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山被李牧閑問的明顯愣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心說,你小子不就是雲秋羅的人嗎?怎麽還反過來問我對雲秋羅了解多少?


    扯淡呢吧?


    周千山盯著李牧閑看了好一陣,從李牧閑的麵部表情來看,他也吃不準李牧閑究竟是幾個意思,是不是在故意試探自己對雲秋羅的態度?


    若是真試探,那——雲秋羅已經盯上自己了?


    想到雲秋羅的身份,周千山便不寒而顫,背心上湧出了冷汗。


    被正天鑒盯上的下場,怎一個慘字了得?


    可憐的李牧閑,他單純的隻是想從側麵了解一下小點點為人如何,多套知一些關於小點點的信息,以此來判斷小點點是否值得自己信任。


    僅此而已,


    周千山神色嚴肅,謹慎的問道:“李小兄弟,您,是否聽說了什麽?”


    他的態度轉變之快,從‘你’已經變成了‘您’生怕李牧閑是雲秋羅派過來探自己長短粗細的。


    “沒啥,就是隨便問問。”


    李牧閑聳聳肩,微微一笑,道:“總捕頭您也知道,雲大人慧眼識珠,要提攜我為她服務,但是我和雲大人接觸太短暫,對她不甚了解,所以想問問總捕頭關於雲大人的事情。”


    “比如她洗好什麽、忌諱什麽,對待手下如何等等——也免得日後我與雲大人相處之時,不小心得罪了她,搞不好什麽時候把小命玩兒掉了都不自知。”


    李牧閑說的真切,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周千山依舊半信半疑。


    鬼知道這是不是李牧閑故意的?


    周千山沉默半晌,苦澀開口,道:“李小兄弟,這個恐怕當哥哥的就無能為力了,我這一個小小捕頭,哪能和雲大人有什麽交集呢?”


    “實不相瞞,我對雲大人了解不比你多,你問的這些問題,我是一個都不知道呀。”


    “嗯?”這次輪到李牧閑愣了起來,周千山是給他裝著明白揣糊塗呢?


    你們都是官府中人,雖然屬於不同體係,但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跟我說你不了解?


    糊鬼呢?


    “不過呢……”


    周千山話鋒一轉,道:“我聽莊知府說呀,雲大人可厲害了,在正天鑒,那可是出了名的,一是她的容貌冠絕正天鑒,是正天鑒最漂亮的監官,無人能及。”


    “二來,她能力出眾,是正天鑒的成立以來最年輕的四品綠監,此前從未有過。”


    “此次奉命前來平安府,便是開疆拓土,主持正天鑒在平安府的一切工作,等事情走上正軌,做出成績之後,一回京都正天鑒,便會被提攜到五品青監,未來不可限量。”


    “你能得雲大人看重,留在身邊瞻前馬後,這可是你的大造化、大福運,未來雲層似錦,你可得好好跟雲大人幹,切不可辜負了雲大人對你的信任。”


    周千山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把雲秋羅誇上了天,一句差評都沒有,全都是五星好評。


    反正拍馬屁隻用費點口水,口水又不值錢。


    李牧閑細細的品鑒周千山的話,看似沒什麽營養的話,卻硬讓李牧閑捕捉到不少信息。


    首先,雲秋羅是正天鑒的一枝花,這點李牧閑是認可的,畢竟自己看上的女人,能差得了?


    其次,雲秋羅應該剛來平安府不久,等正天鑒在平安府的布局走上正軌後,她還要回京都任職,而且級別會更高一級,相當於是下放曆練一圈。


    最後,周千山是羨慕自己能夠跟在小點點身邊的。


    李牧閑理了理,問道:“雲大人來平安府有幾時?”


    周千山細細想了想,道:“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吧,準確一點,不超過一個月。”


    李牧閑繼續問:“她來之前,和知府大人是相識?”


    周千山搖搖頭,道:“聽知府大人的言論,他們好像事先並不認識,是來了平安府之後才有所交集的。”


    “妥了!”李牧閑心頭一喜。


    如果是這樣,那小點點定然沒有和莊知府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時間對不上!


    墨府發生的事情,最近的都是三個月前,和小點點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並不知情。


    小點點十有八九還被蒙在鼓裏,渾然不知呢。


    這樣的話,就有可利用的機會了。


    “成,謝總捕頭給屬下解惑,屬下感激不盡。”李牧閑抱拳,道:“今天中午,我二嬸頓了一隻肥雞,雞湯鮮美可口,總捕頭留下喝一碗吧,了表屬下謝意。”


    “這就見外了不是?”周千山笑著擺擺手,道:“府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實在是抽不開身,等下次吧,下次一定嚐嚐李夫人的廚藝。”


    “那也成,下次等總捕頭空了,咱們好好喝一杯。”李牧閑笑著說道,心頭卻嘀咕:“下次連洗碗水都沒了,雞湯氣味你都聞不著。”


    周千山帶著人騎馬遠去。


    此時,李二叔和二嬸風風火火的衝進堂屋,二嬸手裏依舊拿著長勺,不過長勺上已經幹了,沒有一絲湯劑,自打周千山等人來了走,二嬸手中的長勺便再沒進過鍋……


    “李狗子,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怎麽突然你就成衙門捕快了?”


    方才周千山在這,二叔他不敢問,等到周千山一離開,他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二嬸也是一臉奇怪,不過能夠看出她眼神裏路癡的驚喜之情。


    李牧閑聳聳肩,不以為意,道:“或許知府大人慧眼識珠,被我魅力征服,知道我乃人中龍鳳,隻是明珠蒙塵沒被發掘,現在知道我是潛力無窮的天才,便動了愛才之心,許我一捕快官職,為百姓立命,為天下立心,為往聖繼絕學……”


    “啪!”


    二嬸拿著長勺就給李牧閑屁股上來了一下,板著臉喝道:“說人話!”


    “……”


    李牧閑揉了揉屁股,一臉肉疼,自家這二嬸啊!


    人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還打屁股,成年人之間的屁股是那麽好打的嗎?


    還用勺子這種器具,開眼界了。


    李牧閑站直了身體,拍了拍胸腹,說道:“其實吧,我說的都是真的,昨晚上發生的連環掏心案,知府大人他們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但到我這兒,經我洞察秋毫的推敲,反複驗證,已經找出了好幾條關鍵線索,對案子真相大白有跨越性的幫助。”


    “如果說這個案子能破,那我當是最大功臣!”


    “現在上到知府下到受害人家人的眼神都匯聚在我身上,希望我能帶領他們破除案件,找出凶手,繩之以法,還受害人公道……”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會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這個身份便是吃官家糧的捕快!”


    李牧閑說著,絲毫沒提小點點,更沒提能止小兒夜啼的正天鑒。


    小點點都已經給自己鋪好了路,自己可不能把路走歪了。


    “你,你們昨天不是在衙門接受調查嗎?怎麽又扯到連環掏心案上了?”二嬸一臉不解,她隻知道昨天這倆叔侄在衙門,壓根不知道他們還參與了勞什子連環掏心案。


    二叔見狀,將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二嬸方才明了。


    不過隨即,她露出的便是一臉的喜意,老李家往上數八代,都沒有一個當官的,如今到李牧閑這一代,竟然能夠出一個官員……


    她不知道捕快是幾品的,官職到底有多大,她就知道一個,當官的人有牌麵,很威風,很體麵,而且還是吃官糧的,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這個機會呢。


    如今自家侄兒,竟然當官了。


    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著想著,二嬸那如嫩的眼眶便濕潤起來,嘴上說道:“好,好,好啊!”


    “牧閑,你可算給你們老李家長臉了,光宗耀祖了,老李家上上下下都將為你驕傲啊!”


    二嬸說著,聲音哽咽,終於是熬出頭了。


    她從兩歲就帶著李牧閑,一把屎一把尿的撫養長大,雖不是親出,但對李牧閑和他自己的兒子並無親疏之分,視如己出。


    如今自己的兒子在書苑念書,將來也能有出息,現在這侄子也謀上了官職,她能不高興嗎?


    老李家所有的的運氣,全匯聚在了這兩個孩子身上,一文一武,真好。


    “快,趕緊穿上,讓我看看咱家牧閑穿官府的樣子。”二嬸小心翼翼的拿過官府,生怕弄壞弄褶,遞給李牧閑。


    李牧閑點點頭,拿著衣服去到自己房間。


    畢竟成年人嘛,當著二嬸的麵換衣服李牧閑還是有些放不開的,最主要是二叔也在呢。


    這就更尷尬了。


    “老李,這是咱老李家祖上積德了呀,我,我真高興。”二嬸拉著二叔,哽咽而出:“就算以後咱老了,走了,咱對老李家祖宗也能有個交代呀。”


    二叔附和的笑了笑,嘴上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能當上捕快,謀取官職,當然是一件好事,但當捕快的危險係數很高,和他當捕頭走鏢一樣,都是在刀口上謀生的活兒。


    在鏢局走鏢,二叔還能仗著自己的能力照顧自家侄兒一番,但若是去了府衙,那他便鞭長莫及,想幫也無力,隻能靠李牧閑自己去應對。


    “你這是什麽表情?牧閑當上了官,你咋還愁眉苦臉的?”二嬸有些不悅,抱怨。


    “高興,高興。”二叔笑著,但表情依舊很僵硬:“他是你侄兒,也是我老李家的血脈,我能不高興嗎?”


    他沒敢說出捕快也是危險工種,畢竟自己婆娘就一個村婦,給她說這些,又會讓她萬分擔憂,還是不說的好。


    一陣時間過去,李牧閑換了一身皮膚,穿上了捕快製服,重新出現在二叔二嬸的視線中,


    二嬸當場就傻眼了,幫李牧閑將領口拉平,又將有褶皺的地方捋直,圍繞著李牧閑轉了好幾圈,感歎道:“果然是人靠衣裝,咱家牧閑穿上官服後,也有點人樣了。”


    “……”


    李牧閑伸手扶額,二嬸這話說的,有點傷自尊啊。


    敢情自己以前在二嬸眼裏都是狗樣?


    好歹自己也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五,比例適中,身體肌肉成流線型,五官標準,該大的地方也不含糊,最不濟也算個一表人才吧?


    “二嬸,這叫好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李牧閑說道。


    二嬸笑著,道:“管他什麽呢,反正比你二叔好看!”


    二叔:???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心底不爽,李二叔伸手推李牧閑一把,道:“別顯擺了,趕緊去給我換下來,老子餓了,開飯!”


    “對,對,對!”二嬸連連道:“飯菜已經好了,我這就去盛來,先吃飯,吃飯!”


    吃過飯,李二叔繼續去睡,二嬸忙著收拾鍋碗瓢盆,就算忙碌,她臉上也是帶著笑的,恨不得跑出去將自己侄子當官的消息昭告全村。


    李牧閑則是回到自己房間,研究涉及連環掏心案的四本卷宗。


    卷宗上記錄的信息很詳細,和個人檔案沒什麽區別,從出生到死亡,一筆一劃都記錄在案,而且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有詳細描述……


    為了盡快破案,李牧閑一字一句挨著閱讀下去,另外一邊還拿出紙筆,將重要的信息記錄下來,提煉出卷宗核心理論……


    第一本卷宗,記錄的是一個叫林生的人,年近二十二歲,乃是平安府林氏商行的創始人,他在平安府也是一號名人,對經商一途,有著非凡的天賦。


    他本是讀書人,但因為讀書天賦一般,參與幾次都沒能考中舉人身份,便棄文從商,回去負責家裏僅有的一間小商鋪。


    短短幾年年時間,便將當初的一間小商鋪變成了現在平安府舉足輕重的林氏商行,財富翻了數萬倍,而他僅有二十二歲,其商業成就,可見一斑。


    但整個卷宗都是一些林生發家致富的事跡,沒找出一丁點對案件有用的信息。


    但李牧閑發現,這個人雖然經商成績斐然,家纏萬貫,但並沒有娶妻生子,而是喜歡在閑暇之餘去勾欄聽戲喝酒,出手壕綽、一擲千金,引得無數花魁為之折腰……


    “有錢能讓鬼推磨,有金能使女張腿……有錢真好。”


    李牧閑還隻能在夢中和醉春風頭魁策馬崩騰,人家林生已經醉臥花魁房,手推花魁車,舌品花魁蜜,下探花魁泉……


    最關鍵是,人還不止一個花魁啊!


    李牧閑感慨著,他不知不覺就將這段信息摘抄到自己的筆錄上,鬼使神差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寫上了。


    看完厚厚一卷案宗,李牧閑就隻記錄了這一條信息。


    就特麽尷尬!


    接著,李牧閑拿起了一個叫趙康莊的卷宗,這人是連環掏心案的第二個受害人,也是那名剛獲取了舉人功名的讀書人。


    這個人的卷宗,倒是讓李牧閑有些好奇了。


    因為……


    ps:承蒙編輯厚愛,今天下午2點本書將上試水推。


    大家都知道,試水推的數據對一本書的重要性,若是數據不好,這本書基本上就沒有後續曝光推薦了,說的更直白一些,就是撲街了……


    所以,小六在此跪求各位讀者老爺,給小六一波支持,讓咱順利度過本書的第一道坎,此時就需要各種數據支撐,推薦,收藏,打賞(可有可無),追讀,書評,都走一波,小六感激不盡。


    單機了十幾天,也該有點互動了不是?


    另外,本章是4000+的大章,小六懶得去拆分了,就一章全更新了,雖然一章,但抵尋常書兩章的量,更新沒有縮水,也不會縮水,比前幾天更新的一章3000字還多。


    嗯,就說這些。


    拜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魔鑒定手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六十六不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六十六不六並收藏妖魔鑒定手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