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安司衙門的大堂之上路雄大喝一聲:“住手!”


    然而,李乘風身後的那兩名衙役猶如沒有聽到一般,並未予以理會。


    眼看著一名衙役揮動的殺威棒便要落在李乘風的臉上,路雄怒了。


    一息之間,路雄迅速抓起案桌之上的一枚令箭狠狠的射了出去。


    “砰,咚!”


    “啊!”


    三種不同的聲音一同響起,此刻不論是衙門大堂之上的人,還是衙門外圍觀看熱鬧人的人皆瞪大了眼睛,神色間滿是驚愕。


    其中當屬一名衙役的殺威棒打在李乘風的小腹之上時,李乘風喊出的那一聲哀嚎最為淒慘。


    不過,還好,路雄扔出的那枚令箭直接打飛了另一名衙役手中的殺威棒,否則,若是那人的殺威棒打在李乘風的臉上,後果定是不堪設想,打掉幾顆牙齒都算是輕的。


    李乘風硬生生接下一記殺威棒,腹內劇痛,再加之那名衙役用力過猛,李乘風腳下一個踉蹌,連退三步之後,直接栽倒在了大堂之上。


    “你們兩個是聾了嗎?本官說住手,你們都聽不到是嗎?”


    路雄一拍界方,震聲喝道。


    “大人,屬下著實是來不及收手啊......”


    那兩名衙役看到震怒的路雄,立時跪倒在地大聲的喊道。


    剛才路雄突然出手,竟然有一名令箭,就打掉了那名衙役之中的殺威棒,如此實力,可是比路雄喊破喉嚨更具震懾力。


    那兩名衙役跪倒在地上,身體竟有些忍不住顫抖。尤其是那名被路雄打掉殺威棒的衙役,他手掌虎口欲裂,已然有絲絲血跡滲出,他的雙臂更是近乎麻木,現在跪倒在地下,都提不上一點力氣來......


    “路司長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不止那兩名衙役,在場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都萬分驚訝。


    實在是路雄平常太過低調了,有些曾經見過路雄的人,甚至都在私下議論路雄會如此低調,是因為他樣貌實在過於駭人,大白天出來容易嚇到小孩。


    即便是薛長貴,這個經常給路雄辦事的人,也被路雄剛才露出的那一手震懾到了。


    路雄實在是低調的過分。


    “薛司使!本官還在堂上,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


    此刻,路雄側目,冷冷的向薛長貴看去。


    “大人,下官知錯,請大人責罰!”


    薛長貴見狀,他隻能悶頭認下。


    “哼,你的事,本官自會處理,現在你將他們兩人帶下去,先各打三十大板!”


    路雄冷哼一聲,沉聲向薛長貴命令道。


    “是,下官遵命!”


    薛長貴躬身應道,隨後命人架著那兩名衙役帶了下去。


    薛長貴在離開之時,他向韓楓看去。


    皆是韓楓好似也被路雄的武力所震懾一般,並沒有給薛長貴任何回應,他呆呆的看著路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嫌犯李乘風,別裝死,立刻起來!”


    路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乘風,重重的說道。


    李乘風此時,並不是在裝死,而是處於一種極度懵逼的狀態之中,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路雄打掉了那個直衝著他腦袋揮來的殺威棒,但是在那殺威棒幾乎是貼著李乘風的毛發飛出的。


    至今李乘風都沒回過神來,腦瓜子嗡嗡的。而且他現在的耳朵都在打顫......


    “來人,去看看。”


    路雄說話之後,李乘風依舊躺在地上紋絲不動,故而路雄抬手命令一名衙役去探看李乘風現在的狀況。


    路雄可以確定,剛才李乘風隻是腹部遭受了一記殺威棒,應該還活著才對。


    當那名衙役走向李乘風的時候,看到李乘風的眼睛眨了一下,隨後用手中的殺威棒杵了李乘風一下,並且沉聲道:“李乘風,大人命你起身,還不趕緊!”


    “是,是......”


    李乘風被那名衙役杵了一棒,回過神來後,連聲應道,並且迅速站起身來。


    隻不過現在,李乘風的腹部還在隱隱作痛,他雙手捧腹,身形顯的有些佝僂,嘴角咧著,他的站姿仿佛在寫著兩個大字,“難受”。


    當然,也可以是另外兩個大字,那就是“痛苦”。


    李乘風此刻之痛,但凡能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有些感同身受的滋味。


    畢竟,剛才李乘風可是在他們所有人的眼前,被一名衙役的殺威棒直接打蒙在地。


    “李乘風,本官問你,現有孫順發之子孫德富狀告你行凶殺害了孫順發,對此,你有何話要說?”


    路雄重新坐下,直勾勾的盯著李乘風高聲問道。


    李乘風迎著路雄審視的眼神,不閃不避的看著路雄緩緩開口:“大人,我李乘風並未殺人。我請求大人要我與孫德富在公堂上當麵對質。”


    “好,本官便應你所請,給你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來人,傳原告孫德富!”


    路雄一拍界方,沉聲命令道。


    隨後,便有兩名衙役帶著孫德富走到了公堂之上,在孫德富的身後還有擔任孫德富訟師的苟仁。


    “大人,他就是殺害我爹的凶手,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定要嚴懲此人,讓我爹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孫德富剛一上堂便跪倒在路雄的前麵,單手指著李乘風,聲嘶力竭的控喝道。


    眾人看著孫德富那一幅想要吃人的架勢,再聽著孫德富的言語,不禁會去想:“難道李乘風真的殺了孫順發?”


    “孫德富,本官問你,你可是親眼看到李乘風行凶殺害了你爹孫順發?”


    路雄聽著孫德富激昂的語調,重新看了一眼那狀紙所寫,隨後開口問道。


    “是,大人,草民確實親眼看到李乘風殺了我爹!”


    “還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嚴懲凶手!”


    孫德富毫不猶豫,語氣嚴厲的說道。


    “李乘風,對此,你有何話可說?”


    路雄聞言,再度向李乘風看去。


    “大人,在下想請大人好好問一問孫德富,他剛才所說是否屬實!”


    李乘風冷笑一聲,他掃了孫德富一眼之後,躬身對路雄說道。


    路雄聞言,眼睛一轉,而後他看孫德富,並且開口道:


    “孫德富,本官再問你一遍,你是否親眼看到李乘風殺害了孫順發,你要好好想一想,如實的回答本官!”


    路雄官威散開,仔細得觀察著孫德富。


    孫德富見狀,愣了一下。


    不論是路雄的長相,還是路雄此時顯露出的官威,都令孫德富心中有些發慌。


    “大人,您所問狀紙上寫的清楚。原告孫德富親眼看到李乘風行凶殺人,殘忍殺害了原告的父親孫順發,此事怎可能有假?”


    此時,苟仁邁步走到堂中,沉聲說道。


    “本官問話孫德富,你是何人,竟敢插嘴!”


    路雄瞪了苟仁一眼,不喜的說道。


    “啟稟大人,在下乃是原告孫德富請來的訟師。對於李乘風殺人一案,在下已經了解的十分清楚,李乘風殺人,犯罪事實可以確定。”


    苟仁眯著眼睛陰沉的說道。


    苟仁心想,這可是他苟仁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公開露臉,他可得好好表現表現。


    “是,大人,草民確實是親眼看到李乘風殺害我的父親。草民所言句句屬實。”


    孫德富見狀,他也連忙沉聲說道,再度肯定的指認李乘風就是殺人真凶。


    “嗬,孫德富,你說你親眼看到我殺了你的父親孫順發。”


    “那我倒是十分好奇,我到底是如何將你父親殺死的,勞煩,你仔細的給我講一講。”


    李乘風淡笑一聲,眼中有著精芒閃出。


    隻要是汙蔑,就是編造不實之事。


    在這世上,確實有些人可以把假的說成真的,他們的嚴謹的邏輯可以將沒有發生的事情說得無限的逼真。但是,李乘風相信,孫德富並不在此列。


    單單一句“親眼所見”,李乘風便可從中尋出無數破綻。


    因為,做沒做,李乘風心中最為清楚。


    他根本沒有殺過人,又如何讓人親眼看到?


    “哼,李乘風,你別以為讀過幾年書,便能巧言令色,迷惑他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休想蒙混過關。”


    “你殺了人,孫順發到底是怎麽死的,你比誰都清楚!”


    “何須多此一問?”


    “在路司長麵前,你再多的狡辯都是無用。”


    苟仁冷哼一聲,連聲說道,他正得意於識破了李乘風話中的圈套。


    “大人,惡徒冥頑不靈,若他不肯認罪,不如大刑伺候!”


    說話間,苟仁的臉上浮現起了幾分惡毒的笑容。


    那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大人,我李乘風並非是在狡辯,而是我真的記不得我什麽時候殺了人,還被他親眼看到。”


    “如果孫德富所言屬實,那定是我李乘風腦子出了問題,失憶了。”


    “我李乘風此生,行的端,坐得直,若是我李乘風真的殺了人,我李乘風頂天立地一男兒,敢做敢當。還請孫德富能幫助我回憶回憶,我是如何殺人的。”


    “若是孫德富能讓我記起我殺人的經過,能說明孫順發真的死在了我的手裏。我李乘風甘願認罪,並為之償命!”


    說話間,李乘風臉上浮現起幾分極其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中的古怪之意,令所見之人,都能感覺到,“此事必不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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