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前方的路徑,周灼蓁從懷中取出於路邊隨手買的地圖。


    細細對照一番,明白了個大概!


    已至長春國地界了。


    長春國居於這片錦繡乾坤的東部,而且占地極小,為中原五國之末。


    其實力當然也更是排在末端,加之早年受教化成度不高,因此長春國又有著東夷之稱。


    頗受其於四國的排擠!


    特別是居於錦繡乾坤中部的大端王朝。


    仗著自己控方圓千萬裏之疆,掌上下百萬兵之眾,實力強橫,傳承悠久,一度對小國長春嗤之以鼻,頗為瞧不起!


    甚至在長春國建立之初,更是被強橫的大端王朝逼迫著讓其取消國號,說什麽


    “蠻夷之地也敢立國?竟敢執兵!”


    不過隨後爆發了一場中原與北地的大戰。


    而居於中原東隅的小國長春,沒有因為平日裏受盡其於四國的擠兌和白眼,而選擇袖手旁觀。


    反倒是它第一個出兵援助位於中原北部,直麵十二胡族大軍的北齊王朝。


    長春國那位開國的皇帝更是攜鎮國神器長青仙劍,親赴北齊王城外的戰場。


    用長春國開國皇帝的話說,自家兄弟的恩恩怨怨,關起門來自家解決。


    但外人膽敢欺辱自家兄弟,那就——


    “幹她孃的!”


    周灼蓁看著手中地圖邊緣上標注的那個長春,思緒縹緲。


    記得聽族中那幾隻老狐閑時講,當時在這錦繡乾坤中,中原與北地大戰一觸即發!


    究其原因,倒很簡單。


    利益!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北地胡族,不滿居於貧寒之地,眼饞中原富裕之鄉,欲取地,要為後世之孫謀富。


    中原五國,不願拋棄富庶之鄉,厭惡北地貧寒之土,要守國,欲為前世之祖守業。


    一個要為後世謀富,一個要為前人守業,真正論起來,倒也難分個誰對誰錯!


    但是戰爭,對於天下黎庶百姓來說,它本身就是錯的。


    不過這些事,很少有政客在意就是了!


    畢竟他們都在想著怎麽翻手為雲,怎樣覆手為雨嗎!


    戰爭開始,勝利的天枰就偏向了北地胡族這邊。


    民風彪悍的好處在這場戰爭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五戰五捷!


    連戰連克!


    十二胡族大軍直逼北齊國王都!


    北齊國軍情告急!朝不保夕!


    正值此危急存亡之秋,那平常被人瞧不上眼的東邊小老弟——長春國。


    在其國皇帝的帶領下,數萬野戰精銳大軍迅速進入戰場。


    而後更有太子監領國政,連夜招選青壯男子,江湖武夫,山上修士入伍,源源不斷的送往北齊國。


    論實力,剛建立沒多久的長春國軍隊士卒的戰鬥力絕不遜於彪悍的胡族。


    民風軍容猶有過之!


    不過畢竟是剛在這錦繡乾坤中建立不久的小國,到底不如北地胡族人多勢眾!


    但為幫忙短暫的穩定了局勢,並一直拖到其於幾國的援軍前來。


    而且在之後的戰爭中,長春國皇帝更是遭到了北地十二胡族的針對。


    因為在這位長春皇帝的援助下,本來近在咫尺,唾手就可得的北齊王城。


    突然之間,好像又一步一步離胡族愈來愈遠,變得遙不可及了起來!


    這讓胡族的領頭人把他恨的牙癢癢!


    便精心策劃了一場圍殺!


    你不是喜歡逞能嗎?不是喜歡幫忙嗎?不是喜歡身先士卒嗎?不是說什麽大丈夫當馬革裹屍嗎?


    那就永遠留在這片戰場好了!


    周灼蓁取出腰側酒壺,飲了一口酒。


    視線繼續躍到地圖上,不過焦點從小國長春滑到了北齊王城城門前二十裏的位置。


    那位長春國開國皇帝就死在了那裏,死相很是淒慘!


    聽說長春國開國皇帝死前,被援軍從胡族的圍殺中搶出來後。


    一隻手捂著被一掌震碎的胸口,而另一隻手已經不知道丟在了那裏去了,瘸著一條腿,努力站起…


    雙眼圓睜,麵朝攙住自己破朽軀體的北齊皇帝,斷斷續續道:


    “高兄!望以後多幫襯鄰居著點,長春的百姓挺義氣,挺可愛的,不是什麽蠻夷!”


    “兄弟我來這裏…說實話…就沒想著能活著回去…”


    “兄弟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你們幾…國…看不起…長春…”


    “這…很…不對!…是…是否?…高兄?…哇…”


    長春皇帝吐出一大口血,緊緊的看著北齊皇帝的那張臉。


    北齊國皇帝,輕輕搖頭,替長春國皇帝擦了下臉上的血汙,道:


    “沒有,我從沒有瞧不起長春。”


    長春國皇帝輕笑了笑,抬起捂著胸口的一隻獨臂,伸手抓住北齊皇帝替他拭血的手,道:


    “到…如今…,…兄長就…不要…騙小弟了,不…不好玩…”


    說道這,長春國皇帝話頓了頓,接著道:


    “現今,…我…死在…這裏也好!…兄長多…少…能…念著點長春…的好!”


    “天下…天下也能…對長春改觀!”


    “…長春…也就能…少點蠻夷…的稱呼…”


    “高兄!…你知道嗎?蠻夷的稱呼它不好聽!”


    “明明…明明都出自一脈,為何…為何長春的百姓就要被稱呼為蠻夷?…長春…長春的百姓他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嗎?”


    “…哇…噦…”


    長春國皇帝因為心緒巨烈起伏,猛地躬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北齊國皇帝趕緊將之扶穩,輕撫他的後背,道:


    “不會了,以後不會再有人稱呼長春國的百姓為蠻夷了,至少北齊國內膽敢有人如此稱呼,寡人知道一個宰一個!”


    長春國皇帝被攙扶著直起腰,不顧嘴邊一直往外冒的血,道:


    “…有兄長…的這句話,…兄弟就…放心了!兄弟去了啊!”


    說完就一頭栽進了北齊國皇帝的懷裏。


    ……


    周灼蓁收拾思緒,疊起地圖,喚過一邊吃草的驢子,繼續向前趕路。


    而小國長春經過了開國皇帝壯烈戰死它鄉後,長春國的百姓逐漸被其於中原大國所容。


    而北齊國經過與十二胡族的大戰以後,更是對外開放了本國的最高學府——君山書院,有教無類。


    對於東南邊的鄰居,長春國的學子更是優待頗多。


    其於幾國的學子雖然眼饞長春學子的待遇,但大多也沒有什麽大的怨言。


    沒辦法,他(她)們的這份待遇是他們的皇帝陛下和十數萬青年兒郎戰死它鄉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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