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閣。


    雲景灝和洛錦繡來到這家已經屬於他們所有的胭脂鋪的門前,裏麵有不少衣著不凡的女眷們正在選著胭脂水粉,人流不少,裏麵的裝潢看上去也頗有檔次,目測在裝修方麵需要改動的地方並不多。


    “你覺得這地方怎麽樣?”洛錦繡問道。


    雲景灝看了看周圍的鋪子,還有街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行人,點頭道:“地段很好,這裏的鋪麵想來隻要不開特別冷門的店,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洛錦繡也特別滿意,雖說她的脂膏日後要走高端路線,並不需要每天都有許多客人出入,但有個黃金地段的鋪子逼格也顯得高不是?


    兩個人隻是站在門口卻沒有進去,和其他人相比別提多顯眼,很快,一個看上去年約五十來歲的老者便走了出來,客氣地詢問道:“二位可是從國公府而來的景灝表少爺和表少夫人?”


    嘴上這樣說著,一雙有神的眼睛卻已經鎖定住了雲景灝。


    洛錦繡幾乎都能想象得出這位疑似華容閣掌櫃的老者心裏在想著什麽,肯定是——啊!長得真像小姐啊!


    洛錦繡抽了抽嘴角,至今都無法適應國公府的人覺得雲景灝一個大男人到底是如何像她那位素未謀麵的婆婆。


    雲景灝微微頷首,問道:“您就是袁掌櫃?”


    袁掌櫃忙道:“當不得‘您’字,表少爺表少夫人還請進內說話。”


    袁掌櫃將前頭的事情交給鋪子裏的其他幾個夥計,自己親自領著他們到後堂說話。


    等雲景灝二人坐下來,袁掌櫃那邊奉上茶水點心,喝了兩口茶以後,洛錦繡才開口道:“想來既然袁掌櫃知道我們今日要來,是國公府那邊已經知會過,你也知道我們的來意?”


    “是。”袁掌櫃雖然更看重雲景灝這個君悅小姐的血脈,但洛錦繡是雲景灝的妻子,自然要予以同樣的尊重,何況要用到胭脂鋪的本就是表少夫人。


    “表少夫人想如何使用胭脂鋪盡管開口,老奴一定會全力配合。”袁掌櫃說得特別誠心。


    華容閣既然是胭脂鋪,關於‘錦記’脂膏的事情自然早有耳聞,最近京中盛傳‘錦記’是洛錦繡的產業,他豈有不知道之理?


    比起賣尋常的胭脂水粉,如果能在華容閣賣‘錦記’的脂膏,不管是名聲還是盈利,肯定都會大大提高,他隻有高興的份,怎麽會有其他想法。


    洛錦繡看得出袁掌櫃很是誠懇,但怎麽說對方也是一直守著這家胭脂鋪的老人,她不能真的就這麽將胭脂鋪收歸自己所有隨便改造,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一些打算和袁掌櫃說了一下。


    “華容閣內可以留下一部分品質上層的,專門賣給京中達官顯貴們的胭脂水粉,但主要我還是打算賣‘錦記’的脂膏,之前讓沈青禾帶到京城來的一共有六種,包括潤肌膏一號和二號,還有紅顏方,杏仁膏,祛斑膏和浮萍膏,這些脂膏我會分別再製作幾種不同檔次,效果好壞也分級別,另外,新的脂膏我也會繼續研製,日後鋪子裏隻做有錢人的生意。”


    袁掌櫃並不插話,隻是認真地聽著,得知以後還會有更多好用的脂膏,本就對這些東西很熟悉,更清楚女子為了這些東西願意花多少錢的他對此更感欣慰了。


    表少夫人如此能幹,如果小姐還在世,一定會為表少爺娶得如此賢妻感到高興!


    “方才我看過華容閣內的格局,並沒有特別需要更改的地方,鋪子裏的夥計們看上去也很專業,人員上也不用做變動,隻要等‘錦記’的脂膏正式開始售賣之前,讓他們用心記住每一種脂膏的用處,方便到時候詳細地給客人們做介紹便可以了,另外,我準備將華容閣的名字也換成‘錦繡緣’,也就是錦記的招牌,不知可方便?”洛錦繡很是尊重地問道。


    袁掌櫃溫和地笑道:“自然是方便的,換上錦記的名頭,也好叫京城的顯貴們能準確地找到地方。”


    “那定做牌匾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對了,鋪子裏的夥計們工錢是多少?”洛錦繡又陸續問了一些華容閣過往的運作相關情況,隨手給夥計們提了一下工錢,就連節假日休息的時間做了大調整。


    古代可沒有所謂的雙休日,一個月裏能休息一天就是東家厚道了,她不但直接給夥計們提升了一倍的工錢,還讓他們每六天休息一日,按照工齡,每年還有三到十天不等的帶薪年假,這種概念本身就讓袁掌櫃愣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等反應過來後更是特別認真地代那些夥計們對洛錦繡道謝。


    洛錦繡道:“也沒什麽好謝的,拿了多少工錢肯定就要幹多少活,接待客人時態度比較足夠好,介紹脂膏用處也要足夠專業,如果犯了什麽錯誤,該扣工錢扣工錢,嚴重者也要直接辭退,這方麵我也是不會客氣的。”


    袁掌櫃卻道:“這是應該的,便是過去,如果有夥計犯了錯,我也不會輕饒。”


    之後二人就不同檔次的脂膏具體要定價幾何,以及何時改換門麵正式以‘錦繡緣’的名頭重新開張又商量了好一會兒,期間雲景灝也補充了一點。


    “鋪子裏最好有幾個護衛守著,錦記的脂膏不可能像其他胭脂水粉一樣想買多少就有多少,屆時難保有人想仗著權勢背景惹事,有護衛們在,也能避免不小心砸壞了鋪子裏的東西。”


    洛錦繡這才一拍腦門,“確實!就算有國公府的名頭在,也不能保證某些沒腦子的人沒事找事。”


    “……”袁掌櫃很聰明地保持沉默。


    華容閣內要準備的事宜其實並不多,主要還是在於要盡快將作坊開起來,婆婆的嫁妝裏有鋪麵,有別院有莊子,但作坊還真沒有,華容閣的胭脂水粉是直接從京中其他的胭脂作坊裏進貨的,沒有自己的作坊。


    首先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再招收足夠多的人手,這個人手必須是信得過的,不會泄露錦記秘密的。


    按照這個時代人的思路,自然是直接買人,把賣身契攥在手裏相對來說最妥當。


    其實就算是買人,如果某些人有心想安插人手,照樣能做得到,洛錦繡也並不在意,反正隻要他們偷不走她的異能,知道她的脂膏都用了什麽藥材又怎麽樣?


    錦記的脂膏又不是沒人山寨過,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等他們從華容閣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雲景灝看她摸肚子的樣子,問道:“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吃飯?”


    洛錦繡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還是回去再吃吧。”


    雲景灝舍不得讓自己媳婦餓著肚子,便讓跟隨他們出來的國公府的護衛去買了些糕點回來,就在他們等著拿護衛回來之時,麵前忽然出現了幾個人。


    雲景灝直覺這些人來者不善,將洛錦繡拉到自己身後,麵上的神色也更加冷硬。


    “你們是什麽人。”


    為首的青年麵白無須,走路姿勢較之尋常男子也有些不同,眉宇間更帶著一種好似對誰都看不上眼的傲氣,明明長得還算不錯,卻愣是讓人生不出多少好感來。


    而他後麵的幾個人,倒是各個身姿挺拔,身形魁梧,雲景灝隻看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應當是軍中出身的。


    為首的青年微微抬了抬下巴,眼底裏帶著幾分藏得並不是很好的輕蔑,語氣也頗為高傲地說道:“你二人可是雲景灝和洛錦繡?”


    雲景灝冷著臉不說話,洛錦繡卻挑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便是了。”青年哼了一聲,對她說道:“我家主子想見見你,跟我走一趟吧。”


    “你家主子是哪位,他/她想見我我就得去?”洛錦繡不以為然道。


    青年卻麵色大變,怒喝道:“放肆!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何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我隻是說實話而已,哪裏是狂言了?”洛錦繡攤手道:“你家主子是誰你自己不知道,還要來問我?”


    “你——!”青年氣得臉色漲紅,“你果然如外界所言,牙尖嘴利,嘴不饒人!”


    洛錦繡權當是在誇她了,很坦然地笑道:“過獎過獎。”


    “我不妨告訴你!我家主子可是宮裏的!你若是識相點,便和我們走一趟,免得我們動粗,到時候要是傷了你可就不好了。”


    洛錦繡目光一閃,哦,宮裏的啊。


    其實從這人開口時聽見對方那比一般男子更細的嗓音時她就猜到了,隻是不知道請他們的人具體是什麽級別,至於身份,總歸是逃不脫皇帝的嬪妃吧?


    洛錦繡對雲景灝使了個眼色,怎麽辦?去還是不去?


    雲景灝對這種強硬地要帶他們進宮的態度很是不悅,但也知道,皇宮裏出來的人身份特殊,便是國公府出身也不好退卻,隻道:“讓人回國公府說一聲。”


    洛錦繡點頭,衝那疑似身份為太監的青年道:“讓我們的人回家報個信應該沒問題吧,畢竟,你家主子隻是想見我們,而不是要在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實行綁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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