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江湖上有個極其隱秘的組織,人稱“暗礁”。給為數不多,對其知情者的印象也是低調、神秘,勢力深厚。而這次,“暗礁”有個很莫名的任務。


    他們首領想要見到一個女人,


    一個在江湖傳說中與他們同樣神秘的女人,


    一個西域十八國之首“蕪國”的王女。


    所以他們便仿製了蕪國傳令的信物,來到了“仙山”。


    蓄著花白半長胡須一臉慈祥的七長老無視身後眾人兩眼發直的囧樣,木著張臉,欲從衣袋中拿出象征著蕪國王室的令牌,可他剛剛握住玉牌拿出來掃了一眼,就倏地僵住了。


    “……”


    蘇淩月雙臂微垂,默然盯著他手裏的玉牌:“……”


    墨:“……”


    黑衣眾:?


    象征著蕪國皇室的令牌被稱為“玉刹牌”,由白玉鑲金雕刻而成的玉牌,背後有精美的紋路,正麵則是格格不入的“狂草”字體雕文。封號“望舒”的蘇淩月便有一塊兒其上雕刻狂草字體“望舒公主”的玉刹牌。


    隻是七長老手中的玉牌卻猶其“劣質”,本應有浮雕文體的位置被平削掉,微凹的光滑麵用墨水寫上了幾行扭曲字跡,當真是不忍直視。


    七長老沉默半晌。


    他們這群人裏唯一敢弄出這個東西的玩意隻有………


    墨依然毫無聲息。


    七長老緩緩抬頭,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把墨罵成狗,他微笑著看向蘇淩月。


    蘇淩月默然,不知為何,明明這人在笑著,她卻感受到比之前僵著臉時,更危險的意味。


    “公主殿下”,七長老麵容柔和,“若是屬下說,我們是接您回蕪國''荒蕪''山宮殿的護衛,隻是信物''玉刹牌''不小心損壞了,您信嗎?”


    說著他雙手將玉刹牌拋給蘇淩月,可蘇淩月卻沒有接,反而倏然後退。


    在玉牌將要砸落在地時,地麵上突然出現一席皮製坐墊,玉刹牌安然落入其中。


    石亭裏石椅上的毛皮墊。


    蘇淩月站在石亭之中,直至玉刹牌落地又等了一會,才施然過去將其撿來。


    鐵衝棠一汗,這個公主過分小心。


    “接我回''荒蕪''的本該是王室手下十''天羅''之一。”


    “屬下就是''天羅''之人。”


    “可''天羅''中十位統領有九位是女子,”蘇淩月話中帶著笑意:“唯一的男人傳聞已解甲歸鄉,但其實是病逝了。”


    “……屬下是新任的第六統領。”


    “巧的很,”蘇淩月雙手合十,“本公主確實還未見過四年前成立的十''天羅''之人,但欲要上任這一任第六統領的人,我卻是識得的,他是前第六統領的關門弟子。”


    她緩緩咬字道:“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年。”


    墨嗤笑一聲。


    七長老汗顏,有些欲言又止。


    在諷刺我老?


    “我知道你是誰,”蘇淩月打斷他的話,“''衝穴掌''鐵衝棠,一年前推舉你進入''荒蕪''山的是我的人,我也清楚你們背後是''暗礁''”


    七長老鐵衝棠啞然,麵上的笑容掛不住了。


    “至於你們''暗礁''手上這枚''玉刹牌'',”蘇淩月冷笑著,“若是忽視正麵的字,還算不錯。”


    玉刹牌幾乎不可仿製,因為它本身是蕪國集一域之力助數位名匠共同設計鐫刻,共有幾十塊小巧的玉塊,每位匠人負責雕刻十塊,而後把細碎的零件拚組而成。


    數位名匠合力製成的心血可不是那麽容易仿製出來的,即便是當初的蕪國,也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才製成了十個可自行刻字的無字玉牌。


    雖然“玉刹牌”幾乎不可能被仿製,但既然是“幾乎”,就會有一絲例外。這個例外便是“天下第一巧手”紫琉璃,或許她也是天下唯一一個能分毫不差的做出“玉刹牌”的人。


    而鐵衝棠他們背後的組織,有能力讓“天下第一的巧手”為其仿製器物,也有人能力讓她見到真正的玉刹牌。


    鐵衝棠為了這個任務花費了一年時間混進蕪國“荒蕪”收集情報。墨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直到他機緣巧合之下聽聞“玉刹牌”的“狂草”雕文是西域“筆仙”提的字模。


    墨知道完犢子了。


    天下隻有一個“筆仙”,正如天下隻有一個“紫琉璃”一樣,他的字絕不可能被臨摹。因為不敢,其他書法大家的字放在他的字旁邊簡直是自取其辱。


    很不幸,即使紫琉璃是“天下第一的巧手”,但也隻是個工匠。“筆仙”字的意,她絕不可能臨摹得出來,她的“狂草”字模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匠氣。


    於是呆在組織內部閑的發慌的墨就出來看笑……相助了,雖然他清楚這塊精心準備的玉牌已經廢了,但還是提前毀掉了那麵會暴露的字跡,並瞞著鐵衝棠放回了原位。


    後來終於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的鐵衝棠,冷冷的吐槽了一句“奇特的嗜好”。


    “讓望舒公主見笑了,”鐵衝棠抱拳拱手:“初次謀麵,在下''暗礁''組織七長老鐵衝棠,代號''黃''。”


    墨同樣抱拳:“''暗礁''代號''墨''。”


    站在石亭前的蘇淩月微垂眼簾,視線掃過兩人麵孔,“西域蕪國蘇淩月。”


    三個人相對而立,氣勢各一,語氣或認真或戲謔或平靜,卻隱約有著暗潮湧動,其身後的黑衣眾徹底淪為陪襯。


    “''暗礁''何時做起人口拐騙了?”蘇淩月淡然奚落道。


    鐵衝棠沒有在意她的嘲諷,“我們首領想見你。”


    蘇淩月指了指他們身後氣勢洶洶的黑衣眾,“這是你們首領的態度?”


    鐵衝棠撫著胡須眉頭微皺,暗自思索蘇淩月的氣場很強,和他想的不一樣,不似那種因身份撐起來的虛架子。


    “不,這僅代表我的態度。”


    墨在一旁拆台,“首領隻說想見你,至於將你請來的方式,是我旁邊的這人自作主張。”


    鐵衝棠一記眼刀朝他刮過去。


    你想幹嘛?你想幹嘛!吃裏扒外的臭小子,就不該讓你跟過來!


    蘇淩月眼角抽了抽,她問道:“''暗礁''的首領什麽都沒和你們說?”


    鐵衝棠和墨互相對視,“……”


    他們應該知道什麽?


    兩個''暗礁''成員互相確認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首領確實什麽都沒有說。


    蘇淩月“嘖”了一聲,突然就有些惱怒。


    良久,蘇淩月轉身走進石亭中坐下,清冷的聲音帶著一股火氣。


    “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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