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秋看到必死無疑四個字,手一抖,茶水灑出,他連忙回頭看了身後老仆一眼。


    老仆朝他闔了闔眼,微微點頭,江元秋才定了定神,拱手問算卦老者道:“先生,為何會這樣?”


    “根據卦象來看,太白星南渡,應是這兩日有人南行至南齊府,要殺江爺,而此人……”


    算卦老者看著命盤,頓了頓,道:“非同小可。”


    江元秋又看了身後老仆一眼,而後又拱手問算卦老者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你放心,錢不是問題。”


    算卦老者搖了搖頭,道:“此卦太凶,我破不了。”


    江元秋癱倒在椅子上,手中價值連城的血玉茶盞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


    ……


    江府內的情形,被江府外的寧玉和劉玥盡收眼底,寧玉皺眉道:“這個太白星,不會說得就是我吧?”


    “應該是我們兩個,正所謂夫妻一體嘛。”


    劉玥一笑,把‘一體’二字咬得很重,然後被寧玉白了一眼。


    劉玥道:“照此看來,這次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了。”


    “沒那麽簡單的。”


    寧玉道:“你注意到江元秋身後那個人沒有?”


    劉玥道:“他怎麽了?”


    “雖然看上去是江元秋的仆人,幫江元秋端茶遞水的,可當江元秋聽人說他必死無疑時,第一反應是回頭看了這個老仆一眼。”


    寧玉道:“遇到危險時,都會尋求安全感,這是每個人的本能,所以這個老仆肯定沒那麽簡單。”


    “還是我相公心細,上細下粗,我最喜歡了。”劉玥壞笑道。


    “別胡鬧。”寧玉無語,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卻跟我開車?


    劉玥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然後問道:“會不會這個老者就是那個藏在暗處保護他的築基修士?”


    “有很大可能。”寧玉道:“我來探一探他的底。”


    “怎麽探?”


    劉玥問道。


    寧玉又拿出一張符籙,和遠觀符一樣,沒有繁雜晦澀的符文,隻有一條條灰線勾勒而成的一名女子。


    寧玉一抖符紙,灰煙女子飄離紙麵,飄懸間舒展放大,眨眼就變成真人大小。


    此刻女子仍是灰煙勾勒的輪廓,隻見符紙化作一圈金光,套在女子頭上,然後從頭至腳向下蕩漾過去。


    就像塗鴉填充一般,所過之處,原來隻是一個輪廓的女子有了頭發肌膚,衣衫首飾,容貌絕美,身段玲瓏,眼神也魅惑有神,雖仍然是假人,但看上去和真人並無分別,能隨寧玉心念控製,為寧玉做任何事。


    “這是?”劉玥問道。


    寧玉道:“這是褻玩符,能變成任何我想變成的女子模樣,惟妙惟肖,對我言聽計從。”


    “言聽計從?”


    劉玥剜了寧玉一眼,道:“怪不得你不上老娘的床,原來天天在那玩假人是吧?”


    寧玉剛想解釋,劉玥沒好氣道:“假人有什麽好玩的,哪有真人舒服?”


    說著,她上前摸了摸假人的皮膚,竟和真人沒什麽差別。她又摸了摸自己的,發現還比她這個真人更加細致嫩滑,然後她就懷疑人生了。


    “怎麽樣,是不是還行?”寧玉笑問道。


    劉玥哼道:“那又怎樣,


    寧玉不再多言,隨手一揮,眼前女子散座一縷細長的灰煙,飄向江府,進入主院。


    飄入正堂時,江元秋還在跟算命老者說話,灰煙在寧玉控製下,聚攏成團,陡然變成女子的樣子,然後探掌抓向江元秋。


    幾乎瞬間,江元秋背後的老仆出現在江元秋身前,沒有出手的意思,隻是站在那裏,周身縈繞著一股強大的氣機波動,令空間都扭曲變形了。


    女子還未觸碰到老仆,就已經被氣機震散,化作灰煙散逸。


    “追!”


    江元秋指著大喝。


    外麵的那些煉氣士,頓時追著灰煙而去,而老仆卻並沒有追的意思,緩緩走回江元秋身後,又一動不動地靜立在那。


    ……


    ……


    寧玉神色凝重,並非因為損失了一張褻玩符,而是經過這一試探,發現那個老仆果然是築基境修士。


    寧玉現在是煉氣七層,雖然可以媲美煉氣巔峰,但與天地靈氣勾連的築基修士,已是另一個層次,兩者之間的差距無法抹去,他不是築基期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剛才江元秋說追時,那個築基老仆仿佛不關他的事一樣,第一時間回到江元秋的身後,說明他隻負責站在江元秋身側,無時無刻保護,想玩調虎離山都不行。


    劉玥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問道:“怎麽辦?”


    寧玉搖搖頭,道:“還沒想到。”


    無論剪影術還是立地成佛術,還是他的其它殺傷性術法,都有一個限製,那就是對修為比自己高的人無效。


    而築基修士溝連天地靈氣,一丁點氣機波動,他就能提前感知。蜉蝣針等手段,對上他也沒有優勢。


    “我倒有個好辦法。”劉玥笑道:“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寧玉好奇道:“什麽辦法?”


    “我們可以等,等江元秋自己老死。”劉玥笑道。


    “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寧玉無語。


    “放鬆一下嘛。”劉玥笑道:“那個算命的都說江元秋必死無疑了,他肯定會死在我們手上,不要擔心。”


    寧玉道:“別忘了我們隻有三日時間,不然胭紅樓就要解散了。”


    “解散就解散,我直接金盆洗手,安心相夫教子。”劉玥沒心沒肺道:“天天在家給你生娃。”


    寧玉直接無法溝通,心中暗暗思量:“究竟從哪裏入手呢?”


    他用廬山術混入江府,去到江元秋身邊很簡單,但無論用什麽手法殺江元秋,怎麽離開都是個問題,很可能會被這個築基老仆留下。


    刺客不是敢死隊,硬拚是大忌。


    總的來說,想要殺江元秋,還是得想辦法,不能讓那個築基老仆貼身守在江元秋身邊。


    ……


    ……


    此刻,江府內,江元秋的注意力還是都在命盤讖語上,問算卦老者道:“先生,難道真的毫無辦法嗎?”


    老者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師兄或許有辦法可以破此卦。”


    江元秋起身,道:“那就請先生師兄破卦,你放心,我願奉上十萬兩黃金。”


    老者道:“既如此,那我便連夜去請我師兄破卦,盡快為江爺奉上破卦之法。”


    江元秋道:“那就麻煩先生了。”


    ……


    ……


    寧玉看著算卦老者拿了錢離開江府,心想江元秋既然如此信奉天命讖語,這或許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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