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哲和苟富貴,兩人都早已按耐不住,但都看到其他人安靜坐在那裏,等著下人把一道道菜上齊,於是都強忍著肚子,終於,不再有下人上來了,也代表可以吃了,就要開始動手,就聽到上位的王求索,舉著一杯茶道:“各位貴客,求索我還未成年,不能飲酒,就以茶代酒來感謝你們護送我到東豐城!”


    說完一飲而盡,好似在喝酒一樣,鄧近安他們也是齊齊向著王求索的方向敬了一下,也都一飲而盡。


    範思哲與苟富貴也照貓畫虎的舉杯敬酒,當然他們兩人喝的都是茶,大夏自統一天下後,隨即就頒布了一係列詔令,大到文字製度的改變,小到還未十八歲以上的不能飲酒等法令。


    王求索喝完之後,也懶得再客套了,折騰了這一天他也累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於是就叫苟富貴他們開吃。


    這一開吃不要緊,鄧近安他們幾人吃相很有他們家族的氣質,但範思哲和苟富貴就餓的慌,一手扒開雞肉,一手夾著菜,吃相要說有多難看呢,反正就像餓了三天不吃飯的人一樣。


    當然這也不能冤枉苟富貴,自從伏龍鎮出發後,他經常趁大家休息的時候紮馬步,赤拳打樹,就是為了彌補以前自己浪費的那些時光,所以加緊要打好基礎。大叔曾說過,一個人的天賦再好,但沒有努力與廢人無異。


    而範思哲看到苟富貴這麽認真,他也坐不住了,他可是和苟富貴有過約定的,於是每次隊伍休息的時候,就有兩位少年正努力的修煉,這導致了他們體能消耗過快,吃得也就比較多。


    江小道身為七品境界,而又修行道家的辟穀之術,早就不用每天吃飯了,他來到花巳的身邊,趕走了侍奉的婢女,一臉笑嗬嗬的給花巳倒酒夾菜,完全沒有之前被打的怨氣。


    “真是癡情人。”王之謙看了一眼花巳那邊,一手夾著菜淡淡道。


    宴席內,每個人都在吃菜,場麵一片歡樂的場景。


    而在王府西邊的一座庭院內,到處是充滿哀傷的氣息,院門掛著兩盞白燈籠,裏麵屋子隻點了一盞煤油燈,還時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王霸天孤身一人走了進去,屋內的下人看到家主過來了,就要齊齊下跪行禮,都被王霸天給免了,他走到床邊,看到已經沒有血色的王生,王霸天內心一緊,想起了以前與王生在外麵“為非作歹”的日子,他有點感傷,但他是王家的一家之主,他必須不能對奴仆產生一點情緒,他對地上哀嚎的婦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他有點可憐這一天就失去生命中兩位重要的人,他內心有些感傷,但表情還是一臉淡然,因為責任讓他不許有任何情感,他要做到公平公正,才能維護好這偌大的家族。


    他離開了院落,臨走時,對著下人吩咐了幾句道:“要好好厚葬王生,還有明天一大早派人去找下王福他們的屍體,並且把他們父子的墓地葬在王家的陵園裏。”


    下人一聽,頓時有點羨慕王生父子了,王家陵園可是隻有王家的直係親屬才能入葬的,沒想到這兩位小小的奴仆也能有這天大的殊榮,這讓他嫉妒不已,當然羨慕歸羨慕,王生在世時,對他們的這些下人還是有很多照顧的,就算沒有王霸天的吩咐他們也會好好的處理葬禮。


    王霸天離開王生居住的院落後,心情有點煩悶了,也就不回書房了,就隨著自己的心情走,沒想居然到了後花園,他看著天上的明月,思考著今天下午王求索說話,如果是府衙要對他們王家不利,那王家就真的要沒了,府衙有一位四品初期的守備將領,而他自己才三品後期,而且東豐城還駐紮著一千軍隊,想要離開,那更是癡心做夢。何況還有其他的三大家族虎視眈眈,正準備分一杯羹,趙家應該與府衙合作了,那其餘兩家呢?


    他不信今天城外刺殺的事件周林兩家不知道?保不齊他們已經有向府衙合作的心思了。


    今夜肯定有人憂,有人喜。


    在離王府不遠處的另一座龐大府邸,正上方的牌匾刻了倆個字:趙府!


    在趙府深處,有一間房子正亮著燭光,隻見裏麵有一位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留著一山羊胡,眼神犀利帶著點狡詐。正手裏握著兩顆用上品晶石磨成的手球。


    忽然門外有個人影,隨即就響起了說話聲:“家主,龍二回來了。”


    聽到外麵人影的匯報,手中的手球不再滾動,“叫他進來。”


    “是”!黑影彎著腰回複道。便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兒,門“咯吱”一聲,一位身穿黑色勁服,身上還覆蓋一層薄甲,披散著頭發,臉上還有一條細長疤痕的男人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此人就是趙楷的得力幹將,擁有二品後期實力的龍二。


    “屬下參見家主!”龍二低著頭恭敬道。


    趙楷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看著自己多年的手下,眼中不帶一絲感情,淡淡道:“今天有人看見王求索回到了王家。”


    這話一說,龍二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主人的心狠手辣,他連忙重重磕頭求饒道:“屬下該死,屬下沒有殺掉王求索完成任務,請家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保證一定會把王求索殺死,讓王霸天絕後!”


    趙楷沒有說話,還是自顧自的轉動手中的手球,他看著桌上的燭光,突然“哢嚓”一聲,趙楷手中的手球碎裂了,龍二心頭一緊,呼吸都有點急促。


    “府衙下午來人了,說對我們的辦事很不滿意。”趙楷扔掉已經碎裂的手球,站起身,走到龍二身邊,彎腰低頭貼近龍二的耳朵笑道:“你說讓我怎麽辦?”


    龍二急忙又重重磕頭喊著求饒,頭上都已經出血了,趙楷還是麵無表情,站在他身邊。


    過了半響,趙楷或許覺得無趣了,緩緩開口道:“好了,別髒了我的書房。”說著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淡淡道:“夜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跪在地上磕頭的龍二突然停止,聽到趙楷的話,他立馬心神領會,站起來對著趙楷道:“屬下知道了,屬下立馬安排人馬去做。”


    說完就要動身,卻被趙楷攔住,“我說天黑殺人是好時機,可我沒說現在去。”


    龍二愣住,就聽到趙楷繼續道:“有王霸天在,你們是得不了手的,等!,過幾天我會找個時機讓王霸天離開王家,你們在動手。”


    說著又看向龍二,眼中帶著冷漠,淡淡道:“要是這次還是不能得手,你知道後果?”


    趙楷的威脅讓龍二嚇得立馬跪下沉聲道:“屬下一定不負家主厚望,完成任務!”


    “恩。”趙楷返身又坐回椅子,單手扶著額頭,對還跪在地上的龍二道:“下去吧。”


    “是!”龍二應聲回道,慢慢後退,走到屋外緩緩關上房門,他鬆了口氣,內心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他轉頭望向西邊,那正是王家的方向,狠狠道:“王家,等著我到來吧。”說完就離開了,消失在黑夜中。


    王家大廳,已經吃飽喝足的苟富貴眾人正在欣賞十二位舞女跳舞,讓苟富貴和範思哲看得入迷,令人驚訝的是江小道,居然看都不看,隻是一心的和花巳調情。


    終於,宴席散了,苟富貴等人在下人的帶領回到客房去,而王求索徑直來到書房,王霸天早已坐在那裏等他,看著父親難掩的疲態,王求索有點不忍,一時感覺父親已經老了。


    看到自己的兒子到來,王霸天笑道:“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招待那群貴客?”


    王求索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把弄著茶壺道:“已經叫人把他們送去休息了。”


    “恩,那就好。”王霸天點點頭道。


    “爹,王管家的事?”王求索想到管家的事,忍不住問道。


    “我已經叫人要好好厚葬,還派人去城外尋找王福等人的屍體,並且我讓人把王生父子安葬在王家陵園。”


    “什麽?”王求索嚇了一跳。


    王霸天看到王求索那驚訝的神情,冷哼道:“什麽事情別這麽大驚小怪,王生父子一生為我們王家工作,而且他們也是為我們王家死的,進去陵園有何不可?”


    王求索沒反駁,其實他父親不說的話,他也有這個心思。


    許久,兩人都陷入沉默,“你是不是要重新拾起修煉了?”


    沉默最終還是由王霸天打破,聽到父親又再一次的提起自己的修煉,王求索這次沒有反駁,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選擇,在這個世界,你實力越強,你的說話聲才越大,別人才怕你。


    如果他們家實力強大的話,趙家敢惹他們?府衙敢投鼠忌器?


    “爹,我願意修煉,我要保護王家,我要扛起家族重擔,我不想讓王福他們為我白死,我想為他們報仇!”


    看著眼神堅定的兒子,王霸天仿佛今天重新認識一般,他走到王求索麵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充滿欣慰,笑道:“好,不愧是我王霸天的兒子。”


    說著,雙手對著虛空一拍,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而來,就一瞬間出現在書房內,黑影單膝跪地,對著王霸天道:“刺影參見家主!”


    王霸天點點頭,王求索則是一臉迷惑,他知道自己父親手下有支特殊暗衛,沒想到居然這麽厲害,連自己來這麽久都察覺不到,他好歹也是一品中期啊,那說明眼前的刺影應該有兩品以上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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