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鬥台此刻黑雲壓城城欲摧。


    台中,兩名少年相互對立,相互戒備。


    隻是,左側的黑衣少年傲然而立,他神色漫漫,審視的目光裏多少有些不屑。相比之下,右側的少年則臉色難看,渾身戒備,如臨大敵。顯然,他遇到了硬茬。


    “西脈李浩宇,賜教。”


    黑衣少年抱拳報上名號。


    “李浩宇?竟然是他,西支脈的第一天驕。”


    “據說他一手鷹爪功練的出神入化,神行似鷹,有分筋錯骨之能,實力極強。李家同輩罕有敵手。”


    台上有人聽到是李浩宇,忍不住驚呼道。


    對麵的少年神色難看,但他還是同樣抱拳:“李遠,請賜教。”


    “李遠是吧,你很不錯。但是與我而言,還是太弱了。認輸吧,完好無損的下場,會比較體麵。”


    李浩宇平靜的審視了一番李遠,隨即冷淡開口。


    在他看來,自己好意提醒對手知難而退,已經是莫大的仁慈啦。但對於對手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李遠冷青著臉沒有回答,他抬起手擺起攻勢,這就是他的回答。我是不如你,但同為李家天驕,無論如何,我絕不可能不戰而退。


    也罷,李浩宇見狀,率先發動攻擊。他向前疾走幾步,修長的雙手此刻彎曲的爪狀,身形一躍,在空中便化作一團暗紅色的人形光團,疾如閃電的射向對手。


    李遠見狀,咬著牙不讓自己膽怯,但麵對這般攻勢,他也不敢硬接。連忙施展著身法騰挪躲避。


    不得不說,李遠其實也無愧天驕之名,他的身法速度極快,起碼,能勉強躲避李浩宇的攻擊。


    而這轉折之間兔起鶻落如,就似一道閃電。


    可是就在此時,一直保持沉默進攻李浩宇眉心一皺,大吼一聲,本已算是極快的攻勢又是變快三分,暗紅色的內力依附在周身,雙爪彎曲,鋒利的鷹爪仿佛能抓碎一切。


    李遠心底閃出寒意,感受著對方越來越強的威勢,剛想著再撐一會就認輸,也不至於輸的太難看。


    但李浩宇突然一個身法,橫跨一步進退迅疾,自下而上撲來,一記鷹爪功,封穴擒拿,抓著李遠的左臂,猛地一扭。


    哢嚓


    根骨斷裂之聲響起,宛如一曲悲歌。本就隻能勉強支撐,卻又毫無還擊之力的李遠瞬間被擊成了重傷。


    李浩宇又是抬起一腳踢在李遠的胸口,勢沉力大。砰,李遠吐血倒飛出武鬥台,倒地不起。


    勝負已分。


    李浩宇收起攻勢,歪著頭撇了一眼對手,微微搖了搖頭。看得出,他沒有盡興,這個對手,他很不滿意。


    轉身看向其他對手,目光裏滿是戰意。隨即不管其他,自顧自的下台休息。


    其他天驕此刻頗為凝重看了一眼李浩宇,心裏忍不住感歎:西脈第一,名副其實。


    “這,才幾招啊,李遠就倒地昏迷不醒了。”


    “不錯不錯,不愧是我西脈天驕。哈哈哈哈。”


    ……


    台上眾人議論紛紛,有的搖頭歎息,有的撫須大笑。李春風心裏也有些激蕩,這就是武者出手的威勢嗎,這就是李家天驕的實力嗎,好強。


    李浩瀾坐在椅子上,淡淡對李浩宇評論道:“後天巔峰,基礎紮實。不錯。”


    比試繼續,重傷的李遠被人抬了下去。又是兩位少年腳尖輕點,越上戰台。其中一位正是那麵色蠟黃,身著簡陋的少年。


    他鄭重的朝著對手抱拳:“東脈李延武。請賜教。”


    對麵的錦衣少年雙手抱胸,目光上下打量著他,神色多少有些不屑,漫不經心的抬手道:“北脈李明濤。”


    戰鬥打響,李延武瞬間進入狀態,此刻的他雖然頭發有些蓬亂,衣服仍舊落拓。但看起來已不再潦倒。


    他的臉上煥發一種耀眼的光澤,目光熾熱,這是濃濃的戰意。


    李明濤見狀,收起幾分輕視,有些戒備的盯著李延武。


    李延武動了,沒有花裏胡哨的動作,此刻他的雙拳附著一層內力,宛如一道寒光,直取李明濤的咽喉。拳還未到,剛烈的拳風便以破碎了西風。


    李明濤見此威勢,不敢硬碰硬,當下催動身法,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險之又險的避過此招。剛猛的攻伐讓他的背脊已經生出一身冷汗。


    該死,大意啦。


    不給他機會思考,李延武已經變招,再次腳踏地磚,揮出剛猛的鐵拳,直奔對手麵門。


    李明濤已經閃到武鬥台邊緣,後無退路,前有鐵拳。見已避無可避,他大吼一聲,全身氣力聚集於雙掌,決定硬憾李延武的鐵拳。


    砰


    劇烈的碰撞聲中,李延武保持著揮拳的姿勢紋絲不動,反觀李明濤,蹭蹭蹭的退了好幾步才勉強止住,半隻腳已經離開戰台。他的雙掌已經變得通紅,此刻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僅僅隻是一招,力量的對決高下立判。


    台上的眾人也有些驚訝李延武的實力。這小子,是匹黑馬啊。


    李明濤感受著來自站台的目光,臉上也覺得有些掛不住,頗有些惱羞成怒。


    他長嘯一聲,重新凝聚力量,衝天而起,雙掌也化作一道紅光,這是他的絕技,烈陽掌。


    帶著噬人的氣機朝李延武攻來。


    這是不打算采取其他戰術,而是選擇與李延武硬碰硬,用最直接爆烈的方式拚出勝負。


    麵對如此強大的攻勢,李延武神色鄭重,但不亂陣腳,以不變應萬變。他雙臂一震,沒有華麗的動作,仍舊隻是簡單的揮出鐵拳。


    隻聽砰的一聲,聲響劇烈。兩人三丈之內,已被這股強大的衝擊力籠罩。塵土飛揚,遮住了兩人的身影。


    塵霧散去,兩人已經分開。李延武靜靜的望著李明濤,李明濤也靜靜的望著李延武。


    兩人麵上全都無絲毫表情。


    台上的觀眾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一幕。但也有人目光一凝,好似看出了什麽,緊緊的盯著台上。


    李延武動了,他嘴角見紅,雙手抱拳:“承讓。”


    隨即緩步向前。當他走到李明濤的身邊時,對方也終於有了動靜。李明濤的雙手緩緩垂下,撲通一聲,他屈身半跪於台中。嘴角也流出一絲鮮血。


    李明濤沒有起身,沒有回頭。隻是抬起通紅的手擦了擦血跡,背對著李延武謝道:“多謝手下留情。你很強,我輸的心服口服。”


    李延武腳步一頓,抬起右手輕輕一揮,沒有其他動作,繼續朝台下走去。


    第二場戰鬥,對手又是以巨大的差距落敗。眾人不禁有些吃驚,天驕之間的差距,竟也會如此之大。


    嗬嗬,這小子,有點意思。李春風將台下的戰鬥盡收眼底。他對這個戰鬥毫無功法優勢,也無招式可言,全靠一身巨力,一力降十會的少年,來了點興趣。


    相對李浩宇華麗的戰鬥來說,李延武的戰鬥方式就顯得比較平庸。所以沒有掀起太大的討論。人們接著等待接下來其他人的表現。


    大比繼續。


    敗者,淘汰,勝者,抽簽,繼續戰鬥。


    裁判席上的老者毫無感情的宣布著一位位勝者,目光平靜,神色古井無波。這精彩的戰鬥,這些天資聰穎的少年,沒能讓他提起絲毫的興趣。


    ………


    北脈李瑤,勝


    南脈李坤穀,勝


    東脈李瀚文,勝


    西脈李穀雨,勝


    太陽西斜,在接下來的比試中,這幾位少年天驕,以壓倒性的勝利,接連戰勝了對手,在一眾天驕中脫穎而出,走到了最後。


    令李春風感到可惜的是,李延武在最後的抽簽中,不幸遇到以速度稱雄的李穀雨。


    對方看出李延武雖然力量強大,但身法速度一般。便依靠功法速度優勢,以放風箏的戰術,硬生生耗到李延武精疲力盡,最終無奈認輸。止步六強。


    “好了,此番大比,便到此為止了。這一次,便不爭什麽第一天驕了,其他人的獎勵,隨後自會有人按排名發放,至於前五,你們的獎勵是一樣的。一月時間,休整完畢過後,與李春風少主一同,去共享造化。”


    眾人本來還在期待接下來最精彩的比賽,卻被老者的這番突然的說辭搞的有些不解。此次大比,提前舉行也就罷了,怎麽還處處透露著怪異啊。


    “慢著,我有話說。”


    一襲紅衣的李穀雨站了出來,他先是對著李浩瀾恭敬行禮,隨即挺胸,不卑不亢的問道。


    “大比不爭第一,沒關係。獎勵一月之後發放,也沒關係。畢竟諸位的實力,皆是於這站台之上,用實力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突然,他話鋒一轉。


    “但穀雨不明白,我們拚命獲取的造化,李春風為何能憑白來分一瓢羹。就憑他是主脈,就憑他是李家的少主嗎?穀雨不服,鬥膽,望家主解惑。”


    隨即,他又把目光移向那一副意猶未盡之相的李春風。冷厲目光裏,充滿了不屑和挑釁。


    眾人皆驚訝李穀雨的膽色,但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心裏也十分認同李穀雨的話。


    清楚獎勵是什麽的人,此刻麵對這劍拔弩張的場麵,也不好出麵幹涉。所以也就沒有哪位長輩站出來訓斥李穀雨,皆坐著等待李浩瀾的表態。


    李浩瀾麵色不變,他料到會有人不滿,但考慮到李春風最近的改變。所以他毫不猶豫,直接把矛頭指向李春風。


    “你有意見,直接問他,他會給你一份滿意的答案的。”


    本已經打算起身告辭的孟伯涯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他突然又不想走了……


    李春風也有些懵了,他本來還在腦海回想著眾人戰鬥的場麵,正暗自可惜自己不能與他們一較長短之時,就聽到有人把戰火燒到自己身上。


    看著李穀雨那滿是不屑挑釁的眼神,還有眾人戲謔的目光。李春風瞬間來了興趣,他俊逸的麵龐挑起一股冷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這是想拿我當踏腳石,立威刷聲望啊。”


    他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又在看台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穀雨。


    隨即又把目光轉向角落裏,滿心不甘,一臉落寞的李延武。他沒有理會李穀雨,而是對李延武脫口而出道。


    “喂,李延武。你想不想要這造化”


    李延武皺了皺眉頭,如實答道。


    “想,但我技不如人,輸了。”


    “輸的是功法,資源?亦或是,你的心?”


    李延武緊握雙拳,他咬著牙,陷入長久的沉默。


    李春風又沉聲問道:“可曾甘心?可曾屈服?”


    李延武爭鋒相對道:“不甘,也不屈。生如螻蟻,我不可選,但鴻鵠之誌,我可立。”


    李春風大笑,心情舒暢。


    “既如此,我便給一個你實現鴻鵠之誌的機會。”


    李春風躍下高台,站在李穀雨的對麵。冷笑著伸出左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我告訴你,出身主脈,為李家少主,便是天大的理由。不過,既然你不服,那就來戰,分高下,決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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