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近安說這話,並非他無情或者貪財,在修煉者的世界裏,仁慈和善良是致命點,有過多年閱曆的鄧近安深知此道。因此他沒有立馬答應,就算他本性不壞,他也不會斷然接受,這是修煉者世界的鐵律,對普通人,鄧近安可以頂著對方是強大宗門子弟而出頭,不求回報,因為修煉者最初的意義就是保護弱小的人。


    對於這種一城之內的家族勢力,私底下都有幾件不幹淨的肮髒事,所以他並不同情他們。這些人已經享了普通人永遠得不到的快樂,那就要做好承擔這些快樂的後果。


    聽到了鄧近安的話,王求索笑了笑,抿著一口茶道:“當然,我們肯定不會讓你們白做,我王府願意拿出一萬顆下品晶石當做你們此次的酬勞。”


    “一萬顆下品晶石?”江小道聽到王求索的話,差點笑出聲道:“你在打發叫花子嗎?一萬晶石?還下品就想讓道爺我讓你們看家護院?”


    鄧近安也是有點不爽,才一萬下品晶石,別人聽起來或許很多,尤其苟富貴和範思哲之流,但是在他們眼裏,一萬下品晶石屁都沒有。


    舉個例子說,普通拍賣行,拍出的低價最低都有兩萬下品晶石,你這有什麽用?


    看到鄧近安他們臉色不太好看,王求索意識到自己的籌碼太低,於是他深呼吸道:“一萬顆中品晶石。”


    這也是王家曆年來積累所能拿出的最大額度。


    鄧近安他依舊沒說話,但臉上微動的表情早就出賣他,眾人聽到這一萬顆中品晶石早都心動了,當然除了王之謙和江小道。


    一個之前是寧波城唯一的五品丹師,早就財富驚人,而江小道作為道門的唯一道子,早已經對著晶石沒有概念,對他來說就是個數字而已,要知道他的錦囊裏可以是有一百萬顆上品晶石,這還是他覺得太重,懶得再多帶。


    王求索看到眾人都沒說話,相信這些土包子應該是被這數目給驚呆了,不過他臉上笑意,內心其實肉疼。(內心ps:嗎的,我的晶石啊!!!)


    “還不夠!”此話一出,王求索愣了,眾人也紛紛看向江小道,想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又是他,饒是王求索心態沉穩也是差點要脫口大罵,今天下午就是他阻撓自己,現在又是他。王求索都覺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和那人有仇,怎麽每次都是他要針對自己。


    但他想是這樣想,表麵上還是依舊麵帶笑意,保持著世家子弟該有的風度道:“那這位道長,你覺得要怎麽樣才合適呢?”


    江小道挖了下鼻屎,朝王求索的方向一扔,懶懶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十萬中品晶石再加上一件道爺我看得上去的寶物就行了,怎麽樣,王公子,本道爺的要求不高吧?平時別人求道爺我,我都沒給他這麽低的價位。”


    說完就屁顛屁顛的返回花巳那裏開始當狗腿子。


    江小道的條件,讓苟富貴他們都覺得的有點過分,這讓本來心地善良的苟富貴於心不忍,想要過去跟江小道說說,但被鄧近安給攔下了,“富貴,江道長肯定有他的道理在,我們就先靜觀其變。”


    聽到鄧近安話,苟富貴也就索性放棄去勸說,“王公子,剛才江道長所說的條件就是我們一致認為的條件了,如果你覺得一時答複不了,你可以先去與王家主商討一下,我們可以晚點離開,但明天中午之前你們就要給我們答複,可好?”


    王求索此時已經大冒冷汗了,他以為自己給出的籌碼應該能讓他們接受的,沒想到他們還獅子大開口。


    他臉色苦笑道:“好,我等下去與我父親商量下,那求索就先不打擾大家休息了,就此告退了。”


    說著身子踉踉蹌蹌的離開客房院落。


    看著王求索離開的身影,苟富貴不忍道:“我們這麽做有點過分吧?”


    “有什麽過分的,我還覺得輕呢,什麽狗屁大家族,我平時最恨他們。”範思哲站起身,對苟富貴說道。


    “好了,都別吵,我們就看看明天王公子會給我們怎麽樣的回複吧,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


    王之謙充當老好人,對著眾人道。


    範思哲哼了一聲,也不想和苟富貴爭論什麽,雙手放在腦後,慢慢回房。


    “走咯,睡覺,小花巳我送你回房,嘿嘿!”江小道牽著花巳的走,回了房間。


    看著還坐在椅子上的苟富貴,王之謙向鄧近安說了一聲,就回房了。


    “咋了?”鄧近安坐到苟富貴身邊,看著有點沮喪的他輕聲道。


    “我沒事,鄧大哥,隻是覺得今天這件事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苟富貴道。


    鄧近安用手摸著苟富貴的頭,像是一位鄰家哥哥一樣,笑道:“富貴,我比你虛長六歲,我也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你第一次踏入修煉者的世界,你不用世俗的眼光去看了,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心狠,那你就會被別人吃掉,這是鄧大哥我多年來的經驗,也是每個修煉者內心隱藏的信條。”


    “鄧大哥。”苟富貴看著鄧近安的臉龐,本來才二十歲的他,臉上早已布滿滄桑。


    “富貴,你要記住,除非你自己真正認可的人可以信,其他一定要保持距離,包括自己的親人。說實話啊,如果前麵有件讓鄧大哥眼饞的寶物,為不讓人知道,我可能會把你殺了,以絕後顧之憂。”


    聽著鄧近安半開玩笑的話語,讓苟富貴知道了修煉者的世界的殘酷,他以前總是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修煉者,比如這件事,王求索請他們幫助,苟富貴可能都不用酬費就會答應,因為這在世俗眼中,這是平常不過的事,幫人一下,別人也會幫你。


    或許苟富貴沒有經曆一些事情,他從小經曆過的事情,都是很美好的:每次偷包子都被李二追趕,但他確會在苟富貴懷裏偷偷塞饅頭;城南的劉寡婦對任何人都很凶,卻每次對自己都臉上帶著笑意,還時不時給他東西,這世間太多的美好讓苟富貴以為所有事物都是這樣的。


    “鄧大哥我記住了,我一定會改的。”


    “哈哈,富貴,叔沒讓你改,隻是讓你注意而已,我可不想讓你的赤子之心從而消散,這修煉者的世界冷血太久了,是得像你這樣的修煉者多一點了,不然就真的像世俗眼中那高不可攀的神仙了。


    說著鄧近安慢慢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富貴,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呢。”


    “咯吱”一聲,門關緩緩關上。苟富貴抬頭看著滿天的星辰,一顆流星快速劃過,轉瞬即逝。


    在院中玩耍的小雪似乎玩累了,它來到苟富貴腳邊,用臉蹭了蹭,苟富貴低頭抱起小雪,用手撫摸它雪白的毛發,小雪似乎很是享受,眼神微眯。


    “小雪,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小雪趴在苟富貴腿上,叫了一聲,回應表示你真的很沒用。、


    “小雪,你也認為我沒用?”苟富貴問道。


    這次小雪沒用回他,隻是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臉頰。“哈哈,小雪,就知道你不會那麽沒有良心的。”


    苟富貴抱起小雪高興的跑回房間。


    夜空籠罩著整個東豐城,而在東豐城中央矗立著一座占地百畝的府邸,上麵寫著:“東豐府衙”四個大字。


    府衙內,一位黑影出現在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裏,“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屋內傳來一聲“進來吧。”黑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有兩位人,分別是東豐城的知府範達和守備使郭旭


    眼見麵前站著東豐城兩位權勢最高的人,黑影並沒用行禮,反而找了個椅子坐,最令人驚奇的是那兩人並沒有不悅的神情,隻見黑影拉開黑色兜帽,裹在黑兜裏是一位年輕邪美的臉龐。


    “參見劉公子!”範達與郭旭齊齊向著那位年輕人行了一禮道。


    那位被稱為劉公子的年輕男子並沒用站起來回禮,隻是嘴角淡淡泛起一絲不讓人察覺的陰笑,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我要的東西到手了嗎?”


    聽到劉公子發問了,兩人都是一臉微頓,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劉公子發現了,冷哼一聲。最後還是範知府硬著頭皮上前道:“劉公子,我之前讓趙家派人去抓王家嫡子想要要挾王霸天交出寶物,但是失敗了。”


    靜,場麵很安靜,靜的連範知府臉上滴下的汗水聲都聽的見。


    兩人都不僅咽了口唾沫,他們可是知道眼前這位主,可是方圓百裏內最惹不起的人,靠著他爹是蘇州城守備使,到處為非作歹,讓人苦不堪言,甚至像他們這種朝廷命官都十分怕他。


    “你們是不是得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解釋?”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劉公子,兩人身體抖動的厲害,他說要殺他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前幾天,蘇州城下轄的曲作城知府是從昌盛城來的,剛上任不懂蘇州當地的規矩,公然抵抗劉公子,最後被清早開城門的士卒發現,他的腦子被掛在城樓上,而屍身被仍在府衙裏的廁所。


    而劉公子還是照樣沒有什麽事,隻因為他老爹是燕王以前蘭陵軍的一位校尉,也算是燕王一派的,這誰敢惹?誰都知道燕王最愛護犢子,連當今的夏老首輔都不敢輕易找他麻煩,何況他們這些小小的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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