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看著他,眼中出現一絲憐愛,但隻是一息,便又被他掩飾起來。


    突然,本來離他們有好幾桌距離的矮小男子,拿著酒杯,向韓政他們方向走了過來。


    矮小男子,來到韓政麵前,舉杯說道:“這位朋友,我可否敬你一杯?”


    韓政笑了道:“好呀。”便也舉起酒杯,兩人對碰,可是兩人卻沒有下一步,就保持碰酒的姿勢,苟富貴看到韓政一臉平靜,而矮小男子滿臉都是汗,而且眼神帶著驚恐。


    終於,韓政動了,他喝掉酒杯中的酒,放在桌子上,又夾了顆花生米吃。矮小男子彷佛逃離地獄一般,喘著粗氣,忙離開這裏。


    周圍的人並沒有因為剛才的這一幕而安靜,彷佛沒看到一樣,繼續吃吃喝喝。


    矮小男子回到自己座位,旁邊的長發副手看到自己老大這樣,便詢問道:“老大,你怎麽啦,從剛才進來酒店,你就有點不對勁,難道發現了什麽情況?”


    矮小男子並沒有立馬回答他那忠心的屬下,連續喝了幾杯酒,才看著那長發男子道:“你有沒有覺得不對的地方?”


    長發男子搖頭。


    矮小男子繼續道:“那個老板是五品初期的實力,你覺得五品初期的實力在這小小客棧當老板,你覺得,有問題嗎?”聽到自己老大說的話,長發老子也覺得不對勁,難怪從進來之前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難道是那個五品老板?可是老大也是五品初期,怎麽他就沒感受到?長發男子疑惑的時候,又聽到矮小男子道:“今天讓弟兄們給我約束點,別再給我亂惹,現在這世道不平了,等我們完成了這任務之後,就散了,我也準備洗手不幹退出江湖,老老實實娶個妻,生個子,好好生活了。”


    長發男子大驚,他沒想到一生都在殺戮的白無常,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矮小男子好像看出他的心思,用手搭在他的肩膀,笑道:“衛狼,你老哥我為啥幹這個?就是生活所迫,才幹這生死的買賣,現在已經攢夠了,就該好好享受了。”矮小男子停頓,看了周圍的弟兄,又對長發男子說道:“如果你還想繼續幹這刀尖舔血的生活,其他兄弟也想,那我就把他們交給你,你要好好照顧他們,畢竟我們是一次次從死亡線上一起逃離的,衛狼,拜托了。”


    矮小男子雙手緊緊握住長發男子的手,長發男子有點不適應,他不知道為什麽才這麽會時間裏,本來好好的大哥怎麽變成另一個人似的?


    他推開矮小男子的手,沉聲道:“老大,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我想聽真話。”


    矮小男子欲言又止,他愣愣的盯手中的酒杯,幾秒過去,手裏的酒杯突然碎裂,他深吸了幾口氣,看著長發男子,沙啞到:“我剛才作死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我想和你們脫離關係,他也不會自降身份找你們麻煩。”


    長發男子大驚,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大的實力,雖說是五品初期,可他是實打實從死人堆爬出來的,對上中期可是能戰勝,後期可是能持平的,難道是五品圓滿?或者?長發男子有點不敢想。


    六品?六品武境是武道的中介點,能上六品,說明你有機會踏入上三品,擁有傳說中能控製一絲天道的力量。


    畢竟武道修煉講究天賦與毅力,但還是講究天賦,有些人天賦極好,十幾歲就到武將境的也有,也有個別例外,沒有很好的天賦,卻依靠自己的毅力,硬生生修到偽半神境,也就是十品境,那就是兩百年前的薑河。


    所以難怪長發男子不敢想象,高手不是大白菜,上個酒店都能遇到的。


    漳州城內,如塵青樓的雅間。


    大名鼎鼎的鎮南王世子胡賢坐在主位,正左擁右抱,調戲身邊的姑娘。


    他周圍的人也是如此,身後站著一位身穿褐色麻布的白發老者,老者閉眼站立,與在場的所有人格格不入。


    正在大家高興之餘,胡世子推開坐在自己腿上的美女,站起來,拿起酒杯,看著眾人,大聲笑道:“諸位,小王多謝你們能光臨此席,我先幹為敬。”說著,仰頭一喝,眾人也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待眾人喝完,胡賢一臉笑意的看著眾人,他很清楚為什麽漳州各大鄉紳會來捧他的場子,雖說鎮南王的聲勢逐漸削弱,但八品武夫與二十萬鎮南軍還是在的,這些人是需求利益的投機分子,如果他是鎮北王的世子,躲著他或者舉報他還來不及呢。


    他內心鄙夷,但臉上笑容不減。


    突然身後的白發老者,咳嗽了一聲,胡賢便起身向眾人致歉,借口出恭要離開一會,眾人哈哈取笑,說少世子不懂宮廷寂寞想“出宮”,胡賢也不在意,招呼眾人繼續吃喝,他和白發老者就退出房門,來到如塵青樓最偏辟的一處小院子,在院子中央站這一位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哥,體態修長,麵若白皙,眉目劍星,放在現代就是頂級流量小鮮肉級別的,他就是東吳殘餘勢力新生代代表人物,張鵬。


    張鵬看著前麵走來的主仆二人,向胡賢行禮道:“鵬見過胡世兄。”


    胡賢連忙用雙手扶起張鵬,張鵬仔細打量著這位大名鼎鼎的胡世子,雖說白天曾在福來客那裏會麵,可是當時都在談論,未能仔細打量,現在看到胡賢,張鵬覺得世上所說胡賢世子是大夏第一大紈絝子弟,看來,隻是他偽裝的麵皮而已。


    而胡賢也是細細打量這東吳勢力的年輕代表,他聽過張鵬的事情,二十歲就到了六品,這天賦是多麽可怕,可謂是天之驕子,胡賢很嫉妒,但又無可奈何。


    張鵬洞若明察,看得出胡賢那眼裏的波瀾,便微微躬身,請胡賢進屋就坐。


    待兩人就坐後,還是張鵬先開口道:“胡世兄,白天招待不周,等明天讓小弟帶你領略漳州風光呀。”


    胡賢也懶得和他虛與委蛇,直接了當道:“你小子也別和我說有的沒的,你就直接告訴我,他們那群老家夥商量怎麽樣了?”


    張鵬愣了一下,沒想到,胡賢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就直接拋出炸彈,不過張鵬也不是一般人,不一會兒就恢複鎮定的樣子,啞聲笑道:“世兄果然快人快語,不愧是鎮南王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呐,至於你剛剛說的,上麵的確已經討論出大概的結果了,隻是。”


    胡賢看到張鵬話說道隻是就停止了,臉上不屑一笑,把玩著桌上的茶杯,開口道:“那群老家夥胃口挺大的呀,一座鎮南城還不夠?你們還想要啥?鎮南二十萬大軍?或者大夏的王座?”胡賢眯眼,語氣逐漸冰冷。


    張鵬連忙起身笑道:“世兄先別生氣嘛,這是上麵的意思,就算我在怎麽想,也隻是傳話的。”


    聽到張鵬的話,胡賢臉色平緩,轉頭看著旁邊的白發老頭,老頭依舊閉眼,隻是頭微微動了一下,胡賢心中大定,向張鵬緩緩開口道:“我知道我們雙方的處境都不好,我們鎮南王府被朝廷年年打壓,連鎮南城及周圍三州都被朝廷的人控製,而你們在複興會也是被西韓的勢力壓上一頭,聽說韓政升了九品,的確,韓政升九品對你們的複興會更加強大,但對你們東吳呢?就甘心徹底寄人籬下?甚至被吞並?。”說道這,胡賢看到張鵬那俊美鎮定的臉龐,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胡賢心中冷笑一聲,什麽狗屁天下三傑子,這就忍不住氣了?


    於是繼續說道:“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這更使我們應該要合作,隻有在一起才能對抗敵人,而且我父王已經是八品圓滿的人物,隻差一線就能踏入九品,再說。”胡賢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像張鵬繼續道:“再說,我父王好歹之前也算是東吳老臣,就算當時做了那些過分的事情,可是身不由己,我父王一生都是在愧疚中,這次父王在我臨出發前告誡我,我們之前是東吳的臣民,雖說國破,但我們還不能忘,這次找你們合作,父王可是對你們充滿誠意。


    張鵬聽了,沉默不語。


    半響。一道傳音傳入張鵬腦海,張鵬精神一振,臉上充滿笑意,對麵的胡賢看到張鵬的舉動,想到剛才應該是上麵給他傳話了,他知道這間屋子可不隻是有他們三人,他們剛才說的話,東吳那群家夥都聽得到。


    胡賢就慢慢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往嘴上喝起,張鵬見到此狀也不怒,對這胡賢道:“我們老祖宗答應你們的合作,但是,如果起事成功,你們還要給我們三州之地,封我主為東吳王,封地內事情你們都無權幹涉,而且還要鎮南王親自發天道誓言。”


    胡賢聽完,沒有立即答應張鵬的條件,這就是獅子大開口,這條件太大了,他有點做不了主,尤其是最後哪一句,讓他父王發天道誓言,他更不敢擅自做主答應,否則回家還不被他父王關個半年禁閉。


    他轉頭望向旁邊的白發老頭,他父王曾告訴他,如果談判當中遇到什麽事情,可以向白發老者請教。


    白發老者依舊不管不問,還是閉眼,仿佛自己是透明人一樣。


    就在胡賢向張鵬說改天再給答複時,一旁的白發老者睜開雙眼,緩緩開口道:“好,我們答應你條件,但你們也得發誓言,起事當中不能做小動作,不能背叛我們。”眼神看向那漆黑的屋內。


    胡賢被突然起來的話,嚇了一跳,這一路上,胡賢可是使勁了所有辦法,都沒有讓那老家夥開口,他也就放棄了,隻以為是父王給自己安排的高人護衛,但現在居然聽到白發老人居然擅自答應,他有點不知所措。


    就在白發老者說完,一陣聲音從屋子內部傳了出來。“好,白蓬先生說的話,就是鎮南王也不敢反駁。”聲音有點沙啞,隻見一位六七十的老人柱著拐杖,在一位傭人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出來,張鵬立馬起身,走向那老人麵前行禮道:“孫兒拜見二爺爺”。


    老人一臉慈笑的看著他,緩緩開口:“鵬兒,你武道天賦異稟,但為人處世還是比不上那胡世子呐。”張鵬頭微微低下,老人叫張鵬起來,張鵬便起來,從另一邊攙扶老人。


    胡賢聽到有人誇自己,臉上掛滿笑意,他知道眼前這位是誰,然而心裏也不可而起的發出懼意。也不怪胡賢膽小啥,而是那位老人名頭太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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