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嗬嗬。你不過是妾室所生,一癡傻小兒,有何資格做我李家少主。”


    李穀雨神色清冷,他背負雙手,一襲紅衣傲立場中,朝李春風不屑的嗤笑道。


    “躲在父母背後的可憐蟲而已,仗著父親是家主,便敢站在這裏狐假虎威。若是沒了這個身份,你又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麵前叫囂。與你那兄長相比,你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李春風冷酷的笑容逐漸收斂,麵無表情,深邃的目光裏,殺機四伏。他靜靜的盯著李穀雨,盯的李穀雨有些發毛。


    父母背後的可憐蟲?狐假虎威?不曾想前世遭人奚落的話語,在這裏又一次聽到。李春風自嘲般想到。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依靠任何人!我倚靠的,隻會是我手中的鋼刀!


    “嗬,你倒是好膽,竟敢這般辱我生母。”


    “笑話,辱便辱了,你今日又待如何。”


    李穀雨絲毫不懼。


    “何必急於求死,也罷,今日我便送你上路。”


    李春風在場中篤步,冷笑連連。


    “出手吧,若是我技不如人,被你所殺,也算你本事,沒人會追究你。您說是吧,父親大人。”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又重新掛起了笑容。看起來這般如沐春風,人畜無害。隻是,任誰也無法忽略他那周身濃烈到快化為實質的殺氣。


    李浩瀾聞言,麵如平湖,隻是冷芒瞥了李穀雨一眼,眼中殺機一現,隨即隱沒。他淡淡開口道:“生死,勿論。”


    一旁的孟伯涯見狀,始終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事態發展。


    聽聞此言,其餘少年自覺離開武鬥台。而李穀雨也再無顧忌,他盯著氣勢愈來愈強的李春風,獰笑著說道:“哦?倒是有些小看你啦,但,廢物終究是廢物,你便到此為止吧。”


    李穀雨身形騰挪,已經率先發動攻勢,後天八層的實力直接全部爆發,氣勢磅礴,不留餘地。顯然是想絕殺李春風。


    砰


    一記鞭腿帶著烈烈破音聲,朝李春風呼嘯而來,李春風見此,不避不閃,直接右腳一踏,頓時飛沙走石,以手化刀,夾雜著內力,揮出七殺刀法,硬憾襲來的鞭腿。兩者相觸,塵土飛揚。李春風毫發無損。


    李穀雨當即又是一記掃堂腿,攜帶碎石裂碑之威,意在李春風的下盤。李春風見招拆招,猛然提氣躍起,避過此招。兩人轉瞬之間已經交手了數十招,李穀雨招招致命,殺意毫不掩藏。


    見對方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李穀雨很是吃驚,這不是他所認識的李春風。但是場中瞬息萬變,來不及細想,當即決定,既然無法用力量取勝,那便用速度虐來殺對手。


    可他的對手是李春風,七殺步法絲毫不弱於他的身法,甚至猶有過之。而超強的分析能力也在不停的分析李穀雨的招式破綻。雙重保障下,李春風能輕鬆應對對方的殺招。


    此刻兩人在場中極速騰挪移動,短暫接觸一招過後又快速分開,響起陣陣音爆聲。雙方打的你來我往,這讓本想絕殺李春風的李穀雨很是憋屈。


    見李穀雨好似已經用盡全力,仍舊久攻不下,李春風也算大概摸清了對方的實力。當下決定速戰速決。他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後天七重巔峰的氣勢噴湧而出。


    上座的李浩瀾目光一凝,雙手摩挲的椅子。此刻他的內心,很是震驚。或許除了明月,便沒人比他更清楚李春風的變化到底有多大。僅僅一月,晉升七重!


    而明月此刻就站在李春風先前坐著的地方,柔荑攥著衣角,俏臉滿是擔憂的看著下方戰鬥的少爺。


    “這,真是咋們的春風少爺嗎。好強!”


    “怎麽辦,我,我之前還招惹了明月和少爺呢。他會不會找我麻煩。”


    ………


    台上的人,議論紛紛,臉上的神色宛如一副眾生相,好不精彩。幾位少年天驕也頗為忌憚的打量著李春風,仿佛今天才算真正認識他。


    李春風一襲青衫,周身圍繞著暗紅色的內力,他一邊應付著對方密集的攻勢,一邊開口說道:“你如果就這點能耐的話,那就,安心的上路吧。”


    說完直接催動三門七殺法,雙手化作刀狀,帶著噬人的氣息,絕強的壓迫感,朝李穀雨殺來。


    瞬間角色互換,本來一味防守的李春風突然開始發動猛攻。


    李穀雨見對方突然爆發如此強大的戰力,想要暫避鋒芒,可李春風的速度更快他一籌,就一直貼著他,緊追不舍,避無可避的他也隻好知難而上。


    機會!李春風靠金手指看穿對方的一處破綻,當即一揚手刀,朝李穀雨縱臂刺去,兩道傷痕立顯。


    許是受了七殺法的影響,李春風的呼吸中都透著血腥的殺意,他的招式化做粉碎一切的狂刀,呼嘯著朝對方的心肺一路彌散。李穀雨當即冷哼一聲,禦起內力,全部灌於掌心,急忙護住胸口,試圖擋下這致命一擊。


    哢嚓


    李春風勢如破竹,無視對方的防禦,李穀雨的胸口猛地朝裏塌陷,他沒能擋住李春風的殺招。


    他倒飛出去,猛地砸在了場中。忍著劇痛,他緩緩站起身,嘴角溢出鮮血,死死的盯著李春風,忍不住苦澀地哈哈大笑,隨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噗呲,身上竟不知什麽時候又中了幾刀,深可見骨的傷口噴灑出鮮紅的血液,浸染了本就鮮紅的衣衫,滴濺在這場中。


    李春風沒有因此結束進攻,現在的他隻想要趁他病要他命。他勢如破竹,身影穿梭在場中,速度太快,以至於李穀雨傷口蜿蜒的劇痛此刻才作祟起來。


    李春風不斷的瘋狂進攻,李穀雨隻能狼狽的抵禦,全身上下不停的增添新的傷口。他死死咬著牙,拚命的想找到突破口。可惜,沒有這個機會。


    此刻李穀雨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李春風的對手,他已經傷痕累累,沒有再戰的餘力了。但他不能倒下,也許倒下就化做塵埃,不能再起來。所以,他咬牙著,努力的站著,力求保留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李春風閃身到李穀雨的對麵停了下來,此刻的他衣襟翩飛,微亂的長發無風而動。深幽的目光盯著李穀雨。


    “可憐蟲。”


    他緩緩朝李穀雨走去,青衣長衫,笑容滿麵。場中的李家眾人都懵了。這是這麽情況。已經聲名初顯的李穀雨,竟然敗給了李春風。巨大的落差讓眾人無法接受。


    “春風少主!還望手下留情。這李穀雨技不如人,又對少主出言不遜,不知尊卑,確實該罰。但如今他已被少主施以雷霆手段,狠狠教訓了一頓,不知此事可否就此揭過。”


    一位體態臃腫的中年大漢終於還是打破了沉寂,他有些笨拙的站起身來,朝著李春風的方向急忙求情到。見李春風腳步不停,殺機不減。他無奈隻好再次開口求情。


    “少主,李穀雨的爺爺,是西脈的大長老。您,真的殺不掉啊。”


    中年大漢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他是西脈此次的帶隊長老,不可能置身事外,若是李穀雨死了,他回去怎麽向大長老交代啊。


    李春風止住前進的腳步,他收攏起那所有的氣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白淨無力的文弱書生。歪著頭斜眼冷瞪了一眼那大漢,不屑的哼了一聲,不理會對方難看的臉色。又把冷眸轉向搖搖欲墜的李穀雨。


    “嗬嗬,躲在家長背後的可憐蟲而已,仗著爺爺是大長老,便敢在這裏狐假虎威。若是沒了這個身份,你又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麵前叫囂。”


    先前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李穀雨。李春風一腳把他踹翻,躬下身,戲謔的盯著他。


    他把頭湊到李穀雨的耳邊,輕聲低語,宛如死亡的倒計時。


    “活著,不好嗎。”


    噗


    李春風手輕輕一揮,一道白光閃過。李穀雨的脖頸出現一道深深的刀痕。他的嘴裏噗茲噗茲不斷的冒出血,通紅的雙眼滿是不可置信。隨即,徹底倒下,在無任何生機。


    李春風起身,他麵無表情的從懷裏扯出一張手帕,輕拭手上的血跡。


    “今日與武鬥台,殺了李家的少年天驕,又得罪了西脈的大長老,致李家損失慘重。春風鬥膽問諸位,我可有錯!”


    少年青衫藏傲骨,佇立於台前,環視著台上的諸位,沉聲開口問道。


    ………


    諾大的武鬥台座無虛席,此刻卻寂然無聲。他們怔怔的望著台上的少年,不知所措。


    “春風鬥膽,二問諸位,我可有錯!”


    ………


    “春風鬥膽,三問諸位。我可有錯!”


    聲音響徹雲霄,響在眾人的心底。


    許久,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低聲諾諾道。


    “沒,沒錯。”


    半晌後,武鬥台隻充斥著一句話:李春風,沒錯。


    少年臉上浮現似笑非笑笑容。


    “歸根結底,贏家怎麽都是對的,而輸家,大概就是萬般皆罪。拳頭,便是王道。”


    他目光移向李浩瀾,兩人目光交匯,沉默。沒有一句對白,但皆能從眼神中讀懂對方的意思。


    春風這般,您滿意否?


    嗯…尚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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