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前有一顆柳樹,形單影隻的佇立在驛站前的小路上,天色尚未清亮,柳葉半青泛黃顯得有些落寞,清晨的風輕輕的拂動著柳條輕舞。


    任心想著今早花千梨和嫣然就會離去,便早早的起床來送他們,卻沒想她才剛走出屋子,就見到了礙事的楚清辰,楚清辰扶著腦袋,遠遠的瞥了一眼任心,便從她正對麵的方向晃晃悠悠的走了來,任心快步的走著,生怕出去的時候花千梨就已經走了,卻沒想和楚清辰擦肩而過的時候,楚清辰卻忽的一倒,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竟抓住了任心。


    “楚清辰,你怎麽了?”匆匆趕路的任心被楚清辰猛然向身邊的任心審出了魔爪,被楚清辰勒住了你脖子,任心向後一倒差點沒摔了,好在她反應快,後退了幾步,努力的穩住了身體,再看楚清辰臉色紅彤彤的樣子,倚在她肩膀上的感覺整個人都癱了。


    任心趕忙穩穩的扶住楚清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判斷他是發燒了,“這可怎麽好……”任心覺得當下之急是要把楚清辰送到他自己的居處去,環顧四周,可任心並沒有看到有人經過。“楚清辰,你就是個大麻煩!生了病,還大清早的到處亂跑什麽?”


    幽幽的望了望驛站門口的方向,任心萬般不舍的扶著楚清辰換了方向,送他回去。“嗯……”楚清辰迷迷糊糊的應著,任心抽抽嘴角,費力的駕著楚清辰,也不管她聽不聽的清楚,自顧自的埋怨,“不就是在水池裏泡了一下嗎?我一個姑娘家家的大病初愈都沒怎麽著,你一個大男人的倒是發燒了……”


    “嗯……”楚清辰用鼻子哼出聲應著,嘴角卻微微的翹著,費力的抬抬眼,瞥見花千梨和嫣然背著包裹由石頭送著,到了大門口,便安然的閉上眼睛,悄悄的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任心的身上。任心本來就也很虛弱,沒什麽力氣,早上起得匆忙還沒有吃早飯,楚清辰這樣一來,任心就更加的扶不住了,連就這樣把楚清辰扔在路邊的心都有了。


    可是,又看看近在咫尺的住所,任心扶著楚清辰站住,在原地休息了一下,積蓄力量,使盡了最後吃奶的勁兒,把楚清辰推回了屋,艱難的把他摔在床上,任心碰的一下坐在床上,穿著粗氣,揉揉自己已經酸的可憐的兩條胳膊。


    楚清辰倒在床上一動不動,昏昏沉沉的樣子,看得任心想踹他兩腳,都病成這樣了,究竟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撐著在外麵晃悠的?


    馬鳴聲悠悠傳來。清脆明亮,估摸著應該是花千梨離開了,她隨手扯了被子給楚清辰草草的蓋上,衝出門口去本想看看花千梨他們的背影,卻沒想到,花千梨和嫣然沒有看到,卻正巧和回來的石頭對上了眼,石頭遠遠的見著任心從楚清辰的屋裏走出來行色匆匆,不由得變了臉色。


    石頭叫住了任心,快步上前,看起來有些嚴肅,“心兒,你怎麽會一清早的從楚清辰的屋裏出來?難道你……”不對呀,他昨晚上可是親眼看著任心和楚清辰各自回各自的屋裏去的,難道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瞅著石頭明顯是想多了的神色,任心不由得冷汗,她和楚清辰能有什麽?他倆可是自小的不對盤,聚到一起不吵架就已經很難得了,有怎麽會發生他想象中的事情?


    “我本想著早上出來為千梨送行,可是沒想到坐起路上遇到了發燒了的楚清辰,便送他回屋去了,這不,剛送回去,我急著去給他找大夫,就這麽出來了,恰巧就碰上你了。”


    任心解釋著,石頭還有些懷疑,瞥瞥楚清辰仍舊大開著的房門,“既然楚兄生病了,你怎的還這般大意,出來也給他把門給一起帶上。”


    “走的急,就給忘了。”她是絕不會說她急著出來再看花千梨一眼,就把生病著的楚清辰給忘在腦後了。石頭對她的的說辭並不太相信,畢竟她並不是那樣粗心的人。


    “嫣然提過她屋子裏還有著之前為你抓得草藥,你找人熬了去,順便去廚房讓人準備點粥,楚兄那裏交由我來照顧便好。”石頭有意的支開任心,他不想她和楚清辰單獨相處。


    “好的,交給我了。”任心答應了,她倒是樂得清閑,楚清辰那個大少爺就交給石頭吧。


    看著任心輕快的跑開,石頭轉身去了楚清辰的屋子,順手為他關了門。


    石頭一進門就看見楚清辰的腿還耷拉在床邊,鞋也沒有脫,看起來確實是任心說的那樣,不必要擔心些什麽石頭抬頭向床上看去,不由得想笑,任心是連同楚清辰的腦袋也一起給蓋上了,人家本就病著,現在卻給人家連同腦袋一起悶在被子裏,任心究竟是對楚清辰有多不待見。


    石頭幫楚清辰把被子撩開,並把他的腿搬上床,給他枕好枕頭蓋好被子。再看楚清辰,石頭的心裏就踏實多了,就當前看來,任心和楚清辰還不會發展成為那種關係。


    隻不過……楚清辰大早上的燒成這個樣子,還有力氣四處晃悠,還那麽巧合的被任心撞見……


    楚清辰似乎和任心的心思不太一樣呢。


    任心讓人給楚清辰屋裏送來了熱水和毛巾。便自己回去睡回籠覺去了。石頭本想把楚清辰就這樣交給任心叫來的人照顧,可,他要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袖子不知何時被楚清辰給拽住了,她拽了拽,楚清辰似乎是刻意的竟死拽著不放。


    瞅著石頭掰楚清辰的手,身邊的婢女捂著嘴偷偷的笑。石頭無奈,讓婢女搬來凳子,把水盆放上,雖然不太情願,不過還是由他來照顧楚清辰。


    “這裏暫且交給我,你先去忙吧,記得一會兒送碗粥來。”石頭對婢女吩咐道,並沒有覺得哪裏別扭,畢竟他本也是世家公子。婢女看看床上迷糊著的楚清辰,又看看被他死拽著袖子的石頭,眼光曖昧,很明顯的在懷疑著什麽,石頭揮揮手,便讓她下去了,若是讓她再看下去,他可是真的覺得他和楚清辰之間有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了。


    看著婢女笑著離開,竟也忘了關門,風有些冷,對楚清澈的病情不利,細心如他,不由得出聲提醒,“等等,關上門。”“是,是,我竟給忘了。”婢女回眸一笑,滿目的了然,石頭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什麽,自女皇登基以來,殷國的風俗已經開放了太多,而由於女子越發的強悍了起來,以至於有些男子竟好起了龍陽,進來這樣的風氣漸漸的盛行起來,他不明白,這些女子究竟是怎麽接受了這樣的一種風氣?


    “等等,聽我……”石頭妄想要解釋些什麽,可是那婢女已經風一樣的跑開了,隻留石頭的一句“解釋……”二字在空氣中飄散而去。


    他看看身邊的楚清辰,歎了口氣,想到了任心,剛剛他提議自己親自照顧楚清辰……按照他對她的了解,說不準她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笑得開懷呢。


    石頭搖搖頭,不去多想了,洗了毛巾為楚清辰降溫,半個時辰過去了,楚清辰漸漸有了知覺,感覺到有人拿下了他額頭上的濕毛巾,隻聽一陣水聲,毛巾又被很“溫柔”的放回了他的額頭上,楚清辰輕輕的鬆開了手中緊握著的袖子,緩緩的握上正在為他放毛巾的那雙手。


    誒?任心的手有這樣大嗎?楚清辰摸了摸握著的那隻手,感覺哪裏有些奇怪。


    楚清辰眼皮動了動,半睜著眼睛睡眼朦朧的望去,恰巧迎上石頭驚異慌亂的眼神,不由得瞬間被驚醒。猛地甩開石頭的手,速度的坐起身來,往床的內側避了避。許是因為方才起身的動作太大了,楚清辰還燒著的腦袋有些暈乎,他扶著腦袋,眯著眼打量著石頭,驚問,“怎麽是你?”


    他楚清辰可是任心扶著會來的,怎麽著這個時候該照顧在他身邊也該是任心,可怎麽會變成他?他記得他們素來沒有交情……


    石頭瞧著楚清辰的反應,這情景看著感覺就好像他石頭會對他做些什麽一樣,之前,分明就是楚清辰拉著他,他才不得已留下照顧著的,方才也分明是楚清辰摸了他的手,該吃驚的本也該是他吧!


    想著,石頭期望著那個婢女可不要在這個時候走進來送粥。


    可是,有些時候偏偏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房門猛然的被推開了,石頭和楚清辰齊齊的望向門口,見任心端著粥,正站在門口笑得忍俊不禁。不用想,他們就已經猜到眼下的這個情況,任心會想歪些什麽?


    石頭站在床前臉色變了又變,而楚清辰抱著被子,窩在床角,一臉的驚慌……


    對於方才究竟發生了點什麽,實在是讓人想入非非~


    “心兒,你聽我解釋……”


    “事情絕對不會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石頭和楚清辰很有默契的聲音交疊在一起,雖是不同的話語,卻表達了相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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