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淩霄鬆手,顧墨懷坐起來,就見顧子衿瞪大眼在那裏看著,她氣惱地敲了他的額頭一下。


    “你這個小屁孩,像這種時候要知道閉上眼。”


    “我這是看呆了,好嗎?”顧子衿嘿嘿笑著把藥端到顧墨懷的麵前。


    顧墨懷橫了顧子衿一眼,接過藥喝一口,又給淩宵喂過去。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喂著,一下接一下的纏綿著,把碗裏的藥喂完她的心都亂跳了好幾拍。


    顧子衿往床上看了看,問道:“我老爹喝下這碗藥就會醒來了嗎?”


    “再過不久就會醒,用三天藥也會完全解毒。”顧墨懷拎住顧子衿的衣服,把他拉過來,“小子,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顧子衿將她的手拉開,爬到床上,趴在那裏看著淩霄。


    顧墨懷看著那兩張極為相似的臉,心裏酸澀一片,眼中也有淚意湧上來。


    雖然顧子衿從來沒有說,但她知道的,他對他這個攝政王老爹是很向往的,可是淩霄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顧子衿從床上下來,拉拉顧墨懷的手,嘻皮地笑道:“我的老娘,你就不要亂感動了,我這隻是好奇,你知道嗎?”


    “好了,你快離開這個房間,等下有人要來了。”顧墨懷將眼淚拭去,啞著聲催促


    道。


    “好。”


    顧子衿拉顧墨懷彎下腰,在她臉啵一下,隨手塞給她一張皮麵具,便跳上屋簷,從屋頂的洞那裏跳出。


    顧墨懷撫著臉寵溺地笑著。她這個兒子表現像小大人一樣,極少會這樣取悅她的。


    “顧大夫,藥喂好了嗎?”張昭在外麵敲著門。


    顧墨懷抬頭見屋頂上的洞已經補好,便將皮麵具帶好,再帶上白絹才走過去將門打開,讓張昭走進來。


    “藥已經喂完,再過一兩個時辰他就會醒來。”


    “藥已經喂完了?”


    張昭震驚地看著顧墨懷一會,又走過去看著淩霄,見他的衣領上沒半點藥漬,臉上盡是不敢相信。


    許久他才又道:“你該不會是偷偷把藥倒了吧?”


    顧墨懷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張昭。


    張昭抓抓頭發,木訥地道:“顧大夫你別見怪,實在是,從來沒有人成功給他灌下過一口藥呀?”


    “我自有自己的辦法,你看,他臉上的黑氣開始散去了。”


    顧墨懷坐回床邊,再次給淩霄把著脈,見他的脈象有歸於平和的現象,心也就放了下來。


    隻是......他戰場上的對手到底是誰呢?為什麽會有蟄鳩這種毒呢?


    蟄鳩這毒是左旋門特有的一種毒。這種毒開始可以用藥控製,但是幾年後藥石無醫了,隻能等著解藥。


    如果一直沒有解藥服用,這毒就會反複發作。每次發作起來,都會讓人痛得直想求死。


    左旋門跟顧墨懷的養父有宿仇,她養父就是因為身中這毒多年,每次毒發時都備受煎熬。


    其實蟄鳩的解藥的配方很常見,就是藥引難尋。當年她跟她養父就是為了尋那味藥引,才流落到邊關被淩霄擄去的。


    而她養父也正好在那個時候毒發,又因見她被擄受刺激,在雙重打激下當場自刎。


    張昭見淩霄的臉色好看了許多,知顧墨懷下對藥了,便問道:“我家主子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顧墨懷垂目看著地麵,緩緩地道:“蟄鳩。”


    “蟄鳩?”問出疑問的人,是淩霄


    他的聲音帶著病中的沙啞,仿佛是從記憶的深處傳來,勾起的思念如潮,差點把顧墨懷淹沒。


    她坐在床邊,僵硬地轉過脖子,剛看到淩的臉又匆匆轉回來,站起來給他行禮。


    “草民參見攝政王。”


    “你是誰?”


    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身上,她不敢與之對視,又把頭低得更低。


    “回攝政王,草民叫顧墨懷,是上京的大夫。”


    “大夫?抬起頭給本王看看。”


    淩霄從她身上感覺到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如一灘死水的心湖,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顧墨懷緊張地握了握手,在淩霄的逼視下慢慢地抬起頭,對上他那滿是探究的眼。


    一對上顧墨懷的眼,淩霄的心快跳了幾下,連呼吸也屏住了。


    這雙眼分明就是,他的莫離。


    “把你遮住臉的白絹拿下來。”淩霄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冷靜地把話說完。


    顧墨懷伸手把白絹拿下,強壓下心裏的緊張,以一雙平靜無波的眼靜看著他。


    在看到顧墨懷的臉後,淩霄失望地閉上了眼。


    這不是他的莫離,就連眼睛也隻是形像而已。


    莫離的眼中有對他的恨,還有兩道寒芒,不會像她的那樣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情感。


    張昭見狀,立刻走到床邊道:“攝政王,你醒來得真快,顧大夫還說你要一兩個時辰才會醒的。”


    “是嗎?”淩霄不帶情感地回了一句,轉身背對著他們,“張昭,送顧大夫出去吧。


    張昭隻好對顧墨懷道:“顧大夫,請吧。”


    “好。”


    顧墨懷看了看淩霄,將白絹帶上,跟著張昭走了出去。心裏不得不佩服兒子的先知,要不是有這張皮麵具,她今天就逃不過了淩霄的手掌心了。


    等出了淩霄住的那院,張昭才停下道:“顧大夫,你是怎麽認得蟄鳩這毒的。”


    “我爹在世的時候跟我說過。”


    家事自然是下不能跟張昭多說的,顧墨懷選擇了一語帶過。


    “你爹啊?”張昭想了一下道:“可是左旋門已經在江湖上消失十來年了,為什麽這種毒又會橫空出現呢?”


    “張侍衛知道得還真多。”顧墨懷笑了笑,“如果日後能查出什麽,能否請告訴我一二?”


    她養父就是死於這種毒的,如果知道左旋門的事,她還得要好好想一下報仇的事了。


    張昭客氣地笑道:“這個當然可以,以後說不定還要顧大夫幫忙呢。”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攝政王還要服三天藥。藥方還是剛剛那藥方,但還需要我這裏的一味藥引。”


    張昭吃驚地道:“還要藥引?顧大夫不能把藥引告在下嗎?”


    “不能!這是我家不外傳的藥方,不能讓外人知道。在下家裏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顧墨懷對張昭欠身行個禮,便轉身離開。


    她剛走沒多遠,就見楚靜書在丫環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顧墨懷本來想當作沒看見的,可想了想,最後決定停下來等著楚靜書。


    “顧大夫。”楚靜書喘了一口,“攝政王的病你是不是治好了?”


    “略有點起色了,不然我現在也出不來。”


    “那......”楚靜書話還沒說出來,臉就先紅起來了,“還有攝政王身上還有一隱疾,顧大夫是不是也能一並治好了。”


    顧墨懷看著她臉上的嫣紅,好奇心頓起,“攝政王還有什麽隱疾?”


    “那個.....”楚靜書臉上暴紅起,咬咬下唇,心一橫附到顧墨懷的耳邊道,“攝政王他、不能人道。”


    顧墨懷呆看著楚靜書,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淩霄能不能人道,大概沒有人比顧墨懷更清楚了,這是根不用懷疑的事。


    況且淩霄的毒還沒清除,現在來提起這件事,會不會太心急了點。


    “我,我......”楚靜書捏緊手絹道:“太後將我賜給攝政王當妾室,他從來沒有碰過我,連到我房裏邊坐一下都沒有。”


    顧墨懷在心裏冷笑一下,當年她一心想要逃離淩霄,是楚靜書幫著她逃跑的,還想著楚靜書是個好人,卻沒想到最後讓她掉落懸崖。


    而今,總算知道原因了,原來楚靜書是想徹底除掉她啊。


    顧墨懷淡淡道:“男人這事很難說,你要弄清楚,攝政王是不想還是不能才行。”


    楚靜書被顧墨懷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一時也不好意思回話,身邊的丫環倒是先罵道:“你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刁民,說的是什麽話呢?我家小姐跟攝政王青梅竹馬,感情不知道多好。”


    “好好....是草民不知天高地厚,說錯話了,還請王妃恕罪。”


    顧墨懷連忙揮動袖子,作了一個大大的輯陪罪,在低下頭的那刻,她忍不住陰沉地笑了一下。


    楚靜書自然對“王妃”一次很是受用,和善地笑著上前,扶顧墨懷站好,“顧大夫,不知者無罪。”


    顧墨懷見目的已經達到,便道:“多謝。那草民就告辭了。”


    “別急。”楚靜書見顧墨懷打算離開,連忙拉住她,“我剛剛說的事,你有法辦可想?


    “這事先不急,再怎麽樣也要等攝政王好了再說吧?你說是不是?”顧墨懷意有所指地拍拍楚靜書的手。


    楚靜書意會到顧墨懷的意思,立刻放開她的手,並且示意身邊的丫環給她打賞了一錠銀子。


    顧墨懷高高興興地將銀子收下,出了攝政王立刻把笑容一斂,再走遠點見路邊有乞丐,隨手就那那一錠銀子扔到乞丐的碗裏。


    顧墨懷回到醫館時已經日落西山,一線斜夕剛好門前,顧子衿側在門邊慢慢喝著,看起來懶散而優雅。


    他看見顧墨懷回來,開口就道:“老娘,我老爹不求生,為的是想早點去見你。”


    “呸呸呸.......你少詛咒我。我還活得好好的,他就算去見也是要見別人。”


    顧墨懷越過他,走到裏麵見桌上擺好香噴噴的飯菜,立刻滿意地笑了,她幾子的手藝就是上等的好。


    雖然她的廚藝很差,但能把兒子的廚藝訓練得了那麽好,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嗬。


    顧子衿走回飯桌前坐好,老氣橫秋地道:“老娘,你老腦袋不好,偶爾要聽聽我的意見。”


    顧墨懷洗幹淨,走過來揉揉顧子衿的頭,非常和藹可親道:“你還小,很多事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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