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可別說我啊,”於星辰用手指指點著張少陽,“我可沒攔你。”


    張少陽一愣,這才回想起來,剛才自己和陸遠山劍拔弩張之時,於星辰確實沒攔他。


    “想起來了?”於星辰笑道。


    “都什麽時候了,星辰兄還笑得出來?”張少陽真是服了自己的這位至交,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


    “我不笑難道還哭啊,”於星辰笑道,“要是哭管用的話,咱們還做什麽早晚課,直接拉上徒子徒孫們嚎啕大哭不就得了。”


    “我真服了你了,都火上房了,您老人家還在這笑,”張少陽開口損著於星辰,“真不愧是全真高道,清靜無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那是自然。”於星辰手縷長須故意說道。


    “小心點,別被泰山給崩飛了。”張少陽沒好氣地說道。


    “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於星辰笑罵道,“你火氣這麽大,泰山就是真被崩飛了也是老兄你幹的。”二人平日裏就互相調侃鬥嘴,互不相讓。


    “我沒閑工夫和你在這貧嘴,你溜達你的,我走了。”張少陽說著施展道法,雙腳離地,準備離開。


    “哎哎哎……”於星辰一把抓住張少陽的胳膊,愣是將已離地一尺的張少陽硬生生地拽回了地麵。


    “你……你拽我幹嘛?”被拽回地麵的張少陽氣急敗壞地回頭問於星辰。


    “你他娘的屬兔子的呀,跑這麽快!”於星辰一著急,髒話出了口。


    “哎哎哎哎,”張少陽一聽於星辰說了髒話,臉上立即浮現出一副壞笑,他伸著手指指著於星辰,“你說髒話了啊!”


    “啪!”於星辰立即鬆開張少陽的胳膊,用手捂住了嘴。


    “你輸了啊,輸了!”張少陽得意的笑道。


    “你你你……你走吧!”於星辰說著轉身準備開溜。


    “哪兒跑啊,於大掌教,”於星辰剛一轉身,張少陽就一把按住於星辰的肩膀,“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真是手賤,你說我拉你幹嘛?”於星辰轉過身,一臉懊惱地說道,“讓你骨碌走不就得了。”他在張少陽麵前曾誇下海口,說自己從不說髒話;張少陽也不示弱,說自己從沒有醉過;二人就此打賭,於星辰若是說髒話,就必須請張少陽喝酒,張少陽若是喝醉的話,就在於星辰麵前打一套猴拳。這次於星辰一時不慎,‘他娘的’三個字不下心從嘴裏麵溜達了出來。


    “嘿嘿,怎麽著,於大掌教,想反悔啊?”張少陽抱著肩膀一臉壞笑地看著於星辰,開口問道。


    “好好好,我願賭服輸,你說吧,上哪兒喝?”於星辰苦著臉說道。要說請人喝一頓酒並不算什麽,隻不過那是尋常人,要知道全真教的道士和正一教的道士不一樣,全真教戒酒戒葷,不能婚配。而正一教則是相對寬鬆,不僅可以婚配,而且除了在做法事的時候以外,是可以喝酒吃肉的,隻是有幾種動物不能吃,那就是大雁、牛、龜、狗。


    於星辰身為全真教掌教,酒戒在身卻還要請別人喝酒,換做是誰誰都不好過。


    “我看就簡單點,到我們龍虎山的醉仙樓請我一頓吧。”張少陽壞笑著摟著於星辰的肩膀。


    “醉……醉仙樓?”於星辰聽完張少陽的話後舌頭開始打結,他一把掙脫開張少陽,“你打劫啊你!”醉仙樓的酒菜天下聞名,隨便一桌菜就得十幾兩,這還不算酒錢,一壇五年的仙人醉至少要五兩,這張少陽號稱千杯不醉,酒量極大,隨隨便便就能喝上三壇。這麽算下來,這一頓少說也得紋銀三十兩。三十兩,夠他於星辰一年的吃喝錢了,他不急才怪。


    “你看看你,急什麽嘛,不就是一桌酒菜嗎?”張少陽忍著笑問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是醉仙樓的一桌酒菜,不是路邊小店的一盤韭菜,”於星辰急道,“這一桌下來,少說也得三十兩。”


    “三十兩?”張少陽挑眉問於星辰。


    “怎麽?你不信?我給你一筆一筆地算算,”於星辰伸出手開始掰動手指,“就天師您這草包肚子,至少得五個菜吧,醉仙樓裏平平常常一道菜就得紋銀二兩,這還得說是一般的菜,要是上好菜肴,還得加錢,”於星辰苦著臉算到,“菜錢就十兩。”


    “才十兩。”張少陽撇嘴說道。


    “你給我閉嘴,”於星辰恨恨地看著張少陽,咬牙切齒地說道,“您老人家別著急,耗子叼木鍁,大頭在後邊。”


    張少陽忍著笑不說話。


    “仙人醉,最少年份的也得有五年,五兩銀子一壇,”於星辰說著用手比劃著,“就這麽大一小壇,五兩!就憑天師您老人家這酒窖一般的酒量,至少得三壇!紋銀十五兩!這還得說天師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這窮人點麵子。”


    “一共二十五兩。”張少陽笑道。


    “包間呢?天師您身份尊貴,總不能在大廳裏用膳吧!”於星辰咬著後槽牙,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包間費,至少五兩!”


    “包間就算了,”張少陽看著眼中冒火的於星辰,開口笑道,“咱哥倆兒在大廳吃就行。”


    “包間這筆銀子必須花,”於星辰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少陽,“我一個戒酒戒肉的全真教掌教眾目睽睽之下請別人喝酒,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放?傳出去的話還不讓人家笑掉大牙!”


    “嘿嘿嘿……”看著於星辰心裏滴血的模樣,張少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於星辰瞪著張少陽,“您這一頓飯把我這一年的吃喝錢都吃沒了!”


    “我說於兄你也太摳門了,”張少陽笑道,“堂堂全真掌教請人吃飯,花了三十兩就心疼得要死,傳出去豈不是有失您掌教風範?早知道你連這點錢都舍不得,我就不和你打賭了。”


    “三十兩還少啊!”於星辰急了,“就請你一個人!還得說老子吃素你吃葷!”


    “唉,算了,這酒喝的沒勁,你別請我了,就當我沒說起這件事,”張少陽故意激於星辰,“你回你的終南山吧,我回龍虎山了。”


    張少陽說著,假裝要騰空離開。


    “哎哎哎,”於星辰果然上當,他一把拉住張少陽,“你把話說清楚。”


    “我說這頓酒你不用請了,你輸不起。”張少陽忍著笑,假裝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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