即便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牢牢的鎖著,可是這絲毫無礙李乘風這渾身上下的文人英氣。


    俗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李乘風的風度,即便是威坐大堂之上的路雄都遠不能比。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現如今李乘風就站在大堂之上,便與路雄,薛長貴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其中的傷害性可不小。


    李乘風也仔細的打量著路雄,此人雖然官居七品,是臨風城中最大的官,但是素日之中都非常的低調。


    況且,李乘風平常也不是那愛湊熱鬧的人,今日,算是李乘風與路雄第一次見麵。


    這一見,當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


    “原來長的這麽難看的人,都能當官......”


    “朝廷就算不怕他嚇到百姓,可是這朝臣都是皇家的臉麵啊,難道現在的龍興國皇室都不在乎皇家顏麵的嗎???”


    李乘風看著路雄那擰巴在一起的五官,實在忍不住幹嘔了幾聲。


    “不對啊,在電視劇裏,不是皇室總會為了什麽什麽虛榮的皇家顏麵大開殺戒嗎?不是動不動就抄家滅族的嗎?”


    “就是放到現代,這麽醜的人,估計根本通不過公務員的麵試吧......”


    李乘風深吸了幾口氣,強行穩住了自己的心態。


    這路雄,不僅肥頭大耳,臉上的五官更是崎嶇,再加上那宛如彌勒佛一般的身材,那一身膘若是煎一煎估計能淬出一鈍豬油來......


    李乘風又看了路雄幾眼,感覺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李乘風真的感覺,自己若再看幾眼,那肯定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而且不僅是看不見明天的太陽,瞎了之後,可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醜逼,大醜逼......”


    這不是李乘風的偏見,而是路雄此人就生了一幅破敗的模樣。


    就在李乘風雙眼微眯的時候,路雄與李乘風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看似是風輕雲淡的一眼,可是這一眼卻不簡單。


    李乘風感覺,這路雄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內心的想法,聽到了自己在說他是“大醜逼”的心聲,路雄臉上怒色驟起,李乘風心中悸動。


    路雄一眼,似比那嚴冬中的寒風更加刺骨,李乘風竟然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啪!”


    路雄橫眉冷眼,抓起那界方狠狠一拍,這動靜響徹四方。


    李乘風可以感覺到,在此聲消散之後,四周呈現一股可怕的寂靜。


    李乘風的左眼皮好似被路雄剛才拍界方的動靜給嚇到了,連跳個不停。


    此時的李乘風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當李乘風確認此地還有很多活人時,李乘風才確定,自己尚存於世,還在人間。


    不得不說,剛才路雄的那一下,威力實在是大,竟令得李乘風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被打入了地獄之中,見到了閻王......


    “大膽李乘風,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路雄瞪著李乘風大聲喝道,那等官威震懾眾人。


    不得不說,當路雄正式開始審案的時候,氣勢陡轉,仿若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可能這界方,就是路雄能自由切換人格的工具吧......”


    李乘風看著此時威風赫赫的路雄,心中腹誹道。


    “大人,我李乘風並未殺人,現今受人誣告,鈴鐺入獄,含冤上堂,還望大人為草民做主。”


    李乘風聞言,他擲地有聲的說道。


    不過,明顯,李乘風這話有些答非所問。


    “庶子!”


    “身有殺人之嫌,如今見到本官也不下跪!”


    “何其狂也?”


    說話間,路雄冷笑不斷,他的另一隻手還不斷的撫摸著案桌之上的三枚令箭。


    李乘風聞言,不禁心驚肉跳。


    李乘風非常的清楚,若是現在路雄扔下一枚令箭,完全有可能命人將自己打的皮開肉綻。


    不過,李乘風雖然十分清楚這後果,心中也非常的害怕,但是在他的血液之中有傳承自華夏的傲氣,以及多年學習塑造出的文人風骨令李乘風不願屈服,也不屑去跪!


    “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頂多婚後再時不時的跪跪老婆......除此之外,誰還能讓頂天立地的男兒屈膝?”


    李乘風可是接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豈會被路雄這一兩句恫喝嚇的跪地求饒。


    “竟敢藐視本官,藐視公堂!”


    “來人!”


    路雄雙眼一瞪,捏起一枚令箭,大喝一聲。


    “在!”


    路雄一聲令下,兩名站在前排的衙役,一左一右跨步邁出,手中高舉殺威棒,眼中躍躍欲試之意甚濃。


    這兩名衙役看著路雄手中的令箭,隻要路雄扔下施令,他們兩人便會以雷霆手段,在頃刻之間教李乘風做人。


    要讓他知道,什麽是規矩---“見到大人,必須跪拜。”這就是規矩!


    “大人,我李乘風真的冤枉,您若明察秋毫,秉公辦案,為我洗刷冤屈,卸下這手銬腳鐐,我李乘風自然願意三跪九叩,躬謝大人還我清白。”


    “可若是大人聽信讒言,我李乘風將蒙冤不白,終有一死的話......那我李乘風寧願站著死,臨死之前,又為何要讓我李乘風此生多此一跪!!!”


    李乘風說話時,氣從丹田發出,聲如洪鍾,響亮且沉穩。


    “先生就是先生!”


    劉上進看著李乘風的背影,十分崇拜的呢喃道。


    “先生絕不會殺人!”


    劉上進起初聽聞李乘風殺人的事情,他便不信,這時又聽到李乘風的這番話,心中更是堅定的相信李乘風是絕對不會做出行凶殺人的不法之事。


    “大膽李乘風,竟敢說本官聽信讒言?你當本官是個糊塗蛋嗎?”


    路雄聽著李乘風的話,立時瞪眼,並且拿起界方狠狠的拍了一下。


    隻不過,這路雄雖然生氣,但是卻在李乘風說完這番話之後,將手中的令箭緩緩放下。


    “大膽李乘風,竟敢汙蔑路司長,來人,給我掌嘴!”


    薛長貴此刻,收到了韓楓向他飛來的眼神,他立時向前走了一步,對著李乘風大聲的吼道。


    看起來,就好似這薛長貴是真的誠心在維護自己的上官一般。


    待薛長貴的話音落下,李乘風身後的那兩名衙役彼此對視一眼,在他們的眼神之中皆有淡淡的寒芒浮現而出。


    在路雄升堂之前,薛長貴早就已經特殊關照過了這幾個衙役。


    薛長貴告訴他們,“若是有機會動手,越重越好!”


    待那兩名衙役打定主意之後,未等路雄發話,其中一人便掄起手中的殺威棒向李乘風的臉頰揮去。


    李乘風驟覺身後陰風呼嘯,他立刻邁步向前躲去。


    然而就在李乘風邁步之時,忽聞兩道破空之聲傳入耳中。


    原來,一人掄動殺威棒時,另一個人也沒有閑著,他掄棒從前麵向李乘風小腹揮去,明顯是要攔截李乘風的去路,令他避無可避。


    現在的李乘風可謂是腹背受敵,進不得,退不得。


    眼看著,這兩名衙役的殺威棒就要落在李乘風的身上,路雄大喝一聲,“住手!”


    這兩名衙役下意識的便愣了一下,手中揮動的殺威棒明顯慢了半拍。


    然而就當這兩名衙役抬頭,尋聲向路雄望去的時候,卻撞上了薛長貴的眼神。


    這兩名衙役,具能從薛長貴的眼神之中看出,薛長貴正在嚴命他們將這殺威棒重重的打下去。


    旋即,這兩名衙役思慮了半息,權當“將錯就錯”。


    即便他們聽到了路雄的聲音,即便他們完全可以停下手中的殺威棒,但是當他們二人想到薛長貴給他們開出的諸多好處時,心下一橫。


    “李乘風,別怪我們兄弟下手狠。”


    “隻能說你命不好,又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


    兩名衙役各自咬牙,暗中發狠,他們皆用出了自己渾身的蠻力向李乘風打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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