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漢被周灼蓁一把推住腦門兒向後拋飛,於田間小路上連翻幾個跟頭,後一屁股跌坐在泥濘裏,濺起的泥水搞得滿臉都是!


    抬手摸了把臉上的泥水,胡三漢神色淒淒!長歎一口氣,喃喃道:


    “老了,老了!氣力不比從前了!竟被個小女娃子羞辱至此!”


    看了前方繼續牽著驢子趕路的周灼蓁一眼,胡三漢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下,不過很快又隱藏了下來。


    收拾情緒,胡三漢扭轉身軀從泥濘裏爬起。晃了晃他那不滿五尺的身子,甩掉泥水,一扭頭衝周灼蓁之前丟掉的酒壺而去。


    哎!壺中加點水還是能嚐出點酒之滋味的,寥勝於無!


    籲!悲哉我胡三漢!


    將空酒壺橫挎在腰間,胡三漢抬頭,看前方周灼蓁已經牽著驢子走遠。衝前喊了聲


    “周姑娘等等俺,你將老夫弄丟了!”


    便趕忙向前追趕。


    前行的周灼蓁扭頭回瞥了一眼,便又收回視線,輕飲一口酒,搖搖頭。


    挺無奈的!


    跟狗皮膏藥似的!


    揮之不去!


    算了!


    打了他一頓,賞他一壺酒吧!


    接著就見周灼蓁向後拋了一壺酒。


    後麵自有人屁顛屁顛的接住。


    數日前,少女周灼蓁奉族中老祖之命下山入世。


    因老祖另有任務交付,不敢怠慢,一路向東隅小國長青而行。


    一路雖因才貌氣質招惹到不少登徒子,但其俱都是些酒囊飯袋,經不起三拳兩腳!


    閑時飲酒,悶時打狗!


    途中走的還算順遂。


    直至將近長青國時,於酒館中沽酒。


    本也無事。


    但到底少女慈悲心腸,受不了一旁身高不滿五尺,眼巴巴看著自己飲酒的矮小老頭的那可憐視線。


    就頗為豪氣的送他了一壺酒!


    美酒入手,登時矮小老頭就鼻涕眼淚布滿麵。


    看得周灼蓁心有戚戚!


    矮小老頭捧著酒壺,道:


    “如何使得!這如何使得!”


    周灼蓁拍了拍腰側的酒葫蘆,示意其自己酒水多的是,贈你一壺毛毛雨而已,無須客氣!


    矮小老頭這才安下心來,摟住酒壺道:


    “小老頭現今落魄!蒙姑娘不嫌!後必有厚報!”


    周灼蓁聽聞,沒當回事,什麽厚報不厚報的,有酒就行!


    擺擺手,就牽著驢子繼續趕路。


    “姑娘!芳名為何?”


    身後傳來矮小老頭的喊聲。


    周灼蓁隻是又向後擺了擺手。


    相逢何必問姓名!


    ……


    “嘿!姑娘!這麽巧?又見麵了!”


    一處鬧市中,矮小老頭從人群中擠過來,看著牽著驢子的少女道。


    周灼蓁低頭,順著視線看去,莞爾一笑,如百花盛開,道:


    “好巧!”


    接著牽著驢子繼續向前。


    半晌。


    周灼蓁扭頭看著還跟著自己的矮小老頭,疑惑道:


    “有事?”


    聽見聲音,矮小老頭搓了搓手,幹笑兩聲,視線在周灼蓁腰側的酒葫蘆上遊離。


    見狀,周灼蓁隻好將剛沽好的酒壺拋給了他一個。


    ………


    “好巧啊,姑娘!又見麵了。”


    矮小老頭攔住牽著驢子走的少女道。


    少女點頭示意,挺巧的,就拋給他了一壺酒。


    ……


    “巧了不是!又見麵了”


    …


    周灼蓁拋出一壺酒。


    ………


    “姑娘!姑娘!”


    又一處鬧市,矮小老頭從驢肚子下鑽過來,立於周灼蓁身徹,滿麵笑意的道:


    “好巧啊!”


    周灼蓁看著麵前的矮小老頭,麵色有些僵硬的道:


    “巧,好巧!”


    “嗯!是啊!你我還真是有緣啊!”


    矮小老頭掐著腰道。


    有緣?有緣你個大頭鬼!


    周灼蓁腹誹不已。


    一次兩次是好巧,可這都幾次了,你掰著腳指頭算算?


    當本姑娘是傻子不成?


    思至此,少女臉上滿麵怒氣,不再跟矮小老頭糾纏,牽著驢子就往前走。


    “哎!姑娘!”


    “姑娘,別走啊!”


    “續續舊,小飲幾杯何如?”


    周灼蓁不理會身後的呼喊,直直往前。


    矮小老頭見狀,忙小跑跟上。


    至周灼蓁身徹,扭頭道:


    “姑娘這是怎麽了?”


    周灼蓁不開口。


    “莫不是被那家的臭小子傷了心?”


    周灼蓁看了矮小老頭一眼,打開酒壺,大口灌了一口酒,還是沒有答話。


    “告訴老哥,老哥現在就套他的麻袋去!敢欺負我胡三漢的恩人,活膩歪了!”


    胡三漢臉色憤憤的道。


    “不用麻煩你了!”


    周灼蓁的聲音傳來。


    “沒事兒!沒事兒!告訴老哥,老哥最愛助人為樂了!”


    聽見周灼蓁的聲音,胡三漢那小小的枯糙老手亂擺,邊擺邊道。


    “真的…”


    周灼蓁再次開口,而隨著嘴巴張開,一隻粉拳也在胡三漢的眼眸中急速放大。


    待到胡三漢被掀翻在地,“不用”兩個字才脫口而出。


    怪叫一聲後的胡三漢從地上爬起,捏著淌血的鼻子,道:


    “姑娘!為何下此毒手?”


    周灼蓁沒有言語,而是扭頭對著驢子附耳幾句。


    那驢子倒也是個擁有靈性的主,能聽的懂周灼蓁的話語。


    當即在周灼蓁拍了拍其背部幾下後,噔噔噔的撒開蹄子,朝胡三漢而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驢子,胡三漢還有點不明所以。


    還衝驢子喊道:


    “驢兄何來?”


    但待驢子到自己近時,其竟前蹄離地,高高揚起,落腳處正是自己腹與襠部。


    胡三漢亡魂直冒,連道:


    “驢兄住手!”


    後就地旋轉至驢子身後,扯著驢尾上驢背,拍了拍胸脯,道:


    “驢兄不厚道了啊!”


    遠處,見這一幕的周灼蓁狐狸眸子微微眯起,輕聲道:


    “練家子?”


    胡三漢從驢子背上滑下來,聽見聲音,嘿嘿道:


    “江湖武把式!現醜了!現醜了!”


    周灼蓁沒有管其言語,而是正色問道:


    “有無練氣?”


    “練氣?我也想啊!可以受限於資質,人生已過大半,還是不隻那氣為何物!”


    胡三漢無奈道。


    周灼蓁有些將信將疑。


    察言觀色,胡三漢又道:


    “不信,你探察一番!”


    說話就兩隻枯手向外一攤,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


    周灼蓁就要動手,不過這時胡三漢又道:


    “一壺酒!”


    胡三漢話還沒說完,周灼蓁就將一壺酒拋給了他。


    接著調動體內靈氣,探察了胡三漢身體穴竅了一邊。確定他體內沒有靈氣之後,猶不放心,又動作天狐秘術,開天狐惑眼。


    隻見周灼蓁眼球在一瞬間變得煞白,視線從上到下將胡三漢掃視了一遍。


    搞得胡三漢皮膚驟然一緊,跟被看光了一樣。


    讓胡三漢心中難免生出這小姑娘是不是有什麽惡趣味的懷疑。


    動用天狐惑眼也沒有發現胡三漢有修煉的痕跡,周灼蓁便不再關注胡三漢。


    隻警告了他一句不要在跟著自己了之後,就喚過來驢子,騎上離去。


    不過隨後這胡三漢老匹夫一沒酒喝了,就還是會找上來,搞得周灼蓁煩不勝煩,有好幾次都動了殺心了。


    不過每次殺心一起,都忍住了。


    完成任務之前,還是少生事端為好!


    不就一壺酒麽?


    姐姐現在酒多的是,給他就是了!


    姐現在就是大氣!


    不過給他一壺酒,就要打他一頓,讓他知道這天低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沒有白喝的酒這個淺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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