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蒼生並未管已經死去的那兩名逍遙境高手,匆忙的帶著一眾手下離了去。方才陳不臣哪一擊雖說沒有要了他的命,但是也是重創了他的身軀,不得不趕快回府調養。


    如今北羌在北境小動作不斷,如若陛下知道自己玩忽職守還受傷的話,怕是自己位置不保!


    眼看著林蒼生走後,鍾鳴不由深呼了口氣。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林蒼生隻是一條看門犬,在那門之後還有奴才與管事!更之後,才是那坐於堂首之人!


    走到藍紫衣裙女子身旁,將其攙扶起身。問詢者身體有無大礙。


    藍紫衣裙女子緩緩搖了搖頭,後說道:“我以為你是要殺了他多的。不過還好你忍住了。殺了他,你便是再無法在北周立足。”


    鍾鳴望著藍紫衣裙女子在夜色燈火下氤氳流轉的雙眼,說道:“我心中對姑娘真是好奇得緊。姑娘似乎對我的事情頗為熟悉!”


    藍紫衣裙女子落落大方地一笑:“世子若是好奇,盡管將妾身的麵紗摘下便是。”


    鍾鳴一怔,不過並未聽其言而動手。而是轉身看向陳不臣說道:“陳大哥想要與我相說的是何事?”


    陳不臣於是將事情說了出來。


    一番說辭脫口之後,引得眾人驚呼。藍紫衣裙女子更甚,秀目圓睜.soduso首發


    “百曉生?”鍾鳴也是驚呼低語。同時心下疑惑:“這百曉生尋自己,且欲收自己進那桃源,又是為何?”


    陳不臣點頭說道:“待重陽之時,鍾兄弟還請來我桃源一敘。到時候哥哥我再與你把酒言歡。”


    說完轉身便想離去。可惜被鍾鳴攔了下來。


    隻聽鍾鳴仿若是抓住了這陳不臣的死穴般,腆顏道:“陳大哥!既然令師一定要我參與百曉生的考核,總不能讓我就這樣死在了荒郊野外。你看現在我身陷危機,你總不能就這麽丟下我不管吧?”


    陳不臣聞言,沒好氣地盯了鍾鳴一眼:“我可和你說啊,你別拿這來唬我。要是這麽容易就死在了外麵,也沒資格來參與我百曉生的考核。”


    雖然說是這麽說,不過陳不臣還是心虛的。鬼知道那糟老頭怎麽救看上了這鍾鳴,若是自己不上點心,讓其真死在了外麵,怕是回桃源後有自己受的。


    想了想,便是從地上找了幾根短小的樹枝,運轉真元,將自己體悟的道則封印在了其內。隨後扔給了鍾鳴說道:“喏!這三根棍子裏麵蘊含了我的道與真元,可擋一般窺天境的一擊。用法呢就是在要受到攻擊時,扔出去就行。裏麵的力量隻有逍遙境以上的上人才能引動。如若你被天象與地勢境的人殺了,那也算是命該如此,我百曉生也不會收這等愚笨之人。”


    鍾鳴接過三根木棍,將其放於手掌上。嘴上樂嗬一笑:“那鍾鳴就謝過陳大哥了。”


    陳不臣翻了翻白眼,便是瀟灑的轉身,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時候,那在旁邊已經看呆了的袁大山才急忙跑了過來,對著鍾鳴說道;“我滴乖乖!鍾兄弟你居然認識這等高手,並且還是百曉生的人物!”


    隨後又是看著鍾鳴手中的三根木棍一臉豔羨。


    鍾鳴望著言行浮誇的袁大山,頓感無語,心想:“如果我說我能讓這陳不臣成為自己的打手的話,這袁大山豈不是要樂瘋了?”


    想著,不由撫了撫尋自己懷中的那塊‘人字令’


    用著‘人字令’確實能夠逼迫陳不臣為自己護持。不過這不是鍾鳴所想要的。交友貴在交心,與這陳不臣打好關係,對未來的自己才大有裨益。


    這時那藍紫衣裙的女子說道:“趁現在那林蒼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還是早些出城是好。就怕那林蒼生知道剛才那位離去後,又調集人手來對付我們。”


    鍾鳴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帶著眾人朝著南城門走去。哪裏是由戴子期盤查,想來能夠更容易的出去。


    眾人湧出老宅大院,沒入了昏暗的夜色中。


    在鍾鳴等人出發後,就已經被多雙眼睛緊跟注視著。今夜那林蒼生的動作太大,早已經引起了這拒北城內各方勢力的注意,通通派人來打探與傳遞消息。隻是他們都沒想到,今日卻是誤打誤撞,將那個他們都在尋找的人給尋了出來。


    在一處勾欄瓦肆之中,接到稟告的一錦衣男子,眼中瞳孔跳躍。便是馬上帶人向著南城門而去。


    而在拒北城內的各個地方都有類似的一幕出現。


    唯有在都護府中,在那上首處,此刻正坐著一名女子,身穿綾羅綢緞,渾身貴氣難言。正是北周雄主李觀應唯一的女兒,也是整個北周唯一的一位公主李長生


    而在其下手處,便是時任北莽都護的董猙。


    隻聽董猙對著女子恭敬地說道:“啟稟公主殿下!林蒼生受傷敗退,探子在一旁,曾探聽到一個人名。”


    “呃?何人?


    ”李長生不在意地問道。


    董猙猶豫了片刻後,隨後說道:“鎮北王府的小世子,鍾鳴!”


    李長生擺弄著棋盤的手一頓,轉頭看向董猙:“其言屬實?”


    董猙連忙作揖:“微臣不甘期滿殿下。”


    李長生見此,手上的棋子一時搖擺不定。“鍾鳴啊鍾鳴!你為何偏偏是這個時候出現?”


    隨後又對著低眉順手的董猙問道:“那些人可有異動?”


    董猙聞言回道:“那世子一行似乎是想要借林蒼生受傷之際從南門出城。如今除了哪一位外,這拒北城內隱藏的勢力都已經悉數前往南門。隻是不知他們的目的何在。”


    李長生不羈一笑:“目的還不簡單,要麽要其生,要麽要其死!隻是他們都太小看鍾鳴了。既然他敢於選擇南門,便是有一定的理由!”


    “今日在南門附近盤桓的人是誰,你可清楚?”李長生望著董猙。


    董猙回想片刻後說道:“是羅睺的戴子期戴大人!”


    李長生兀自一笑:“果然!這戴子期聽聞乃是鍾鳴還在羅睺述職時的下屬。今夜有羅睺當麵,也不知道那群人會有何手段。想想都覺得有趣得緊。”


    董猙聽聞後,麵色不由一鬆。心中好似是鬆了口氣。


    李長生見此,嬌笑一聲:“董大人似乎很是關心我們這位曾經的世子殿下的安危呢!”


    董猙聞言,連聲說道:“微臣不敢!”


    哪知李長生頃刻間便是換了副嘴臉,一臉嚴肅與冷戾的對著董猙說道:“我知道你平生最為敬佩鎮北王,但你要記住!食人之祿,忠人之事。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祿,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況且鎮北王謀逆在先,鐵證如山,不容置疑。你心存他念,便是對朝廷不忠,對父皇不忠!”


    董猙低頭,惶恐說道:“微臣明白!還請公主息怒。”


    李長生見此,嘴角一撇,對於董猙的這番作態她還是頗為滿意的。


    “你之前說,那個人還沒有動作?”李長生沉聲說道。


    “那位大人確是還沒有任何走動。”


    李長生嗤笑一聲:“看來是都想看一看情勢再說!那林蒼生坐擁兩大逍遙境的上人都敗了,這鍾鳴身後的力量決不可小覷!”


    ......


    而在這邊,鍾鳴帶著袁大山與藍紫衣裙的女子一行人已經是來到了拒北城的南城門口。


    隻見這裏早已有精兵把手,在見著鍾鳴等人後,那精兵頭領喝止道:“站住!接大將軍手令,今夜誰也不準出城。”


    鍾鳴等人相視一眼。如若硬闖,以現在眾人的傷勢,怕是會雪上加霜。


    而正在這時,那戴子期從不遠處的草棚內行了出來,在見著鍾鳴後一愣,不明白這鍾鳴為何會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裏。難道那林蒼生封城一事與宿主有關?


    而在其身後的羅睺眾人之中,不乏有跟了戴子期許久的老人,也是認得鍾鳴的。不由驚呼:“宿主!世子!”


    一石驚起千層浪,在整個北周隻有一個親王!那便是安平王李應臣,除此之外便是位同親王的異姓王爺——鎮北王府鍾楚河。世子隻有親王的嫡子才能受此榮稱,且眾所周知,素有虛懷若穀之稱的安平王李應臣膝下並無子嗣。由此不難讓人猜出這羅睺之人所說的世子是誰!


    守城精兵麵麵相覷。臉上浮現驚容。


    “是...是小軍神?”


    “是老王爺的子嗣?”


    “噓!小聲點!你們不想要腦袋了?那世子可是叛逆之後!”


    精兵首領乃是林蒼生的手下兵,聽此,自然是反應過來。對著手下精兵怒喝道:“此乃鎮北王府的餘孽,哪來的什麽小軍神與老王爺!”


    隨後連忙叫手下精兵們將弓弩拉滿,對準了鍾鳴等人。嘴上說道:“叛逆之徒,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去麵見將軍大人?”


    見鍾鳴等人不為所動,精兵首領就要下令射殺。卻在這時被突然撲上來的戴子期繳了器械,一掌便是拍飛了出去。


    隻見戴子期擦拭了下雙手,瞧著在那邊不知生死的精兵首領說道:“這世子殿下乃是我羅睺要抓捕之人,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小小守城衛士來下殺伐之令了?”


    守城精兵們見此一個個不知所措。見著羅睺之人都麵色含煞的盯著自己,不由心中打顫。他們可是知道,這一群人可都是殺神。殺人都不眨眼的那種!


    要知道,守城門這差事雖然辛苦,但是卻是一份肥差。一天下來,能從過往百姓與商賈手中要到不少銀子。


    就在羅睺之人剛來時,便是要換下這城門的守衛。那守門軍士們自然是不肯的,與這羅睺之人嗆了起來,那城門首領更是自持乃是林蒼生林將軍的親信而


    寸步不讓。


    那知這群羅睺之人根本不與你過多言語,見你不肯就範,便是手起刀落間,將那原本守城門的近百兄弟斬殺。這事最後就算是鬧到林蒼生林將軍哪裏也隻是落得了個不了了之。從此在這拒北城內便是再沒有士兵與官員敢去招惹這群殺神。


    看著鍾鳴,戴子期苦笑道:“宿主!當日匆匆一別,沒想到這麽快便是又見麵了。”


    鍾鳴看著戴子期一笑:“功力精進不少!看來這些年沒有少下功夫。”


    戴子期慚愧一笑:“如若宿主功力尚在,子期這點微末長進又算得了什麽?”


    戴子期自然是看出了鍾鳴身上的問題,他不知道自鎮北王府覆滅後,宿主經曆了什麽,竟是落得了這般下場。


    要知道,在羅睺‘蒼龍’、‘白虎’、‘元鳳’、‘玄武’與‘貪狼’、‘破軍’、‘七殺’這七大宿主中。雖然七殺宿主年紀最輕,但是武學天賦卻是最強。就連‘元鳳’宿主也是甘拜下風。若是給宿主鍾鳴時間精進武學,其武道成就怕是早已經超越了自己太多。


    但是戴子期又哪裏知道,那元鳳的武學天賦比鍾鳴隻高不低,這事隻有鍾鳴自己心裏清楚。哪個女人啊,總喜歡藏拙。深怕誰將她看穿了似的。


    鍾鳴聞言,搖頭道:“事已至此,便是沒有如果可言。今日你是要攔我,還是要放我?”


    鍾鳴直切要害,咄咄一問!


    戴子期沉默,身後的隸屬於羅睺七殺星的手下也是緊緊地盯著戴子期,在等待著他的決定。


    沉默良久,在經過一番掙紮後,隻見戴子期麵色肅穆,對著那城門士兵下令道:“將城門打開!”


    這時,隻見身後的一個羅睺兄弟說道:“大人!這鍾鳴可是宿主要的人!若是就這麽將其放了...”


    戴子期回頭盯著說話這人。此人他認得,乃是現任七殺宿主莫三緘招進羅睺之人,心向莫三緘無可厚非。


    “若是日後宿主責問,我戴子期一力承擔。”戴子期擲地有聲的說道。


    鍾鳴見著此景,眼中有些濕潤。羅睺對於違令之人的懲處是非常嚴重的,就算以戴子期如今的地位,怕是也不會好受。


    就在城門大開,鍾鳴等人即將邁步之即。從遠處傳來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慢著~”


    隻見那之前在勾欄瓦肆中的錦衣男子顯出了身形,在其身後則是一位老嫗,實力不可小覷。


    鍾鳴等人聞言一頓,轉身望去。


    戴子期在見著來人後,眉眼一聚。說道:“羽林軍副指揮使蕭鋒蕭大人!”


    被叫做蕭鋒的男子笑眯眯地看著戴子期說道:“能被戴大人記住,真是蕭某的榮幸!”


    戴子期沒有回話,而是看向蕭鋒身後的那個老嫗,這個老嫗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如若沒有認錯,你身後的這名老嫗乃是莫家的客卿,在江湖上已經消失多年的孟婆。”


    老嫗聽見自己在江湖上的化名,不由看了戴子期一眼:“你這後生倒是對老身頗為了解。”


    見這老嫗承認,鍾鳴與戴子期都是心中一凝。多年以前這孟婆便已經是天象境巔峰的上人,如今出關,其實力也不知入了那逍遙境沒有。


    這時隻見那蕭鋒對著四周環視了一圈,高聲說道:“藏在暗處的諸位,何不出來一敘,共同商討這鍾鳴的歸屬?”


    天地寂靜了片刻後,便是從一處黑暗中躍出一道人影,乃是一位氣脈噴張,手持巨劍的中年大漢。隻見其嘴中噴著熱氣,也是高呼道:“諸位!既然都是為了此子而來,何必藏著掖著?若真有本事,便是讓你等將此子帶走又如何?”


    話音落下,便是又有數人於空中落下身來,分別站立一堆,彼此之間互相提防。


    見著來的這些人,鍾鳴因為在礦場隔絕的這幾年,導致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而戴子期則是大致都認了出來,絲毫不掩飾地將這些人的來曆一一說了出來。


    “巨闕拓跋烈!乃是北羌人士,少年獨自一人南下闖蕩江湖。曾被天下第一的陸重樓說過,若是能放下殺念,數十年之內便可初窺劍仙門徑。”


    “太子少保傅大人。負責保護太子安全,平日裏甚少走出東宮,沒想到今日你也來了。”


    “魔門陰月公子血靈子與護法長老陰九幽。平日與京中的兵部尚書樓雍樓大人走得極盡。今日想必是受其所托吧?”


    “大皇子身邊的紅人,素有京中第一絕色之稱的秦仙兒與深藏不露的欲仙宗長老‘媒婆’。”


    “以及本應該坐鎮東蠻東境的少將軍陶明淵!以及軍中副將秦大人。”


    至於一旁剩下的那二人,戴子期則不熟悉。但是鍾鳴卻是認出了其中一人的身形。正是那濮城府尹招婿一日,劫掠江雪箋的那名男子。也就是夏龍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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