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如此勁爆!”


    這一刻,茶館中的聽眾,全都騰騰站了起來,盯著那人。


    “王府派遣的隊伍,不僅被打傷,還被鎮妖司扣留。”


    “平南候小公子大發雷霆,氣勢洶洶,要找回這個場子。”


    “嘶。”


    每人都瞪著大眼睛,平南候公子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最新消息,平南候公子派人去泥柱位置調查,而後又前往鎮妖司,想讓他們交出陳家少女屍身。”


    “鎮妖司不曾同意,結果這個時候,平南候府兵甲到了,想要針對雲候,結果全被打傷,關進鎮妖司受刑。”


    聽到補充後,所有人都是目光閃閃,各自都能看到眼中驚訝。


    “這下真是一場大動靜了。”


    “走走走,趕緊動身,前往黃山,不要錯過這場好戲。”


    眾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嘿嘿,我早就整理好馬隊,諸位有沒有租上一兩日,價錢好商量。”


    “好家夥,你早就惦記上我們了。”


    眾人耐不住火熱的心情,紛紛拚了一架車馬,晝夜不停的奔走。


    茶館的消息,永遠是最為迅速。


    同時,新安郡代郡守也知曉了此消息,頃刻間被急得團團轉。


    他前腳接替太守的事物,結果關鍵眼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遭了遭了,要惹下大禍患!”


    “通知郡尉府,趕緊增派人手,務必阻止此事發生。”


    “代太守,咱們倉促之間,恐怕調遣不出這麽多修行者。”


    郡尉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們已經通知了城隍與郡府守衛力量。


    緊急之間,根本提不出多少人手。


    況且,並非人多就有用。


    麵對候府那群修行者,他們簡直就是活靶子。


    但此刻,太守除了此法,並無他法。


    若他太守不阻止,得出大簍子。


    新安郡代太守都快爆粗口罵娘,特麽別在我地盤撒潑搗亂,勞資的烏紗帽都快要不保。


    現在郡守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郡府與郡尉府武裝力量。


    新安郡諾大城池,也需要人手。


    城隍廟與他們情況差不多,能夠動員神氐不多。


    現在也管不上這麽多,能去多少人便去多少人。


    很快,人群集結完畢,地階後期的太守親自帶頭,帶著修行者與神氐。


    太守、郡尉、城隍、土地全都出動。


    郡丞、尉副與文判留下,以防出現問題。


    除了這一批,還有第二批正在集結匯合中,五個時辰內,便能準備好。


    他們可沒法等五個時辰,他們先行。


    “各位,此次事件若未能妥善處理,否則將是一場災難。”


    太守所說的災難,是指他們自身。


    在領轄內出現此等大問題,從上到下,太守至城隍,都要被擼一個遍。


    鎮妖司的話,代太守是不指望了,人家早就到了黃山,跟雲候是一派。


    郡守也是腦瓜疼,別看他們看起來氣勢很大。


    神修、武修、仙修也很多。


    但實際情況,就是土雞瓦狗,倉促之間匯聚,本身沒有絲毫的配合度。


    這樣的散亂組合,在麵對平南侯府虎狼之師,幾乎而言,就是觸之即潰。


    他隻能期待,平南候公子不會這麽混賬。


    “咱們盡量不要發生衝突。”太守最終說了這一句。


    若是實在攔不住,就任由他們去吧。


    反正他也拚盡全力阻攔了,即便有大過,罪責也能減輕不少。


    “太守,指望我們這些人恐怕不足以威懾兩方。”郡尉自家人知曉自家事。


    平南候府那些惡狼虎豹之士,他們抵抗不住。


    他又繼續說:“我建議遣人快馬加鞭,去請龍川總兵前來一助!”


    聽聞此言,太守神色一亮,拍腿大叫:“我怎麽沒想到,速往東南,求總兵前來救援!”


    太守聽聞後,大喜過望。


    不過,他的笑容又是戛然而止:“龍川總兵距離此地數千裏之遙,跨越兩郡之地,屬吳地範疇,他們會來嗎?”


    “太守,目前而言,別無他法,咱們徽州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即便前往州府回報,前來支援,也根本來不及。”


    “目前而言,距離我們最近,最有能力阻止此事,唯有龍川總兵。”


    “想來龍川分水將軍,定會明悟其中輕重,前來相助。”


    大隋並無總兵這個稱號,隻是民眾有此稱呼,為總領兵甲意。


    其實官職命叫分水將軍。


    這個分水將軍,可不是鎮妖司定水將軍能比,是從五品下的一方鎮守將軍。


    北晉最初稱分蛟、平蛟、斷蛟將軍。


    主要任務,便是鎮守人族江河關隘,以防妖物作亂。


    由於江邊時常有妖蛟沸騰,為禍周邊,肆害生靈,也稱之為分蛟、平蛟等號。


    大隋後,因為與妖族關係考慮,便改蛟為水。


    成為分水、平水、斷水將軍。


    這個官職與軍區司令性質類似。


    但與其又有不同,大隋國土廣袤,州府之下,郡府叢生,不太對等。


    準確來說,應該是軍分區司令。


    軍區隻受軍委直接領導。


    軍分區隸屬於省軍區,受省軍區和當地政府機構、行政公署的雙重領導。


    職責也不一樣,軍分區隻是負責邊防、戒備、治安、兵役等等。


    而軍區則完全不同。


    分水將軍這個職位,分處不同地界,地位也不一樣。


    若是在北方,那麽這個將軍地位低到可憐。


    但是南方,那地位、權利、手中兵甲恐怖到極點,南地多水澤,此位將軍,權職嚇人。


    龍川守將受州府與州軍隊將軍雙重領轄。


    中郡太守從五品上,他比龍川守將的官職大,


    但他並無調動龍川守將權利。


    按照一般情況,需要他先請示州府,州府再聯係吳地州府,最後吳地州府再下達命令給龍川分水將軍。


    若是如此繞圈子,黃花菜都涼了。


    州府遙遠,還不如龍川近在眼前。


    不如跳過州府,直接邀請龍川將軍。


    此事當然是問題極大。


    甚至有可能會被打上,軍、政勾連的罪名。


    不過太守頃刻間,也是想好了對策,先是上報州府,表明緣由。


    再發信件邀請分水將軍。


    他們也是拚了,直接動用沿途傳訊方式。


    這樣的速度自然是極快,可也無比燒錢,尤其是傳息符籙滋滋冒煙。


    沿途郡縣得到新安郡太守求助,看到不惜一切,發往龍川。


    於是紛紛心疼地啟動數封遠距離傳訊寶物。


    做好所有準備,郡尉太守城隍們也不敢耽誤,帶著修士,急忙忙過去。


    代郡守真是想罵娘,這一鬧騰。


    他這位置還真不見的能坐穩。


    不僅舔了諸多麻煩,更是損失了不少寶物。


    傳訊符籙可不便宜,數百裏的還好,遠程傳息寶物,價錢不菲。


    而另一邊,平南侯府也是浩浩蕩蕩,殺氣騰騰衝往黃山城。


    郡守人馬遠遠比不上候府隊伍。


    反倒是那些準備看熱鬧的人們,吊在候府三十裏後。


    他們也不敢太過接近。


    “嘶,這候府怕是要來真格了!”


    一少爺在眼睛上貼上兩片水晶葉子,綻綻發光,靈華彌漫。


    他的眸光仿佛橫跨三十裏,看到了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起碼有上千人啊!”


    “上千人的修道軍!”


    掃了一眼,這些人全是修煉者,最差都是以九品武者。


    還有幾大強橫氣息衝起,應該是地階後期修行者。


    也有一人舉起一截玉竹,碧光流轉,靈紋震蕩,從竹口可以望到一個橢柱的景象。


    “這……候府居然能動員千人仙道軍!”他被嚇到了。


    何為仙道軍,指的是那些以修行者組合的軍隊。


    凡人軍隊若是聯合起來,由兵家修行者指揮,凝聚大勢,布施大陣,一樣能夠斬殺強大修行者。


    若千人仙道軍,真正發揮威力,血氣衝天,兵勢升華,恐怕天修都要飲恨。


    “平南侯府恐怕是沒有這麽多兵卒,你們看,雖有千人,但並不整齊,千人中,分成三種風格。”


    “候府指不定動員了能耐,從別地請來的外援。”


    圍觀眾人,也不都是庸碌之輩,他們出身家庭也不簡單。


    “為首是一名兵修,應該在兵家如一位。”


    兵家如一位,代表對應仙修地階後期。


    修煉到了這個境界,算是成了火候。


    兵修與儒修、法修,這三類,在修行者中,前期可謂是困難重重,戰力低迷。


    但真正成型後,所當無匹,神秘莫測。


    “竟然請來如一境兵家修士,看來這平南侯府,真要不惜一切代價了。”


    “若這位兵家修士能夠將千尊修士整合如一,那雲候恐怕危險了。”


    當年南陳叛亂,十五萬仙道軍浩蕩數大州,能人異士,強修如雲,勢如破竹,有開天勢。


    打得守軍節節敗退,席卷雲夢湘楚、徽州。波及牧州、荊楚、江右、淮州。


    並共下幾十郡!克數百城。


    除開暗中布局,最關鍵便是凝聚了大勢。


    兵家一旦形成大勢,簡直是無敵的存在。


    所謂兵敗如山倒,士氣成勢,極為重要。


    為何古時候大興兵災,要占據大意,即便是叛亂,也要打著清君側名號。


    為的便是師出有名,匯聚勢氣。


    “不好說,此行出戰,他們無勢可凝,除非是用了什麽手段。”


    “況且,雲候也不是軟柿子,任由他們的拿捏。”


    這一場較量,可謂是撲所迷離,戰鬥未曾打響,究竟如何,尚不好說。


    平南侯府也發現了後方幾十裏地有人跟隨。


    “走走走,他們發現咱們了。”


    三隊甲士,包抄他們,這些人鬼精鬼精,急忙分散。


    當甲士散開,回到大隊伍時,他們又出現,煩不勝煩。


    “這些蒼蠅。”


    “算了,不要管他們,正事要緊。”


    千餘人開始極速行軍,奔往黃山城。


    太平村。


    “雲候,平南候小公子帶著人殺來了。”


    王景華滿頭大汗,在向雲星河稟報。


    “我們該如何應對?”王景華一臉緊張,郡鎮妖司雖說有不少人手,但出去役從,真正能夠戰鬥的隻有幾百人。


    而這幾百人,少有配合,並不酸默契。


    若是平時對付妖、魔、鬼、神肯定是一把好手,天生克製。


    但要是和仙道軍碰撞,麵對訓練有素的修士隊伍,那毫無疑問是完敗。


    至少有一半手段施展不出來。


    他們一身法術,本領,本就都是針對妖魔。


    對人弱三分。


    “無妨,該做什麽做什麽,那些平南侯府的甲士怎樣了,有沒有好酒好菜招待。”


    雲星河坐在葡萄藤下,樹藤將天空太陽遮蓋,攀衍四周。


    雲星河躺在躺椅上,一搖一搖,拿起石桌上一杯清茶,平靜喝了一口。


    亦或者,時不時嬌滴滴的靈月在身旁此後,細嫩小手摘幾粒葡萄,往他嘴裏送。


    噗的一聲,射出來幾粒籽。


    王景華都被急哭了,您老人家還真是悠閑,現在都快大兵壓境咯。


    “慌什麽,天沒塌。”


    對,天沒塌,但也不遠了。


    郡府肯定不會站在他們這邊,隻會盡力調和。


    而他們憑借五大將軍,幾十校尉,還有三百員鎮妖衛根本攔不住人家。


    王景華簡直是腦瓜疼。


    對方不僅是千人修道者,並且估計有好幾位地階後期。


    這簡直沒法搞,這位大佬,還在這兒悠閑。


    消息已經傳來,平南侯府氣焰洶洶,隊伍氣勢初聚,並且隨著前行,士氣越來越高。


    “應該是用了什麽方法,在開始提升戰意。”


    “不足四百裏了。”


    跟在平南侯府的眾人,一直注意著距離。


    中途王府甲士前來轟過他們兩次,但沒有結果後,也沒再管他們。


    身在背後的太守郡尉可是快馬加鞭,極速趕往黃山。


    奈何受到大批隊伍連累,奔行速度極慢。


    “七品以上修士,隨我先行,其餘隨後趕來!”不得已,太守下達命令。


    在這樣下去,人家那邊估計都打完了,估計他們這邊才剛剛趕到。


    衝突完了,他們跑去幹嘛?幹瞪眼?


    還是打掃戰場?


    這不是開玩笑。


    減出去一部分人後,並換上良好鱗馬後,整體速度果然提速。


    打探吏從前來稟告,新安郡太守臉色驚變:“快快快,速速往黃山城!”


    太守徹底慌了,因為他得到消息,平南侯府已經兵臨城下了!


    隨時便要進攻縣城。


    平南侯府小公子這事還真幹得出來。


    縣城守兵看著城外整齊如一,氣勢衝天,殺伐氣息澎湃的兵甲瑟瑟發抖。


    雖說他們這邊也有上千人。


    但他們都是凡人兵士啊!


    人家可是修行者,完全沒法比。


    盡管縣城有一些修士,也是低境界呀。


    縣令沒辦法,急忙抽掉其他城牆兵馬前來。


    他也知道沒用,但不得不如此做。


    城外很靜。


    馬匹停止,千餘人馬,一動不動,眼眸凶悍,無有一話。


    他們靜靜矗立在城外,無比沉靜。


    那種靜謐令人無比壓抑,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醞釀。


    城頭守軍看到如畫般的隊伍,心中駭然,被那個氣勢嚇住。


    “平南候小公子,莫要衝動呀!”縣令跑上城頭,使用擴音石。


    隊伍中,有一人身著華服,頭戴玉冠,麵容俊朗,卻很桀驁。


    他的眸光陰鷙,看了一眼左邊的鎧甲中年人。


    中年人點點頭,大手一揮。


    隊伍動了,手持寶弓,其身刻紋閃耀,筋弦發出光芒,十分刺眼。


    烏光流轉,箭雨橫天,狂暴靈力沸騰。


    “咚咚咚!”


    城牆之上,符光閃爍,無盡光點打來,撞在城牆之上,猶如破天神芒。


    恐怖靈力在眾人耳際呼嘯,盡管有大陣守護,可那景象卻是過於駭人。


    雨打芭蕉,像是蝗蟲過境,鋪天蓋地,看的人頭皮發麻。


    所有人都感覺到巨大震動。


    城牆之上,石子飛舞,破破爛爛。


    城牆不斷抖動,震顫不斷,許多處符紋被磨滅,坑坑窪窪一片。


    原本無比鮮豔壯闊的城牆,此刻已然成為一座廢棄城牆,光澤不在,凹凸不平。


    甚至,有地段已經裂開!


    望到此幕,眾人心驚膽寒。


    縣令臉色慘白:“他,他,他真攻城!”


    站在城牆之上的所有人都心中膽寒。


    “他們瘋了,瘋了!”


    “無故攻擊城池,這可是重罪啊!”


    話音剛落,一道巨大聲音響起。


    “啾!”


    隻見為首將軍持三山弓,眸光驚人,摘下一根千疾破箭,猛力拉開,靈勢匯聚。


    峰紋流淌,氣勢驚人,冠絕當世!


    錚!寒芒懾人,他射出一箭,嗚嗚而響,無盡殺伐,劃過長空。


    驚天動地,仿佛見亂舞,橫貫虛空,降臨世間,恐怖氣息彌漫!


    “轟!”


    一聲滔天巨響,城門轟飛,破碎。


    陣紋守護的城門竟被一擊攻破。


    城門雖有陣法守護,但縣城陣法,再強能強到什麽地方去。


    更何況,守護方麵更傾向於針對妖族。


    麵對人族,自然不盡人意。


    況且如此多將士輪番攻伐,靈力飛霄。


    尤其是最後一箭,極其恐怖,抵擋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仙道軍浩浩蕩蕩衝進城內,直奔太平村。


    “這小公子還真攻破了城!”


    後麵到來的眾人,看著倒塌的城門,以及破爛的城牆,有些發愣。


    原本好端端的縣城池,已經破爛不堪,像是經曆了一場摧殘,有一大塊城牆角塌落下來。


    即便談不上斷壁殘垣,那也好不上那裏去。


    “走走走,趕緊進去。”


    眾人驅馬進城,越是至近邊,越能感受到恐怖。


    “整齊如一,令行禁止,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兵家高手。”


    雲星河將符光鏡收了起來,他透過這麵鏡子,看到了這一幕。


    緩緩起身:“走,去會會這位平南候小公子。”


    王景華聽到這句話,險些被嚇壞。


    爺,人家都打進來了,咱們該逃了。


    奈何,這位爺似乎沒有這般覺悟,他口中的話,半天在嘴中說不出來。


    隻能硬著頭皮,跟在背後。


    雲星河剛出村,對麵兵甲便如期而至,隨著為首兩人停下。


    原本極速奔行的隊伍,也突然停滯,整個人一動不動,目光銳利。


    整支隊伍,宛若一柄收在鞘中的寒劍,隨時要發出雷霆一擊。


    雲星河望到如此甲士,不由得感歎,治軍不凡。


    看著隊伍前方那位中年將軍,不言苟笑。


    “兵家四勢之兵技巧派係。”


    雲星河一眼便看到了平南侯府那位將軍的底細。


    一個難纏的對手。


    兵技巧是兵家四大流派中最庸碌的一個,但也是最強大的一係。


    因為它重基礎,在乎國力。


    這個流派,講究堂堂正正,正麵對決,以絕對優勢戰勝敵人。


    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良將者,無戰功,故善者之戰,無奇勝,無智名,無勇功。


    很多人認為這句話來否定將軍。


    其實不是,這是在形容兵家技巧者。


    古將言其特點為“技巧者,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以立攻守之勝者也。


    這是指軍事基礎內容。


    諸如,軍糧供應,後勤保障,軍事醫療,軍事心理學,軍隊管理製度,軍事訓練,士兵選拔,武器裝備的創新發明。


    都屬於兵家技巧流派,思想概念。


    對比其他三勢流派,軍事學說中相對抽象的部分。


    軍技巧是軍事學說中最具體的部分。


    可謂習之就可馬上用之。


    但同樣,也是需要極為長久的時間與國力累積。


    從征兵、訓練、武器裝備、陣法、陣型、再到戰術應用。


    從另一方麵,簡單來講就是有了主將的運營布局,治軍與戰略。


    你隻要打過去就贏了,何必還需要用各種小花招。


    善戰的最高境界就是因勢利導,以必勝之勢去打必敗的敵人。


    醞釀這個過程的叫戰略家,執行這個過程的人才叫將軍。


    通過國家發展,人口的暴漲,國家商業繁茂,而使國力鼎盛,我有十萬軍隊,你才五千。


    我通過訓練,一個能打三個,我令行禁止,而你軍紀渙散。


    你如何與我比。


    我已經有了壓倒一切的實力,為什麽還要和你講那麽多?


    一路a過去,直接結束。


    既然堂而皇之,絲毫無難度,不具備經典戰役,不具備激動人心的戰鬥,不具備勢均力敵,置之死地的翻盤。


    一切行雲流水,順風順水,所以大家便會覺得這個將軍沒有功勞。


    便沒有威名傳世。


    故而,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並非沒有戰功,而是他隱形的功勞,咱們看不到。


    他們治軍,他們整頓部隊,這些都會被史書一筆帶過。


    為何蕭何、李善長、荀彧等這些人明明隻是管後勤的。


    但功勞和官職都比那些領兵打仗,出謀劃策的將軍謀士要高?


    比如徐達劉基,張良韓信官職功勳都不如他們?反而是他們成為了丞相?


    原因便於此類似,隱形之功勞,會被一筆而過,也許曆史僅是記載善後勤,不如衝鋒陷陣那般醒目。


    最著名便是大隋,一統山河,順順利利,完全沒有絲毫阻礙。


    這便是國之兵技巧。


    往大說是如此。


    往,兵技巧對於訓練兵卒,一統戰陣,令出必行。


    此時,雲星河才將目光移視至中年將軍身旁。


    是一個傲然青年,身上袍子華光溢彩。


    “你,是來向我賠罪的嗎?本公子不接受!”平南侯府小公子盯住雲星河,一雙眼睛宛若毒蛇。


    張口出言,十分狂蔑。


    “你是否害怕,見到本公子前來,是否瑟瑟發抖,細細品嚐這份恐懼!”


    平南侯府小侯爺目光殘忍,盯住雲星河時,麵容扭曲無比。


    眸光充滿惡毒。


    “即是前來領罪,該不該站著,你該跪下!”


    “不過。”他殘忍一笑:“無論你如何求情,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嗬,雲星河聽聞此話,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你怕不是有失心瘋。”


    “什麽意思。”


    平南侯府小侯爺一愣。


    雲星河輕搖羽毛扇子,移動目光,輕輕瞥視一眼:“我說,你想多了。”


    “誰給你的自信?”


    “你怎能如此癔症,我向你求饒?”雲星河嗤笑,更是難以忍住麵容的嘲諷:“你以為自己算個什麽東西?”


    平南侯府小侯爺麵龐扭曲:“你不是來向我求饒。”


    “我是來向你下達命令。”


    雲星河看著他,目光無喜無悲。


    拿出拓印的四張景象,丟給他。


    “你二十年前屠殺陳家之事已經證據確鑿。”


    “不僅如此,你還威脅鎮妖司交出本案屍身,更是偷偷遣人破壞現場,擅自攻破城池。”


    “這麽多年,肆無忌憚,魚肉鄉裏,跟我走一趟吧,接受調查,等待審判。”


    “哈哈,哈哈!”


    看著四張絹帛,他直接撕爛,揚的漫天都是,猶如飛絮。


    平南候小侯爺仰天大笑,臉色獰惡:“誰能審判我,誰能審判我,你?”


    “你算個什麽東西!”他指著雲星河怒吼:“我乃平南候小侯爺,在這裏,我就是神!”


    “他們,隻不過是一群螻蟻,我隨手可捏死的螻蟻!”


    青年目光掃視眾人,殘虐不已:“在我眼中,這些人隨手可以殺死!”


    他猖狂大笑,惹得眾人憤怒。


    雙拳緊握,筋脈暴露。他們居然被如此來侮辱。


    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他們就如螞蟻一樣嗎。


    “此番言論,真叫我大吃一驚。”雲星河緩緩而言:“就連大隋一千九百二十六律法,其中有三百多條,是關於尋常百姓,尊重他的權利,保護他們的性命。”


    “而在你眼中,卻稱為蟲子,很令我好奇,平南候究竟是怎樣教導你。”


    “才會令人如此藐視朝威,視律法為無物。”


    “你可知道你候府所得俸祿,可都是凡人雖供的稅賦。”


    “不思為民做主,為民分憂,居然還枉顧律法,視人命為無物。”


    雲星河自認為他自己雖然也做不到先天下憂而憂,後天下樂而樂。


    亦做不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批寒士聚歡顏,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為天下犧牲大思想。


    但他至少做到了職責分內事物。


    不曾欺淩困苦,欺淩弱小。


    身處大隋以來,一直也是接觸尋常官員。


    或許平庸,或許正義,或許一腔熱血,滿懷赤誠。


    即便貪墨,卻也留有人性。


    還是第一次見到此般人物。


    “從道德層麵而言,你是狼心狗肺之人,從因果關係來講,你會打入十八層地獄,下一世會投胎成為豬狗。”


    “夠了,別和我講證明大道理!”


    他的目光隱暗:“我會讓你感受其中痛苦!讓你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代價!”


    “付將軍。”平南候小侯爺聲音冰冷。


    身邊的鎧甲將軍皺眉,久久不曾動彈。


    “付將軍!”


    聲音徒然暴增。


    鎧甲將軍才反應過來,看向雲星河與鎮妖司眾,心中有疚。


    縱然不喜其人,卻不得不聽從號令。


    “準備,攻擊!”


    千人抬起烏弓,雙臂力量恐怖,黑芒閃閃,好似流星襲來,咆哮長空,天幕仿佛都被洞穿。


    癡木狂嵐!


    槐樹妖出現,第一時間便施展施法。


    此為木屬性法術,能操控草木,亦能以法力凝聚,可攻可防,不過攻擊效果不強,反倒是防禦極為突出。


    彭!


    瞬間而言,法力炸裂,木屑紛散,靈氣飛馳,強大木盾居然被直接轟爆。


    槐樹妖不善攻伐,卻極為善守。


    當時湜河龍王降下漫天大水,都能包裹,如今卻隻是碰之即潰。


    諸多烏光打在槐樹妖樹體之上,閃避不及,讓它神光暗淡。


    雲星河收回槐樹妖。


    他看著那位鎧甲將軍,若有所思,又喚出六尊地階妖靈。


    雲星河並未著急,他要看看這位兵修有何本事。


    與此同時,三尊地階後期修士禦空而起,寶光呼嘯,神曦倒卷,噴出靈力,針對上三尊妖靈。


    周身有耀眼光芒,動蕩不息,也有濃鬱靈息沸騰。


    三人與三尊妖靈鬥的難解難分。


    白靈蛇驚濤拍岸,大浪襲來,洶湧激蕩,宛若一頭荒古前大凶,要一口將其吞下。


    突然,千人至腰間包囊,掏出一張藍色符籙。


    他們的動作,速度,竟完全統一,很是驚人。


    此時每個人身上閃爍符文,抵擋濤濤大水。


    白靈蛇以法力凝聚大浪,自他們身側慢慢流過,消逝不見。


    黃大仙其身咆哮烈焰,妖火燎原,熾炎橫空,融金化石。


    一旁小溪,麵對此般高溫,發出滋滋響聲,河水憑空蒸發一尺。


    圍觀眾人也急忙後退,鎮妖司眾人也快速護住己身與百姓。


    恐怖熾炎將他們籠罩,要吞噬這些人。


    他們神情如一,沒有絲毫動容,仿佛是一台台機器。


    取出一枚白色玻璃珠,以咒語催發,漫天火焰,仿佛有牽引一般,紛紛飛入玻璃珠中。


    白色珠子也變成赤紅色。


    這是攝靈珠。


    通常用於攝取天地元素,靈氣。


    盡管有所損耗,若是他們將手中赤炎珠打出去,不亞於地階中期的火係術法一擊。


    天空中還剩餘些火焰,他們有取出淨水瓶。


    這是一種特殊物品,以溪水蚌精的殼為原材料,裏麵有十分大的容量。


    但是,隻能儲存水源,無法放入其他東西。


    水瓶噴吐,澆滅餘火。


    過膝臂猿嚎聲震天。


    鎧甲將軍麵對過膝臂猿的襲來怡然不懼,令旗一揮,二百甲士衝出,踩著可怕地步伐,圍住臂猿。


    臂猿力量極為恐怖,每一擊宛若開辟世界般,震天動地,開山裂石。


    周身光芒大盛,神力蓋世,行走間,如若一頭巨凶,靈能橫天,萬物悲鳴,鬼哭神嚎,碾碎一切。


    眾甲士周身符光轉動,鎧甲閃爍,霞光擴散,極其不凡。


    他們手持長槍鐵盾,配合無比默契。


    “轟!”


    強大的力量轟擊在鐵盾之上,烏光沸騰,鏗鏘作響,靈力若光雨飛舞。


    前方百人組合的大盾被生生擊退數尺。


    但很令人意外,區區百人,未入地階的修行者,居然擋住了如此一擊。


    就在此時,寶術驚人,寒芒刺骨,百人手持長槍,縱橫交錯,不斷攻伐過膝臂猿。


    每次臂猿想要反擊,總會被鐵盾士上前打算。


    強大如過膝臂猿也被阻礙。


    “咦,陣法。”


    雲星河抱著雙臂,看出來了,二百人能與過膝臂猿糾纏的根本,是有陣法加成。


    過膝臂猿一擊,強大的力量,不是百人能夠承受。


    除了鎧甲抵消一部分,還有很大部分力量,分攤至千人身上。


    臂猿一擊固然恐怖,但分擔至千人,卻不會有任何死亡發生。


    並且,臂猿的節奏已經被打算。


    每次想要進攻,都會被阻撓。


    一旦放任不管,會陷入更加被動。


    與白靈蛇對戰的兩百甲士齊齊吞下一枚藥丸,臉色紅潤,氣息蓬勃。


    他們的動作極其整齊。


    六尊妖獸在甲士中已經亂套了,而甲兵看似雜亂,但卻有跡可尋。


    他們身上的寶物、丹藥頻繁使用。


    雲星河並未在意什麽,戰鬥的根本,本就是境界、修為、法術、心態、法寶寶物武器、丹藥的綜合。


    鎧甲將軍一直未動,他與平南侯府小公子一直在部隊中心。


    兩人被四百甲士守護。


    鎧甲將軍又是令旗一動,兩百人脫離,成為六隊,


    隻見百人取出一枚令牌。


    “法力存儲令。”


    雲星河在鎮妖司待了這麽長時間,此物當然能認出來。


    此物作用,便是高境界修士,將自身法力封印在令牌中。


    而使得一些境界低下的修士,接觸法力令,能夠催動法術。


    這兩百施展術法與弓箭進行攻擊。


    戰局大變。


    有了他們的幹擾,原本與三位修士勢均力敵的妖靈,一下子出了問題。


    出現劣勢情況。


    而另外被纏住的妖靈,也已經陷入重重陣法中。


    不知不覺,已經極為被動。


    弓箭的加入,使得他們更加為首無法兼顧。


    看著已經露出敗相的妖靈。


    雲星河點點頭,所謂兵修帶領隊伍,斬殺天階絕非虛言。


    雲星河並沒有什麽波瀾,之所以這麽做,便是為了見識見識兵家修行者。


    況且,他本就有意測試,任其凝勢,聚集陣法。


    鎧甲將軍鬆了口氣,他深深凝視雲星河。


    他自然不隻是有這麽點手段,不過現在看來大局已定。


    “哈哈,雲星河,今日,我要將你剝皮抽筋,碎屍萬段。”


    平南候小公子被拱衛在正中心,看到己方即將勝利,開懷大笑。


    眼神也無比駭人,盯住雲星河,絲毫不掩飾殺氣。


    雲星河才懶得理他。


    而是看向那位鎧甲將軍,目不轉睛:“兵家修行者果然非同凡響,不過也僅此而已。”


    “雲候還有何手段,不妨施展。”


    鎧甲將軍自然也是聽聞過雲星河,知曉他不簡單,甚至可能還有底牌。


    但同樣,他也有手段,足以應對一二。


    “其實你們已經輸了。”雲星河看著這位將軍,語氣平靜。


    鎧甲將軍微微一笑,指著場中:“雲候固然不凡,但局勢已至如此,縱然雲候有天修相助,一樣無濟於事!”


    他很自信,盯住雲星河,意氣風發。


    經過戰鬥,士卒們不斷取勝,士氣高漲,軍勢已成,陣勢隨時發動。


    雲星河最不該便是讓他凝聚大勢。


    若是一開始,這些地階後期妖獸與天修一起群起攻之,他無必勝把握。


    可現在。


    縱有天階修士降臨,憑借其他手段相助,他也一樣能夠鬥上一鬥。


    “嗬,將軍高看自己了,你們哪有勢?我為何不曾看到。”


    所謂戰局,所謂劣勢,並沒有對雲星河有過多影響。


    他依舊從容,侃侃而談。


    聽見此話,鎧甲將軍一笑,手指千人隊伍。


    “雖不知為何突然降臨,但雲候所請妖族,已經陷入危機,隻要我一聲令下,這些妖修,頃刻間便會化作飛灰,煙消雲散。”


    鎧甲將軍聲音浩大,法力咆哮,震得周圍發顫。


    雲星河笑了:“你到很自信。”


    “不敢,在下不僅對自身自信,亦對甲士們自信。”


    鎧甲將軍聲音極大,極為高昂。


    “不過將軍似乎忽略了一些東西,你們……真的凝聚了大勢嗎?”


    鎧甲將軍聞言後,自信的臉上莫名一皺。


    仔細看了一眼戰場局麵,完全是一邊倒。


    而且,即便出現天修,他也並不懼怕。


    可……為何這位雲候絲毫沒有慌張,他的心態當真如此之好?


    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懼,天塌地陷而不動容。


    “與他廢什麽話,直接屠滅,斬了他!”平南候小公子下令道。


    鎧甲將軍看到後,臉色忽然一滯,像是想到了什麽。


    雲星河嘴角微微勾笑。


    在其看來,他們雖有形勢,卻無心勢。


    他們隻不過徒有一個架子而已,強行提升士氣。


    但並無大勢凝聚,為何?


    因為他們知道此行跟隨平南候小公子而來,是為非作歹,盡管軍令如山。


    可內心而言,其實是抗拒,反感。


    就包括他們中,也有不少是貧苦出身。


    出師不正,助惡為虐,何來大勢?


    雲星河朝前走上幾步,負立雙臂,麵朝眾人大吼:“將士,我為大隋雲候。”


    “此人。”


    雲星河橫指華服青年:“平南候府秋子陽,為禍鄉裏,屠戮作歹,幾十年來,劣跡斑斑,屢觸律法。”


    “仗有大人,魚肉百姓,視生靈為無物,看生民於螻蟻。”


    “今,本候承天合人,法隋令庭,順應眾意,替聖行道,為黎做主,將其緝拿,爾等,可要阻我!”


    雲星河聲音如雷,震耳發聵,廣布四野。


    天地在轟鳴,大道紛現,風起雲動,雲海翻騰,氣勢驚人。


    眾人抬頭,望著天空的一幕。


    他的話,一字一句,都如撼動人心,仿佛天道一般,法則震動,神光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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