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賽烏桑一波又一波的連續進攻,三人漸漸不敵。慕容易一咬牙,頓時從手中打出幾道“起爆符”,同時身形一閃,立即向柳若竹和了晨這邊支援。


    賽烏桑輕哼一聲,幾道符咒根本難不倒他。口中默念一道咒語,盤旋在血杖上的那隻紅色蜈蚣頓時一搖,同時暴漲數倍,足足比以前大了一丈有餘。接著,兩道靈符便結結實實的打在這蜈蚣身上。


    按說慕容易的修為不弱,可兩道符咒打在蜈蚣身上就像是撓癢癢一樣,絲毫沒有給它造成一絲傷害。看的慕容易不禁覺得納悶,心想這魔物未免有些難纏。但仔細看這紅色蜈蚣的赤身才發現。原來這蜈蚣雖說是魔物,可身上卻流露出修真者的真氣。


    也就是說,這蜈蚣本沒有這麽強。隻是在賽烏桑真氣的催動下才變得這麽強悍。


    紅色蜈蚣雙眼通紅,兩道尖利的獠牙發出“嚓嚓”的刺耳之聲。身軀挺立,百足亂舞。血腥的大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就像是在和三人示威一樣。


    慕容易眉頭一皺,望了望周圍的結界,頓時用心法傳音給了晨。


    “了晨師兄,一會你我共同使用淩厲的劍法,以速度去迷惑賽烏桑。相信這賽烏桑即使修為了得,但要論到劍法肯定不及我中原人士。然後你在傳音給師姐,務必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在結界周圍布置好數道符咒,必要佯攻主攻兼備!”


    了晨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立刻把慕容易的想法傳達給柳若竹。


    柳若竹從小便聰明過人,腦中快速一轉,立刻明白了幾人的戰術安排。


    慕容易和了晨互望一眼,心有靈犀。就這樣,一個使用“浩華劍法”,一個使用“劍亭閣劍法”。兩人交錯進攻,在配合上各自獨特的心法口訣,瞬間劍氣淩厲,速度也立刻提升數倍。


    一時間劍影重重,爍光連連。一白一紅,兩道奇異的真氣匯聚成一道道靚麗的劍光,煞是好看。


    賽烏桑麵色一沉,心中無名惱火。雖說憑借自己的強大修為這二人很難傷到自己。但苗南一族根本就不精通劍術,而慕容易與了晨二人卻出招快速淩厲。所以防禦起來,一時間不免有些亂了陣腳。


    漸漸,從賽烏桑周身散發出去的蠱蟲已經越來越少,這也間接為柳若竹的布置爭取了些許時間。


    既然連賽烏桑都跟不上這兩個用劍高手的速度,那他的紅色蜈蚣就更跟不上了。再加上如今的賽烏桑略微有些吃力,真氣供應不計。所以紅色蜈蚣的力量一下子就被削弱三分。左一頭,右一口的。竟遲遲傷害不到慕容易與了晨二人。


    柳若竹的整個心都揪成了一團,不禁默默的為二人祈禱。但她心裏清楚,眼下賽烏桑看似有些被動,卻隻是暫時的。一旦適應了慕容易與了晨的劍法進攻,時間一長,定會破解二人的功法。


    而眼下三人能不能安然而退,可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柳若竹貝齒一咬,迅速在結界周圍布下數道威力不同,功能不同的各種靈符,絲毫不敢耽誤。


    望著眼前兩個小輩你一招,我一式的淩厲攻擊,賽烏桑心中大怒。心想自己堂堂一個苗南霸主,豈能如此狼狽。當下又是一道口訣,接著周身突然豎起一道火牆。熊熊的烈火,硬是把慕容易和了晨二人逼退。


    此火有些詭異,不像是一般火種。看上去略有些微藍之色,而且溫度極高。按說一般的火種憑借兩個真元期的修真者,根本不必懼怕。但這火中,卻暗藏了一份魔火的陰氣。二人可以斷定,這火一定是賽烏桑煉製的奇異之火。


    賽烏桑冷笑一聲,陰沉道:“無知小輩,嚐嚐我南天玄火的威力吧。此火乃我苗南一族的奇異火種,後經老夫煉化,如今已達登峰之極。哪怕是大乘者的修為一旦沾上分毫,也會頃刻間化為烏有!”


    說著賽烏桑左手虛空一點,憑空出現一個黑色的圓鬥,此鬥名為“玄火罩”,可避天下一切火種。乃是和慕容易所使的“護身燈”一樣,都屬於世間罕有的法器。


    無奈慕容易的護身燈早已在大漠的時候損掉,否則此時倒也能派到用場。


    賽烏桑運起玄火罩,護起周身。隨後輕蔑的望著三人,也不進攻。似乎在欣賞著三人接下來的滅亡。嘴角一笑,露出殘忍之色。


    慕容易心中一凜,暗叫不好。此刻周圍全部都被賽烏桑的結界控製住,空間已然有限。隻需片刻,這“南天玄火”便會迅速蔓延。萬一打不開結界,那麽他們三人必將被燒成灰燼。


    “師姐,符咒布置的怎麽樣?”慕容易和了晨二人,快速回到柳若竹身邊。


    柳若竹點了點頭,示意已經布置完成。接著口中微動,念起一道口訣。


    頃刻間,幾道“凝水符”快速朝著南天玄火撲去。可無奈兩道水柱一接觸到南天玄火,立刻便化為烏有。


    “哼,無知小輩!老夫這南天玄火,豈是這麽容易就被你們破去的?還是乖乖的受死吧!”說完,賽烏桑大笑三聲,重新觀賞起三人的困獸之鬥。


    柳若竹眉頭一皺,一計不成,頓生二計。接著又是幾道“霧隱符”快速升起。


    “啪……”周圍的場景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霧霜,驀然變得模糊起來。


    賽烏桑暗暗一驚,視線出現了短暫的模糊。他萬萬沒有想到柳若竹會出這一手,大叫一聲:“不好!”


    他心裏很清楚,雖說這障眼法不會太久,可就是短暫的瞬間,極有可能會給三人帶來轉機。三人如果想破陣,自己勢必會全力阻攔。時間一長,即使自己不出手殺死他們,他們也會被慢慢耗死。


    畢竟,幾人的修為都差的太遠。


    可如今,這短暫的濃霧一出現,雖說對自己造成不了絲毫傷害。但也同樣為這三個小輩,爭取了一絲脫困的寶貴時間。


    柳若竹嬌喝一聲,念動法決。瞬間便把集中在一起的“起爆符”立即引爆,接著一陣陣巨大的轟鳴之聲響徹大廳之內,就連結界外周圍的房屋都被震得搖搖晃晃。


    這一下,難免也驚動到其他苗南的族人。


    強大的“起爆符”雖說沒有破掉結界。但慕容易和了晨二人卻驚奇的發現,左邊一角的結界已經微微泄出一絲真氣。也就是說,那是一處漏洞。二人相視一對,心中固然知曉。快速運起大量真氣凝於掌心,片刻間就攻到那處結界。


    也就在同時,強大的南天玄火瞬間蔓延到整個結界內。周圍的一切,盡數被南天玄火吞噬掉。


    出奇的,從賽烏桑的臉上沒有看到喜悅的表情。卻是從雙眼中射出兩道異樣的光芒。手中攥緊的拳頭不斷發出“咯咯”聲音。再往天空中望去,三人早已踏上各自飛劍,消失在天際間。


    “真是不錯,如今的後生之輩倒也有些手段。竟然能使詐,讓老夫受此大辱,真是有趣!”


    賽烏桑詭異的一笑,絲毫不放在心上。又望了望天空中漸漸遠去的三人,低聲道:“不過,你們休想逃出老夫的掌心!”話音剛落,便立刻腳踏血杖,飛快的消失在天際間。隻留下其餘苗人,一臉疑惑的表情。


    再說此時僥幸遁逃的三人。回想起當時驚心動魄的一幕,慕容易不禁有些後怕。若不是柳若竹的睿智,了晨的配合和自己敏銳的洞察,恐怕如今他們幾個,早已化為飛灰了。想到這裏,慕容易內心愧疚,覺得對不起眼前的二人。倘若二人真的被自己連累到。恐怕即使是做了鬼,慕容易都無法原諒自己。


    了晨還好,隻是額頭滲滿了汗水,想必是累得不輕。柳若竹的麵頰上,也會是略顯灰白,但好在都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師姐,了晨師兄。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出手相助。恐怕今日我就要死在苗南異土了。”慕容易低歎一聲,眼中帶著深深的自責。


    了晨一怔,隨後淡淡一笑,很隨意道:“師弟這是說的哪裏話,其實早在烈焰山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師弟你絕非惡人。你當時處處留情,招招小心,生怕傷到我們。否則就憑我和你師姐的修為,是斷斷不會在你劍下活命的!”


    柳若竹輕歎一聲,望了一眼慕容易,有些不忍道:“師弟,其實此次能與你相遇,全都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意願。師父嘴上不說,其實內心之中對你的牽掛絲毫不減。你知道嗎?自從上次烈焰山一役後,師父常常一個人走到你的房間裏發呆。有時候還會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說到這裏,柳若竹緊咬雙唇,一時間竟不能再言語。


    慕容易心中一驚,緊閉雙目,許久後才緩緩睜開。嘴角微微有些抽動,強忍著內心的強烈自責,低聲道:“師父,易兒不孝!”說著仰望天空一輪明月,寄托出自己無限的牽掛之情。


    柳若竹一臉擔心的望著慕容易。一時間,竟使得原本寂靜的夜空更加寂靜。


    突然,了晨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使正在沉浸回憶的二人,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若竹,師弟!你們感沒感覺到後麵,漸漸有一絲強大的氣息正快速靠近?”


    慕容易不敢大意,連忙運起真氣一探。果不其然,身後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快速逼近他們三人。從此人禦空的速度上看,可見修為極高。一時間三人麵麵相窺,不約而同的猜想起來者究竟何人?


    “難道是賽烏桑?”慕容易麵色一頓,首先想到。


    柳若竹和了晨二人麵色大驚,萬萬沒有想到此人居然這麽快就追了上來。看來今日非要拚個你死我活,至死方休才算完。


    而身後的賽烏桑,也正以最快的速度追趕上來。試問三人真元期的修為,哪裏是即將步入天劫的賽烏桑之手?結果很快便發現三人身影,嘴角冷笑,手中法決一動,一股強悍的南天玄火,快速朝三人擊去。


    慕容易等人發現不好,連忙各自禦起寶劍抵禦即將殺來的南天玄火。可突然,異狀發生了。


    隻見原本攻入三人的南天玄火,突然調頭一轉,竟一下子全部融合。接著便飛快的在周圍蔓延,片刻之間就形成了包圍之勢。


    很明顯,慕容易等人再次陷入困境。


    而就在這個時候,賽烏桑也及時的趕到。


    “哈哈,就憑你們幾個也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真是不知死活!怎麽樣?再次被玄火困住的滋味如何,這次我看你們還往哪裏跑?”賽烏桑望著被困的三人,臉上再次流露出一抹難以掩蓋的興奮。


    但這次賽烏桑不再給幾人留絲毫活路,頓時從袖口中拿出一隻乳白色的小蠱蟲。冷笑一聲,對著火海中的三人道:“讓你們嚐嚐‘魂蠱’的厲害!”說著大手一拋,這隻名為“魂蠱”的蠱蟲,頓時飛入火海之中。


    魂蠱,乃是苗南蠱術中較為罕見的一種。如果說蟲蠱和心蠱都是取人性命的話,那麽魂蠱就是死後之人的冤魂,化作的一種蠱術。


    此蠱手段極為殘忍,每隻“魂蠱”的體內,都蘊含著千千萬萬的冤魂。進攻對手時,魂蠱會瞬間釋放出被它吸食掉的所有怨魂。如果對手不敵,不幸被魂蠱攻到的話。那麽頃刻間此人的魂魄便會被魂蠱吸走,成為千千萬萬中的冤魂之一,而且終生都無法解脫,隻能淪落為魂蠱的奴隸。


    慕容易一看不好,立刻嚐試著從下方遁逃。可如今的賽烏桑早已收起先前的輕視之心,哪裏肯讓他們幾人就這麽脫逃?慕容易隻感覺這南天玄火似乎有靈性,無論自己往何處遁逃,這玄火都會跟上他的速度,使他寸步都不得逃離。


    同樣的手法,了晨和柳若竹也曾嚐試過。但都被南天玄火無情的逼回。而且隨著火焰越發的強勢,南天玄火還正以更快的速度不斷縮小。用不了多久,幾人就會被南天玄火化為灰燼。


    但最糟糕的還不止如此!如今還由於魂蠱的介入,慕容易幾人還要拚命斬殺從魂蠱中冒出的千千萬萬條冤死亡魂。


    一麵應付魂蠱就夠頭疼的了,此時還要避開漸漸收縮的南天玄火,看來這次幾人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慕容易看到這裏,臉上已經露出絕望之情。知道今日恐怕在劫難逃,真的要結束在這裏了。即使不被南天玄火滅掉,也遲早會被魂蠱吞噬掉。


    望著眼前拚死一搏的柳若竹和了晨,慕容易臉上先是一頓,但接著便看到他嘴角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微笑。


    “了晨師兄,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師姐。師姐嫁給你,一定會幸福的……”


    突然,慕容易大喝一聲。同時禦起“青芒”,快速朝南天玄火的一角殺去。柳若竹和了晨二人臉上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慕容易會這樣。


    了晨眉頭緊皺,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大喊道:“慕容師弟,你想幹什麽?不要亂來……!”


    望著慕容易自殺的一幕,就連懸在半空中的賽烏桑都覺得納悶。心想這小子莫非是昏了頭?放棄抵抗等死也就罷了,居然還做出這等愚蠢的行為,真是可笑之極!


    “不對!這小子是想憑自己的血肉之軀,全力一擊,然後破開南天玄火的出口!”半空中的賽烏桑馬上明白過來,但已為時已晚。


    慕容易大喝一聲,禦起手中“青芒”,快速朝著南天玄火擊去。就這樣,強悍的南天玄火,竟硬生生真的被慕容易用身軀撞開了一個短暫的缺口。


    “師姐,快走……”南天玄火中,傳來了慕容易微弱的聲音。


    隻是這聲音很弱,真的很弱。


    弱到一絲無奈……


    弱到默然,令人心傷……


    “師弟!”望著眼前的一幕,柳若竹一下子泣不成聲,就連了晨也瞬間驚呆了。但了晨畢竟不凡,知道此時不能意氣用事。否則慕容易的死,豈不是要白白犧牲?


    眉頭緊皺的了晨,利用這個短暫的空當,迅速將柳若竹拽到自己身邊。然後腳下真氣大放,用全力飛出了慕容易用身軀撞開的那個短暫缺口。


    “你們已經逃出去了,真是……真是太好了。可惜……,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師姐的音容笑貌了。不過還是要謝謝師姐你,謝謝你對我的認可。我……雖死無憾了……。隻是玉醫子師父,陸兒,屠前輩……還有爹爹和娘親他們,我卻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南天玄火中的慕容易漸漸失去了知覺,連意識也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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