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萬歲殿內,天子劉宏坐在龍案後,滿目蕭索。


    蹇碩跪坐在左側席位上,低著頭,像是剛剛稟報了什麽,正在等陛下的回複。


    當值的小黃門奉上一盞茶,劉宏茶也不碰,隻冷冷的吟道“出去。”


    小黃門泱泱退了下去,待得千秋萬歲殿的大門再度闔上,劉宏方才再度張口。“身著紅袍者可破此局,紅袍,紅袍…怎麽穿紅袍的偏偏是他們三個?”


    劉宏口中的“他們三個”自然指的是“橋玄”、“蔡邕”、“荀彧”…


    巧了不是?


    這些…


    不都是近來,羽兒私下裏有過見麵的人物麽?


    劉宏樂了,羽兒又是放“飛燈”,又是“雞蛋飛”,還說什麽請出“道門始祖”,其目的原來是眾目睽睽之下引出橋玄、蔡邕、荀彧三人。


    那麽問題來了?


    橋玄今年快六十了吧?


    蔡邕也四十多歲了?


    至於荀彧,天子劉宏更不陌生,他才弱冠之年,手無縛雞。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這“老、中、青”的組合都是“文人”,除了橋玄年輕時期去過邊陲外,蔡邕與荀彧怕是都未必知曉羌人、胡人的馬長什麽樣?怕是都殺過人?


    他們聯合起來,能是南匈奴王子冒頓的對手麽?


    劉宏的心頭生出了無限置疑,別說是練一晚上,練什麽所謂的‘道門三才陣’,就是給他們一個月也未必是南匈奴王子的對手。


    誠然,他能理解羽兒的心思,若是此舉橋玄、蔡邕、荀彧當真戰勝了南匈奴的王子,那這麽多百姓的見證下,如此大功之下,別說是進入朝廷,就是官複原,職橋玄再做回他的太尉都不過分。


    可…這有可能麽?


    涼州三明之一的“段熲”;


    涼州三明之一皇甫規的侄兒“皇甫嵩”都無法匹敵的角色。


    三個文人、儒士能拿下麽?


    得虧是柳羽選的人,珠玉在前…讓劉宏還要深入去細想下,若是換作別人,保不齊劉宏直接要以為,這什麽“麒麟才子”就是來負責搞笑的。


    說到底,羽兒這次挑選的人,他徹底看不懂了。


    “陛下讓臣打探的那儒生,也打探出來了。”蹇碩看天子劉宏表情不對,趕忙轉移話題。


    劉宏沒有說話,輕輕抬眼。


    蹇碩會意,當即稟報道:“此人名喚荀攸,字公達,出身潁川荀氏,乃是太學生,他年紀比荀彧要大一些,輩分卻更小,需喚荀彧一聲‘叔父’。”


    唔…


    又是潁川荀氏?


    劉宏眼眸微眯,“‘一水清江是異鄉’,朕方才還在想,若是朕去猜,多久能猜到羽兒這字謎的謎底,或許是半個時辰,或許是一個時辰,可絕對不會是‘當下’,這荀公達才思敏捷,這點上,他比朕強!”


    講到這兒,劉宏繼續道:“蹇校尉去安排一下,朕要用此人,納入內朝。”


    “喏!”蹇碩連忙答應,可他眼珠子一轉,當即又問出一句。“陛下…那明日擂台時的荀彧荀文若呢,陛下也曾說過,他也有大才…同為潁川才俊,為何陛下隻重用荀公達一人?”


    “哈哈…”這話脫口,劉宏笑了,他張口道。“蹇碩啊,你也說了,荀彧是羽兒看重的人,朕怎麽能與兒子搶人呢?還有橋玄、蔡邕,這些也將是羽兒的人,隻不過…”


    劉宏頓了一下,他緩緩起身,向左邁了一步。


    “既是羽兒的人,那他們的名望、官銜就得靠羽兒替他們爭取了,朕喜聞樂見,哈哈。”講到這兒,劉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當然,這一抹笑意中,多少還有些擔憂。


    “明日的擂台朕就不去了,有結果第一時間給朕報來。”


    “喏!”


    聊完有關“羽兒”的話題,劉宏話鋒一轉,問出一條別的。


    “朕聽聞西園校尉軍中有一人請戰,可有此事?”


    “的確有一人請上擂台。”蹇碩如實稟報。“此人乃是遼東燕山人士,擅使劍術,名喚王越。”


    劉宏眯著眼,“蹇校尉可知,此人武藝如何?”


    這…


    蹇碩一下子啞口了,他拱手道:“臣並未與之交手過,不過,能入選西園校尉軍,武技多半是能過得去的。”


    “能過得去?”劉宏長袖一甩。“既敢毛遂自薦,那想必有些能耐,明日你挑選三十西園校尉來這千秋萬歲殿與王越對壘,朕要親眼看看這王越有多少能耐?”


    “喏!喏!”


    蹇碩連忙答應,他更知道,陛下之所以這麽重視這“王越”,還是信不過橋玄、蔡邕、荀彧三人。


    這是——未雨綢繆!


    …


    …


    暗夜如磐,玉林觀的一處老子殿內燈火通明,蔡邕、橋玄、荀彧在其中練劍。


    出乎荀彧意料的是…


    柳羽的思路,也就是那所謂的“道家三才陣”其實就一條——進攻,如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斷。


    或者說是——隻攻不守!


    為此,柳羽會特地安排他們的站位,出劍的順序,確保一人出劍後,第二人的劍無縫銜接上去,然後是第三人,周而複始。


    這樣的攻法完全摒棄了防守…可以理解為,南匈奴王子若是打算進攻,那勢必在重創三人的同時,自己也會中劍,且會中好多劍!


    兩害相權取其輕…


    他便隻能龜縮防守。


    可若是防守,那連綿不斷攻勢下,他很可能會失誤,擂台之上,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隻是…


    理論是這麽個理論,真要實戰,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因為比武時,戰局的瞬息萬變,或許…還沒有熬到對方失誤,他們這“道家三才陣”就先失誤了。


    荀彧眼力過人,自然能窺視出這點。


    趁著中間歇息的時間,荀彧行至柳羽的身前。


    柳羽端給他一碗水。


    “不忙著說話,先喝水。”


    “咕咚”一聲,荀彧大口飲滿了這碗水,“呼,呼,呼…”


    哪怕是一碗水下肚,荀彧尤自氣喘籲籲,累,讓一個文人,一個儒生去星夜習練劍法,的確很累。


    “賢弟。”待得心頭平複了一下,荀彧才張口道:“這陣法雖看似厲害,攻勢洶湧澎湃如江水滔滔,連綿不絕,可實際上…在力量與經驗的差距下,那南匈奴的王子要破此陣並不難。”


    “賢弟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文若與我是兄弟,有話隻管說。”


    “再精妙的劍陣,沒有相輔的力量與武技也像是空中樓閣,難以發揮,我…我們真的…真的能贏麽?”


    荀彧的語調中帶著幾分落寞,就像是他已經預料到了,明日的必敗無疑。


    他口中喃喃。


    “除非…”


    “除非什麽?”柳羽反問。


    “除非這南匈奴的王子冒頓是假的,是賢弟安排的人…”荀彧的目光直射向柳羽。“否則,若是真的南匈奴王子,他不會留手,我與橋子、蔡子沒有機會!”


    呼!


    輕輕的呼出口氣。


    柳羽的眼眸微微眨動,荀彧的智慧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他想錯了。


    穿越前,柳羽的確讀過一本名叫《琅琊榜》的,裏麵的“江左梅郎”便是通過江北盟的能量,在北齊勇士“百裏奚”抵達大梁比武之前,就派人替換了“百裏奚”。


    也就是說,北齊勇士從一開始就是“江左梅郎”的人,是江北盟的人。


    於是,江左梅郎僅僅隻用了三個稚童,就打敗了“百裏奚”,讓整個大梁皇都見識到了“江左梅郎”的能量。


    隻不過…


    那終究是中的情節,真要調換,派人偽裝成南匈奴的王子,天師道還遠遠沒有這個能力。


    更別說,胡人都狡猾的很,哪會像中“北齊”一樣憨憨傻傻的,當地勇士被人“替換”都不知道。


    這不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麽?


    仔細的算來,柳羽這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雖然有參考“江左梅郎”的成分,可僅僅那樣,遠遠不夠。


    “文若放心,這‘道門三才陣’可不是我開創的,傳說中,有人用這套陣法,讓三個稚童戰勝了草原上未嚐一敗的勇士。”


    “草原未嚐一敗的勇士?”荀彧連忙反問。


    “對。”柳羽頷首。“那是個叫‘百裏奚’的家夥,胳膊比尋常人的大腿還粗,多半要比南匈奴的王子還厲害。”


    “那是傳說吧?”荀彧搖頭。


    “放心。”柳羽微笑。“他能贏,我們也能贏,明日擂台之後,文若躋身官場的道路將一馬平川,到時候,一切就都明白了。”


    這…


    荀彧眼珠子眨動,他其實是想向柳羽探個底的。


    可…底沒探到,自己倒是愈發的雲裏霧裏了。


    索性,他站起身來。


    “休息夠了,我去練劍。”


    “適可而止,別太累了。”柳羽提醒一句…


    不多時,道門始祖像前,又是一陣刀光劍影,蔡邕、橋玄、荀彧…這“隻攻不守”的假把式,倒是看起來愈發的有模有樣了。


    …


    …


    暗夜如磐,一道黑影出現在了芒碭山上。


    呼。


    呼。


    張飛喘著粗氣,一路奔馳,馬是換了一匹,可人有些扛不住了,好在已經能看到芒碭山下的洛陽城。


    “就在前麵,總算特娘的要到了。”


    平時嗓音粗獷,一張口就是咆哮聲、嚷嚷聲的他,此刻的聲調竟與常人類似,這是真的累的,累到快要虛脫了。


    “特奶奶的,等救了那紅臉,俺必得睡上個三天三夜!”


    吟出一句…


    “駕!”張飛再度揮動馬鞭…就欲前行。


    可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沒有掌握好平衡,“咚”的一聲,張飛再度從馬上跌落。


    呼…


    呼…


    粗重的喘氣聲愈發的急促,張飛想要撐著地站起來,可一雙“麒麟臂”此刻竟是軟綿綿的渾然使不上一絲力氣。


    極限了!


    已經到極限了。


    “歇一會兒,俺就歇一會兒…”


    張飛口中喃喃…


    當然了,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誠實。


    不過多久,“呼,呼…”張飛累到虛脫,不自禁的進入了夢想。


    他是睜著眼睛睡覺的。


    更讓人意外的是,方才聲音低下來的他,打起鼾來,如霹靂震山之響,竟讓這芒碭山的豺狼野狗不敢靠近!


    也對,動物都是最敏感的,誰敢招惹這麽一個黑乎乎,能發出震天雷鳴、響徹大地的家夥呢?


    “喂,黑漢子,喂,黑漢子!”


    張飛再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是一位登山鑿石的老漢發現他的。


    其實一早就有人發現他,隻不過,這麽一個黑家夥,酣聲又這麽大,沒人敢喊他。


    直到正午,才有了位老叟,擔心他睡著覺滾下芒碭山,好心叫醒了他。


    張飛豁然起身,看到天亮了,猛地一拍腦門,忙問老叟。


    “現在啥時辰了?”


    “正午,午時!”


    老叟看了看太陽,回複道。


    “誒呀…”


    張飛一拳就砸在自己的腦門上,宛若整個人有暴力傾向一般,嚇得老叟急忙後退。“這鳥覺睡得,耽擱俺正事兒了!”


    當即,張飛四處去尋馬,還好馬在…


    也是因為他的鼾聲與不善的外貌,兩百萬錢一匹的馬就落在這半山腰,竟沒人敢去搶。


    “老伯,謝了。”


    張飛不忘謝過老伯,旋即翻身上馬。


    “駕,駕…”


    說話間,一騎絕塵往洛陽方向行去。


    老叟周圍,有其它老者詢問道:“這黑漢子這麽急著往洛陽趕,是不是要去打擂台呀?”


    提到擂台,老叟愣了一下,旋即點頭。


    “今日是那胡人擺擂台的最後一天,若是咱漢人還沒能挑落他,那這次…大漢的麵子可就折大了。”


    “我聽說,昨夜玉林關內,那柳觀主說…說什麽,他隻用三個儒生就能戰勝了那胡人王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反正不信,與其信三個儒生,還不如信這黑漢子呢,我總覺得,這黑漢子能打下這擂台。”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說了,鑿石,鑿石去!”


    …


    …


    天子腳下的擂台,總是熱鬧的。


    不到午時,柳羽便收拾利索,興衝衝的坐著馬車出門,昨日一夜,他與荀彧、橋玄、蔡邕都一樣,隻睡了兩個時辰,還有些犯困。


    今日是校驗成果的地方。


    贏了,橋玄或許能官複原職,蔡邕也能洗刷戴罪之身。


    至於荀彧,一旦進入朝廷,誰還會抓住他與唐姑娘的婚事不放?


    這一場擂台對於他們很重要,當然,對於柳羽也很重要。


    所有人的注意力莫名其妙的就焦距到他這個“玉林觀主”的身上,這是讓“天師道”揚名的機會,這是一個巨大的危險。


    甚至,哪怕到如今,柳羽都不知道。


    究竟是誰散播出這流言?


    當然,柳羽還是有些忐忑…


    計劃歸計劃,可往往計劃中繞不開的便是意外與變故。


    柳羽與蔡邕、橋玄、荀彧幾乎是同時到的。


    眾人一聽說他們來了,便有許多人翹首相看,“這便是今日打擂台的橋大公子?蔡夫子?荀公子麽?”


    “就是他們了。”


    很快,眾人的目光很一致的落在了柳羽的身上。


    許多人的眼芒中帶著許多鼓舞,可更多的人卻是充滿質疑的望向柳羽,雖然他們也希望能重創南匈奴王子,但…現實是,老、中、青?三個儒生,一夜的訓練,這怎麽可能?


    柳羽一行並不理睬眾人的目光,隻是邁步向前。


    人出名最大的好處就是,一旦自己被認出來,就會有人自覺地主動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到了擂台下,南匈奴的王子還沒到,似乎距離擂台的開始還有一點時間。


    陸羽拍拍荀彧的肩膀,又看了蔡邕、橋玄一眼。


    “放心!”


    蔡邕與橋玄都沒有回話,隻是點了點頭,就提起佩劍往擂台上去了。


    荀彧是欲言又止,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也往擂台去了。


    “文若兄!”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回頭一看,是潁川的同鄉郭圖,他是潁川郭氏一族的族子,區別於荀、陳、鍾、韓,這四個潁川境內首屈一指的大族,郭家與辛家、趙家、杜家是潁川中次一級的望族。


    其中的郭氏一族,因為祖輩六代做過廷尉,是潁川氏族的第二梯隊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至於這郭圖,他與郭氏一族旁支的小輩郭嘉,均因為頗有才華,被視為家族的希望。


    可偏偏因為爭不過荀、陳、鍾、韓四大家族的緣故,無論是孝廉,還是太學名額,哪怕是名師品評均是落空,從小打大,肚子裏憋著一股子氣!


    此番一見到荀彧,郭圖便道:“不得了,不得了…”


    荀彧一愣,轉過身朝郭圖行了個禮。


    “原來是郭公則,許久不見。”


    郭圖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道:“我突然想到,咱們潁川才俊素來是舉孝廉,或是請名師品評入仕,可沒想到,文若兄不得了啊,寧肯棄文從武,也不放棄娶那沒落宦官唐衡之女,唉,我想不通,文若這行徑,到底是該歌頌呢?還是該惋惜呢?啊…哈哈…”


    說著說著,郭圖竟笑了起來。


    在潁川,荀氏處處壓他們郭氏一籌。


    與郭氏旁支的郭嘉交好荀氏不同,郭氏主幹一脈的郭圖是憋了幾年的氣,今日逢此必敗的局,自然要喜聞樂見的詆毀一番。


    柳羽聽得眼皮直跳,不由側目朝著‘幸災樂禍’的郭圖望去。


    “哎,罷罷罷,這便是命!今年我郭圖雖沒被評上孝廉,可架不住還有明年、後年,可文若兄因為一個‘女人’引得士人冷眼,被迫棄文從武,這躋身仕途,明年?後年還有希望麽?”


    “若是今日再輸了,難不成文若兄打算去邊陲殺敵建功?似乎…君子六藝中,文若兄是強於禮、樂、書、數,弱於這馭馬與射術吧!”


    郭圖又是感慨。


    荀彧是至善人格,大敵當前,不想與他爭辯。


    倒是郭圖見荀彧不為所動,他的話鋒愈發的尖銳起來。“不過也難怪,聽說文若兄幾個月前就住入了洛陽西郊的玉林觀,那是個道觀吧?文若棄文從武不夠,還要棄儒從道,荀子留下的這大道,能讓文若兄走到這麽窄的程度,也委實難得啊!”


    “哈哈哈,至於那玉林觀主…不過是虛名之徒罷了,哈哈哈,近百年來,文若可曾聽說過,道人入朝堂?文若的父親被稱作‘荀氏’八龍之一,文若又被寄予厚望,被族內予以荀氏‘三若’的名頭,緣何南轅北轍,擇其糟粕,去其精華呢?”


    郭圖的心眼跟袁紹差不多,就小拇指頭那麽大,心裏容不下比他有才之人。


    他被荀家壓製了整整二十年,今兒個一番揚眉吐氣,就一個字——爽!


    他是爽了。


    柳羽聽得是刺耳極了。


    他本打算與郭圖理論,卻被荀彧攔住。


    “賢弟,公則是開玩笑的…”荀彧抓住了柳羽的手,“我先上擂台了,大事要緊。”


    “小心!”


    “喲…”看到兩人惺惺相惜的一幕,郭圖樂了:“都稱賢弟了,文若兄這是與道人義結金蘭?是不是接下來,也要入道教呢?”


    荀彧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直接上擂台去了。


    柳羽隻是輕聲吟出五個字——“狗眼看人低!”


    “你!”


    “哈哈哈…”


    就在這時,袁術大笑著走來。“公則,消消氣!”


    隨著袁術的加入,柳羽身邊已經圍滿了人,不少人湊了過來,滿滿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既視感。


    “原來是公路兄!”


    郭圖回了一句,既不諂媚,也不放低姿態。


    說起來,他與袁紹交好,與袁術的關係也就那麽回事兒,


    袁術環視周遭,他提高了聲調。“公則兄,何必跟一個小畜生一般見識呢?”


    “小畜生叫誰呀?”柳羽驟然抬頭,猛的問上一句。


    “小畜生叫你!”袁術脫口道。


    “噢,自己罵自己呀。”柳羽一攤手。“你這袁家子好生有趣,別人來擂台是看比武的,你來這邊是自己罵自己。”


    講到這兒,柳羽搖了搖頭,一副玩味的表情。


    袁術反應過來。


    ——小畜生叫…叫你。


    他…他怎麽就被繞進去了呢?這不就是自己罵自己麽?


    “你…”


    袁術也怒了。


    就在這時。


    “咣”的一聲,鑼聲響起,不知道何時南匈奴王子已經站在了台上,而荀彧、蔡邕、橋玄三人也擺好了架勢。


    三才者——天、地、人!


    荀彧站“人”位,蔡邕站“地”位,橋玄站“天”位,隨著鑼聲的落下,劍鋒所指…三人手握長劍朝南匈奴王子直刺而去。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均望回擂台之上。


    沒有人再去留意柳羽與袁術、郭圖這邊的小插曲,“哼”袁術冷哼一聲,也望向台上,郭圖更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擂台。


    他們心裏琢磨著,等這場輸了,才有的你柳羽受呢!


    一下子,人頭攢動,無數人引頸翹足,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就連柳羽也屏住了呼吸。


    …


    …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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